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老革命被帶了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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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岳母從沒跟他說過類似這樣的話,她很少插手他們的家務事,但彭長宜總感覺岳母的影子在他家無處不在,仔細想想,都是平常沈芳總是拿她媽媽說事,其實她媽媽給他們夫妻還是留有很大空間的,所以彭長宜對岳父岳母還是非常敬重的,他此時聽了岳母的話,由衷地說道:“媽,您說得對極了,我的確做得不夠,總認為她的嘮叨煩人,就沒有興趣跟她交流了,等我回來后,跟她好好談談?!?br/>
岳母見彭長宜的態(tài)度很真誠,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就繼續(xù)說道:“要談,必須要談,心平氣和地談,我知道自個閨女的毛病,但是她的品質(zhì)不壞,只是看問題和認識問題有局限,她和江帆的老婆不是一路人,但如果你現(xiàn)在不加以引導和教育,她變成袁小姶那樣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這都是說不好的事。所以,你要勤跟小芳溝通,你在外不容易,她也不容易,你要像跟朋友相處那樣跟她相處。你看,誰都知道你彭長宜實在、正直、仗義,可是為什么小芳就不這樣認為呢?她反而認為你自私?這是為什么?需要你認真地反思一下?!?br/>
岳母的話確實說得彭長宜心服口服,的確是這樣,自己在外可以說人緣很好,有口皆碑,可是沈芳從來不這樣認為自己,經(jīng)常是抱怨他自私,但他又不知道自己的自私到底表現(xiàn)在什么地方?癥結在哪兒?想到這里,彭長宜就說道:“是的,您說得太對了,我的確做得不夠,這一點我也是經(jīng)常反思,但就是不知問題在哪兒?”彭長宜由衷地說道。
岳母心平氣和地說道:“很明顯啊,你想,錢,小芳拿著,她當家作主,可以說她怎么花你從不過問,家里吃的用的都是你張羅,除去柴米油鹽醬醋茶這點事,小芳幾乎是不操什么大心的,盡管這樣,她還口口聲聲地說你自私,為什么?無非就是你關心不夠。”
岳母見彭長宜沒有反駁,就繼續(xù)說道:“為什么這樣說?你想,作為你的朋友,你都能三天兩頭地想起他,打打電話、聚聚餐、敘敘舊什么的,維系一下感情,為什么對自己的老婆就做不到呢?有些小恩小惠的對自己老婆同意適用,你不要認為家里人,犯不上這樣,不對,家里人,有時候也得這樣,該用得用,勤打著電話,勤問候一些,勤關心一些,這些就都有了,女人,其實是經(jīng)不住什么的,說白了,像小芳這樣是最好哄的了,沒什么心機,所有的喜怒哀樂一目了然,頭腦比較簡單?!?br/>
岳母盯著他,又說道:“長宜啊,遠則生怨,你的確該注意了,不是媽**評你,這方面你的確做得不夠。每天晚上頭睡覺前,有事沒事的往家里打個電話,多關心一些,多體貼一些,拉近夫妻的距離。如果任其這樣發(fā)展,你們非常容易產(chǎn)生距離。長宜,家里,跟你的單位是一樣的,也是需要你用用心思,咱們不說經(jīng)營家庭,那樣顯得太生硬,但是,家庭,同樣需要你動動腦筋,費費口舌的,許多夫妻都是由于溝通障礙,彼此才產(chǎn)生隔閡的,而不是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長宜,你說媽媽說得對不對?”
