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疑人也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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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棟笑笑就把電話推到他跟前,彭長宜按上面的號碼打了回去,就聽陳樂說道:“主任,我正在汽修廠?!?br/>
彭長宜說:“情況怎么樣?”
“比較吃驚?;厝ノ以诩毥o您說吧。我問了,您現(xiàn)在那輛老爺車值不了幾個錢了,總是這樣修修補補的,到費錢了,我同學說可以給您踅摸著賣出去。您再添十多萬買個新桑塔納,不然您兩年的修車錢也快到十萬了?!?br/>
“行,讓他踅摸著吧,有給錢多的就讓他給賣了吧?!?br/>
掛了電話后,王家棟說:“買舊車換新車?”
“是這么想的,每年的修車錢都快頂上半個車了。買新的,反而是節(jié)約?!?br/>
“不是不可以,你跟任小亮商量,別自作主張。”
“我到時把這條子讓他看后,他保證同意我買新的,而且以前也說過?!迸黹L宜說著,掏出了朱科長給他的紙條,王家棟接過一看,說道:“有點邪乎?!?br/>
“有點?太邪乎了。我準備把這個司機開了。”彭長宜氣憤的說道,無論是語氣還是目光,都流露出了堅定。
王家棟看著他,把紙條給他,說道:“就因為他從中揩油?”
“難道這個理由還不成嗎?”
“成,沒說不成?!蓖跫覘澘隙藳Q定,又說道:“不過,開了他,你再找一個,還是這樣,你還能再開嗎?”
“不會,小伙計哪能都跟他一樣,我也當過小伙計,從來都沒在這上面動過心思?!迸黹L宜說。
“所以,你當了官,他給你開車,這就是區(qū)別?!?br/>
王家棟一句話居然讓彭長宜說不出什么來了。
“水清無魚。再說,你換輛新車,修理費就不存在了,如果只是在加油上做點手腳,那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不要太較真,就當是你給他謀的福利,有的時候,在可能的情況下,要善于為身邊的人謀福利,不然他憑什么給你賣命。這個司機,如果還沒到你一天都不能用下去的時候,能不動就不動,他能給領導開車,肯定也有一些關系,投鼠忌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話盡管有道理,但也要活學活用,有的時候,疑人也要用,因為如今這個社會,能讓你不疑的人太少了,作為一個單位的領導,手下總是要有些形形色色的人為你所用,就當他是你進入官場后一個處級教材吧?!蓖跫覘澱Z氣深長的說道。
彭長宜明白了部長的意思,但他還是有些不甘的說道:“他嘴不言,總是打聽我去哪兒了,這讓我很討厭。您知道那個胡力吧,早就讓我開了他?!?br/>
王家棟說:“這也需要你換個角度看。說好聽點,他是你的司機;說不好聽點,他是你的跟班,跟班的把領導跟丟了是他的失職,他打聽一下你的行蹤也很正常,可能方式方法有欠缺的地方,這還需要你調教,盡量讓他做到你能滿意的程度,能給領導開車的人都不是愚蠢之人?!?br/>
說心里話,部長早就說服了他,但是彭長宜還是決定繼續(xù)探討下去,因為他感到部長的的確確是他官場上園丁、校長,就故意執(zhí)拗的說:“他背著我多開發(fā)票,還是覺得這個人貪心太重?!?br/>
