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噩夢預(yù)示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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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長宜說:“那您要小心了,這孩子有個毛病,第一次見面,保準(zhǔn)先澆你一泡尿,看你實交不實交?!?br/>
“哈哈,你不抱他,他不澆你。”王家棟在為孫子辯護。
“哦,那就是善于近距離射擊?”江帆說道。
“哈哈,是的,是的。”說起孫子,王家棟臉上的愁容蕩然無存。
吃完飯,王家棟跟江帆說道:“雯雯和孩子現(xiàn)在跟我們住呢,老伴兒有個講究,不讓我回去的太晚,怕把不潔凈的東西帶回家,我知道長宜你們倆有許多的話要說,我也不打擾你們倆,我先回去,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今晚就住在我這個房間,床上的被褥和床單都是今天早上剛剛換洗過的,長宜不走的話就在沙發(fā)上睡,跟總臺要一鋪被褥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們電話聯(lián)系?!?br/>
江帆說道:“談不上嫌棄,我就住在您的房間,長宜我們倆說話方便。我明天十點的飛機,肯定一早就走了,您家孫子養(yǎng)得嬌,晚上又不接見客人,只能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去看小家伙了,但是,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這個,麻煩您老轉(zhuǎn)交給他。”
江帆說著,從一個大提包里掏出一個紅包,塞到王家棟的手里。
王家棟說道:“你這是什么禮節(jié)?沒有這個講究!”說著,就往回推江帆的手。
江帆認真地說道:“我都說了,您是轉(zhuǎn)交,如果真不要的話,那也不是您事,是我和王子奇之間的事,您只是信差而已?!?br/>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就別客氣了,就沖這個紅包都應(yīng)該收下,我不管里面裝的是什么,但是這個紅包,肯定是特意而且是用心買來的?!?br/>
江帆立刻說道:“長宜,真讓你說著了,我就不知道去哪兒買這個紅包,特意問了一個出租車的司機,是那個司機告訴我去什么地方買,您說您要是不轉(zhuǎn)交給王子奇同志,對得起我這片心意嗎?”
王家棟不再推辭了,說道:“那我就替王子奇謝謝他江爺爺?!?br/>
江帆趕緊一拱手,說道:“得嘞您吶——”
江帆和彭長宜送王家棟到了電梯前,看著電梯關(guān)上門后才轉(zhuǎn)過身,重新回到了房間。
彭長宜坐下后說道:“市長,有件事我不得不提,就是這個?!迸黹L宜說著,從手包里掏出一個鼓鼓的文件袋,里面有江帆走后的所有租金,還有房產(chǎn)證、委托書等。他放在茶幾上,推到江帆的面前,為難地說道:“非常遺憾,我沒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wù),她不要,堅決不要,我也沒有辦法……”
江帆的神態(tài)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剛才那個談笑風(fēng)生的他不見了,他擰著眉頭,接了過來,深沉地說道:“長宜,我,想到了……”
彭長宜小心翼翼地措著詞,說道:“我努力去說服她,但是沒用,她不要,如果我要是再死乞白賴地給她,恐怕她對您會有更深的誤會,所以……市長,這個任務(wù)我完成的確有難度,對不起,沒把事情給您辦好……”
江帆沒有立刻說話,他掏出里面的東西,看著自己親筆寫的委托書和房產(chǎn)證,又往里看了看彭長宜剛剛?cè)〕龅姆孔?,又慢慢地將所有的東西都裝了回去,將封口處按原來的痕跡折好,這才抬起頭,說道:“長宜,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難為你了……”
“市長……”彭長宜欲言又止。
江帆抬起頭,看著他。
彭長宜說道:“您走后,她痛苦極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我看了都心疼,后來,溫慶軒調(diào)走,她所處的環(huán)境很惡劣,天天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尤其是您那個妻子還窮追猛打,后來,她就大病了一場,深夜被她父親接走了,他父親給溫慶軒打了一個電話,說她不回亢州上班了,請了長期病假,等養(yǎng)好身體,精神恢復(fù)了再說。溫慶軒明白丁教授的意思,就說不管她什么時候來上班,都會給她保留公職和開工資的。她一直在家呆了三個多月,后來參加閬諸電視臺主持人大賽,奪得第一名,被閬諸電視臺留了下來,那天,她是要回來辦手續(xù),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您知道嗎?這之前,她學(xué)您,也關(guān)了手機,聯(lián)系不上她,所以,我那天接到她的電話后也很生氣,裝不認識她,沒給她好氣兒,但是她叫了我一句‘科長’,唉,我的心立刻就軟了,沒脈了……”
江帆靜靜地聽著,內(nèi)心便起了波瀾……
盡管江帆不問,但是彭長宜知道,江帆希望了解到丁一更多的消息,那深入骨髓的愛戀,是時間和空間抹殺不掉的,于是,他繼續(xù)說道:
“她回來辦手續(xù)的那天,溫慶軒去錦安開宣傳工作會議,但是他頭天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曹陽,曹陽當(dāng)然沒得說,派專人給她辦好了一切調(diào)動手續(xù),都沒用她出面,可是,您知道嗎,就是那天,她出事了,我不知道部長跟您說沒有?”
