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只商不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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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楠立刻停住腳步,看著他。
彭長宜指了指沙發(fā),羿楠重新坐到了沙發(fā)上,彭長宜說道:“羿楠,那個……你拍的膠卷還在嗎?”
羿楠一愣,想了想說道:“在,你現(xiàn)在要嗎?如果要的話我馬上去取來?!?br/>
“沖洗過了嗎?”彭長宜問道。
“沒有,不說是讓保存著,先不沖洗著嗎?”
“哦,這么說,現(xiàn)在還是以膠卷的形式保管著呢?”
羿楠納悶地說道:“是啊,你不發(fā)話,我哪敢去沖這個卷???”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好,明天你帶著吧,到時交給我?!?br/>
羿楠說:“不用沖洗了嗎?”
“不用?!迸黹L宜說道。
“好,那我明天帶給您?!?br/>
羿楠走了以后,彭長宜陷入了沉思,看來,羿楠的膠卷沒有用處了,但是,必須他要親手曝光那個膠卷,不是他不信任羿楠,是事情必須得這么做。郄老這么大年紀(jì),不但又恢復(fù)了鰥寡孤獨的生活,還要忍受妻子給他戴綠帽子的打擊,鄔友福已經(jīng)完蛋,就是不完蛋彭長宜都不想把照片拿出來,畢竟這種打擊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何況那么大年紀(jì)的老人。他之所以沒有跟羿楠解釋自己要這個膠卷干嘛?考慮的就是膠卷最后的安全性,唯恐羿楠不同意曝光而提前將膠卷沖洗出來,那樣就麻煩了,等膠卷拿到手后,確信無疑后,再告訴她不晚,那個時候,怎么做就不是她說了算的了。無論如何,他都不容許這個膠卷見到天日。
第二天六點整,吳冠奇開著他的軍牌奧迪車準(zhǔn)時等在政府樓下。他沒有上去,而是給彭長宜打了電話。彭長宜接通后問道:“車子來了?”
吳冠奇說:“早就在你們樓下等呢,勞駕您親自下來吧?!?br/>
彭長宜說:“下來?不會是你親自開車來的吧?”
吳冠奇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正是小民吳冠奇?!?br/>
彭長宜笑著掛了電話,很快就下樓了,他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手包。當(dāng)他坐進車的時候,沖著吳冠奇說道:“看來,你是成心想燒我吧,不是房車就是老總當(dāng)司機,我可是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啊?!?br/>
吳冠奇笑了,說道:“你別忘了,我是商人,作為商人,怎么能失去這么一個拍官員馬屁的機會,與其說是給你出車,不如說是給我一個巴結(jié)你、討好你、向你獻(xiàn)媚的機會?!?br/>
彭長宜樂了,說道:“別這么生動地刻畫自己了,你就不刻畫,我也知道是事實,對了……”彭長宜突然想嘲弄一下自己這個昔日的老同學(xué),就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跟我獻(xiàn)媚應(yīng)該是假,假公濟私是真,需要你真正獻(xiàn)媚的人不是我,而是兩個多小時后……”
吳冠奇知道他指的是誰,就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彭長宜揉著被他捶過的地方,說道:“嘿,你怎么還跟我動手動腳的了?是在跟我撒嬌???”
吳冠奇哈哈大笑,說道:“彭長宜啊彭長宜,你這張嘴啊——”
彭長宜大聲說道:“好好開車!注意安全。”
吳冠奇一邊笑著,一邊說道:“系上安全帶,我可是習(xí)慣開快車,快車才過癮,可惜,你不讓我開新車來,唉,說到這里,我手都有些癢了?!?br/>
“你手癢了就來打我?別轉(zhuǎn)移話題,我告訴你,商人也是要講究政治的,不講政治的商人,也是活不久的,在中國,從來沒有只低頭拉車不抬頭看路的商人。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迸黹L宜警告道。
吳冠奇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說這話我倒是萬分欣賞啊,說得太對了,商人,有的時候他不光是商人,還是政治家,社會活動家。關(guān)于你說得另一層意思,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根本就不存在,也不可能,還是那句話,我是商人,懂嗎,商人是不會拿自己的事業(yè)和生命開玩笑的,更不會感情用事?!?br/>
“哼,得了吧,還不會感情用事?我又不是不知道,用一個沙石料供應(yīng)商換得一夜風(fēng)流,這難道不是感情用事嗎?”彭長宜說這話的時候,嘴就撇到了腮幫處。
吳冠奇知道自己因為這點事,這輩子都別想在彭長宜面前抬頭,就說:“我說,你不會一輩子都拿這事寒磣我吧,我跟你說,這是你們官員的思維定式,我們商人卻從不這么看問題?!?br/>
“呦呵,還你們你們的了?這你們里,是不是這邊和那邊的人都包括?”