王家棟耐心的說道:“剛才我就說了,就當是你給伙計謀的福利。領導的司機是最辛苦的,這誰都知道,如果不讓他占點便宜,你晚上喝酒那么晚,他憑什么陪著你?早上那么冷,他憑什么早起半個小時去接你,憑什么你剛要出去他就得把車調好頭等著你,冬天還得提前暖車,為的是你進來的時候車里不冷?!?br/>
“這是他的工作?!?br/>
“是工作,但這都是相互的,工作中沒有哪一條規(guī)定在領導上車前提前打開暖風,再有,你這七尺身軀還掌握在他的手里哪,有些話只是意會的事,沒法說太明白,也沒法說得明白。但是,他有問題絕不姑息,這一點你一定要找他談,讓他明白這些問題足以開除他,但是你不開他,就像一個犯了死罪的人,可他的主人并不殺他,這個道理是一樣的,還用我這么像給小學生上課那樣掰開揉碎了給你講嗎?至于你說胡力讓你開了他,那是胡力的軍人思維方式。胡力長期在部隊帶兵,部隊的等級和紀律是非常嚴格的,他有絕對的行政甚至生殺大權。但是,他說的那一套到地方尤其是在地方的官場行不通,且不說你是否有那么大的行政權力,就是有,你能見一個殺一個嗎?再說了,哪個的背后不是有一大串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有的時候牽一發(fā)的確動全身?!?br/>
彭長宜聽出,部長是知道胡力這個人的,他不住的點頭,激動的說:“精彩,太精彩了,部長,您就是我的政治園丁,受益終身?!?br/>
王家棟笑了,說道:“其實你沒那么笨,知道你想套我話,反正我現(xiàn)在也比較清閑,多說幾句無妨?!?br/>
“誰讓你閑了,誰受損失。”
“呵呵,別這樣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到現(xiàn)在這份兒,還要感謝老板,臨了臨了還讓我上了這么個臺階,我很滿足。”
彭長宜發(fā)現(xiàn),部長總是在私下跟樊文良叫老板,哪怕他調走了也是這樣,就像他總是習慣沒人的時候跟王家棟叫部長、丁一跟他叫科長一樣,這是人與人之間最初的感情,也是最難忘的。
彭長宜看了看表,說道:“中午我請您吃飯吧?!?br/>
“呵呵,語氣都不堅決,別真拿當老人家,以為我聽不出來,就你們,中午能有閑著的時候,說不定頭三天就約出去了?!?br/>
“約是約了,不過今天是我請別人。”
“哈哈,說實話了吧。你請你的,我今天也有人請了,一會就走?!闭f著,站了起來,活動著腰肢。
彭長宜也站了起來,說道:“那好,房子的事我回去就辦,您放心,不用你們出面?!?br/>
“行,辦好了你就把‘兒子’給我領回來?!闭f完,自己哈哈大笑。
彭長宜也笑著走了出來,到了二樓,他想去江帆辦公室,但是想到姚靜可能還在哪兒,再說也快到十一點了,他要去金盾酒店,跟工商局宋局長見面,就沒去江帆辦公室。等他出來時,姚靜的車已經(jīng)不在了,也就是說姚靜沒在江帆那里呆多久。
他開著車出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南城區(qū)主任方莉的車,但是方莉沒在里面,部長說今天有人請他,這個人是不是方莉?呵呵,十有**。
姚靜在江帆辦公室的確沒有呆多長時間,她過來的時候,林巖看見了她,就把她讓到了自己辦公室。林巖問她有什么事,她說要給江市長送請柬。林巖就說:“姚主任要是信得過就給我吧,我轉交給市長?!?br/>
姚靜說:“謝謝林秘書,我跟市長還有事要說,我等會吧?!?br/>
林巖不喜歡姚靜,而且他也明顯看出江帆不想招惹這個姚主任,就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您等,我寫個材料?!闭f著,就低頭寫東西。
姚靜有些百無聊賴,等了一會,仍然不見江帆的客人出來,就說道:“市長在會什么客人?”
