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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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句話被古今中外的軍事家們所推崇。無論是在棋場上還是在戰(zhàn)場上退守避戰(zhàn)只能讓對手更加肆無忌憚。人生中也時常會遇到這種情況,如果便被動挨打為主動沖擊,那么只有直面挑戰(zhàn),不能畏首畏尾!這就跟那些文科班的語文老師分析甲午中日黃海戰(zhàn)役一樣,因為李鴻章的“避戰(zhàn)保船”畏怯怕戰(zhàn),最后還是讓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一支海軍勁旅成為日軍的炮灰。
江帆當然不想當炮灰,所以他要主動出擊,忘了這是誰說的話了,但是不管那么多了,他要嘗試著往前走,絕不能被動挨打。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
經(jīng)過分析,佘文秀應該不是問題,他可能會比江帆自己都擔心這次的選舉結(jié)果,因為,自從聶文東被雙規(guī)后,佘文秀屁股底下也是一直在受熱,市長被雙規(guī),市委書記不可能不受到影響?最起碼還有失察的責任呢?聽說他在省領導面前是做過自我檢查的,所以,在選舉問題上,他不會是障礙,這從開始來的時候,他不讓江帆介入過去的各種糾紛中就能判斷一二。
那么,有可能出現(xiàn)問題的會是哪方勢力呢?殷家實嗎?
江帆想來想去,聶文東已經(jīng)倒臺,估計能和佘文秀抗衡的,估計也就是殷家實了。江帆突然萌生了想接近殷家實的想法,但旋即就被自己否決了。
多年的官場生涯,讓江帆深諳其中的法則。他非常明白,位置決定一切,位置有時候也決定你決策的正確與否。有的位置,你做出的決策是錯誤的,別人也會說是正確的;有的位置,你做出的決策是正確的,別人也會說錯誤的;有的位置,你只要能揣著明白裝糊涂;有的位置,你要揣著糊涂裝明白?,F(xiàn)在他的位置,無疑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眼下在選舉的關鍵時刻,他不能太明白,太明白了就以為別人糊涂,就會受到別人的排擠,所以,他來閬諸后,樊文良就曾告訴他,別急于邁步,可能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他留意殷家實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盡管聽說聶文東在的時候,佘文秀這個市委書記當?shù)牟皇翘靡猓踔翉奈绰哆^鋒芒,但是隨著聶文東的倒臺,市委一班人似乎都有意在向佘文秀靠攏,盡管江帆不知道他們以前的情景,但是通過察言觀色,他還是看出這一點。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殷家實就是一個例外。跟在殷家實后面的就是宣傳部部長蔡楓,其次是副市長鮑志剛和肖愛國,甚至他覺得自己的秘書辛磊都有可能是殷家實這條線上的人。
可能在正常情況下,強勢的市長倒臺了,市委書記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新市長不會剛來就跟他作對。市委一班人向市委書記靠攏也很正常,江帆能夠理解。人在官場,保全自己是最大的政治。所以,全市的工作,就開始慢慢體現(xiàn)出了市委書記的意志。
很多時候,中國的官場,個人意志與集團意志之間的界限是很模糊的,在某種情況下,書記和市長就是市委和市政府的化身,他們的聲音往往就是市委市政府的決策,緊緊圍繞著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與緊密團結(jié)在書記市長周圍是同一個意思,在他們的決策指引下,其他人只是馬前卒子,是領導聲音的應聲蟲,是決策的執(zhí)行者,他們幾乎集體無意識地跟著這根指揮棒去轉(zhuǎn),出了成績是市委市政府決策的正確,是領導的好,有了失誤是集體的,或者是下面的。
江帆目前雖然對市委市政府的重點工作心存異議,但他目前不能公然站出來表示反對,他絕不能犯當年周林式的政治錯誤,因為非但不能改什么,反而還會成為班子中不和諧的因素,如果這樣做,興許頭上的代字還來不及去掉,自己就會提前退出閬諸的政治舞臺了。
