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江帆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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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翻看著下午采訪王圓的記錄,林巖這時發(fā)來傳呼,告訴他市長找到了,就在賓館,丁一的心放下來了,想閉燈睡覺,電話這時就響了。她笑了,肯定是他,大凡晚上這個時候打電話,多半是他,他們常常在深夜打電話。為了慎重起見,她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您好,找誰?”
那頭沉默了半天,才傳來一個滄桑疲憊的聲音:“是我?!?br/>
果然是他,就說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嗯,有點。”
丁一聽出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就說:“你沒去看看嗎,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只是累?!?br/>
“哦,那就早點休息吧?!?br/>
“聽小林說你找我?”
“嗯,我們吃完飯,科長說你情緒不對,我們就去找你,結(jié)果哪兒都找不到你?!?br/>
江帆有沉默了,半天說道:“要是找不到我,你怎么辦?”
也可能是江帆這話說的比較自然,也可能是丁一太單純,單純的無法往深處去意會江帆此時這話的含義和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心灰意冷。她急切的說道:“肯定著急啊,剛才還想呼你著,又怕你有事影響你,就沒呼你,你到底怎么了?”
江帆長長出了一口氣,丁一的回答也許出乎他的意料,卻符合她的閱歷,他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沒事,我剛才洗澡,沒聽見電話響?!?br/>
“哦,是這樣啊,害得我和科長到處打電話找你。”丁一松了一口氣,隨后說道:“要是累就早點休息吧?!?br/>
“我想你?!边@話一出,語氣滄桑的就連自己都感到了悲壯。
丁一心一動,說道:“呵呵,你怎么了?”
一旦丁一意識到什么的時候,江帆反而緊張了,他故作輕松的說道:“沒什么,就是想見你,我去接你,我們都好長時間不見了?!?br/>
丁一笑了,說:“誰說的,上次開會還看見你了呢?而且,我天天面對電視,天天不知見你幾遍呢?”
“別調(diào)皮了,我馬上下樓,你收拾一下出來。”江帆堅定了見她的決心。
“太晚了,我們沒地方去……”
“我們就坐著車兜風(fēng)?!?br/>
“嗯,行?!?br/>
丁一放下電話,換上白天穿的衣服,收拾停當(dāng)后,就走出了電視臺辦公樓,她悄悄的出了院,從鐵柵欄的邊上蹭了出去,剛走到梧桐道上,就見江帆的車正退著進(jìn)來,她快速走了幾步,上了車,隨后,車子便駛了出去。
“冷嗎?”江帆握住了她的手。
“不冷?!?br/>
盡管已經(jīng)是春天,早晚溫差還是很大,剛才出來的時候,丁一感到有點冷。她歪頭看著江帆,他倒是知冷道熱的,一件輕薄的外套,里面一件襯衣,脖子上還搭著一條小圍脖。
“看什么?”
“你洗澡洗了這么長時間?我后來又給你住處打電話,怎么沒接。”
江帆握著她的手,用了一下力,說道:“我在單位躺了一會?!?br/>
“可是……”
“我有點倦,聽到了電話,懶得起來接?!彼纳ひ裘黠@沙啞。
丁一看著他,摸了摸他額頭,說道:“你嗓子有點啞,是不是感冒?”
“沒事,春天干燥,今天沒有喝水,說話多了,嗓子自然沙啞?!?br/>
“哦?!倍∫幌嘈帕怂慕忉專f道:“小許沒跟你去北京嗎?”
“沒有,他小孩病了。”
“你心里裝的事兒多,以后出門別自己開車,還是帶著司機吧,?!?br/>
江帆又使勁握了一下她的手,點點頭。
他們圍著市區(qū)轉(zhuǎn)了一圈,車子也沒地方可去,的確如此,市長小號牌照的車子,誰都認(rèn)識,停在哪里,都會有人認(rèn)出,最后,江帆還是把車開進(jìn)了中鐵外招賓館。
丁一說道:“我晚上到你這里來不好吧?”