林巖笑笑,沒告訴她,就又起身給她續(xù)了一點水,說:“您多等會兒吧。”
姚靜又等了一會,有些坐不住,就說:“我能不能進去,就給市長說兩句話,然后就出來?!?br/>
林巖說:“您再等等吧,市長有很重要的客人,要不,您看雜志吧?”說著,就遞給了姚靜一本《**員》刊物,姚靜翻了翻,就有些不高興,心想,你一個小秘書,憑什么不讓我見市長,你知道我跟市長是什么關系?想到這里,她把那本刊物扔到林巖桌上,說道:
“林秘書,我真的還有事,臨來時,受廠長委托,一定要當面把請柬送到市長手里,請你告訴我,市長在會什么客人,我掂量一下,不行我改天再來都行?!?br/>
林巖說:“姚主任,不是我不讓您見,的確是市長在談事,我不好打擾他們?!?br/>
姚靜一聽,拿起自己的包,騰地站起,一步就走了出去,她并沒離開,而且直接推開了江帆辦公室的門,林巖一看,想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姚靜已經(jīng)進去了。
江帆辦公室的確有個人,是農(nóng)行的一把手,施行長。
江帆正在跟他咨詢有關成立基金會的事,前幾天,江帆和鐘鳴義去錦安參加了發(fā)展地方經(jīng)濟,成立農(nóng)村基金會的大會,會上傳達了省政府的通知,要求各個市縣,都要成立農(nóng)村基金會,目的是規(guī)范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的融資行為,解決地方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資金短缺的問題。這項工作由當?shù)氐霓r(nóng)行做技術指導,正好農(nóng)行的施行長到政府找江帆有事,談完正事后,江帆就和施行長探討起成立基金會的事。本來江帆就對這項工作持懷疑態(tài)度,但是鐘鳴義顯的很是熱血澎湃,他說了一句話,更加重了江帆的擔憂,他說:成立基金會就好了,政府終于有了自己的銀行,再也用不著看那些錢老爺們的臉色了。江帆是個做事非常穩(wěn)妥的人,他對政府能不能管好基金會,甚至對這項工作本身就心存疑慮,就有意識的跟施行長探討這件事,施行長也表明了自己和江帆同樣的憂慮,他們正在說著這件事,姚靜破門而入。
江帆皺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后面有些驚慌的林巖,林巖趕緊說道:“姚主任等不及了,就……”
本來姚靜對自己闖進市長辦公室心里也多少有些顧忌,一看市長的客人是施行長,立刻就眉開眼笑的說道:“施行長,我也正準備去找您,不想在這里碰見了您。”說著,伸出手。
施行長握著姚靜的綿綿小手,說道:“你進來的時候我不以為是進來一個人?!?br/>
姚靜握著行長的手說:“不是人,是什么?妖怪?”
“妖怪也對,一般妖怪長的都出奇的漂亮,但是說你是妖怪有些不妥,應該是牡丹,一朵艷壓群芳的牡丹?!闭f著,手就用力,使勁的握著姚靜的手。
江帆笑著,不說話。
姚靜說:“呵呵,您的本意就是想說我是妖怪,我一問您才臨時改口說是牡丹,哪有移動著的牡丹???”
“有啊,牡丹仙子,你就是牡丹仙子?”施行長說道。
姚靜跟施行長很熟,起因還是江帆讓孟客給他們廠協(xié)調的那筆貸款,孟客找的就是施行長,一來二去,北城棉紡廠就跟農(nóng)行建立了很好的關系,當然,主要還是姚靜和施行長的關系。
姚靜坐下后,盈盈的笑眼就瞄向了江帆,說道:“江市長,見您一面好難,我是給您送請柬來了。”說著,將請柬送到江帆面前,然后又拿出一份,遞到施行長的手里。
江帆看后,說道:“好事,祝賀?!?br/>
施行長也說:“是啊,不錯,如今的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都在自己找出路?!?br/>
江帆說:“是啊,不找出路就是死路?!?br/>
施行長說:“棉紡廠有姚靜這么漂亮的廠領導,一定不會錯的?!?br/>
姚靜笑盈盈的看著施行長,說道:“還要感謝市領導和施行長的大力支持,到那天還請領導們賞光。”
江帆笑笑,就把請柬放在一邊,他每天都會收到這樣那樣的請柬,一般辦公室就幫著處理了,怎奈這次姚靜直接送到面前,他就說道:“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會盡量參加。”
施行長的眼睛就離不開姚靜了,怎奈姚靜的眼睛卻始終在江帆的臉上有意無意的滑過,江帆感到今天跟施行長的談話進行不下去了,就站起來說道:“施行,就到這里吧,哪天我們再聚,專題探討一下。”
施行長說:“關于政策層面的事,江市長還是咨詢一下人行,畢竟他們是掌握政策的,據(jù)我所知,人行在八八年就有個通知,要求對農(nóng)村基金會進行清理,說基金會攪亂了金融市場,高息攬儲,但是不知國務院為什么還要求成立農(nóng)村基金會?!?br/>
江帆說道:“嗯,我是有這個打算,今天看見你了,就先跟你探討一下。”
姚靜見江帆似乎是在下逐客令,就對江帆說:“江市長,施行長,你們有事就忙,有時間到我們廠去指導工作,我們把全部家底都投在新產(chǎn)品上了。”
施行長說:“好啊,我現(xiàn)在就沒事?!?br/>
姚靜一聽,就說道:“那您現(xiàn)在就去視察視察吧,看看您的錢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江帆也說:“是啊是啊,施行長有必要對你們的資金進行跟蹤,姚主任,好好招待一下施行?!?br/>
姚靜如水的秋波就落在了江帆的臉上,她嬌嗔的說道:“也請江市長一同前往吧?”
