第172章退不回去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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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丁一他們領(lǐng)證回來認親時,喬姨并沒有準備禮錢,她也沒有想到年輕人還搞了這么一個家庭儀式。只是在這個儀式上,她萬萬沒有想到丁乃翔給了女兒八萬塊錢,喬姨回來就很生氣,她埋怨丁乃翔不該瞞著她,好像她這個后媽多厲害似的。當(dāng)然,她也埋怨了自己的兒子陸原,不該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跟他要禮物。
丁乃翔大發(fā)雷霆,說:“我的退休金以及所有賣畫的錢,都在你這里,只有張會長這幾個錢沒有上交給你,原因也是想給小一一份嫁妝錢,再說了,人家父母都給新人預(yù)備了禮物,你身上難道連五百塊錢都掏不出嗎?分明是你見我給了我女兒錢,才賭氣不掏了。”
喬姨說:“你當(dāng)時也說,那八萬塊錢是咱倆的心意,我憑什么還掏錢,再說了,你掏了那么多?!?br/>
丁乃翔說:“說來說去,你還是心疼我給了那幾萬塊錢,我告訴你,八萬一點都不多,你要是嫌多的話,從今以后,你的錢你花,我的錢我花,咱倆單獨核算?!?br/>
喬姨一聽丁乃翔說這話,她沒脾氣了,因為她太清楚丁乃翔能掙多少錢了。
陸原結(jié)婚包括裝修房子,家里出的錢,遠遠不止八萬,還不算她平時貼補兒子一家的錢,所以換位思考一下,盡管喬姨不高興,但她也無可奈何,因為家里沒人支持她,陸原早就胳膊肘撇向丁一了,別說八萬,就是十八萬陸原也不會說什么的。杜蕾也是,當(dāng)初大學(xué)分給她的那套房子,她是沒有多少積蓄的,那個時候喬姨就給了她一部分錢。杜蕾也是單親家庭,后來父親娶了繼母,又生了一個弟弟,所以,自從參加工作后,她從來都不跟家里要錢,所以結(jié)婚的時候,父親配送了她一輛小汽車。所以,在家庭問題上,她完全聽陸原的,跟陸原保持一致。
喬姨見丁乃翔發(fā)脾氣,就申辯說:“我也不是心疼錢,我是生氣你沒告訴我到底有多少錢。”
丁乃翔顯然得理不饒人,說:“我女兒平時從沒花過我的錢,我知道我也沒錢給她,因為我根本就不管錢。這次不一樣,是她的終身大事,她親媽沒了,我不能讓她覺著她的爸爸也沒了,更不能讓她兩手空空地出門?小原的事前前后后辦得很圓滿,我也不能太虧了這一個!”
丁乃翔幾句話居然說得喬姨啞口無言。喬姨這點好,她平時可以盡情嘮叨丁乃翔,但一旦丁乃翔發(fā)火,她是從來都不頂撞他的,哪怕有多大的委屈,她也是要面子的人,她不想讓自己再組的家庭發(fā)生戰(zhàn)爭。自從第一從亢州回到閬諸后,她感覺丁乃翔脾氣越來越大了,別提他女兒,只要對她女兒有一點的微詞,他的火兒馬上就起來,她已經(jīng)試得不愿試了。
杜蕾說是年紀大的關(guān)系,杜蕾的父親退休后也是這樣,從來都沒怎么上心的女兒,居然老了老了惦記起自己女兒了。陸原這次事故立功包括晉升主任,杜蕾的父親沒少幫忙跑這事。這一點,他們心里有數(shù)。將心比心,杜蕾太知道丁一的感受了,所以,她背著丁乃翔勸婆婆說:“媽,您千萬別阻止爸爸疼女兒,他之所以老了心疼女兒了,那就是他感覺對女兒有愧疚了,再說,爸爸也不經(jīng)常這樣,您啊,就悄悄氣吧?!?br/>
喬姨生氣地說:“我為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們嗎?結(jié)果倒好,小原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你還跟著說便宜話,怎么一窩子都是吃里扒外的東西!”
