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背后的交易
,最快更新絕對權(quán)力:仕途成長記 !
任小亮的兒子正在上小學(xué)六年級,別看學(xué)齡不長,但是讀的學(xué)校已經(jīng)換了兩所了,干什么都行,就是學(xué)習(xí)不行,抽煙喝酒幾乎都學(xué)會了,小小的年紀(jì),居然會追女孩兒了,不是給這個同學(xué)寫情書,就是邀請那個同學(xué)看電影,要不就是泡網(wǎng)吧,已經(jīng)成為了嚴(yán)重的問題學(xué)生。
任小亮經(jīng)常被老師請去,聆聽老師用訓(xùn)導(dǎo)學(xué)生的口氣訓(xùn)導(dǎo)他,甚至指著他的鼻子數(shù)落他,弄得堂堂的任小亮經(jīng)常是后背冒汗,最后,老師再也“請”不動他了,只好由梁曉慧出面。
任小亮看了看表,已經(jīng)十二點了,兒子今天作業(yè)寫不完肯定是不能睡覺的,他走到兒子面前,說道:“兒子,你給爸爸爭口氣行不?你爸爸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就努努力,別給我丟人現(xiàn)眼行不,你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不出什么差錯,將來我把你送到國外上大學(xué),如果你不努力,別說國外,就是國內(nèi)也上不了,只能去做小買賣?!?br/>
兒子說:“我要做大買賣,我要把老家的木材運到亢州賺錢。”
任小亮一聽,說:“什么什么?你說什么?”
兒子說:“陳晨的爸爸倒騰木頭就賺了好多錢,說今年春節(jié)他們家去海南過,還給他媽買了一個這么大的寶石戒指。”
任小亮知道,陳晨,是他老鄉(xiāng)陳一冬的孩子,這個老鄉(xiāng)也跟他一樣,是跟著木頭從林區(qū)過來的人,原來是工業(yè)局副局長,現(xiàn)在是商業(yè)局的局長,以他弟弟的名義,一直在做著木材生意,并且衍變出許多小公司。目前,亢州做木材生意的人,都和他們這些從林區(qū)遷徙出來的人有關(guān),盡管任小亮沒有直接做木材生意,但是也參與了好幾起木材生意的交易,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倒賣木材掙的錢。由于這些林區(qū)過來的人,都有一定的背景,所以,亢州,一時成為了北方最大的木材集散地。巨大的木材交易量,居然使亢州各個銀行異常繁忙,僅此一項,每天進出亢州的錢就多達近一個億。一時之間,亢州,這個沒有一畝商業(yè)林的平原地區(qū),居然囤積了全國五分之一的木材保有量,亢州,也因木材而出名,國道兩邊、城區(qū)四周,密密麻麻地?fù)頂D著**百家大大小小的木材公司。開公司,賣木材,居然成了亢州首選的致富職業(yè)。
任小亮聽了兒子的話后吼道:“小小的年紀(jì),你知道個啥,好好上學(xué)。”說完,就回屋去了。
梁曉慧見男人看見她娘倆沒有好氣地樣子,心里就有股無名的火氣往上竄,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總是吵架,她要不是看在孩子沒寫完作業(yè)的情況下,估計又會和他吵起來了。
由于剛才在娜塔莎身上耗盡了力氣,任小亮倒頭便睡著了,等梁曉慧陪孩子寫完作業(yè)后,他睡得就跟死豬一樣,還打著呼嚕,氣得梁曉慧抱起被子到別的屋子去睡了。
任小亮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他一激靈就起了,都顧得吃早點,洗漱完畢后,便急忙趕到了市委鐘鳴義的辦公室。正好看見鐘鳴義睜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出來,鐘鳴義看見他后說道:“有事?”
任小亮點點頭。
鐘鳴義說:“屋里等吧。”說著,自己就徑直往衛(wèi)生間走去。
任小亮進了鐘鳴義的辦公室,他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屋里等書記。
鐘鳴義進來后,洗著手說道:“這么早什么事?”
任小亮說道:“昨天下午您沒在?”