江帆不敢看她,說道:“有施行就行了,我一會還有會,你們去吧。”
施行長見姚靜進來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就說道:“好,我正好也沒什么事,就看一眼,畢竟是我們支持的企業(yè)?!闭f著,就和江帆握手告別。
姚靜隨后也跟江帆握手,江帆只是用手搭了她一下,就順勢把她的手往外輕輕推了一下,算作握過了。
下午上班的時候,江帆看了看桌上的請柬,就撥了彭長宜辦公室的電話。
彭長宜剛好進屋,侄子進工商所的事宋局長大包大攬下來,他也了卻了一樁大事,所以中午喝了不少的酒,他叫來的陪客寇京海和黃金卻不敢喝太多,象征性的喝了一點,他們都怕成為第二天焦太強。但人是他請的,他不喝就有些說不過去。由于有紀律,喝酒就有了節(jié)制,他們的酒場在上班前也就散了。他聽出是江帆的電話,就趕忙說道:
“市長您好?!?br/>
江帆說:“長宜,棉紡廠把請柬送到我辦公室來了?!?br/>
彭長宜說道:“嗯,我知道?!彼荒苓@樣說。
“你在干嘛?”江帆也不好說什么,就轉了話題。
“我……我剛從家里來。”彭長宜支吾著說道。
江帆本來就不相信彭長宜是從家里來,剛要說什么,就聽彭長宜打了一個嗝,他笑了,說道:“你喝酒了吧?”
彭長宜本不想告訴江帆他中午喝酒了,沒想到一個酒嗝出賣了自己,就呵呵笑著說:“就喝了一點,中午請客著?!?br/>
“你請?”
“是的,請工商局的宋局長,想把我侄子安排到北城工商所。”
“哦,說妥了嗎?”
“說妥了,先上班,干臨時工,然后等有了編制在轉正?!?br/>
“哦,編制的事我替你想辦法吧。”
彭長宜趕緊說道:“這等小事不用麻煩市長,宋局說他去辦,您裝不知道就行了,您這資源我得省著用,到時有難事特事的時候再找您,呵呵?!?br/>
江帆笑了,說:“行,聽你的,需要我?guī)兔Φ臅r候你就說話?!?br/>
彭長宜從剛才江帆的口氣里感到似乎對姚靜送請柬的事不太高興,就說道:“市長,棉紡廠那天您來嗎?”
江帆再怎么反感姚靜,也是不好表現(xiàn)出來的,就說:“看情況吧,長宜啊,你那個同事很有一套啊?!?br/>
彭長宜知道江帆的為人,他這樣說想必對姚靜行為上有些不不滿,就說道:“是不是讓您討厭了?”
江帆說:“倒也沒什么,就是有些。。。。。。應該是你們企業(yè)一個很不錯的公關人才?!?br/>
彭長宜聽出江帆這話絕不是褒獎,肯定姚靜有些過分,由于江帆的為人,他不會說些有損同志尊嚴的話的,尤其姚靜還有自己這層關系,于是就說道:“我們以前是同事,不過那個時候她不是這樣,現(xiàn)在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連我都感到驚訝,她上午就和我說要去給您送請柬,我說您肯定沒時間參加,可是她偏要去試試,您就多多理解企業(yè)的心情吧。”
“那到?jīng)]什么?!?br/>
彭長宜突然說道:“市長,是不是我這個曾經(jīng)的同事對您有些意思?”
江帆尷尬的笑了,說道:“你是知道我的為人的,我不會和企業(yè)有什么瓜葛?!?br/>
彭長宜暗暗佩服江帆,盡管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話,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而且把跟姚靜的關系上升到跟企業(yè)的關系,從這一點上看,姚靜沒戲。他說:“長宜明白?!?br/>
江帆笑了,說道:“長宜,聽說成立基金會的事了嗎?”