“沒事,我有了旁邊小門的鑰匙,我們不走大廳?!?br/>
丁一笑了,說道:“地下工作手段日臻成熟了?!?br/>
“哈哈?!苯l(fā)出了今晚第一次的笑聲,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頭。
江帆把車停在賓館東側(cè)的小門旁,下車后,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前面草坪的燈光。他開開門后,讓丁一先進(jìn)去,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這才進(jìn)去。江帆說:“如果坐電梯,咱們就從二樓坐,如果不坐電梯,就爬樓?!?br/>
丁一抬頭看了看黑洞洞的樓道,估計這會不會碰到人,就小聲說:“爬樓?!?br/>
話音剛落,江帆即刻挽起她,邁開長腿,便蹬上樓梯。
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就聽到走廊里有人說話,丁一便撩開江帆的外套,鉆進(jìn)他的腋下,江帆就勢摟住了她,快速跑上樓。
丁一偎在他的衣服,時刻探出腦袋往每一個樓梯口張望,如果沒人,他們便小跑著快速通過。爬上六樓的時候,走廊里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江帆小聲說:“有情況。”丁一便趕緊縮進(jìn)他腋下,拉過他外套遮住自己。直到燈自然熄滅,他們才快速跑上去。
江帆喘著氣說道:“你說,咱們像什么?”
“像什么?”
“摸炮樓的?!?br/>
“哈……”
她剛笑了一聲,就被江帆用手堵住了嘴,趕忙沖她“噓”了一聲,“不許大聲喧嘩,小心暴露目標(biāo)?!?br/>
好在這個賓館是中鐵內(nèi)部的招待所,一般情況下是不對亢州本地的,遇到熟人的幾率微乎其微,只要躲過大廳,其余的地方應(yīng)該是安全的。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坐電梯了,只是這種新鮮刺激的感覺帶給了江帆無限的快樂和開心,他繼續(xù)夾著丁一往上爬。
他們就像是一對偷襲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氣喘吁吁的爬了一百五十多節(jié)臺階,總算到了房間,丁一累的完全走不動了,幾乎是被他挾裹著進(jìn)了房間,來不及換鞋,便雙雙倒在了床上。
他們大口喘著氣,誰也說不上來話,上半身仰倒在床上,下半身耷拉在床下。半天,江帆才側(cè)過頭,看著丁一,說道:“想什么呢?”
丁一閉著眼睛,說道:“在想摸炮樓?!?br/>
江帆笑了,伸出胳膊,墊在她的脖子下,把她摟了過來,說道:“很好玩嗎?”
“是,很刺激,很有意思?!?br/>
江帆伸過另一只手,摸著她的腦袋說:“以后我們經(jīng)常摸炮樓。”
“經(jīng)常摸就會踩著地雷?!?br/>
“哈哈?!毙^之后,他摸著她的頭,親了一下她額頭,說:“那我們就炸在一起,你愿意嗎?”
“愿意?!?br/>
“真的?”
“真的?!?br/>
“跟我一起被炸?”
“是的?!?br/>
“為什么?”
“只要跟你在一起,怎樣都行?!?br/>
江帆把她摟的更緊了,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找不到我會怎么辦?”
丁一想起今天,就把頭往他的懷里扎了扎,說道:“不知道。”
“會想我嗎?”
“會?!?br/>
“會等我嗎?”
“會?!?br/>
“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所有的人都不再把你等待?!辈恢獮槭裁?,丁一覺得江帆今天有點反常,他從來都不說這樣的話,于是仰起頭,看著他說:“怎么了?干嘛說這樣的話?”