“嗯,我去省里辦事去了,夜里回來的,怎么了?”鐘鳴義擦著手說道。
“江市長在南城調(diào)研基金會,我們都參加了?!?br/>
“哦,我知道,他在常委會上說過?!?br/>
“他表揚了南城,批評了北城,說北城行政干預(yù)過多,還說領(lǐng)導(dǎo)的條子勝過一切,不能把基金會當(dāng)做錢權(quán)交易的工具,更不能被少數(shù)別有用心的人當(dāng)做發(fā)財致富的手段等等,反正說了許多過頭的話。”任小亮說。
“哦,他真的這樣講的?”鐘鳴義問道。
“這還有假,而且責(zé)令北城基金會限期整改,整改期間,只辦理存儲業(yè)務(wù),停止審批一切貸款?!?br/>
鐘鳴義坐在辦公桌前,刮著胡子,他閉著眼不說話。
任小亮看著他,又試探著說:“酒廠那筆貸款我開始是準(zhǔn)備分兩筆給,剛給了第一筆,本來第二筆也會在頭春節(jié)給的,還沒來得及給呢,就開了這么一個會,還要整改……”
鐘鳴義仍然閉著眼在刮胡子,半天才說:“怎么個整改法?”
“完善貸款手續(xù),嚴(yán)格集體審批制,實行放貸負(fù)責(zé)制等等吧。”
鐘鳴義想了想說:“嗯,他要求的沒錯?!?br/>
任小亮摸不清鐘鳴義是什么意思,看著他沒說話。
等鐘鳴義刮完了胡子,說道:“把規(guī)章制度建立健全沒有壞處,整改工作要做,業(yè)務(wù)也要開展,不然就失去基金會特有的作用了,有些事情你們自己掌握,畢竟基金會是你們北城的,上邊不宜干預(yù)太多?!?br/>
盡管鐘鳴義沒有把話說明,但是任小亮完全領(lǐng)會了鐘鳴義的意思,話不多,卻給了任小亮定心丸??斓缴习嗟臅r間了,任小亮說:“您趕緊去吃早飯吧,我也去上班了,跟您匯報完后我心里也就踏實了?!闭f著,起身就要走。
鐘鳴義說:“小亮,那個房子年前辦了過戶吧,該多少錢我給,這樣她住著心里踏實?!?br/>
任小亮怔了一下,說道:“看您說的,錢的事您放心,我已經(jīng)跟有關(guān)部門打了招呼,這段事情太忙,沒顧上,年前辦緊張了點?!比涡×列恼f,真***黑,一點都不含蓄。
鐘鳴義說:“是這樣,彭長宜現(xiàn)在正在四處跑關(guān)系,張市長也到了退二線的年齡,江帆想在基層提拔一名副市長,對于副市長人選,我有自己的考慮,提彭長宜當(dāng)副市長一個最大的瓶頸就是他沒有基層黨委一把手的經(jīng)驗,所以我想讓彭長宜在基層再鍛煉幾年,增加一些黨委工作的經(jīng)驗,這次去錦安,我已經(jīng)跟錦安的個別領(lǐng)導(dǎo)透露過這個意思,如果順利的話,人代會過后就可以運作這事。”
任小亮驚呆了,他完全沒有料到鐘鳴義會說出這么一番話!原來,鐘鳴義的心里早就有副市長的人選,盡管他沒有明說讓任小亮來當(dāng)這個副市長,但是話里話外已經(jīng)非常明確了,讓彭長宜增加黨委工作經(jīng)驗,無非就是讓他當(dāng)北城的黨委書記,那么作為現(xiàn)任北城黨委書記的任小亮,就是這個副市長的候選人了。
但是,多年的從政經(jīng)驗高興他,凡是不可過分樂觀,而且鐘鳴義也沒說這個副市長讓他干,他低頭想了想,平靜的說道:“長宜工作方法多,特別對于一些硬性工作,還是比較有經(jīng)驗的,江市長很看好他?!?br/>
“是啊,我來到亢州,一直想調(diào)干部,但是一直沒動,也是為了穩(wěn)定。人,都是有私心的,只要一開班子會坐下,看看兩邊班子成員,沒有一個自己知近的人,心里也犯堵。既然有機會,誰都希望自己人能上位,這個私心哪怕是中央領(lǐng)導(dǎo)都有。所以,這個副市長的位置我想給你留著,彭長宜我也不虧待他,你上來后,讓他接你。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而且符合組織法?!辩婙Q義見任小亮態(tài)度不積極,才進一步跟他明確了自己的意思。
市委書記的話已經(jīng)挑明,如果自己再裝傻充愣就顯得有些不識時務(wù)了,任小亮趕忙點頭哈腰的說道:“鐘書記,謝謝,謝謝您,太感謝了!您的知遇之恩小亮沒齒難忘!”