不能,他不能就這樣退出閬諸的政治舞臺,他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跌跤,但絕不能在閬諸跌跤,因為他知道,他的小鹿,會時刻在關注著他,盡管眼下他還沒有成功地把她攻下,但他相信那只是時間的問題,畢竟,愛,是深存于他們彼此心中的。
無論佘文秀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此時的江帆都會無條件地跟佘文秀保持一致,這是最佳的聯(lián)盟,這是最強的權力陣營,因為,他們兩個在選舉這個問題是高度統(tǒng)一的,佘文秀是不敢在這個問題上馬虎大意的,那樣,他的政治生涯恐怕也就到頭了。當前,只有他們倆齊心合力,相信兩會就出不了大事,因為,佘文秀比自己還擔心出事。
眼下,江帆他必須走穩(wěn)前三步,認知,融入,適時改變。就跟當初在亢州跟樊文良和王家棟合作時那樣。
樊文良,對,還是抽時間去見下樊文良合適。
他想了一會兒,手便伸向兜里,想去掏煙,直到?jīng)]摸著煙,他才想起已經(jīng)跟小鹿保證不再抽煙了,戒了。
想到這里,江帆喝了一口水,就拿起桌上的電話,要通了佘文秀的辦公室。電話是秘書接的,江帆說道:“我是江帆,請問佘書記現(xiàn)在有時間嗎?”
佘文秀接過了電話,他的聲音有些疲憊,說道:“江市長啊,什么事?”
“哦,佘書記,今天的會我還有些想法,想私下跟您溝通一下,您現(xiàn)在有時間嗎?”江帆的口氣一貫的禮帽和尊敬。
“現(xiàn)在有時間,一會新一區(qū)的區(qū)委書記和區(qū)長來,你過來正合適,有些情況應該讓你知道?!辟芪男阏f道。
新一區(qū),是閬諸地市合并、撤地建市后,市區(qū)和郊區(qū)周邊地方新劃分出的兩個區(qū),稱作新一區(qū),新二區(qū),行政級別、機構配置都和縣是一樣的。
江帆說了聲“好”后就放下了電話,他拿過記錄本和筆,開門就出來了。辛磊聽到動靜后趕緊從桌子后面站起,他的辦公室門始終是開著的,他說道:“市長,您出去?”
江帆說:“我去趟市委,有事你再給我打電話?!?br/>
這個辦公樓里的人,都習慣將市委辦公樓稱呼為“前面”,只要一說去“前面”,誰都知道是去市委大樓。但是江帆卻不這么說,他從來都是說“市委”,這也表現(xiàn)出他的為人和對市委的高度尊敬,也希望給下邊的人帶個好頭。
辛磊說:“用我跟著您嗎?”
“不用?!苯f著,就往電梯走去。
辛磊站在走廊里,看著江帆,他沒有跟過去,而是回了屋子,給時間山子打了電話,讓山子在下面等市長。盡管從政府到市委大樓沒有多遠,但是天很冷,而且市長只穿了一身西裝,連外套都沒穿。
通知完司機,辛磊放下電話,關上了房間的門后,他又拿起了電話,把電話打給了另一個人,對方接通后,就聽他低著聲音說道:“市長拿著筆和本去前面了?!?br/>
“知道了?!蹦莻€人說著就掛了電話。
從政府辦公樓到右前方的市委辦公樓,直線距離也就是一二百米,但無論是坐車還是走著,都要有四五百米遠。這四五百米的距離,就是人生和政治的距離。
江帆借助跟佘文秀溝通想法這個機會,也想跟佘文秀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更多地了解目前他所面臨的一切形勢。畢竟,他們目前是一個利益共同體,有著共同的目標,就是打贏一個月后選舉這一役。
目前,江帆的主要工作就是處理一下日常事務,負責市政府全面工作,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各個部門間的工作,重點分管財政、監(jiān)察、審計工作。但目前他還沒有抓實質(zhì)性的工作。
江帆決定向佘文秀匯報一下自己對招商引資工作的一些想法和建議。招商引資工作,向來是最能體現(xiàn)一個地方綜合實力的工作,也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就是干不好,也是明擺著的,做不了秀。江帆真心希望能夠利用自己的一些人脈關系引進資源,搞活這項工作,出臺獎勵機制,重新制定優(yōu)惠政策,尤其是針對外資的優(yōu)惠政策。今天的常委會,觸動了他的一些靈感。所以有些想法跟佘文秀私下先溝通一項,一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另外也是對市委書記的尊重。這不光是借口,也是真心的想得到他的支持。
汽車直接開上了市委大樓的高臺階后,司機趕緊下車,剛要給市長開門,江帆已經(jīng)從里推開車門下來了。他手里拿著本,大步走進樓,上了電梯。剛到七層,電梯就停住了,門開,進來了市委副書記殷家實。
江帆主動跟他打招呼,殷家實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市長,說道:“江市長到12層?”