“沒事。只是有感于你剛才找我?!苯L出了一口氣。
丁一撐起上半身,摸著他的臉說:“如果你今晚不和我聯(lián)系,我會一直給你打電話,除非你有意不讓我找到你,我就沒辦法了?!?br/>
“不會,不會有那么一天,我不會從你眼前消失的?!?br/>
丁一把臉貼在他的胸前,喃喃的說道:“我信,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難,是那個問題的困難。”
江帆很驚訝她的敏感,故意沒言聲。
丁一又說:“你不說話我也能感覺得到?!?br/>
江帆雙手抱著她,說:“是,但請相信我,我最終會解決掉的?!?br/>
丁一抬起頭,深情的看著他,說道:“我信,我希望你不要受太大的影響?!?br/>
是啊,有些問題,是要他們共同面對的。
江帆說:“只是委屈你了?!?br/>
丁一笑了,說道:“我沒覺得,真的沒覺得,就像我們剛剛戀愛,還不能像親朋好友公開那樣,挺好的,我沒覺得有什么委屈。”
江帆笑了,說:“你還小,還沒到那個年紀(jì),再大幾歲你就知道了。”
丁一重新趴在他的胸前,說:“我懂,再大幾歲也會是這樣,只要你不嫌我人老珠黃就行?!?br/>
江帆把丁一抱上身,說道:“你是我的小鹿,永遠(yuǎn)不會有老的那天,只有我這個獵人老,拉不開弓,射不出箭。”說著,用力抬起頭,吻住了她嬌柔濕潤的唇……
那一夜,江帆極盡溫柔,對他的小鹿傾注了無限的激情和纏綿,盡管丁一仍然顯得青澀和羞怯,但是絲毫不影響他愛她,江帆給了她無盡的溫存和愛意,恨不得把她化成水,吞進(jìn)肚里……一次次的予取予奪,一次次的激情纏綿,江帆就像一個悲情的勇士,在他心愛的女孩身上,最大限度的發(fā)揮著自己的能力,帶著她,一次次步入**的天堂……
那晚,丁一沒有過多的追問江帆,這也是江帆感激的地方。在這個問題上,丁一從來都不問他有關(guān)這方面的事,也許她年紀(jì)輕,比較單純,許多復(fù)雜的問題還想不到??山贿@樣認(rèn)為,他認(rèn)為丁一所以這樣說,只是不想給他壓力而已,正如她所說的那樣,不想讓他受太大的影響。盡管丁一年紀(jì)小,但卻有著一般女人無法比擬的包容和善解人意,比起袁小姶的自私、刁蠻和不說理,真是天壤之別,這和年齡大小有關(guān)嗎?
丁一再也招架不住江帆的豪情,癱軟在床上,任他在身上馳騁著,奔騰著,直到意識漂散出竅,江帆才把她抱在懷里,抱進(jìn)了浴缸,幫她洗干凈后,才把她抱出來,放在床上,給她擦干凈水珠,丁一趴在床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江帆扯過寬大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后自己也擦干身子,躺進(jìn)了被窩,見丁一趴著,覺得她會不舒服,就把她的身子板過來,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把她整個身子摟在自己的懷里,就這,都沒有吵醒她。江帆笑了一下,心想,還是年輕,心里沒有事,睡的這么死。
江帆卻怎么也睡不著,摟著她溫?zé)岬男∩碜樱犞l(fā)出的均勻的呼吸聲,親了一下她光潔的小額頭,把她還潮濕的頭發(fā)背到耳后,用指肚撫摸著她柔嫩的臉蛋,輕輕嘆了一口氣。
彭長宜和丁一猜測的沒錯,他的確情緒不高,有心事。他昨天和妻子袁小姶約好今天下午見面的,他沒有回家跟她見面,而是約好了在一個咖啡廳見面,這是他的失策。他不想進(jìn)自己曾經(jīng)的家,一是那里有女兒的影子,二是不愿和已經(jīng)不再愛的人獨處一室。
袁小姶已經(jīng)等在了指定的咖啡廳,這個時候是下午比較冷清的時候,人比較少,袁小姶選擇了一個很僻靜的角落里,見他來了,就站了起來,欲接過他的外套,但江帆隨手把外套放在自己座位的旁邊,服務(wù)生很快送來了咖啡。
袁小姶用小勺慢慢的攪拌著咖啡,不時的打量著他,說道:“路上好走吧?”
