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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長宜當(dāng)然知道他堅持去閬諸的用意何在了，聽了這話，他的心窩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就感慨地說：“是啊，年歲也不小了，該考慮個人問題了?！?br/>     “可是我聽雯雯說，小丁陪著他爸爸去了國外？”王家棟突然問道。
    “暫時的。”說完，他嘆了一口氣。
    王家棟捕捉到了他的嘆息聲，說道：“你嘆什么氣？”
    彭長宜笑了，說道：“沒什么，我感慨世事弄人。”
    王家棟盯著他，說道：“這里面該不會有你小子什么事吧？”
    彭長宜笑了，調(diào)開目光，說道：“我是不懂規(guī)矩的人嗎？再說了，在亢州，說了江帆，就應(yīng)該是我跟小丁比較近了，如果有事，還能等到今天？您啊，別聽別人胡說八道，如果那樣的話，我都會小瞧自己?！?br/>     王家棟點點頭，他的確是從沈芳媽媽嘴里聽說的，就說道：“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在這個問題上，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你?，F(xiàn)在呢，正經(jīng)事和你說不了嘍，還不說點野趣？我聽說，娜娜鬧過？”
    “唉，小孩子不懂事，都是受她媽媽影響的。為這，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小丁，本來她那天走，我說好了去送她的，結(jié)果孩子這么一鬧，人家也不好意思讓我送了，再說我也不好意思送了，就送到了車站，從這以后，再也沒有聯(lián)系，她給雯雯打電話，都不跟我聯(lián)系了，原來還有個電話來，現(xiàn)在，索性一個電話都沒有了。您說，人家一個姑娘家，誰不怕惹麻煩??！再說了，她的麻煩也不少了。”
    彭長宜說得入情入理，而且不遮不掩，坦坦蕩蕩。
    王家棟笑了，說道：“她好長時間也不跟雯雯聯(lián)系了。這孩子不錯，懂事，明理，都是那個高鐵燕，當(dāng)初非得要她，樊書記也是，就順了高鐵燕的了，如果小丁不去政府那邊，還留在組織部，什么事都沒有。對了，小子?！蓖跫覘澩蝗豢粗f道：“這么長時間，就沒有一個女人合你的意？你是不是等著跟小芳復(fù)合？”
    彭長宜的心思還在丁一身上，聽了他這話就是一愣，他不解地說道：“您為什么這么認(rèn)為？”
    王家棟說：“什么叫我為什么這么認(rèn)為，恐怕會有一部分人都會這么認(rèn)為。貴為市委書記，離婚這么長時間了，還在單身，也沒有聽說過有什么緋聞，也沒有見跟哪個女人走的密切，人們當(dāng)然有理由猜測，你是等著復(fù)婚。”
    這個問題是彭長宜始料不及的，說真的，對于自己的個人問題，他的確沒有費太大的心思想，一是在他周圍，的確沒有合適的人選；二是他心里有著一個無法逾越的標(biāo)桿，一般女人難以打動他的心扉；三是他重新?lián)衽?，會非常慎重的，?dāng)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的心里有了陳靜，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陳靜想陳靜了，陳靜就像一張白紙，單純的可愛，沒有那么多的功利和浮華，他彭長宜在這張白紙上印上了鮮明的烙印，而且陳靜乖巧懂事，青春活潑，沒有太多的心計，彭長宜跟她在一起很開心，很輕松，也很快樂，他在個人問題上沒有進展就很正常了。
    市委書記單身，對于周圍的人當(dāng)然的一個熱鬧的話題。婦聯(lián)主席就曾關(guān)心過這個問題。朱國慶的夫人也通過朱國慶的嘴表示給他對象，對方是中直單位的，還沒等朱國慶說完，彭長宜就打斷了他，說感謝嫂子惦記，我現(xiàn)在不想考慮個人問題。
    作為彭長宜，他不得不想這些熱心人的用意，也許，正常的提親，在他看來都會按非正常對待，他現(xiàn)在身份敏感，就連平時接待匯報的女干部，他都謹(jǐn)慎小心，唯恐鬧出什么流言蜚語，再者，自己目光所及之處，還真沒有發(fā)現(xiàn)讓他動心的女人，所以，即便是別人好心好意的提親，他也會禮貌地拒絕，而且從不拖泥帶水。