好長時間以來,從沒有人這么掰開揉碎地給他剖析他們夫妻之間存在的問題,彭長宜認為岳母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領導,說得句句在理,重要的是彭長宜心服口服,沒有似乎反駁的理由,而且,經(jīng)岳母這么一說,平時自己看不上沈芳的那些缺點,反而不是缺點了,即便是缺點,也是自己造成的,因為自己比她水平高,見識廣,出現(xiàn)問題,必然是自己的責任,他趕緊附和著岳母說道:“媽媽,您說得太對了,長宜記住了,回去一定按著您說的試著去做?!?br/>
岳母親切地說道:“記住就好,總之,媽媽不希望你們有什么問題,希望你們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br/>
“會的,請媽媽放心,謝謝您?!迸黹L宜對岳母由衷地說道。
掛了岳母的電話,彭長宜就皺起了眉頭,盡管岳母說得句句在理,甚至彭長宜沒有分辨的理由,但是如果面對沈芳,估計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了。因為沈芳太善于拿著不是當理說了。他不是不明白一個官員家庭穩(wěn)定的重要性,他也曾經(jīng)想試著去改變,但就是和她交流不了,沒說兩句話,保證就變味。所以,彭長宜大都采取的就是回避。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給你一個耳朵,再不行就走,躲開污染源,不聽了。
自從沈芳和袁小姶認識后,又為她的胡攪蠻纏找了一個理論依據(jù),那就是他當初是憑借她媽媽的關系才調(diào)到市委組織部,才有了今天。盡管這種優(yōu)越感以前沈芳也有過,但是她很少說出口過,現(xiàn)在倒好,動不動就掛在嘴邊,動不動就拿出來進行抨擊,每當她流露出這個意思后,就會令彭長宜非常反感不舒服,說實在的,是一種從心底深處的反感。別說是夫妻,就是一對好朋友,其中一個給另一個幫了忙,如果這一個總是跟那個說,當初如果沒有我你就怎么怎么地的話,估計,到后來他的忙也是白幫了,朋友肯定做不長久了。
夫妻本來就是一體,何況,彭長宜是結婚在前,調(diào)動工作是在之后,這種情況下,的確難以劃分施舍和被施舍的關系,既然是整體,那么就談不上誰沾誰的光,誰占誰的便宜。盡管他知道沈芳說這話也是外強中干,她最終害怕的還是自己變心,但總是這樣掛明目張膽地掛在嘴邊的提醒,也很讓人生厭。
他們來到了北京醫(yī)院,他們的車剛進了大門口,立刻就有一個穿軍裝的人前來說話:“請問,是三源彭縣長的車嗎?”
老顧連忙說道:“是,我們是?!?br/>
“我給你們帶路?!闭f著,那個人就上了車,跟彭長宜握手后,就開始指揮老顧左拐右拐地來到了醫(yī)院后面住院部的一個小停車場。
彭長宜這才想起,許多國家領導人都在這個醫(yī)院走完最后生命歷程的,其中,就有敬愛的周總理。
那個軍人把他們帶到了病房,彭長宜發(fā)現(xiàn),這才是名副其實的特需病房,條件自然不是三源特需病房所能比擬的,不說那些硬件設施,就從醫(yī)護人員那專業(yè)素質(zhì)和整個病區(qū)透出的那種氛圍中,你就能感到這里住著的都是高級干部。
彭長宜手里捧著部長給的兩個紫紅色的錦盒,跟在這個人的身后。那個人推開一扇門,請彭長宜進去。彭長宜進來后,看見郄老正半躺在床上,半瞇著眼,旁邊有個小護士在給他念報紙,小護士見來了客人,連忙站起身,微笑著跟彭長宜說道:“首長好?!?br/>
彭長宜向她點頭致意。
小護士便輕輕地走了出去。
彭長宜連忙走到床前,伸出手握住了郄老的手,握住老人手的那一刻,彭長宜感到老人的手有些骨瘦如柴的感覺,盡管臉色不像得了什么大病的樣子,但比春天去三源時明顯的消瘦和蒼老。
彭長宜說道:“郄老啊,您這是怎么了?就是想讓我來看您也沒必要住進醫(yī)院啊?您吱一聲我就來了?!?br/>
郄老慢慢地坐了起來,聽他這么一說不禁哈哈大笑,說道:“小彭啊,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我的開心果了,早知道見到你我這么開心,早就叫你來了?!?br/>
彭長宜不高興了,說道:“什么叫早知道?難道您春天見我不高興嗎?”