“嗯?!苯c點頭,喝了一口咖啡,雙手放在桌上,說:“我想你該知道我今天約你干嘛,我們已經(jīng)分居好長時間了,不要再拖下去了好嗎?給彼此一個自由的空間,而且你還年輕,完全可以重新開始?!?br/>
袁小姶很是惱火他的無情無義,見面兩句話,就又談離婚的事,但是她壓著自己的火氣,眼睛看著外面說道:“咱們好長時間都不見面了,為什么一見面就談這個?我不喜歡這個話題?!?br/>
江帆說道:“我也不喜歡,可是沒有辦法,有些問題總是要解決的,何況我們已經(jīng)這么久了?!?br/>
“如果我永遠(yuǎn)都不同意呢?”袁小姶的語氣充滿了挑釁。
江帆鎮(zhèn)靜的說道:“如果你不同意,我會起訴,我們已經(jīng)到了法律規(guī)定的分居時間。”
袁小姶的臉漸漸白了,她盯著江帆說道:“我說這一年你怎么沒搭理我,也沒和我談離婚的事,原來你在等時間,等到了法律認(rèn)可的分居時間,你可真有心計,我還以為你回心轉(zhuǎn)意了哪?”
江帆說:“是的,總和你談不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如果你不同意協(xié)議離婚的話,我只有走法律這一條路。”
袁小姶的臉漲得紅了起來,她瞇著眼,說道:“誰能證明我們分居了,誰又能證明我們沒有在一起?”
江帆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他低聲說:“我們自己知道。”
袁小姶冷笑著說道:“我也研究過婚姻法,上面所說的分居時間是雙方認(rèn)可的,但是如果我不認(rèn)可,我偏說你沒和我分居,你怎么辦?”
江帆一怔,她這樣說是他沒有想到的。
袁小姶繼續(xù)說道:“我可以舉出你許多沒有和我分居的證據(jù),在如今這個注重證據(jù)的法律社會,我想你拿不出證據(jù)就會失敗?!?br/>
“你怎么證明我沒和你分居?你有什么證據(jù)?”
袁小姶冷笑了一聲,說道:“當(dāng)然有,你別忘了,男女之事是說不清的,我有的是辦法,在如今偽證遍天下的年代,我要制造個你和我發(fā)生性關(guān)系的證據(jù),實在太簡單了,何況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你信嗎?要不要試試?”
江帆厭惡的看著她那張扭曲的臉,這張臉,曾經(jīng)是那么陽光燦爛,美麗優(yōu)雅,而今卻是這樣粗俗、丑陋不堪,“我真沒想到你變的如此……”他不好說下去了,畢竟,詆毀別人尤其是個女人,還是他曾經(jīng)妻子的話,他說不出來。
“變得如此恬不知恥對嗎?別不好意思說,我知道你臉皮是很薄的人,你不好意思說的話,我替你說出來吧?!痹唇又f:“如果我無恥,也是你逼的,想想,女兒的死,為什么要怪我一個人,你就沒有責(zé)任嗎?我們家也付出了代價,媽媽癱了,還得了抑郁癥,你離家三年多了,我獨守空房,你干嘛要這么趕盡殺絕,非要逼我?”
江帆使勁的閉上眼睛,半天才睜開,他說:“你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要往別處扯好嗎,講點理好嗎?”
“不好!”袁小姶突然提高了嗓門,江帆看到,座位上,已經(jīng)有幾個人朝他們這邊張望。
江帆低聲說道:“你必須認(rèn)清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已經(jīng)感情破裂了,已經(jīng)分居三年多了,我完全可以起訴離婚。”
“放屁?誰說我們分居了?拿證據(jù)來。”袁小姶大聲嚷道,就連吧臺上飛服務(wù)生都在朝這邊張望。
江帆看了一下四周驚訝的目光,說道:“有理不在聲高,我希望你能冷靜的對待我們之間出現(xiàn)的問題,這個問題是原則問題,是不可調(diào)和的?!苯珜嵲诟悴欢?,袁小姶憑什么對自己這么頤指氣使,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卻還這么振振有詞。
“江帆,我告訴你,離婚別想,你現(xiàn)在位高權(quán)重了,就想拋棄我了,把女兒的死怪在我一人頭上,我們家完成了你跳板的作用,你就想把我一腳踢開,告訴你,沒那么便宜的事?!?br/>
江帆忍住火氣,說道:“你明明知道不是為這個,分明是你……”
“是我什么?”