江帆睜大了眼睛,急切地問道:“她出了什么事?王書記什么都沒跟我說?”
彭長宜從江帆的眼睛里看出了那種對丁一的深切關(guān)懷,說道:“賈東方您還記得嗎?”
江帆點點頭:“記得?!?br/>
“他越獄逃跑,跑回亢州綁架了雯雯和丁一?!?br/>
江帆臉上就有了緊張之色,他皺著眉頭,說道:“綁架?為什么?”
“您還記得我在清理小煉油的時候,晚上被人砍了一刀的事嗎?”
江帆點點頭。
“后來被人救下了,大家都認為是我得罪了那幫熬油的人,是他們對我進行的報復(fù),其實那個時候我就起了疑心,我沒有說,后來我知道了是誰救得我,是王圓?!?br/>
“哦?”江帆的腦子里在快速地思索著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彭長宜繼續(xù)說道:“那年的春節(jié),我去給部長拜年,認出了那個小個子的人,因為他的身高和說話的后尾音,我聽出來了,就是夜里救我的那個人,也就是王圓的助手。那時,王圓就派人秘密在監(jiān)視賈東方,他們發(fā)現(xiàn)賈東方派人跟蹤我,就報告了王圓,后來是王圓讓他們救的我。當(dāng)時認出那個人后,我沒有捅破,我想,既然王圓不讓我知道,肯定有他的理由,后來我就暗暗觀察,發(fā)現(xiàn),王圓和賈東方早就認識,只是賈東方不知道王圓的就在亢州?!?br/>
江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想不出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彭長宜說道:“我真正知道王圓和賈東方的關(guān)系,還是丁一這次回來辦調(diào)動手續(xù)遭到綁架后,王圓親口跟我說的,盡管以前猜測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但那只是猜測。”
江帆給彭長宜默默地倒了一杯水后,擰著眉頭繼續(xù)看著他,聽他說下去。
彭長宜喝了一口水,說道:“王圓和賈東方曾經(jīng)在一個部隊服役,賈東方是王圓的班長,由于王圓不給賈東方上供,賈東方就百般折磨王圓,不是讓他干苦力,就是增加他的訓(xùn)練強度,對他進行非人的折磨,經(jīng)常打罵,但是王圓這小子很倔,一是不跟家里說,二是堅決不向賈東方屈服,有一次夜里,被賈東方體罰,赤腳站在雪地里,差點沒凍死,凍掉了好幾根腳趾。部隊怕事情鬧大,給賈東方的處分是開除回家,給王圓弄了一個三等功,跟地方說是王圓在巡邏中凍壞了腳趾,從此,王圓就成了跛腳。王圓回家后,就立志要報仇,他經(jīng)商,他辦公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他截留賈東方的貨物,他舉報賈東方走私,讓賈東方損失巨大,他還找過我,不讓基金會支持賈東方,那個時候,賈東方內(nèi)外交困,不得不鋌而走險走私毒品,當(dāng)然,也被王圓舉報了。賈東方有個女助理,是王圓花重金安插在賈東方身邊的眼線,在賈東方頭被抓起來之前,王圓就安排那個女助理消失了,后來賈東方被判死緩,他一直認為是女助理舉報得他,越獄后,先去找女助理算賬,才知道王圓才是幕后的操手,捅了女助理好幾刀后,搶了女助理的車和錢,又雇來一個原來的小弟,就來亢州找王圓復(fù)仇來了,但是王圓當(dāng)時沒在,他就綁架了雯雯,雯雯正好跟丁一在一起……”
江帆手一直緊緊地握著杯,不敢出聲打擾他。
彭長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遭大罪了——”說著,彭長宜就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江帆緊張地說道:“誰?是……她?還是雯雯?”
彭長宜放下水杯,說道:“雯雯當(dāng)時已經(jīng)懷孕,因為雯雯也剪了短頭發(fā),曹陽派人給她辦調(diào)動手續(xù)去了,她沒事,下午就陪雯雯去婦幼體檢,賈東方只是聽服務(wù)員說王圓媳婦剛跟人出去,是短頭發(fā),所以,他們就綁架了她倆。賈東方問哪個是王圓的媳婦,丁一當(dāng)時就意識到是王圓的仇家尋仇來了,為了保護雯雯的孩子,她就說她是王圓的媳婦,您想,她能少挨打嗎?在掩護雯雯逃跑的時候,差點沒把小命送了,那天晚上,我參加了救援行動,賈東方拿她當(dāng)了人質(zhì),用刀頂著她的脖子,賈東方被擊斃后,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上下都是血,昏迷過去了……”
江帆的心早就一窩一窩地疼了,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她后來怎么樣了?”