吳冠奇有笑了,說道:“我說彭大縣長,迄今為止,你難道就沒有過一兩個女人?”
“沒有沒有?!?br/>
“呵呵,誰信呀?”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像你,有的事錢,就是用錢砸,也能擺平,我不敢冒險?!?br/>
“你活得太累了。其實,我和夜玫小姐盡管有一夜風(fēng)流,但仍然是屬于交易范疇的商人往來,沒有其它的東西存在,人家也不會跟你動真格的,那個女人啊……”吳冠奇想到了夜玫腹部的那塊刺青。
“看來你真是奸商?!?br/>
“哈哈,當(dāng)奸商可不是容易的事,沒有一定造詣的人是達(dá)不到這個高度的。”吳冠奇說道。
“那你到了幾段?”彭長宜問道。
“哈哈,我的目標(biāo)不是幾段,而是沒有段?!?br/>
“奸雄?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還奸得不夠?”
吳冠奇說:“是啊,差遠(yuǎn)了,連你都能看出我的奸,我奸得也太沒有水平了?!?br/>
彭長宜笑過后又說道:“去錦安,你沒安排什么奸雄會之類的活動嗎?”
吳冠奇笑了,說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那種愚蠢至極、膽大妄為,就是天鵝落地也敢撲上去咬兩口肉吃的主兒?”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br/>
“這么說吧,為了維持我那一點尚存的自尊心,我打個比方吧,你說世上最有可能走不到一起的是哪種男人和女人?”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應(yīng)該是焦大和林妹妹?!?br/>
“哈哈。”吳冠奇大笑,說道:“最有可能走到一起的恰恰是焦大和林妹妹,還有窮小子和富家女、王子和灰姑娘,還有癩蛤蟆和白天鵝,最有可能走不到一起是什么人呢?是那些知識、愛好、情趣,甚至目標(biāo)都完全類似的人,甚至你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你拉什么屎的人,彼此幾斤幾兩都非常清楚,無法糊弄對方,也無法讓對方產(chǎn)生神秘感,更無法讓對方產(chǎn)生依戀和崇拜,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是奸商,都太知道如何攫取利潤,太了解對方的底線、心思和目的,所以,我吳冠奇的另一半絕對不能是商人,我吳冠奇的情人也絕對不能是商人?!?br/>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你說得的確有道理,不過,你目前的另一半是什么人?”
“呵呵,我目前沒有,以前也沒有,以后還無從知曉。”吳冠奇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
彭長宜扭頭盯著他,說道:“別裝純潔,是不是到了三源后,覺得有必要裝純潔了,還無從知曉?你該不會說至今小姐尚未婚配吧?”
“呵呵,純潔倒是不純潔了,不過尚未婚配到是真的?!?br/>
“真的?騙傻子去吧?”
吳冠奇笑了,說道:“這就是智者的通病,明明是事實,你卻偏要表示懷疑,怎么學(xué)得都跟曹操一樣了,本來華容道沒有什么,卻偏要認(rèn)為有埋伏,你說,如今這年頭還能當(dāng)好人嗎?”
彭長宜再次追問道:“真的?”