“是你另有所愛,背叛了家庭,背叛了我。”江帆幾乎是牙咬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
“哈哈哈。”袁小姶哈哈大笑,然后收住笑,惡狠狠的說道:“你別我好不到哪兒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事,跟我離了,好去娶年輕的,妄想?!?br/>
“你別胡說?!?br/>
“胡說,哼,你說我出軌,有證據(jù)嗎?但是,我有你的證據(jù)。”說著,從包里拿出了兩張照片,啪的一聲,摔在他的面前。
江帆一看,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袁小姶摔在桌上的兩張照片,是他和丁一坐在對面喝咖啡,而且神情曖昧,正在說笑著。江帆不記得他和丁一單獨喝過咖啡,每次去都是有林巖、小許,甚至還有彭長宜,那么這照片怎么來的?
他想起剛才袁小姶說的偽造證據(jù)的話,就慢慢鎮(zhèn)靜下來,說道:“你這是誣告,制造偽證,照片的事你別跟我說,這完全可以通過技術(shù)鑒定出來,再有,這照片上都顯示著日期,到時候一調(diào)查就知道我是不是和這個女孩子單獨喝過咖啡了,真要取證的話,會還我清白的。”
袁小姶冷笑著說道:“是,我承認(rèn)是照片取景的問題,只取到了我所需要的內(nèi)容,但是你想想,誰會以為你們是清白的,誰會去給你證明,再說了,等你技術(shù)鑒定出來后,說不定早就鬧的滿城風(fēng)雨了,你,還有這個女孩子,說不定早就身敗名裂了,**的官員,攤上桃色事件,不管真假,誰能幸免于難不受影響?何況,你們根本就不清白?!?br/>
江帆氣得端杯的手都抖動了,他放下杯子,惡狠狠的沖她說了一句:“你真卑鄙,而且不可救藥!”然后,啪的拍了一下桌子,直震得那杯咖啡濺出來,拿起外套,憤然離去。
他氣的直哆嗦,握方向盤的手一個勁的顫抖,他搞不懂,袁小姶為什么變成這樣,居然派人跟蹤他,拍不到他別的,就在取景上做文章,看來,以后跟丁一在一起還真要注意。他曾經(jīng)多次邀請丁一來他的住處,只是,丁一很少答應(yīng),除非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她才肯來。盡管她不會想到有人會偷拍他們,她只是有個樸素的想法,就是不能惹事,不能給他惹事,亢州呆不下了,自己還可以回老家,但是對于官員來說,就要一輩子背上這個污點。
只是,袁小姶的手怎么那么長,居然伸到了亢州?難道,是那個建筑商派人干的?沒想到,處心積慮精心籌建的廣場項目,到為自己引來了鬼!
目前那個建筑商已經(jīng)把江帆周圍的人都收買了一遍,今年開春的時候,張懷和魏國才就一塊過來找他,說是廣場項目一期工程追加投資的事,江帆很納悶,一期工程就要追加投資,那么二期三期呢?他堅決不同意,魏國才說,從去年年底,建材出現(xiàn)了全國性的大漲價,不追加投資,尤增全肯定干不下。江帆說,合同寫的明明白白,乙方墊資,我們必須按合同規(guī)定予以撥款,不能因為他而亂了我們財政大綱。難道,這個小子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給自己施加壓力?