12層是市委書記佘文秀辦公的樓層。
殷家實長得白白凈凈,五十多歲,身體和膚色保養(yǎng)的很好。江帆從他謙遜地一笑,說道:“是的,殷書記也是去12層嗎?”
“不是,我去八層機要室,想看份文件。”殷家實不動聲色地說道。
江帆看著這位副書記,你永遠都別指望從這種白白凈凈的臉上找出什么,就笑著說:“讓他們送來不就行了,還親自跑?”
“不往出拿了,看完就放下?!币蠹覍嵔忉尩?。
說著,八層到了。殷家實向江帆點下頭就走出電梯。
電梯繼續(xù)上行,很快就到了12層。江帆走出去后,腳踩在松軟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息,他敲了門,秘書從里面給他開了門。
佘文秀正在打電話,沖他一伸手,請他坐下,繼續(xù)對著電話點著頭,不時地說著:“是。好。是。好的,好的。您放心,保證萬無一失?!?br/>
不用問,這個電話一定省里某位領導的通話,這從他不停地點頭的動作和那謙卑的神態(tài)和語氣中就能聽出所以然了。也許,他在向省領導匯報剛才在常委會上敲定的兩會的情況吧。
秘書給江帆沏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就退了出去。
佘文秀打完了電話,說道:“省委沙副書記,詢問兩會工作的安排,特別是這次選舉工作,問有沒有問題,我說以黨性保證不會有問題。”佘文秀說著,并沒有從背后的大皮椅上走過來,他顯得有些疲倦,雙手搓著臉,然后喝了一口水,盡管疲憊,但是眼睛依然不乏銳利的光亮,他說道:“什么事?”
于是,江帆將自己剛才的一些想法跟他說了個梗概,然后謙虛的征求他的意見,說道:“您是老閬諸了,又有豐富的基層工作經(jīng)驗,您說我這個想法可行嗎?”
佘文秀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有創(chuàng)意,尤其是對外資這一塊,這幾年,引進外資一直是閬諸的薄弱環(huán)節(jié),好的外資企業(yè)都去天津北京這些大城市了,要不就去了省城,他們很少把目光投放在咱們這樣的三線城市來,即便是有,也都是一些合資甚至是假合資的企業(yè)。年后,政府工作可以在這方面用用心?!?br/>
江帆剛要說什么,這時,門開了,閬諸新一區(qū)的區(qū)委書記湯蕃和區(qū)長商劍從外面進來了,剛出去的秘書跟在后面,負責給領導們讓座沏水。
兩人首先跟佘文秀握手,又走過來跟江帆握手,最后坐在江帆下手的位置上。佘文秀還是沒動地方,他說道:“正好江市長也在,把你們的情況說說吧?!?br/>
原來,這是一起今年上半年發(fā)生的拆遷人命案。新一區(qū)在擴建城市街道拆遷改造過程中,施工方和市民發(fā)生爭執(zhí),后來在強制執(zhí)行過程中,一位大媽當場暈倒,在送醫(yī)院的過程中搶救無效死亡。家屬多次抬著棺材披麻戴孝地到政府去鬧,條件一直談不攏,老太太的兩個孫子要求政府主持公道,讓開發(fā)商賠償老太太三十萬撫恤金和安葬費。
由于這起事件,這條街道改造一直不順利,進展緩慢,家屬到處告狀。聶文東出事后,政府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做開發(fā)商的工作,開發(fā)商只同意給15萬,其它概不負責。
新一區(qū)區(qū)委書記和區(qū)長找佘文秀就是來匯報這件事處理結(jié)果的。
佘文秀說:“你們什么意見?”