鐘鳴義笑了一下,在任小亮的印象中,鐘鳴義很少有笑的時候。
任小亮繼續(xù)表態(tài):“小亮一直不敢有這份奢望,只想著北城能給鐘書記當(dāng)好北城的家,給書記管好北城的事,沒想到您……您心里居然一直想著小亮,希望小亮進步,我,我太感謝了!”
鐘鳴義說:“如果你能接上錦安的關(guān)系就在年前跑跑,如果接不上不跑也沒關(guān)系,年后再說也行?!?br/>
任小亮想了想,他還的確接不上錦安的關(guān)系,就把心一橫說道:“鐘書記,小亮只身一人從東北林區(qū)過來的,除去亢州,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件事我就拜托您了,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小亮的主您做。”
鐘鳴義很滿意任小亮的態(tài)度,就說:“那好,錦安的關(guān)系不跑也沒關(guān)系,人代會過后,我再正式向錦安市委申請?!?br/>
“可是江市長如果一心一意要讓彭長宜上來的話怎么辦……”任小亮擔(dān)心的說道。
鐘鳴義不耐煩的站起來,說道:“管人事的是我,況且我的道理很充分,錦安市委首先征求我這個班長的意見,這是規(guī)矩,是誰也改不了的規(guī)矩,如果我班長不待見的人是進不了兩個班子里來的?!辩婙Q義堅定的說道。
任小亮也趕緊站起來,他激動的握著鐘鳴義的手,說道:“小亮明白,小亮明白。這樣,我先回去,不成我下下功夫,再找找房管所,讓他們特事特辦?!?br/>
鐘鳴義揮了一下手,沒有說話。
任小亮知道自己該告辭了,他激動的臉都紅了,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還不時的回頭沖鐘鳴義點頭哈腰的再見,幾乎把門邊的臉盆架撞翻,他一看是鐘鳴義剛才的洗臉?biāo)?,就手端起,走了出來,把鐘鳴義的洗臉?biāo)沟剿睾?,又把臉盆放在水管下,接了小半盆清水,回到鐘鳴義辦公室,把臉盆放在架子上后,又點頭哈腰的說道:“鐘書記,您忙,我回去了?!?br/>
鐘鳴義正在低頭看著什么,聽他這么說說,就抬頭看看他,點點頭。
任小亮輕輕的給書記帶上門后,走了出來。眼下正是上班的時間,他怕別人看見自己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就從旁邊的小樓梯下樓。坐進車?yán)?,他沒有立刻發(fā)動車,而是平靜了好半天,才打火加油,車子慢慢的駛出市委大樓,剛出市委大樓,就看見朱國慶的車進來了,任小亮沖朱國慶按了一下喇叭。
任小亮沒有直接回單位,而是把車駛上了開發(fā)區(qū)大道,這里幾乎看不見其它車輛,自從這條大道建好后,這里便成了練車場,任小亮就是從這里練的起步停車。
他把車停在路邊,掏出一根煙點著,猛吸了一口后,就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滿臉都露出了笑容。此時,恐怕神仙都不會想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副市長的人選了,只是……他突然想起什么,感覺把沒有抽完的煙扔出車外,放下手剎,駕車向前開去,他要趕緊去辦房產(chǎn)過戶手續(xù),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在年前把這事辦好。
自從平息了張良家屬后,關(guān)于這個小洋樓,任小亮跟張懷探討過房產(chǎn)手續(xù)的問題,張懷的意思是個人辦個人的,別集中在一個時間辦,免得讓別人心生猜忌,另外,不要聲張。于是,他開車直接來到了房管所,徑直走進了房管所所長的辦公室,沒敲門就進去了。
這個房管所的所長也姓任,年紀(jì)比任小亮大,剛剛上班,正在低頭喝水,看見任小亮進來了,趕緊站起跟他握手,說道:“任書記,什么事您親自跑來了,打個電話就行了。”
任小亮的目光就落在了房管所所長的頭頂上,這次他是故意不看對方的眼睛,說道:“任所長,有事求你來了,說著,不等主人讓坐,就坐了下來。”
這個任所長趕緊給他倒水,把水杯放在他的面前,說道:“任書記有什么吩咐?”