杜蕾哈哈笑了,說道:“媽,我跟陸原我們倆都有一個心愿,就是希望媽媽健康,晚年幸福,我們現(xiàn)在挺好的,都有工資,工作也不錯,養(yǎng)一個孩子沒有問題,您放心,不用操心我們?!?br/>
話說到這份上,喬姨盡管心里有多么不快,多么心疼那八萬塊錢,她也是無計可施了。
有了這些前因后果,丁乃翔見女兒將錢退回,肯定會不高興的。
丁一趕忙嬉笑著說:“老同志,瞪什么眼睛啊,我們現(xiàn)在用不著這錢,您和喬姨歲數(shù)大了,用錢的地方會多起來的?!?br/>
“以后我用錢再跟你們要,錢送出去了,哪有往回要的道理?你告訴我,是江帆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丁一笑了,說道:“是我們倆共同的主意?!?br/>
丁乃翔說:“你、你、你給江帆打電話,他要是有時間讓他過來,他要是沒時間我就在電話里跟他說。”
丁一說:“您干嗎呀,找他干嗎?”
“我、我跟他理論理論,你馬上給他打電話。”
老教授氣白了臉。
丁一說:“他今天上午去省里開會去了,估計下午才能回來?!?br/>
丁乃翔說:“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要跟他通話,我要問問他,為什么不讓我的女兒要我給的錢?!?br/>
丁一笑了,說道:“老同志不講理了,這會他正在會場上呢?!?br/>
丁乃翔看了看表,扔下畫筆,摘下老花鏡,走出書房,坐在沙發(fā)上。
丁一趕緊給爸爸倒了一杯水,端到他跟前,說道:“丁老師,對不起,惹您老人家生氣了,喝口水吧。”
丁乃翔看了看廚房,說道:“家里沒別人了?”
丁一笑了,說道:“您在說誰?喬姨嗎?”
丁乃翔說:“這個點,家里能有誰?”
丁一笑了,感覺到爸爸的任性,就說:“喬姨買菜去了,我進大門口的時候看見她了?!?br/>
爸爸這才說:“小一啊,爸爸平時不當(dāng)家,我平時就是想給你點錢也沒有借口,這次我當(dāng)著大家的面給你錢,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你就收下,以后,這樣的機會不會很多。江帆不要沒關(guān)系,你自己存著,嫁出去的人,自己手里要有幾個錢,這樣以后過日子才踏實?!?br/>
丁一心里就是一熱,說道:“爸爸,我有工資,再說,江帆不會讓我手里沒有錢花的?!?br/>
正說著,杜蕾回來了。
杜蕾進門就說:“小一,爸爸早上還念叨你,說你今天下午還上班呢,中午是不是回來吃飯。感情真是父女心相通啊?!?br/>
丁一說:“你怎么這么早就下班了?”
杜蕾說:“沒下班,提前回來會,他們要走了,我單位也沒什么事?!?br/>
杜蕾一眼就看見了沙發(fā)扶手上的存折,說道:“這么嶄新的存折,里面有錢嗎?”
丁乃翔說:“有,八萬?!?br/>
杜蕾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把爸爸給那么的錢又……”
丁乃翔生氣地說道:“是啊,人家不要,不知道是嫌少還是怎么的?!?br/>
丁一笑了,說道:“爸,你現(xiàn)在真是老小孩了?!?br/>
杜蕾走過去,拿起存折,打開,果然是八萬元整。她把存折合上,說道:“小一,嫂子說句話,聽不聽是你的事。這錢,爸爸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要的,如果爸爸收下這錢,那爸爸和媽媽算什么了,那天當(dāng)著親家的面,將錢給你們了,沒過幾天,又把錢要回來了。沒有這樣的道理?!?br/>
丁一說:“我們的意思是爸爸他們年紀大了,花錢的地方多的是,在國外也挺不容易的,這錢,我們現(xiàn)在也花不著?!?br/>
杜蕾說:“我知道你們有錢花,但這是老人家們的一份心意。女兒出嫁,哪有娘家一分錢都不出的道理?你這樣做,置他們于何地?”