想到這里,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袁小姶,你居然勾結(jié)他來整我!氣憤的同時他也為袁小姶感到悲哀,這個女人,完全被人家以愛情的名義利用了。
整,是整不倒的,因為目前他們沒有掌握他和丁一的任何把柄,他也不怕他們在照片上做文章,這完全能夠查清楚的,就像袁小姶說的,誰去給你查,我也知道是角度和剪裁問題,但是,等你調(diào)查清的那一天,恐怕早就滿城風(fēng)雨了,大家關(guān)心的是事件本身,誰會懷疑它的真假?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倒是不怕他們拿這件事做文章,只是……他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小人,只是怕他的小鹿受到驚嚇??磥?,自己也應(yīng)該想些對策,不能被動挨打。
江帆幾乎一夜沒睡,他本來就有失眠癥,心里一有煩心的事就更睡不著了,他輕輕的抽出胳膊,唯恐驚醒了她。她睡的很死,一夜沒動,到是年輕,覺好。
江帆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進(jìn)了洗手間,沒有洗臉,只是梳了梳頭發(fā),就輕輕帶上門走了出去,他記得丁一說過喜歡吃古街的豆腐腦,自己也喜歡吃。他大搖大擺的夾著包下了樓,故意在車前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打開車門,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觀察了一下四周。他知道,搞偷拍的人,都是沒什么攝影技巧的,頂多就是拿個傻瓜機子,隨時偷拍,這從那兩張照片不難看出,成像質(zhì)量很次。就憑他們那技術(shù),晚上是絕對偷拍不了的,沒那設(shè)備,即便有設(shè)備也未必會用,一般都會選擇在白天偷拍的,因為丁一一會要出來,如果有目標(biāo),他一定要引開的。
他慢悠悠的將車開出,駛出外招門口,眼睛觀察著后面和左右,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車輛,來到古街,排隊買了一碗豆腐腦,吃完后,又要了一碗,緊扎在食品袋中帶回。這次,他從另一個方向進(jìn)了賓館大門,把那袋豆腐腦藏了起來,確認(rèn)安全后,才故意急匆匆的上了樓,給人的感覺就像忘了什么東西回來取一樣。
等他開門進(jìn)來的時候,丁一已經(jīng)起來了,并且梳洗打扮好了,在等他,見他進(jìn)來后,撅著嘴說:“我找不到你了?!?br/>
“呵呵,又找不到我了?放心,我跑不了,會自己回來的。給,趁熱吃?!闭f著,就把食品袋放在一個空碗里,給她拿了小勺。丁一說:“吃不下,我拿回單位吃吧,早點走,不然會碰到熟人?!?br/>
江帆同意,重新給她扎緊袋子,打開門,說,“我先一步出去,你下樓還從那個偏門走,里面沒鎖,我在外面等你。”說著,笑了一下,摸摸她的頭。
丁一也笑了,說:“繼續(xù)摸炮樓?!?br/>
江帆點點頭,就走了出去。隨后,丁一也走了出去,她從二樓下了電梯,然后拐到東側(cè)步行樓梯,果然,偏門里面的門沒鎖,開門后,正好江帆的車就旁邊,她就坐在了后面。江帆就開了出去。
偏門處很隱蔽,這個地方是個死胡同,只能容一輛車進(jìn)來,還必須要退著進(jìn)來,因為無法掉頭和通過,只要駛出這個地方,即便有人盯梢,也無法看清里面坐著的人,何況,如果剛才有尾巴,估計也被調(diào)開了。