“聽說了,有的地方正在籌備?!?br/>
“你最近有沒有面授去?”
“最近沒有,國慶節(jié)去面授?!?br/>
“你們有金融老師授課嗎?”
“沒有?!?br/>
“如果要是成立基金會,北城會是第一個,你要有些心理準備,多了解一些這方面的信息和政策。”
彭長宜知道,北城,是全市最有實力的鄉(xiāng)鎮(zhèn),也是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最多的地方,在這里成立農(nóng)村基金會是最具備條件的,就說:“行,這是好事?!?br/>
江帆笑笑,“是啊,從積極的一面看的確是好事?!?br/>
許多人都看到了基金會積極的一面,但是由于江帆之前看了一個著名經(jīng)濟專家寫的一篇文章,闡述了對農(nóng)村基金會的擔憂,也可能是這篇文章的先入為主,所以,他對成立基金會就有了一些顧慮,但這是上面壓下來的工作,必須完成。
彭長宜聽江帆這樣說,就問道:“市長,你擔心什么?”
到底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彭長宜總是能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就說:“我目前也說不太清,等有時間咱們好好探討一下吧?!?br/>
“好,對了市長,你現(xiàn)在有事嗎?”
“目前沒有。”
“我給您送租子去?”彭長宜壓低聲音說道。
江帆笑了,說道:“我目前用不著,你蓋房如果需要就先用吧?!?br/>
“我目前不用,錢張羅的差不多了,等用了再找您?!?br/>
朋友間是用不著虛假的客套的,江帆就說,“也行,你什么時候用錢盡管來取?!?br/>
“要不我頭下班過去?晚上怎么也得蹭頓酒喝呀?”
江帆笑了,說道:“晚上我不敢定。”
彭長宜說:“那我現(xiàn)在過去?!?br/>
江帆笑了,說道:“沒必要那么急吧?!?br/>
彭長宜說:“給了您我心里就踏實了,有錢看著還不能花,也是折磨。”
江帆說:“哈哈,誰不讓你花了?是你怕我跟你要高利息,要來現(xiàn)在就來吧?!闭f著掛了電話。
彭長宜掛了江帆的電話,就從抽屜拿出一個紙包,放到手包里,站起來剛想出去,電話就響了,他接通后一連喂了好幾聲,都沒聽到里面有人應答,嘴角一咧,就笑了,說道:“狐貍?”
話筒里傳出哈哈大笑,胡力說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彭長宜一聽果然是胡力,就說道:“我會聞味?!?br/>
“哈哈,這么遠都聞到臭味?我有那么臭嗎?”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說臭是抬舉您了,您老好嗎?”
“哈哈,好?!崩虾事曅χ?br/>
彭長宜覺得老胡的語氣很開心,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就問道:“什么時候請我喝喜酒?”
老胡呵呵的說道:“你太能喝了,我怕管不起你,所以,辦喜事就沒有告訴你,等你什么時候再來,我一定給你補上?!?br/>
“這么說你把婚都結了?”
“呵呵,結了?!?br/>
“嗨,真是老狐貍,總是辦些偷偷摸摸的事?!?br/>
“誒,這可不是偷偷摸摸,是明媒正娶?!?br/>
彭長宜笑了,說:“就是偷偷摸摸。你說你這狐貍精,怎么不會算賬,我再怎么能喝,也喝不回我給你的紅包,唉,看來,狐貍精也有失算的時候??!”
“哈哈哈,你這臭小子?!焙﹂_心的笑著。
“什么時候辦的?”
“三天前,沒辦事,就領了結婚證,然后全家吃了頓飯,就算辦喜事了,誰都沒告訴,本來我也什么可告訴的人?!?br/>
“哦,是簡單了點,您,也沒告訴他嗎?”
“結婚前一天,他倆和我倆在一起吃的飯。”
彭長宜明白胡力的用心,一來,他不會大張旗鼓的辦喜事,二來他也不會讓樊文良夫婦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于是就說:“老胡,咱倆這么好,我沒給你送紅包,心里不好受?!?br/>
“那你改天給我送來?!?br/>
彭長宜說:“行,甭管怎么說,我替你高興。白天,有人給你做飯,晚上,有人跟你做伴。祝賀你,新郎官?!?br/>
胡力在那頭也感慨的笑了,說道:“謝謝你,年輕人。你給我捎的工資我收到了,謝謝給了我滿支。”
“年輕人就這么一點小權利,不值得謝。誒,你上班了嗎?”