丁乃翔說:“就是,我以后用錢了,再跟你們要?!?br/>
杜蕾將存折放在丁一手里,說道:“拿著吧,別為了這事再節(jié)外生枝了?!?br/>
丁一當(dāng)然理解杜蕾話的含義,也理解爸爸肯定也挨了不少埋怨,如果這種情況將錢硬還回去,也會讓爸爸不好做,想到這里,她就接過存折,說道:“那好吧,我聽勸,吃飽飯,爸爸,這錢我先放我這,您什么時候用錢就說話?!?br/>
丁乃翔說:“什么叫先放你那兒,這錢就是你的了,我用錢跟家里要,不會跟你要的?!?br/>
杜蕾笑了,說道:“爸爸大人,您能不能不用這么較真?!?br/>
“我不較真不行,如果不說開了的話,他們就是遇到多么難的事,也不會花這錢的,我女兒性格我知道。所以小一,你一定要明白,這錢,是我們?nèi)已芯亢笠恢聸Q定要給你的,你不信問你嫂子?”
杜蕾說:“是的,是的,我們?nèi)叶寂e過手表決過了,所以,你就拿著吧?!?br/>
丁一無奈,只得把存折又接了過來。
送走爸爸,丁一跟江帆回了一趟他父母家,他們?nèi)槿绶ㄅ谥疲X,父母依然沒要。江帆的父親說:“這錢啊,盡管不多,但是我們做老人的一片心意,你們現(xiàn)在花不著,等將來用錢的時候,想讓我們拿,我們拿不出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這錢,在你們這里和在我們這里放著沒用區(qū)別?!?br/>
回到他們自己的家,丁一沮喪地說:“你看,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倆粉錢,一份都沒還回去?!?br/>
江帆說:“誰知道咱們這些老人們他們怎么這么頑固,好了,不要咱們就先存下,以后花錢的地方多著呢?!?br/>
丁一說:“你倒是很想得開?!?br/>
江帆笑了,說道:“那怎么辦?他們都不要,我們只能先存起來?!?br/>
丁一說:“我有個想法,早就想跟你說,我真的不想去北京住,你看,咱們倆都在這里,將來小孩也在這里,咱們?nèi)ケ本┳〔滑F(xiàn)實,再有,以后父母老了,可以把他們接到閬諸來住,喜歡平房有平房,喜歡樓房將來會有樓房的,你看這樣是不是很不錯?”
江帆從抱住她,說道:“沒關(guān)系,你喜歡在哪兒住咱們就在哪兒買房子,這個你說了算。以后咱家的任何事你做主?!?br/>
“那不行,好多事我都不大懂?!?br/>
江帆說:“你不懂,還有我呢。”
丁一笑著依偎在他的懷里了……
丁一周末原本是計劃參加江帆和彭長宜他們的活動的,但是一件事卻打破了她的計劃。
閬諸那個寫給丁一信的女司機,通過丁一,果然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兒子,丁一跟臺長汪軍匯報后,決定將對福利院的報道再往前推一步,現(xiàn)場跟蹤認子的全過程。正好,袁茵的太太團給福利院捐贈了電腦等物品后,賬號上還剩下不多的錢,她們?nèi)烤杞o了這對連體兄弟,希望院方和孩子的母親,能為他們做分離手術(shù)。
丁一做這期節(jié)目就是想通過這位女司機認子這件事,希望能籌到一部分手術(shù)的錢款,所以之前她是做足了準備工作。
采訪非常成功,超出預(yù)期想象的結(jié)果。
臺長汪軍從始至終都在現(xiàn)在,采訪結(jié)束后,汪軍說道:“丁一,我感覺除去記者,你這輩子做什么都是浪費?!?br/>
丁一笑著說:“謝謝汪臺長抬愛?!?br/>
吃過午飯,丁一回到軍區(qū)的家,她剛要給江帆打電話,江帆就手捧著一束香檳玫瑰回來了。
丁一看見花,驚喜地說道:“天,這花太漂亮了!給我的?”