“真的,如果騙你是這個。”說著,他伸出右手,五指向下,做了一個烏龜爬行的動作。
這個動作,是他們學(xué)生時期賭誓發(fā)愿時常常使用的動作,意為自己是烏龜。
彭長宜笑了,說道:“哈哈,難怪這么瀟灑,原來是沒有警察管著呀?我不想打擊你,但有一句話我不得不說,也許你的事業(yè)是成功的,婚姻肯定會成為你的一個大難題。因為,看上你的人,你會害怕人家另有所圖,你看上的人,未必人家看上你。”
吳冠奇沖他伸了一下大拇指,說道:“就這一點你說到我心里去了——”
“所以,別看你是鉆石王老五,興許,打一輩子光棍當(dāng)一輩子孤家寡人也不是沒有可能?!?br/>
“你嘴下積點德行不行,這是我最害怕出現(xiàn)的事情?!?br/>
“哈哈?!迸黹L宜笑了,說道:“還是我們好啊,趁著不太了解愛情是什么的時候,就結(jié)婚了,結(jié)婚后,就有孩子了,有孩子后,就覺得有責(zé)任了,對那些卿卿我我的東西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基本絕緣了。哪像你,風(fēng)流瀟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吳冠奇嘆了一口氣,說道:“年輕的時候覺得沒有女人約束是一種幸福,現(xiàn)在我不這么想了,沒有女人,即便家再是金碧輝煌,也不像家樣,也沒有溫暖和生氣,你知道嗎?我的別墅跟史績的挨著,當(dāng)然是我送給他的,我就盼著他老婆和孩子來,有時我半夜回家,不回我自己的屋子,愿意徘徊在他的樓下,就愿意聽他們夫妻吵架。他在里面被老婆罵得狗血噴頭,我在外面聽得的是開懷大笑,特別開心,他經(jīng)常說我是幸災(zāi)樂禍,其實我是真心羨慕他?!?br/>
“看來,你病得不輕?!迸黹L宜說道。
“呵呵,我可以陶醉在別的夫妻吵罵聲里,但是,我仍然不愿放棄自己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br/>
“哦?你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這個,是一個男人的秘密,不能說,盡管想法有些猥瑣,但我還是會堅持到底?!?br/>
“你說說,我可以幫你尋找?!?br/>
“謝謝你的好意吧,目前合乎我標(biāo)準(zhǔn)的人,估計我的丈母娘還沒給我生出來?!?br/>
這時,彭長宜的電話響了,他突然一驚,說道:“糟了,還有人要搭車呢!竟顧聽你神侃了???,掉頭,往回走。”
吳冠奇說:“咱們都到高速路了,還回去呀?你讓他坐出租車來,咱們在這等他,這樣節(jié)約時間?!?br/>
彭長宜說:“那不行,人家昨天就跟我說了??欤纛^?!迸黹L宜說著就接了電話,電話正是羿楠。
“彭縣長,我在單位等呢,怎么還不來呀?”羿楠焦急地說道。
吳冠奇聽出了是女人的聲音,就壞笑了一下。
彭長宜看見了吳冠奇的壞笑,但是沒辦法,他說:“哦,羿記者啊,你出來吧,到門口來,我馬上就到。”說完,掛了電話,瞪了吳冠奇一眼。
吳冠奇正好在看他,說道:“怎么了?接了女士的電話就對我橫眉冷對了,我這不是趕緊就掉頭了嗎?”
“我是冷對你剛才的壞笑?!迸黹L宜說。
“你心里有鬼還是怎么的?我剛才有壞笑嗎?不過這個羿記者我見過,是在云中公路舉行奠基儀式的那天,別說,那個女孩子還真不錯,很帥氣,很干練?!?br/>
“我告訴你,羿楠可是跟你那個夜小姐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你少長歪心?!迸黹L宜警告道。
吳冠奇笑了,說道:“你放心,我是最講政治的商人了,領(lǐng)導(dǎo)的女人我哪敢有非分之想??!”
彭長宜沒想到他在這里等著自己,就說道:“我告訴你,羿楠不是領(lǐng)導(dǎo)的女人,她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一會說話沒逮著什么說什么,要注意影響?!?br/>
“你別急于撇清自己,我又沒說領(lǐng)導(dǎo)就是你,我是申明自己的觀點,是為了回答你剛才的提問。你剛才不是說,要讓我講政治嗎?我再次負(fù)責(zé)地告訴你,我是個非常講政治的商人,如果不講政治,我也早就成了胡雪巖了。我剛才給你說了什么人最有可能走不到一起,其實也是從另一個側(cè)面回答了你。”
“我也再次重申,我和羿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別以為是男人就都跟你們商人一樣?!迸黹L宜加重了語氣說道。
“哈哈,做賊心虛。不過,這話我也可以說,別以為是男人就都跟你們官員一樣。你想想,你們?nèi)催@次折進去的男人是不是都有這個問題?”吳冠奇說道。
彭長宜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對了,你后來再也沒有見到你的夜小姐嗎?”