老胡笑了,說道:“上了?!?br/>
“什么單位?”
“我跟你說過,忘了?”老胡故意不高興的說。
彭長宜說:“你是說過,但是我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個單位,是干休所還是勞教所?!?br/>
“勞教所,我不想這么早就養(yǎng)老?!?br/>
“呵呵,怎么樣,累嗎?”
“今天第一天上班,本來想來到這里就上班,梅大夫不讓,結婚后才來上班?!?br/>
“這個工作責任大,操心,不如去干休所。”
“你想想,我去干休所,整天面對的是一幫老革命,天天聽他們訴說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想想都煩?!崩虾⒆託獾恼f道。
“呵呵,你也是老革命???”
“我不是,我在這里就是普通一個工作人員。你如果來關島,想著過來看我,我要工作了?!彼蝗恍÷暤恼f道,估計辦公室有人來了。
彭長宜說:“好的,對了,你告訴我的電話號碼?!?br/>
“呵呵,不用了,你想我時,也是我想你了,到時我給你打?!?br/>
彭長宜一聽急了,說道:“嗨,你這老狐貍,以為我真找不著你嗎?”
胡力笑笑,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自言自語的說道:老狐貍,狐貍精,不信我找不到你的電話。他一邊磨叨,一邊拿出電話號碼本,像跟胡力賭氣似的,馬上就撥通了關島市114查號臺,詢問了關島少年勞教所的電話,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就得到了勞教所的電話號碼,但是撥通后,才知道是勞教所的警衛(wèi)室,彭長宜好說歹說人家也不告訴他號碼,無奈,他只好又問了114,114也沒辦法,說一些特殊單位的電話都是沒有登記,是查詢不到的。彭長宜有些氣了,掛了電話。
他剛要走,田沖進來了,田沖說:“要出去?”
彭長宜說:“我去市委,你有事嗎?”
“沒要緊的事,上午我不是去開會著嗎,想跟你匯報一下。你先去吧,有功夫再說?!?br/>
彭長宜這才想起田沖上午是替自己開會去了,就說:“上午是什么會?”
“張市長給開的,要開展財稅大檢查,清理小金庫,就這些。”
清理小金庫年年喊,但是無濟于事,自從財政辦公經(jīng)費包干后,清理小金庫就成了一句空話,也成了華而不實的口號。
彭長宜說:“那我先出去,檢查從什么時候開始?”
“估計過了國慶節(jié)后吧,先讓單位自查?!?br/>
彭長宜點點頭,就和田沖往出走。
彭長宜自己開車出去的,他沒有用老顧,當車子行駛到老巴的門臉時,正好看見老巴坐在門口,彭長宜就停在旁邊,老巴就走了過來,他降下車窗說道:“去談那個房子吧,我親戚要了?!闭f著,從車座上拿出一條紅塔山煙,塞給他,說:“多費心,盡量把價錢往下談,辦成后請你喝酒?!?br/>
老巴高興的接過煙,說:“謝謝,我知道您不抽煙,以后有煙我可以幫您消化。”
彭長宜說:“你先把房子事給我辦好。”
老巴說:“沒問題?!?br/>
彭長宜說:“有消息給我打電話。”說著,就開車去了市委大樓。
彭長宜從林巖辦公室經(jīng)過,林巖知道他找市長,笑著給他開開門,又給他沏了一杯水后出去了。
江帆正在打電話,見彭長宜進來,示意他坐下,說了幾句話后便放下電話,來到彭長宜對面的沙發(fā)坐下,彭長宜拉開手包拉鎖,拿出一個信封,說道:“這是未來半年的房租?!?br/>
江帆接過來,放進自己的包里,然后說道:“你蓋房需要的話就來拿,反正我也花不著什么錢?!?br/>
彭長宜說:“暫時還不需要,如果真的需要我再跟您借?!?br/>
江帆說:“侄子的事說妥了?”