江帆笑了,說道:“以后我往這個家拿什么東西回來都是給你的?!?br/>
丁一接了過來,說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要買花給我?!?br/>
江帆一把攬過她的肩,說道:“這花不是我送給你的,是長宜送給你的。”
丁一笑了,說道:“真的?”這時,她就發(fā)現(xiàn)了那張小卡片,讀著上面的文字。
“真的,他祝賀我們新婚之喜,確切地說,是送給我們兩個人的?!?br/>
丁一想起在亢州的時候,彭長宜知道她喜歡養(yǎng)花,曾經(jīng)讓老顧送給她一盆白色的蝴蝶蘭給她。想到這里,說道:“科長也學(xué)會浪漫了,選了這么清麗脫俗的花送給咱們。”
江帆一聽,就笑了,說道:“這一點,你還真高估他了,這花不是他選的,是他帶來的女伴兒選的?!?br/>
“女伴兒?”
“是啊,也許是女朋友吧,他沒說,我也不好問?!?br/>
丁一說道:“什么樣的女朋友?”
江帆走進洗手間,丁一就緊隨其后跟了進去。
江帆一邊洗著臉一邊說道:“這個女朋友不錯,比他以往的任何一個都出色。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博士,兼任省委黨校教授?,F(xiàn)在在亢州掛職市委副書記?!?br/>
丁一說:“哦,真不錯,可是,多大歲數(shù)了?”
江帆摘下毛巾,說道:“看著歲數(shù)不大,也就是二十七八歲吧。”
“天,那么年輕?而且還那么出色?”
江帆說:“是的,估計這次這個丫頭能把長宜收了?!?br/>
“呵呵,你怎么知道?”
“我看著那個丫頭對長宜有意,但似乎長宜倒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我本想問問他,但是那個姑娘不離長宜左右,我就沒好意思問?!?br/>
丁一笑了,說道:“那要祝福他了,但愿科長這次能找到他的真愛?!?br/>
丁一又一次讀了上面的文字,感覺到來自彭長宜那濃濃的關(guān)懷和情誼……
江帆回過頭說:“人家送花給你,你該他們打個電話?!?br/>
丁一說:“好的?!?br/>
她走了出去,就給彭長宜打了電話,但此時彭長宜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江帆走出洗漱間,丁一跟他說:“關(guān)機?!?br/>
江帆說:“對了,他現(xiàn)在經(jīng)常關(guān)機?!?br/>
丁一說:“上課時候關(guān)機,休息日也關(guān)機啊?!?br/>
江帆說:“休息日有事的時候他不關(guān),沒事時候一般都關(guān)機。這個點他肯定要關(guān)了,因為又到了晚上聯(lián)系喝酒的時間了。”
“為什么?”丁一知道,彭長宜又一幫酒友。
“他現(xiàn)在考慮得比較多。你說他回來了,大家不找他不合適,找他吧,他不出來不合適,出來吧,又怕將來給大家?guī)聿缓玫挠绊?,所以,為了他不為難大家也不為難,他就采取一個招,關(guān)機?!?br/>
“那要是朋友真心想跟他聚聚呢?”
“真心想跟他聚的朋友,怎么都能找到他,實在不行半夜去他宿舍,再有晚上可以去北京。怎么都能找到。”
“也是啊——”
丁一點點頭,他感覺科長很會做人,對人對己……
丁一下午四點上班,晚上有直播。江帆把她送到臺里后,告訴她,他今天要去見一位熟人,讓丁一猜是誰。
丁一笑了,說道:“這個老熟人已經(jīng)沒有懸念了,你早上就說過一次了?!?br/>
江帆哈哈大笑,說道:“是嗎,老了,記性不好了?!?br/>
丁一摟過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親了一下,說道:“晚上見?!?br/>
江帆故意拉著臉,可憐兮兮地說道:“晚——上——見——”
丁一笑著,開開車門,跑進了大門口,抬起手,沖著后面的江帆擺了兩下。
江帆開著車,給鄒子介打了一個電話,得知鄒子介正在試驗田里,他便徑直奔了鄒子介的試驗田。
鄒子介正在大門口等著市長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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