“還是那個房子的事,求你幫忙,看怎么辦,我想年前就辦了?!?br/>
任所長說:“上次就跟您說了,辦房產(chǎn)證要有土地證或者宅基使用證,不然……”
任小亮笑笑,喝了一口水,然后從包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放到他的桌上,說道:“咱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任字,這樣,需要什么手續(xù)老兄您幫忙去辦,實不相瞞,我年前太忙,這是一點小意思,是讓你去打發(fā)土地局那幫小伙計的,我不便于出面,辦成后,你老兄我會單獨酬謝的?!?br/>
任所長趕忙站起,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個信封就要往他的手里塞,說道:“這就見外了,既然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任字,你這樣……”
任小亮接過那個信封,放在那摞報紙下,打斷他的話,說:“別爭了,我知道辦事的難度,這錢不是給你的,是你老兄幫我去跑土地局的手續(xù)的,如果不夠,你再給我打電話。就這樣,我還有事,走了?!闭f著,夾起包就走了。
任所長趕緊送他下樓梯,任小亮回頭說道:“老兄別送了,抓緊給老弟辦事去吧?!蹦莻€任所長這才止住腳步。
回到單位后,任小亮就把師小青找來了,要她馬上召集有關(guān)人員開會,落實江市長的指示精神,找差距,堵漏洞。正說著,賈東方來電話了,他在電話里不客氣地說道:“任書記,我可是過不去年了,你真要看兄弟的笑話嗎?”
任小亮說:“再等等吧,昨天下午市長給我們開了會,凍結(jié)一切貸款,要北城限期整改。”
“我聽說了,任書記,不是兄弟怨你,你說你要是早點把錢給了我,何至于……”
任小亮打心里反感他,但是還不能得罪他,不等他說完就說道:“下來再說,我正在和師主任說你的事?!辈坏荣Z東方說話,任小亮就掛了電話,他嘆了一口氣,說道:“要錢的人都瘋了,市長又來了這么一出,師主任,你趕快行動,該開會開會,該匯報匯報,這么下去恐怕咱們這個年也過不踏實?!?br/>
師小青沒動,而是淺淺的笑了一下,說道:“任書記,要不東方申請的款子批了吧?”
任小亮一愣,隨后就明白了,肯定是賈東方到她哪兒公關(guān)去了,就說道:“怎么給?市長剛剛開了會。”
師小青說:“我們可以把放貸手續(xù)的日期提前,我看他總是找您,您也很為難。”
任小亮心說,這個女人膽子很大,而且是蔫大膽!但是師小青說給,任小亮當(dāng)然就沒有后顧之憂,反正審批簽字的是她,但是嘴上卻說:“這樣行嗎?”
師小青說:“行,即便江市長知道了也沒事,我們是在整改之前放出去的?!?br/>
任小亮說:“那好吧,給他多少?”
“他要三百萬?!?br/>
任小亮一聽,張大了嘴,說道:“不行,不能給那么多,你就說年前資金緊張,給不了那么多?!?br/>
“給多少?”