郄老的語氣沉了沉,說道:“高興,高興啊?!?br/>
彭長宜坐下,說道:“這不結了?郄老啊,我看您氣色和精神都很好,如果沒有大礙,別在醫(yī)院呆著了,跟我回三源,呼吸新鮮空氣,讓大李和二丫給您打菜疙瘩吃,我保證您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
“唉,還真想吃了,還有大李鐵匠鋪對面的燒餅裹肉?!崩先苏f完,咳嗽了幾聲。
彭長宜趕緊給他端過杯子,他喝了一口水,說道:“小彭,你們?nèi)葱蝿菰趺礃???br/>
彭長宜故意避重就輕地說道:“博物館馬上就要進入后期裝修階段,冬天布展,春天就可以對外開放,我想,到開展的時候,請您去剪彩,紅色旅游工作整體進展順利,最近,我把我秘書弄到旅游局去了,是副局長,他本身就是學旅游的,旅游局的班子一直不得力,今年又這么多工作,據(jù)他們說,今年的工作量相當于他們過去十年的總和?!?br/>
郄老認真地聽著,說道:“是啊,如果不干事,躺在功勞簿上享福,別說十年,還得相當于二十年呢?!?br/>
彭長宜明顯聽出了郄老的弦外之音,就說道:“是啊,您說得太對了。另外,為了給明年的工作打基礎,我們今年修路工程不少,鄉(xiāng)鄉(xiāng)都有動作。今年的工作量的確很大,冷不丁一下子忙起來了,好多基礎干部甚至縣里的領導都有些適應。”
郄老說道:“適應不了也得適應,不換思想就換人,別客氣?!?br/>
“呵呵,您說得太對了,我也是這么跟大伙兒說的,我說我在三源肯定不會干一輩子,我走的時候,三源的一草一木我都帶不走,博物館、公路,哪樣也帶不走,但是,你們卻可以享用到這些實惠,你們的子子孫孫可以享用到,你們比我更沒有理由不干。呵呵,我向來說話比較糙,不大會做循循善誘的政治思想工作,要么不說,要說就一步到位,我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大家覺得我說話實在,直接,所以,大都時候還是能聽進去的?!迸黹L宜謙虛地說道。
郄老說:“往往實在的話比那些官話、套話更能打動人心。小彭啊,千萬別學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這幾天啊,不瞞你說,我也在時常反思,反思我到底對三源都做了什么?是幫了倒忙還是助紂為虐了?是幫壞人作惡還是我本身就是惡人?”
彭長宜一驚,他沒有想到老人會說這樣的話,就趕忙說道:“郄老,您當然是為三源人民做了許多有益的事,這些,三源人民心里都清楚……”
郄老揮了一下手,打斷了他的話,說:“小彭,你剛才一進門時那話說得對,我的確沒有大病,之所以躲到醫(yī)院來,一來是清靜,有利于我在這里自省,一來也是躲避那些登門求我說情的人。你剛才提到了大李和二丫,我最近也常常在想這兩個人,想我?guī)煾担粽摳呱?,我感覺我不及他們的十分之一。師傅明明知道我在北京,但就是不來找我,甚至囑咐他的后人也不來找我,我現(xiàn)在就想,師傅才是明白人。他表面上是怨我,實際也是看透了好多事。大李和二丫肯定也想到這一層,即便我去三源他們都不露面,不肯為兒子的事來找我,通過鄔友福和葛氏兄弟的教訓來看,他們真是太明智了,做得太對了。我自認為比大李和丫丫有學問有水平,有些事卻不如他們明白,而最為明白的還是我那死去的師傅……”
老人閉了一下眼睛,稍微平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常常在想主席的詩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啊……”
彭長宜此刻感到,老人似乎有很深的痛楚和自責。
郄允才又說:“我記得前兩年老竇就說過我,他說在三源這個問題上,我管得太多了。當時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服氣,還說他為三源貢獻的少,現(xiàn)在想想他說得對,我對三源的事兒無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的確是干預的太多了,以至于地方官對我都有意見了,還告了我的狀?!?br/>
彭長宜在這些問題上是不敢插嘴的,只能屏住呼吸聽著。他見郄老又閉上了眼睛,就小聲說道:“您不必太自責,是有些人自己沒把路走好,這不怪您?!?br/>
郄老微微點點頭,說道:“小彭,二丫的兒子是不是也受到了牽連?”
“這個……”彭長宜一時語塞,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也說不大清楚,您知道的,這次都是上級來辦案,許多涉案人員包括牽扯到的一些干部,都是由上級直接談話,據(jù)我了解,他問題不太大,紀委找他去談話,兩天后就回來了,具體情況我沒有過問?!?br/>
“嗯,如果這孩子要真是有問題,那我就對不住二丫了——”老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沉重。
彭長宜說:“您干嗎總是把責任攬在自己頭上啊,這和您沒有關系,誰出事都和您沒有關系?!?br/>
老人擺著手說道:“有關系,有關系啊,如果沒有我庇護,鄔友福和葛家這哥倆可能不會這么囂張,不會這么橫行霸道,就因為他們覺得上邊有人,犯點事用點錢就能擺平,所以才這么肆無忌憚,有恃無恐,最終沒能逃脫法律的制裁。所以說,某種程度上我也是罪人?!?br/>
這一點,彭長宜比較認可他的觀點,所以,也就沒表態(tài),不想,老人突然睜開眼,看著彭長宜,說道:“你是不是也這么認為?”