“說妥了,過幾天就上班,先干臨時工,他說他去給跑指標?!?br/>
江帆笑笑,心想,宋局長跑指標,說不定會有幾個人搭車哪?但是他沒有跟彭長宜說。
彭長宜說:“您不忙?”
“唉,忙也不管用,有事干不了,他干預的太多?!?br/>
“政府的事他也管嗎?”
“嗯,就拿這次要成立的基金會來說,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這幾天正在物色人選,并且想親自擔當小組長,而且酒廠改制也想插一腿?!?br/>
“呵呵,那就讓他管唄?”
“昨天魏市長跟我說,特地把他叫上去,問酒廠改制的問題,并且親自出謀劃策。”
彭長宜說:“我原來以為他只管整頓學習,鬧了半天,政府工作也管,這不是亂打家伙了嗎?”
“我也是這么跟翟書記發(fā)的牢騷,結果翟書記跟我說,鳴義同志還是很樸實很厚道的一個干部,要我多跟他學習,搞好團結,遇事多溝通,我無語了?!?br/>
彭長宜說:“下邊人都很討厭他唱高調,不過他愿意管什么就讓他管,您還清閑了呢?!?br/>
“唉,話是這樣說,誰心里都別扭?!?br/>
“對了市長,我突然想,咱們鐘書記那么的高大,能不能找媒體宣傳一下他,這樣有助于樹立他高大的形象?!?br/>
江帆想了想說:“還是別找事了,忍著吧?!?br/>
彭長宜說:“我覺得行,你看,他一手抓整頓,一手抓工作,這樣廉潔奉公勤勉自律的領導不宣傳一下的話,您這個搭檔就太不夠意思了,新書記來了這么長時間了,進行了一系列的作風整頓,這可是大手筆?。⌒麄魉?,往大了說是為了整個亢州的環(huán)境,往小了說,是您的個人姿態(tài)問題,您說,我說的對嗎?”
彭長宜說完,就沖江帆笑,嘴角微微上彎,江帆怎么都覺得他笑的背后有一些諷刺意味在里面,就說道:“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意夠餿的?!?br/>
彭長宜說:“您這就不對了,他日理萬機,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正可以大力宣揚一番,多好!再有,誰都知道酒廠要改制,把這件事捅給社會,還省得那些關系來找您,您何樂不為啊?!?br/>
彭長宜說的沒錯,市直企業(yè),今年要開始改制,這是寫進政府工作報告中的大事要事之一,由于受市場經(jīng)濟影響,原來計劃經(jīng)濟模式下運轉的國有企業(yè),顯然都不適合市場的需要了,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都是糖果廠,市直的糖果廠早就半死不活,從去年開始就全面癱瘓,職工開不出工資,大批工人做起了小買賣??墒亲鳛楸背菂^(qū)的處辦企業(yè)也有一個糖果廠,目前生產(chǎn)經(jīng)營良好,為什么,就因為這個廠早就承包給了個人,無論是生產(chǎn)還是經(jīng)營,沒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和約束,市里早就有心讓處辦企業(yè)兼并市直企業(yè),就是有許多人轉不過彎,工人不同意,說北城這個糖果廠原來就是市里糖果廠分離出去的,廠長也是原來市糖果廠的業(yè)務員,他早就有心另立山頭,把所有的業(yè)務都拉過去了,拆市廠的臺。
工人從捍衛(wèi)國有廠的尊嚴出發(fā),不同意被兼并。市酒廠到?jīng)]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靠著強大的研發(fā)力量,仍然有市場,目前衣食無憂,但是,無論是管理還是銷售渠道上,明顯落后于市場,這同樣是國企的弊端,與糖果廠不同的是,無論是管理層還是職工,他們是自愿改制,但是怎么改,卻意見不一,因為酒廠目前還能運轉,換句話說就是還能創(chuàng)造效益,盯上的人自然就不在少數(shù)。
從去年開始,就有許多前來洽談合作的單位和個人,但是都鮮有合適的。這其中,上級領導打招呼的就不在少數(shù),今年酒廠作為改制的試點企業(yè),將要舉辦一次公開招標大會,鐘鳴義把手伸到酒廠,就不能不引發(fā)人們的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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