“一百五十萬?!?br/>
“他肯定不會滿意,這一百五十萬放在他的公司,什么事都不頂。”師小青說道。
任小亮想這個賈東方肯定也在師小青身上沒少下本錢,不然師小青不會這么替他說話,想了想就說:“這樣,給他二百萬吧,都給他才合適呢,我們年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師小青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二百萬吧?!?br/>
師小青走了以后,任小亮陷入了沉思,其實,他不是不想給賈東方這筆貸款,他只是想殺殺他的銳氣,別以為你送了一個小妞,送了一套房子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不懂規(guī)矩,我就是要讓你難受難受,讓你知道求人的滋味。
正在想著賈東方的時候,雅娟給任小亮打來了電話,她說:“任書記,我是雅娟,說話方便嗎?”
任小亮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雅娟啊,身體好了嗎?”
“好了,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上班就給您打電話,我嫂子又催我了,任書記,您看是不是第二筆貸款……”
任小亮可以跟賈東方置氣,可以跟賈東方玩心眼,但是他卻不敢搪塞雅娟,這個雅娟可是書記的心尖,要是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書記,他任小亮之所以千方百計地討好雅娟,還不是要討好市委書記嗎?所以,不等雅娟說完,他就說道:“雅娟,出現(xiàn)一點小情況,不過沒關(guān)系,過幾天,你的事我想著呢?!?br/>
“出現(xiàn)什么情況了?”雅娟問道。
“這個,昨天下午開的會,市長讓我們限期對基金會整改,嚴(yán)格審批制度,杜絕人情貸款,不過你的事放心,我想著呢,我早上剛找了書記。”
“哦,書記回來了?”
“是的,聽說他昨晚很晚才回來?!?br/>
“嗯,任書記,您放心,我嫂子說等年后各個超市的款接回來后,首先還咱們基金會的貸款,年前各個地方都要鋪貨,資金一時周轉(zhuǎn)不開,才……”
雅娟這話任小亮已經(jīng)聽了好幾遍了,他心說,這年頭,誰使貸款的時候都是信誓旦旦,一旦貸款到手,沒一個主動歸還的。但是他不能對雅娟說這些,就說道:“我知道,我會盡快解決,你放心。”
“那就謝謝任書記了?!闭f著,雅娟就掛了電話。
放下雅娟的電話,任小亮趕忙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就見院里已經(jīng)沒了師小青的車,他就趕緊給師小青辦公室打了電話,連著打了兩起,師小青才接聽了電話。
任小亮說:“是不是剛進門?”
師小青說道:“是啊,任書記有事?”
“剛才我忘了,酒廠那筆貸款也批了吧,這個關(guān)系你知道是誰的,大頭子過問這事了?!?br/>
“好的,手續(xù)也按剛才咱們說的那樣走?”
“是啊,還能有什么辦法?”任小亮嘆了一口氣。
下午,房管所的任所長找到了任小亮,告訴他,中午請了土地局有關(guān)人員吃飯,其他人打點的差不多了,就是還要土地局主一位主管副局長簽字,另外還要補交一些費用,任小亮說:“交多少,我給你。”
任所長說:“這個他們還要具體核算,我這次來跟您說的意思是,那個主管副局長還是您自己去公關(guān)吧,只有他簽了字,我們才能往下運作,才能涉及到交費用的事。”
任小亮想了想,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存折,說道:“這上面有幾萬塊錢,就存在門口信用社,活期的,你去取出來,繼續(xù)辦這事,我說了我不出面,全權(quán)交給你老兄,你看夠嗎?”