回到辦公室,江帆給彭長宜打了電話,讓他抽空過來一趟。剛放下電話,張懷又進(jìn)來了,這次,是他一個人進(jìn)來的,他又跟江帆說起給廣場項目撥款的事,江帆這次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了,沒有斷然否定,而是打起了太極拳,玩起了“拖”的策略。
有的時候,拖延,也是領(lǐng)導(dǎo)的一門行為藝術(shù),拖,有著妙不可言的意境,有點像太極八卦掌里的推手,不搪不架,不離不散。
當(dāng)領(lǐng)導(dǎo)面臨抉擇時,應(yīng)該善于評估自己需要多長時間作出決定,等待最后可能出現(xiàn)的契機來達(dá)成所愿。當(dāng)人們憎恨領(lǐng)導(dǎo)推諉和踢皮球的時候,也是領(lǐng)導(dǎo)對自己權(quán)力進(jìn)行評估的最好體現(xiàn)。當(dāng)今社會發(fā)展迅速,現(xiàn)實要求領(lǐng)導(dǎo)者必須克服拖拉作風(fēng),高速度、高質(zhì)量地把事情辦好。但是另一方面,由于信息量的增加,社會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和各項工作千頭萬緒,增加了工作難度,弄得不好,就會顧此失彼,得不償失。
因此,就要求領(lǐng)導(dǎo)者對有些事情要有計劃地拖延一下,給尋求妥協(xié)和重新評估這件事一些時間和過程,有的時候拖到最后就會發(fā)現(xiàn)許多妙不可言的作用,許多開始急切解決的事突然變的不那么重要了,許多難以解決的事情,也都水到渠成。這樣,就能使領(lǐng)導(dǎo)者在繁忙中不亂套,把工作做得井井有條,日臻完美。所以說,拖延也是一種領(lǐng)導(dǎo)行為藝術(shù)。從積極角度講,一個領(lǐng)導(dǎo)者的工作非常多,他不可能把所有事情一下子辦定,因此,就要分清輕重緩急,將輕的、可以緩辦的事情拖延一下,擱置起來,騰出時間把重要的、較急的事情辦好。
江帆笑了,不慌不忙的說:“張市長,不急,你急也沒用,你有地方給他弄錢去嗎?我們有許多需要用錢的地方,首先就是學(xué)校的危房改造,要在雨季來臨之前,全部改造完畢。相信星光集團的實力,這么多年你和這些客商們打交道,還沒摸透他們嗎?別被他們一兩句哭窮的話就生出憐憫之心。既然當(dāng)初敢接這個工程,他就有金剛鉆,相信他們吧?!?br/>
張懷低頭想了想,然后撲哧笑了一下,說道:“有道理,你說的太有道理了,盡管我分管財政,但是當(dāng)家的仍然是你啊,我看管的只是一個錢匣子,具體到多少人花,該怎么花只有你最清楚?!?br/>
江帆說:“行了,你也別謙虛,咱們這個錢匣子怎么回事你更清楚,就是被他們的假象迷惑住了?!?br/>
“嗯,有那么一點,我星光集團是上級領(lǐng)導(dǎo)介紹來的,有些事還是要照顧的?!?br/>
江帆笑了,說道:“你太低估咱們領(lǐng)導(dǎo)的水平了。”
張懷也笑了,說道:“我心里有底了?!?br/>
“學(xué)校危房改造的事回頭讓高市長協(xié)助你開個調(diào)度會,抓緊進(jìn)行,這才是我們的大計?!?br/>
丁一到單位后,已經(jīng)有人上班了,大都是早晨送孩子的職工,送了孩子后就不在回家,直接在單位等著上班。她回到宿舍后,懶得吃東西,渾身筋骨酸痛,剛躺在床上,閉著眼養(yǎng)神。腦海里就響起了江帆說的那句話,“找不到我你怎么辦?”