彭長宜說道:“后來當(dāng)然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在亢州市醫(yī)院住了三天,出院的時候,我去接的她,晚上王圓給她和雯雯舉辦了壓驚晚宴,部長和尚德民、曹陽我們幾個參加的,晚宴結(jié)束后,她說要先回單位看一眼,一是把辦公室的鑰匙交出,二是看看辦公室還有她的私人物品沒有,因為上次他父親來的那天夜里,已經(jīng)把她宿舍的東西全部清理回去了。吃完飯后,我開車帶她去的單位,您知道嗎?她進去了大半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懷里只抱著一件東西,您知道她抱的是什么東西嗎?”
江帆瞪大眼睛看著彭長宜,他想象不出丁一抱著什么。
“她抱著市長酒,這是那天晚上她給我的最大感觸,她要把她的市長抱走,不能留在亢州,至于她還帶走了什么我就沒看見了,我看見的只是那一提帆樹酒和市長酒的禮品盒……”
聽到這里,江帆坐不住了,他“騰”地站了起來,來到窗前,撩開窗簾,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心潮起伏,有些難以自制……
彭長宜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江帆,半天他才沖著江帆的后背說道:“市長,您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嗎?”
江帆點點頭,說道:“是啊,不過我在幾天前已經(jīng)接受了一個女人的愛意……”
彭長宜皺著眉,說道:“什么?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帆沉默了半天,才轉(zhuǎn)過身,坐了回來,說道:“我聽說她已經(jīng)和她的同學(xué)如膠似漆,而且,他父親當(dāng)年親口跟我說過她的那個同學(xué),你知道,我之所以去支邊,為的就是讓她忘記我……再有,內(nèi)蒙那個地方,機關(guān)里,只有我一個人是內(nèi)地干部,晚上唯一能陪伴我的除去孤獨就是寂寞。長宜,我在亢州過過這樣的日子,這瞞不了你,但那里和亢州還不一樣,亢州有你和盧輝,內(nèi)蒙我只有一個巴根,巴根還是孝子,晚上必須回家服侍生病臥床的老媽,不瞞你說,我去了那邊后,的確有過追求者,但是都不能讓我動心,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愛不起來了,后來,老校長也就是袁副書記就給我介紹了一個同樣是內(nèi)地支邊來的女醫(yī)生,好長時間我都沒有答應(yīng),這次頭來北京的時候,我答應(yīng)她了,長宜,我四十多了,父母親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們?yōu)?*碎了心,另外,不瞞你說,我有些耗不起了……”
彭長宜理解一個男人在千里之外的茫茫草原,是如何忍受心理和生理煎熬的,他也聽雯雯說過,賀鵬飛追丁一追得很緊,但是,他總感覺丁一的心里還是裝著江帆的,于是就說道:“她那個同學(xué)我知道,但是這么長時間了,也不見她和那個同學(xué)定親或者結(jié)婚什么的,應(yīng)該不能說她已經(jīng)和那個姓賀的好上了。”
江帆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就是沒有那個同學(xué),我當(dāng)年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父親了,你說,我還能再回去找她嗎?”
“當(dāng)然能,當(dāng)年您的情況和現(xiàn)在不一樣,怎么不能?”彭長宜說道。
江帆仰望著外面的夜空,深沉地說道:“長宜,實不相瞞,亢州,我回來過,閬諸,我也去過……”
“哦?”彭長宜不解地看著他。
江帆緩緩地說道:“那次,我和袁小姶辦完離婚手續(xù)后,我就開著駐京辦的車回來了,下了高速路,沒有冒昧地給她手機打電話,而是打給了她單位,才知道她調(diào)回去了,我就又去了閬諸,到了閬諸電視臺門口,剛想下車,就看見她那個同學(xué)開車把她接走了,那個門衛(wèi)告訴我,那是她的男朋友,后來又有消息證實,她的確和那個同學(xué)好上了?!?br/>
“可是,既然是這樣,為什么她總也不結(jié)婚?再說了,您怎么也要見她一面再決定下來的事啊——”彭長宜遺憾而又不滿地說道。
江帆坐了下來,點著了一根煙,彭長宜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很嫻熟,看來他學(xué)會抽煙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并且已經(jīng)有些癮了。
江帆猛吸了一口,說道:“長宜,我早就過了沖動的年齡了,既然當(dāng)年答應(yīng)了她的父親,既然她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我就不會去再去糾纏她了。她也不小了,三十了,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了,該有個同年同輩的人去愛她,我耽誤她太多了……”
“可是,可是……”彭長宜可是了半天,也沒有“可是”出什么,也許,丁一的心里真的有了其他的人?