新一區(qū)區(qū)委書記湯蕃說:“今天上午,我們又進一步跟家屬協(xié)商,最后達成一致,他們要求的賠償數(shù)額降到了25萬,由政府補助10萬,這事就這算這么解決了?!?br/>
江帆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對勁,這明明就是開發(fā)商的事,就應該讓開發(fā)商去承擔,為什么政府要攬過來?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一個責任問題。難道一區(qū)的黨政兩位領導連這個問題都不明白嗎?
哪知,佘文秀卻說:“你們怎么補助是你們的事兒,市里原則上不干涉,只要把事件平息了就行了,以后一定要記住,再也不許發(fā)生這樣的事了,為了二十幾萬破錢,屁大點的事兒,惹得他們到處告狀,鬧騰的影響極其不好!難道你們臉上就覺得好看?光彩?早就應該想辦法把事情處理清,非得拖到今天,錢也出了,影響也造出去了?,F(xiàn)在夠亂了的了,你們就別再添亂了?!?br/>
區(qū)委書記湯蕃一個勁地點著頭,就像雞啄米一樣,嘴里連聲說著:“是是是,好好好,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善后工作,也讓上訪戶寫了保證書,保證不再上訪,先支付給他們一半的撫恤金,把人火化后,再支付另一半。他們已經(jīng)保證了,并且已經(jīng)簽字畫押?!?br/>
江帆聽了這話心里有些悶悶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人命關天的事,在佘文秀的心里卻是“屁大點事兒”,這種思想直接貫徹給下邊的人,下邊的人會怎么想?本來就是應該由開發(fā)商去承擔的責任,卻讓政府買單了,難道,佘文秀和開發(fā)商之間也有說不清的關系?
佘文秀這時說道:“江市長,你看這樣行嗎?”
江帆說道:“我不太了解情況,按佘書記的指示辦吧。”江帆注意到,從始至終,新一區(qū)的區(qū)長商劍幾乎沒說話。
佘文秀說:“好了,就這樣吧,盡管政府出點錢,但是買平安了,息事寧人,這些黑心的開發(fā)商,眼里就認得錢,如果我不怕你們把事鬧大,不是從大局出發(fā),我絕不答應你們這么做,是誰的責任誰負,憑什么政府要給他們擦屁股?”
很顯然,佘文秀這話是說給江帆聽的。
佘文秀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區(qū)有錢,拿個十萬八萬的不算什么,但這不是錢的事,是原則問題,將來別的地方也出現(xiàn)這樣的事,也要政府都買單嗎?那樣政府不就成了冤大頭了嗎?我也懶得跟你們理論了,兩會在即,穩(wěn)定大局在即,不跟你們計較了,就這么著,我跟江市長還有事,你們回去吧?!?br/>
“是是是,您的話我們一定牢記,保證不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湯蕃點頭哈腰地說道。
佘文秀見他的態(tài)度比較好,就又說:“我都懶得說你們,這件事拖了半年多,最后處理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哼,難怪大家都叫你湯蕃,湯飯,干什么都是這么湯兒泡飯,貓兒蓋屎,沒一件事辦得利落?!?br/>
佘文秀的話里有明顯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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