吳冠奇顯得不自然了,說道:“我說你別總是抓住人家小辮子不放好不好,我早就跟你是說了,我們是交易?!眳枪谄娈?dāng)然不能說出夜玫的過去。
“跟那邊的那個也是交易嗎?”彭長宜向錦安放心努了一下嘴。
吳冠奇說道:“我說,你可別嚇唬我,我們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我們同是商人,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再說剛才都說了那么多了,我是講政治的商人,你聽不懂還是裝糊涂,還是心理陰暗?真是齷齪?!?br/>
“呵呵,都不是,就是想聽你明白無誤的解釋?!逼鋵?,一直以來,彭長宜都很關(guān)心吳冠奇和玉瓊的關(guān)系,他倒不是擔(dān)心吳冠奇的不講政治,他是擔(dān)心玉瓊和翟炳德,玉瓊第一次來三源那次,塞給他一張銀行卡,他給戴秘書長打電話那次,戴秘書長好像對玉瓊的評價不高,聽她的意思好像翟炳德也不怎么去玉瓊那里了,如果翟炳德因為某種原因疏遠(yuǎn)了玉瓊,玉瓊和吳冠奇又聯(lián)系密切,而自己和吳冠奇又打的火熱,那么翟炳德會怎么看自己呢?這些相關(guān)風(fēng)險他不得不考慮,當(dāng)然,這些是萬萬不能跟吳冠奇說明的。
“你一直關(guān)心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什么居心?”吳冠奇果然問道。
彭長宜早就意料到吳冠奇會想到這一層,他也早就有應(yīng)對的理由,就說道:“我當(dāng)然有居心了,這還用說嗎?”他當(dāng)然不能點破他的“居心”。
吳冠奇一笑,不再詢問,智者間永遠(yuǎn)都是這樣,從不點破,你也可以把彭長宜的話理解為市儈想巴結(jié)權(quán)貴的意思,也可以把他的話理解為明哲保身的意思,但無論如何,不點破你就不能最終確定他真正的“居心”。
彭長宜老遠(yuǎn)就看見羿楠站在單位門口,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風(fēng)衣,下身是一條裁剪合體的淺灰色的長褲,一雙棕色的鞋子,頸間圍著一條乳白色的絲巾,長發(fā)飄飄,既嫵媚又帥氣,而且亭亭玉立。
不知道是吳冠奇是故意在羿楠面前玩弄車技顯示自己,還是要以這種方式引起羿楠的注意,他根本就沒有減速,快到羿楠面前才戛然踩下剎車,以至于輪胎過分和地面摩擦,發(fā)出尖利刺耳的聲音。
羿楠驚得連連后退,彭長宜降下車窗,示意羿楠上車。
羿楠沒有選擇,彭長宜坐在吳冠奇的旁邊,她拉開了后面的車門,上了車后,吳冠奇瀟灑地一打方向,奧迪100急速轉(zhuǎn)彎掉頭,整個過程做得漂亮、干凈。
羿楠上車后,彭長宜發(fā)現(xiàn),吳冠奇的眼睛就盯在了后視鏡上,打量著后面的羿楠。
彭長宜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吳總,開車?!?br/>
吳冠奇可能意識到了彭長宜目光的含義,他沒有看他,而是依然看著后面的羿楠,笑著說道:“羿記者,鑒于你們縣長不給我們介紹,我就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姓吳,吳承恩的吳,名冠奇,冠軍的冠,奇跡的奇,目前在三源從事交通建設(shè)方面的工作……”
羿楠不等他說完,就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知道,云中公路的承包商?!?br/>
吳冠奇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來就被羿楠堵了回去,彭長宜在前面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故意說道:“羿楠,他不是承包商,是建設(shè)者,是吳總?!?br/>
羿楠挪了一下位置,從吳冠奇的后面,挪到了彭長宜的后面,然后把頭扭向窗外,躲過了后視鏡里那對時不時看她的目光,冷冷地說道:“一樣,本來就是承包商,按三源最通俗的話說就是包工頭,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打扮成某項事業(yè)的建設(shè)者,還避諱‘商’非得叫‘總’,難道這個‘總’就能抬高身份,就比‘商’高檔嗎?”
本來彭長宜就夠不給吳冠奇的面子了,沒想到羿楠比他更甚,他笑了出來,說道:“羿楠,怎么說吳總呢?吳總已經(jīng)相當(dāng)謙虛了,他就差一點沒說他從事的是祖國基本建設(shè)事業(yè),拉動內(nèi)需方面的工作了?!?br/>
“呵呵?!眳枪谄孀约阂膊缓靡馑嫉匦α?。
彭長宜忽然發(fā)現(xiàn),吳冠奇笑得很矜持,還有些以往看不到的羞澀,這可是和吳冠奇一貫的作風(fēng)不相符,于是,彭長宜決定刺激一下吳冠奇,說道:
“吳總,怎么不說話光笑?該不會遭到女孩子的奚落而自尊心受到傷害了吧?”
吳冠奇依然輕聲笑了一下,說道:“非也,我不認(rèn)為這是奚落,我反而認(rèn)為羿楠小姐說得很真誠、很實在、很到位,比起那些肉麻的逢迎要好聽百倍。我現(xiàn)在正式向羿楠小姐發(fā)出邀請,邀請你到我們公司采訪,幫我吹噓吹噓,給我做做免費廣告,最好在報紙上弄它一版,只有你深入采訪我了,才能改變你對我的印象,盡管我有時候也說自己是奸商,其實,有很多時候我只商不奸,我是很守法的商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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