但是,有一點彭長宜可以肯定,即便丁一的心里真的有了其他的人,他相信江帆還是她的最愛,只是,江帆要做一番努力才是,畢竟,憑江帆這個樣子,要想重新追求到丁一,得到丁一的諒解,是需要過程和時間的。
想到彭長宜又說道:“其實,有好幾次我都想跟丁一說明白真正的原因,但是您當(dāng)初是那么堅決地要我保守這個秘密,所以,我也就不好跟她說了,如果她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她還會回到您身邊的?!?br/>
江帆苦笑了一下,說道:“不能讓她知道,你想,她的母親去世后,父親,是她唯一的一個親人,是她的最愛,但是他父親卻親手打碎了她的愛情,她能原諒她的父親嗎?我不想因為我造成他們父女之間的裂痕,再說了,他父親當(dāng)年找到我的時候,我們倆也是這么約定的,我當(dāng)時也的確是理不直氣不壯,換做你,你也會這么做的,這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責(zé)任?!?br/>
是啊,換做彭長宜,彭長宜也會這么做的,一個深愛著的人,關(guān)鍵時刻,連自己的愛情都能放棄,還有什么不能為愛人做的呢?
也許,這個話題過于沉重,他們就將話題轉(zhuǎn)到了王圓的案子,時間很晚了,但是,他們沒有絲毫的困意。彭長宜已經(jīng)想好不回家睡去了,一是他沒有跟沈芳打招呼,唯恐又遭到沈芳的痛批,搞不好又要給自己鎖在外頭了,想起上次半夜回三源的情景,他就有些心悸,要知道自己一個人開著車,走在險峻的盤山路上,是多么瘆的慌;二是他也想跟江帆聊個通宵。他們聊了好多,聊到了當(dāng)前的政局,聊了錦安,聊了三源,聊了亢州,還聊了許多的人和事,過去那種暢談的快意,又重新回到兩個人的身上。
眼看快到12點了,彭長宜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是家里的電話,就感到肯定是沈芳知道自己回來了,才給他打電話,他對剛才自己的不回家的想法有了愧意,跟江帆說道:“是家里,我沒有跟家里說我回來了?!?br/>
江帆笑了,示意他接電話。
彭長宜摁下了接聽鍵,剛“喂”了一聲,就聽里面?zhèn)鱽砼畠耗饶鹊目藓奥暎?br/>
“爸爸,你們?yōu)槭裁炊疾还芪伊??我好怕呀??br/>
彭長宜一聽,“噌”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說道:“娜娜,怎么了?別急,告訴爸爸,發(fā)生了什么事?”
娜娜抽泣著說道:“爸爸,我做夢了,好可怕,爸爸,快點回來吧……”
彭長宜說道:“乖,不怕,媽媽呢,去找媽媽,去跟媽媽睡?!?br/>
娜娜哭得更歡了,說道:“媽媽單位有事,還沒有回來,爸爸,我怕,好怕呀……”
“什么,媽媽還沒回來?好、好、好,乖,不怕,爸爸回來了,爸爸兩分鐘就到家,你等著啊,等著爸爸,一會你就會聽到爸爸的開門聲,把你屋里的燈打開,打開燈就不怕了?!?br/>
彭長宜說著,一邊拿起自己的手包,一邊往出走,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江帆,江帆趕緊起身,沖他揮手,說道:“趕緊回去吧,明早咱們再聯(lián)系?!?br/>
彭長宜點點頭,走出門后,回頭跟江帆揮手再見。他繼續(xù)跟女兒說著話:“娜娜,乖女兒,你是最勇敢的孩子,我聽媽媽說你這次考試全班第二,真是好極了,爸爸為你驕傲和自豪,不愧是我的女兒,好女兒,娜娜,聽爸爸的話,開開燈?!?br/>
“爸爸,燈開著呢,但我就是怕,你快點回來吧,爸爸——”女兒仍然在哭。
彭長宜急忙往出走,他不停地和女兒說著話,一刻也沒有停止過,他唯恐女兒再次陷入恐怖的夢里,出來后,他招手叫過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說了地址,出租車向他伸出兩根手指頭,彭長宜一愣,知道碰上宰客的,夜間打車,遇到黑車,往往都翻倍。他沒有理會他,而是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嘴里仍然在跟女兒說著話。
幾分鐘后,彭長宜就到了家門口,他只掏出十元錢,司機不干,追了出來,不讓彭長宜走,彭長宜轉(zhuǎn)身沖他吼了一嗓子,說道:“我給你十塊錢已經(jīng)不少了,平時打車到這里就七塊錢,要不咱們就找個地方說得說得去?”
那個人自知理虧,收起錢說道:“半夜碰見鬼了,倒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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