    像彭長宜這種情況，他即便就是再找，也非常人能幫到忙的，他會從心里抵觸那些提親的人，但他又不可能像普通的單身男人那樣去跟女人約會，他還是有很多禁忌的。不過，眼下王家棟的話，卻讓他想到了這樣做的另一面，就是容易給人造成自己等著和原配復(fù)婚的假象，想到這里，他跟部長說道：
    “離婚的時候，的確是我不同意離，但是離了，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復(fù)婚，這是我的真實心理，我之所以這么長時間沒有考慮個人的問題，甚至沒有相過親，一是沒有時間，二是實在沒有興趣考慮這些，單身怎么了？單身更有利于革命工作?！?br/>     王家棟說：“不用跟我解釋，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
    彭長宜嚇了一跳，說道：“我……我什么花花腸子？”
    “你現(xiàn)在貴為大市的市委書記，擇偶當(dāng)然有著更多的考慮，首先，你就會想，這個女人是愛我這個人呢，還是愛這頂官帽？”
    彭長宜聽他這么一說，就放下心來，說道：“您剛才的話嚇得我汗都出來了?！闭f著，故意抹了一下腦門。
    王家棟笑了，說道：“單身的確沒有什么，你也妨礙不著誰什么，但是，總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生活沒有人照料，頭疼腦熱的沒有人關(guān)心，男人，不能沒有家，趁著孩子還沒有完全懂事，趕緊找一個。也省得給社會帶來不穩(wěn)定因素。”
    “哈哈，我有嗎？我沒有聽說因為我單身，亢州離婚率出現(xiàn)暴增??？”
    “哈哈。”王家棟也笑了。
    彭長宜說：“不瞞您說，我是不可能在周圍找的，對工作不利?！?br/>     王家棟笑了，說道：“你可以去外圍找啊，比如，三源，這么長時間，你小子就沒有讓你動心的女人？”
    “呵呵，我又不是圣人，當(dāng)然有了。”彭長宜這樣說的目的，是唯恐王家棟把他想歪了，因為他剛才提到了丁一。
    “哦？我說的呢，你心里肯定有人？”
    彭長宜笑了。
    “怎么樣？”王家棟問道。
    “什么怎么樣？”
    “裝傻，哪兒的人？什么情況？你總得讓我們幫你參謀參謀吧？”
    “您沒少為**心了，還是省省心吧?！迸黹L宜故意不說。
    “你還有什么顧慮？”
    “倒也……沒有別的顧慮，就是年齡上有些差距……”彭長宜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懂了，你是不是誘到一個小姑娘？”
    “什么叫誘到？說得我跟個人販子似的?！迸黹L宜委屈了。
    “她現(xiàn)在在干嘛？”
    “上學(xué)呢?！?br/>     “噗——”王家棟剛喝到嘴里的茶水還沒容得往下咽就噴了出來。
    “您干嘛那么夸張，不說吧，您死乞白賴地問，我說了吧，您又是這個態(tài)度?！?br/>     王家棟擦了擦嘴說道：“我是驚訝她那么?。俊?br/>     “不小了，成年了。”彭長宜故意不動聲色地說道。
    “要是還沒成年……”王家棟瞪著眼沒說下去。
    彭長宜說：“您別急嗎，讓我把話說完，她是工作了兩年多又去上的學(xué)。”
    “哦，那還差不多?！蓖跫覘澐判牧?。
    “不過也的確不大。”彭長宜補充道。
    “多大？”
    “呵呵，比我小十五六歲”
    “哦——盡管我有思想準(zhǔn)備，但還是被你驚到了?！?br/>     彭長宜臉紅了，說道：“有那么夸張嗎？”
    “呵呵?！蓖跫覘澬Χ淮?。
    “我怎么感覺您這一笑，我后背直冒冷汗?。坎钍辶鶜q應(yīng)該不算什么吧？”
    王家棟說：“倒不算什么，魯迅和許廣平、徐悲鴻和廖靖文，孫中山和宋慶齡……”
    “得了，您就別寒磣我了?！迸黹L宜趕緊沖部長作揖。
    王家棟笑了，這才認(rèn)真地說道：“年齡的確不是差距，但有一個問題，你也不能不回避，那就是現(xiàn)在不覺，以后這種差距可能就表現(xiàn)出來了，她也會長大，會成長，她現(xiàn)在可能是出于崇拜，但是你能讓她崇拜你一輩子嗎，你能保證她的世界只有你嗎？”