任所長一看,非常高興,說道:“夠了夠了,我再努努力,興許那個主管副局長大筆一揮,補交的費用也就免了呢?!?br/>
任小亮心里明鏡知道這個所長敲了自己一筆,但是眼下自己的確不便出面做這事,就說:“一切有勞老兄你了,房產(chǎn)證的名字寫邢雅娟?!彼贿呎f著,一邊扯下一張臺歷紙,在空白處寫上了“邢雅娟”的名字。
其實,有一個情況這個任所長沒有告訴任小亮,那就是,這幾棟小洋樓在前一階段已經(jīng)辦了手續(xù),只有任小亮沒辦,當(dāng)然是常務(wù)副市長張懷暗地操作的,所以,任小亮再辦這事,也就沒那么困難了,任所長之所以跟他講了一堆困難,無非就是想多敲他一些錢而已。
再說雅娟放下任小亮的電話后,見丁一從外面進來了,就說道:“小丁,那天的確有些對不住你……所以……所以我請你吃飯?!?br/>
丁一說:“你哪天對不住我了?我怎么想不起來了?”其實丁一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雅娟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天害你深更半夜地回去,我這心里一直過意不去,你中午要是沒事的話,咱姐倆正好呆會?!?br/>
丁一笑了,說道:“你說得是那天呀,我都忘了,你不用跟我客氣,你身體剛好,還是中午回去休息吧,再說,我中午也有事。”
雅娟說:“放心,我已經(jīng)好了,你中午有什么事?”
“岳主任中午有點事,她想讓我去她家吃飯……”
“哦?聽說她正在給你介紹對象,你見了嗎?”
岳主任,值班室主任岳素芬,她的確想給丁一介紹對象,但是丁一一直說不找當(dāng)兵的,所以也沒見,不過這次岳素芬又準(zhǔn)備給他介紹對象,不是當(dāng)兵的,據(jù)說是閬諸市人,家也在閬諸市,人也在閬諸市,丁一推脫著,說自己目前不想考慮個人的事,岳素芬就想年前安排他們見面,今天中午,岳素芬就是想請丁一到家里吃飯,順便跟她說見面的事。她聽雅娟這樣問,就說道:“岳主任熱心,她怕我嫁不出去,所以一直在給我四處張羅對象的事,呵呵?!?br/>
雅娟說道:“有合適的就定了吧,也不小了,千萬別跟我學(xué),人啊,這心一大,離幸福就遠了?!闭f著,雅娟的眼里就有了淚光。
丁一趕忙說:“你人漂亮,聰明,肯定會找到幸福的?!?br/>
雅娟擦了擦眼淚,說道:“小丁,你不了解我,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享受幸福了?!闭f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丁一感覺雅娟有很深的心事,就從包里給她拿了紙巾,遞到她的手上。
雅娟擦著不斷流出的眼淚,說道:“你和岳主任定好了嗎?”
丁一覺得雅娟不想自己離開,想讓自己陪她,就說道:“沒定死,要不我把她推了,明天再去她家?”
雅娟點點頭,說道:“我很難過,真的。”說著,就用紙巾擦著眼淚。
丁一說:“好的,我陪你,我去跟岳主任說,讓她改天?!币贿呎f一邊站起身,走了出去,她來到了岳素芬的辦公室,跟她說:“岳姐,改天我再去您家吧,今天中午有點事,走不開。”
本來就沒定死的事,岳素芬也不好強求,就說:“好吧,你先去忙,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事?!?br/>
丁一沖著她笑了,說:“謝謝岳姐?!闭f著,就回到了辦公室。
雅娟睜著紅紅的眼睛,說道:“推了嗎?”
丁一笑了,說:“推了,雅娟姐,今天我請你,慶祝你大病痊愈?!?br/>
雅娟說:“咱倆別爭了,走吧?!?br/>
雅娟從包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鏡子,拿出粉撲,往臉上撲了兩下,又往唇上涂了一點口紅,她問丁一:“這樣是不是顯得氣色好些?”
丁一點點頭,盡管化妝品暫時能讓雅娟的氣色好些,但是仍掩飾不住她面色的蒼白和憔悴,她說道:“雅娟姐,你該多休息幾天?!?br/>
“唉,在家休息也不踏實,還有許多事等著我?!?br/>
丁一知道她說的許多事,不是工作上的事,因為她不上班局里自然會有人頂替,她說的事,應(yīng)該是她嫂子酒廠的事。于是丁一便問道:“酒廠的事你懂嗎?為什么你哥嫂要交給你?”