彭長宜不好意思地笑了,唯唯諾諾地說道:“呵呵,有那么一點點,但是,我堅信,您絲毫沒有主觀上的故意。”
老人沖他豎起大拇哥,說道:“你敢說真話,我佩服。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主觀上的故意,但卻起到了客觀上的效果。就拿三源上次礦難來說吧,我本來覺察出了一些跡象,那段時間,明秀經(jīng)常往外跑,還接一些莫名其妙的電話,后來有些過去的老部下也跟我透露過,說是明秀在幫他們托門路想辦法,我明明知道,但卻沒加以制止……”
老人的嘴唇有些顫抖,手也在抖,看得出,他很痛苦。
“長宜啊,你知道,人老了怕孤獨,我老伴兒去世后,孩子們都各自抱著自己的日子過,盡管每周也回來看我,但畢竟是有時有晌,明秀來到我家后,任勞任怨,勤勤懇懇,老伴兒臥床的那段時間,都是她在伺候,她一人照顧我們兩個人,我非常感激她,幫助她為家鄉(xiāng)的親戚做了許多事,幫了許多忙,這其中就有葛家兩兄弟。后來,我老伴兒去世,明秀突然提出嫁給我,我當時很是詫異,堅決不同意,你知道,明秀比我小那么多,她的年齡和我的孫輩差不多,她各方面我都滿意,就是這個年齡令我無法接受,但是她執(zhí)意堅持,這樣,兩年后,我才答應……”
老人有些激動,彭長宜把水杯再次遞到他的手上,他輕輕地擋了回來,接著說道:“我們沒有舉行婚禮,我唯恐周圍的人笑話我是老牛啃嫩草,畢竟,我們年齡相差懸殊,結婚后一年,她生了孩子,你知道老年得子的心情吧,我當時覺得這是老天對我的惠顧,讓我老有所樂,對他們娘倆的確是寵愛有加,也對明秀言聽計從,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明秀在一點點地變了……她把我周圍的關系摸得一清二楚,經(jīng)常打著我的旗號辦一些事情,盡管我有察覺,但是想她對我做得一切,也就沒有管她,反正她也辦不了什么大事。沒想到,我的確低估了她,低估了她的辦事能量,低估了背后給她出主意的人,唉,如果我早點加以制止就好了。”
彭長宜仍然不敢插嘴,他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其實,接下來的內(nèi)容是他十分想知道的,他想知道在北京,鄔友福、張明秀和郄老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郄老深深地出了一口氣,說道:“直到我的老部下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明秀居然帶著鄔友福去了中組部托門子,這下把我氣壞了,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斷然跟她發(fā)了脾氣,對她約法三章。其實,我對她和鄔友福之間的關系早就有懷疑,我家保姆早就告訴過我,但是沒有引起我的注意??丛谒?jīng)盡心盡力把老伴兒伺候走,而且又跟我生了孩子的份上,我就原諒了她,她跟鄔友福的關系肯定是在我之前,這個,我不太計較,但是,這兩個人太膽大包天,膽大包天?。【尤?,居然,唉……”
老人說不下去了,激動地用手捶著床鋪,嘴唇抖動的厲害。
彭長宜想到了羿楠拍的那些照片,這就說明,鄔友福和張明秀的關系敗露了,肯定是他們倆的事被郄老知道了。看著老人激動的表情,有些擔心老人的身體吃不消,忙握過老人的手,揉搓著說道:“郄老,咱不說了,不說了?!?br/>
“長宜,我要說,也許,有些話我只能跟你說,跟子女不能說,跟別人就更不能說了,萬一我哪天去見了馬克思,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明白我的人,我也就踏實了。你不用擔心,該經(jīng)的我都經(jīng)過了,這點打擊是打不倒我的?!?br/>
盡管他嘴上這樣說,但是彭長宜看得出,這種打擊,是有別于其它任何的打擊,因為,已經(jīng)打擊到了這個老革命。
“你可能想象不到,居然他們,他們生了孩子……”
“孩子?”彭長宜吃驚地說道。
“是的,我那個孩子,居然是……是鄔友福的種!”
“啊!”彭長宜著實吃了一驚!
盡管彭長宜知道鄔友福和張明秀的關系,但是絕沒有想到他們還有了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居然在老革命的眼皮底下長大,而且老革命還視為掌上明珠?的確是膽大包天!彭長宜不能沉默,如果自己沉默,或者不表現(xiàn)出吃驚,老革命就會認為他早就知道他們有染,知道他們有染而不上報給他,他就會認為自己戴綠帽子的早已經(jīng)是盡人皆知,那樣自尊心會更加的受到刺激,所以他既吃驚又氣憤地說道:“真是膽大包天,膽大包天,當株,當株!”
果然,老人說道:“之前你也沒聽說嗎?”
彭長宜說:“沒有,一點都沒聽說,您要是不說,我真不知道鄔友福這個混蛋還犯下如此大罪!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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