她不知他為什么要說這句話,有什么寓意,她也不想探究,反正從昨天他的情緒中,她感覺他心里有事,最起碼遇到了令他煩心的事,她隱約感到和自己似乎有些關(guān)聯(lián),所以她沒有進(jìn)一步追問。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找不到他怎么辦,她相信,只要她去找他,總會找得到的,問題是,真要有那么一天自己怎么辦?想到這里,她有些難過,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雙臂之間……
江帆打電話的時候,彭長宜正要準(zhǔn)備開黨委會,彭長宜說如果事情緊急,他馬上就去,如果不急開完會再去。江帆說不急,抽你的時間。
放下市長的電話,劉忠和田沖進(jìn)來了。每次黨委會前,劉忠和田沖有個習(xí)慣,就是習(xí)慣在開會前和彭長宜碰碰,有些事提前溝通,提前達(dá)成共識,這個習(xí)慣在彭長宜還是黨委副書記的時候就開始了。
彭長宜拿出蔣小芬寫的材料,跟他們倆個簡要談了基金會目前出現(xiàn)的問題和有可能將要造成的后果,并且也談了自己將要在會上提出的一些改進(jìn)建議和對一些不良貸款的補救措施。
劉忠和田沖對基金會沒有研究過,他們曾經(jīng)為貸款戶說過情而不同程度的遭到師小青的刁難而心存妒忌,盡管他們還無法站在彭長宜的高度看待基金會在發(fā)展過程中的問題,但和彭長宜在黨委會上保持一致是多年的做法。這次,彭長宜特地囑咐他們要發(fā)言還要表態(tài),并做好會議筆記。
這個會是黨委擴大會,柳泉和農(nóng)委主任以及經(jīng)委主任都參加了會議。
劉忠主持會議,他首先請武裝部長匯報了春季征兵工作,武裝部長是去年新轉(zhuǎn)業(yè)的干部,對這塊工作還不太熟悉,他匯報了今年春季征兵工作具體的實施綱領(lǐng)和措施以及市武裝部分到北城的兵種和名額,具體怎么操作再提請黨委專題研究。
農(nóng)業(yè)方面:抓好春耕春播工作,不許有撂荒現(xiàn)象出現(xiàn),責(zé)任田可以向種植能手轉(zhuǎn)移;組織好轄區(qū)內(nèi)的植樹造林,確定各村、街、企業(yè)和市直派出機構(gòu)的植樹造林任務(wù);鞏固以前的殯葬改革成果,防止土葬死灰復(fù)燃;做好清理整頓農(nóng)村宅基地的收尾工作;計劃生育工作要堅持育齡婦女上站檢查,杜絕出現(xiàn)一例大月份超生現(xiàn)象。工業(yè)方面:協(xié)助區(qū)辦企業(yè)做好轉(zhuǎn)軌、改制工作,扶持上馬新項目,尋找新的出路。
這些工作都安排完后,彭長宜打開了筆記本,他環(huán)顧了一下大家,說道:“任書記,各位,大家都說完了,我有個事,需要在會上和大家交流一下,提請黨委會引起高度重視。”
任小亮聽彭長宜口氣莊重認(rèn)真,就看了他一眼,自從他接任黨委書記以來,最不愿開的就是黨委會,因為,彭長宜總是能左右每一次黨委會的決定,盡管出于公心,他們沒有明顯的爭持,但是每當(dāng)遇到討論和表決意愿的時候,他總是占去多數(shù),這一點讓他很不爽。
他總想拆散彭劉田這“三人幫”,但總是沒有機會,眼見鐘鳴義對自己越來越欣賞,越來越重視,他便想今年有合適的機會,把這個問題解決掉,一個黨委書記,做出什么決定總是看主任的臉色行事,實在有些窩囊,彭長宜總是在會上出些幺蛾子,給自己擺道。
前幾日他沒跟自己溝通就帶人到東方大世界轉(zhuǎn)悠,正趕上他和鐘書記在哪兒,聽說彭長宜來了,鐘書記什么也沒說,但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神情卻很不滿,盡管有黨政分工,但是在基層,幾乎都是黨委書記一人說了算,他沒跟自己打招呼,就隨便到一個企業(yè)瞎轉(zhuǎn)悠,從小事就能看出,他眼里沒有他這個書記。好在聽說他只是詢問了一下情況,看了一下養(yǎng)殖場就走了,對去年招來的這個企業(yè),鐘書記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通過這個企業(yè)的龍頭作用,帶動起亢州養(yǎng)殖業(yè)的發(fā)展和壯大。不知彭長宜想說的是不是和他前幾天到東方大世界調(diào)查有關(guān),如果他是挑刺,就有他好瞧的了。
想到這樣,他沖彭長宜點點頭,說道:“彭主任有什么事請講。”
黨委秘書王學(xué)成做好了記錄的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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