雅娟笑了,說道:“傻丫頭,酒廠的事我當(dāng)然不懂,但是可以幫助他們搞搞外圍的關(guān)系,比如推銷酒,比如跟銀行借貸款,這些,我不幫助她誰幫助啊,自家的企業(yè),總不好袖手旁觀吧。再說酒廠有專人打理,哥嫂也經(jīng)常來,他們昨天晚上才從亢州走,年前,嫂子在北京的公司也很忙,老家的廠子也離不開哥哥,所以,我能幫什么就幫什么?!?br/>
雅娟說得在情在理,丁一也就不好說什么了:“咱們這兒的酒廠開始生產(chǎn)了嗎?”
“呵呵,還是記者呢,連這都不知道,早就在生產(chǎn),一刻都沒停,這里主要是灌裝和包裝,年前比較忙,天天走貨,嫂子忙得兩頭跑?!?br/>
丁一說:“那就好,你嫂子的確能干。”
雅娟苦笑了一下,說道:“是啊,她太能干了,我有時就說她,除了工作還有樂趣嗎?她說有,還有數(shù)錢的樂趣。”
“呵呵,有意思?!倍∫恍χf道。
“咱們走吧?!毖啪暾酒鹕?。
倆人穿好外套,丁一從衣架上摘下雅娟的紅圍巾,說道:“你新買了圍巾,沒見你圍過。”
雅娟說:“早就買了,覺得太艷麗,一直沒圍,這兩天我氣色不好,圍上紅圍巾是不是能提提氣?”說著,就把這條質(zhì)地很好的羊絨圍巾圍在脖子上,還故意讓丁一看。
丁一說:“嗯,好多了?!闭f著,摘下了自己那條銀灰色的圍巾,圍上。
外面很冷,天上飄起了雪花,眼下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刻。她倆走出單位辦公樓,來到國道邊,邊走邊回頭張望有沒有出租車。
雪下得越來越大,路上的車輛都在減速慢行,丁一不住的回頭往后看,她希望盡快有出租車來,畢竟雅娟剛剛大病初愈。但是雅娟顯然不這么想,她笑著說:“別著急,來了咱們就坐,不來咱倆就在雪中漫步,呵呵,滿天的雪花,再配上我這紅圍巾,是不是特別漂亮?”
的確如她所說,漫天飛舞的潔白的雪花中,雅娟頭上的紅圍巾晃來晃去,分外的醒目和妖嬈。這時,副局長李立開著一輛舊桑塔納停在他們旁邊,他沖她們摁了一下喇叭,丁一和雅娟回頭,李立探出腦袋說:“上車?!?br/>
雅娟沖李立擺擺手,說:“謝謝李局,不用了,我們走著挺好的……”
丁一一聽,不等她說完,就拽著她的胳膊,來到車前,拉開了后車門,讓雅娟先上。
雅娟嘴里還在說:“不用,咱們走著多好……”
丁一往里推了她一下,說道:“快進去,別逞強了,你剛好點,別找事了?!比缓螅约壕o隨她坐了進去。
李立回頭說:“你們?nèi)ツ膬海俊?br/>
雅娟說:“給我們放在大樓旁邊就行。”
李立說:“我去金盾酒店,你們?nèi)ツ膬何铱梢运湍銈??!?br/>
雅娟說:“那我們也去那里吧。”
李立說:“你們參加哪起兒?”
丁一說:“我們哪起兒也不是,就我倆?!?br/>
李立笑了,說道:“夠**的,你們倆人吃飯就敢去金盾?”
“金盾也可以吃一碗手搟面呀?!毖啪暾f道。
李立說:“你別逗了,要一碗手搟面,人家才不理你哪?你以為那是街頭小店?”
“我看見江市長就要過一碗手搟面吃。”雅娟反駁道。
李立笑了,說:“你怎么能和江市長比,他吃手搟面,是換口味,別說是手搟面,就是想吃一碟小咸菜,金盾也得想辦法給他弄到?!?br/>
“呵呵,也是?!毖啪曜猿暗男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