    他說的話，其實也正是彭長宜心底深處擔(dān)心的，他現(xiàn)在時時想到這個問題，特別是這次送她從德山回來后，陳靜在他里的位置越來越鮮明了，他的心里越來越放不下她了。隨著陳靜在心里位置的上升，彭長宜顧慮的問題也越來越鮮明了。
    “您說得我怎么一驚一乍的?！?br/>     王家棟說：“不是我說得你一驚一乍，事情本身就是這么回事，其實你自己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些，不然，這么長時間，怎么沒見你透露一點關(guān)于她的消息？”
    “也不完全是這樣，是我們目前還沒有涉及到這個問題?！迸黹L宜說。
    王家棟似乎明白了他話的意思，問道：“她人怎么樣？”
    “呵呵，這個讓我說當(dāng)然是不錯了，年輕、單純，活潑，可愛?！?br/>     “哈哈，那你就有兩個孩子需要教育了。”王家棟笑著說道。
    彭長宜剛要說什么，這時，就見老顧開開門，江帆走了進來。
    “什么事這么高興？”江帆說道。
    彭長宜趕忙站起來，王家棟雙手撐著桌子也要站起來，江帆趕忙走到他跟前，按下他，說道：“老領(lǐng)導(dǎo)，不要多禮，坐下?！?br/>     彭長宜給江帆倒上一杯水，說道：“您回來述職，是不是離調(diào)回來不遠了？”
    江帆喝了一口水說道：“是啊?！?br/>     “那真是太好了，真為您高興！”彭長宜由衷地為朋友感到高興。
    王家棟說：“你支邊時間還沒滿，那邊有什么說法嗎？”
    江帆說：“原則上沒有，袁書記不放，他擔(dān)心風(fēng)電項目的推進情況受影響。不過我們有口頭協(xié)議，如果我把風(fēng)電項目弄成了，他就放，所以我很幸運，那個項目年初就跑成了，他也說不上什么了，呵呵。”
    彭長宜知道他和自治區(qū)副書記袁其仆的這個約定，就感慨地說道：“那都是您干出來的，不是幸運。對了，過年時，他看見人民日報有一篇您的報道，還有一張大照片，您正在鏟雪，是不是春節(jié)都沒回家？”
    江帆笑了一下，說：“是啊，不過那篇報道也幫了我，讓我當(dāng)選為支邊干部的優(yōu)秀代表?！?br/>     “這個優(yōu)秀代表管用嗎？”
    江帆說：“管用啊，那是支邊大績，而且，我還還獲得自治區(qū)特殊貢獻獎?！?br/>     王家棟沉思了一下說道：“如果那樣的話，應(yīng)該就地提半格合適?！?br/>     江帆笑著說：“老部長您說對了，因為風(fēng)電項目，我的確被破格提了半級。其實說真的，如果不是我來跑這事，換做他們本地的干部，不但提級，還會被任命實職，不過對于我一個支邊干部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的破格了。”
    “但是如果你不回來，自治區(qū)肯定會就地安排你實職了?！蓖跫覘澱f。
    江帆說：“還真被您說著了，書記和主席也是這樣跟我談的。”
    王家棟說：“如果不回來，在那邊工作幾年，再往回調(diào)也不是沒有可能?！?br/>     “有這可能?！苯c著頭說道。
    “目前有位子嗎？”
    “沒有也沒關(guān)系，我先等著。”江帆的目光有了凝重和深邃。
    彭長宜又說：“您回錦安吧，那樣我也朝里有人了?！?br/>     江帆說：“錦安我沒有考慮。這次回來后可能會先在省里任個虛職，有機會再等組織安排吧，沒有機會就這樣虛著也不錯，盡管內(nèi)蒙也不錯，但終究心里不踏實?！?br/>     彭長宜理解他說的“不踏實”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其實，不踏實的，又何止是江帆一個人？
    服務(wù)員開始上菜，彭長宜起身倒酒。
    酒倒好后，江帆和彭長宜的目光一同看向了王家棟。
    王家棟說：“別看我，今天這致酒詞我沒有資格說?！?br/>     江帆說：“老部長，您在我和長宜心目中，是永遠的老領(lǐng)導(dǎo)?！闭f著，向他點了一下頭，伸了一下手，意思是請他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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