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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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令員說:“開始是在那兩個小鬼身上,后來小鬼的媽媽出現(xiàn)了,你的心思就跑到鬼媽媽的身上了?!?br/>
“哈哈。好,現(xiàn)在我的心思開始在球上?!苯f完,平地騰空而起,穩(wěn)穩(wěn)地投進(jìn)了一個球,姿勢瀟灑漂亮極了。
林司令員說:“算了,不玩了,歇會兒,聊會天?!闭f著,他就向旁邊的長條椅子走去。
江帆說道:“我剛專心你就不玩了?”
林司令員拍著椅子說:“沒說不玩,歇會?!?br/>
江帆無奈,伸出胳膊,用手腕上纏著的毛巾擦了擦汗,也坐了過來。旁邊早就有勤務(wù)員給他們遞上礦泉水,江帆拿起一瓶,咕咚咕咚就喝了半瓶。
林司令員也喝下去了半瓶水,他抹了一下嘴角說道:“江書記,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br/>
江帆扣上瓶蓋,知道他有事,就說道:“請講?!?br/>
“昨天老殷找我著?!?br/>
聽他這么說,江帆就將礦泉水瓶放在一邊,問道:“他找你干嘛?”
林司令員說:“刑事一廳的廳長老魏是我的老鄉(xiāng),老殷不知怎么知道的這個關(guān)系,然后就找到我,他想打官司反訴他的妻子?!?br/>
“哦?她老婆不是撤訴了嗎”
“是撤訴了,但是只給了他最早住的那個小平房,一分錢都沒給他?!?br/>
“那他怎么生活?”
“女兒每次都是多跟媽媽要零花錢,然后從自己的零花錢里勻出幾百給他。最近他老婆知道女兒偷偷給他錢,就不再多給女兒零花錢了,這樣,他就沒有了生活保障?!?br/>
“他真的這么慘?女兒不給他錢他就活不下去了?”江帆表示懷疑。
林司令員說:“活不活得下去我不知道,反正他跟我說的就是這個情況。”
江帆笑了,說道:“她老婆故意這樣做的,你想,殷家實的父母都健在,而且都是高級教師退休,就他這么一個兒子,他怎么可能連生活費都沒有?”
“這個情況我也知道,但父母有錢畢竟是父母的,他也不能跟父母要錢啊,他這個老婆平時看著挺知書達(dá)理的,沒想到這么狠毒,自己跟別人有染不說,看到丈夫走背字,不但不拉一把,反而一腳將其踢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br/>
江帆笑了,說道:“你很同情他?”
林司令員說:“不是同情,我是在說這個理。”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江帆問道。
林司令員說:“我的意思是我想幫他打贏這場官司?!?br/>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有關(guān)系。”
林司令員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我們這些常委們,大小事跟書記匯報,這不是成為習(xí)慣了嗎?”
江帆早已經(jīng)明白他的意思了,就說道:“那是你們私下的交情,跟工作扯不上關(guān)系,跟我更扯不上關(guān)系?!?br/>
江帆說完,就站了起來,想繼續(xù)去玩球。
“等等,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呢?”
江帆站住,回過頭看著他。
林司令員示意他坐下。
江帆坐下,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林司令員看著江帆沒有任何含義的目光,索性說道:“江書記,你知道,論交情,你我最深,我跟他……”
江帆笑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老林啊,虧你還是帶兵的出身!”
林司令員說:“呵呵,你是不是笑話我小心眼了,跟你說實話,盡管事不大,但卻困擾了我好幾天,最后思來想去,我覺得憑咱們倆的交情,還是跟你說一聲的好,免得你到時讓你這個大書記誤會我?!?br/>
江帆說:“所以我才說了你那句話。既然你是真心想征求我的意見,那好吧,我就說說我的真實想法,老殷這件事,你盡量幫忙,畢竟,大家同事一場,他今天走到這步,的確讓人惋惜,不過老殷的為人你也了解,如果幫忙,就僅限于幫忙,其它一切都不要涉及,更不要跟他說到我的情況,尤其是我們幾個人房子的情況,其它的我就不深說了,你理解?!?br/>
林司令員點點頭,說:“是的,我理解,我說的幫忙,也只是幫他介紹,不會更深地插手他這事,但只要給他墊句話肯定會管用,不過我不會跟他有什么私下交往,他這個人我早就看透了,誰挨他越近,他就越利用誰,這一點我還是有數(shù)的。”
江帆坐了下來,其實,從內(nèi)心來講,他是不愿意老林幫殷家實忙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殷家實混得太慘的話,他興許就會變成瘋狗,再說了,老林是出于禮貌、出于交情跟他說這件事,之所以跟他說,就是在心里已經(jīng)決定要幫殷家實了,但是如果自己不識好歹,橫加干涉,老林勢必會認(rèn)為自己小氣,因為這個讓老林對自己有看法太不值得了,再說,殷家實已經(jīng)是在井里石頭下之物了,縱容他有天大的本事,沒有翻身之日了。
想到這里,他故意問道:“當(dāng)初他老婆想起訴他重婚罪,后來我聽說重婚罪證據(jù)不足不足,不具備開庭的條件,他老婆就撤訴了,是不是你幫了他?”
林司令員笑了,說道:“江書記太厲害了,我的確給他過了話,但證據(jù)不足是事實,我對天發(fā)誓,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br/>
江帆笑了,說道:“但有一點你不得不承認(rèn),自從他老婆起訴不成功后,他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多了,不像開始那樣萎靡不振?!?br/>
老林看著江帆,江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他笑了,說道:“的確如此,我這次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這一變化,不但跟打了雞血一樣,還有些忘乎所以,竟說大話了,一點都不像曾經(jīng)的市委副書記?!?br/>
殷家實剛出事的時候,大病了一場,人立刻消瘦得脫像了,頭發(fā)幾乎全白了,想想,那么一個工于心計一輩子都在給別人使絆子的人,這次卻被別人算計了,而且他為了防止自己算計別人的同時被別人算計,沒走一步棋都事先為自己步步設(shè)防,以防被別人鉆了空子,最后他沒倒在經(jīng)濟問題上,卻倒在了女人問題上,而且還弄出一個私生子來,他自己肯定是抬不起頭,感到窩囊透頂,肯定是連死的心都有!但是,他要力爭自己不倒,要為自己扳回一局,哪怕這一局是在老婆身上贏得,他也必須這樣做,不光是為了以后的生計,也是為了自己的尊嚴(yán),所以他就跟病入膏肓垂死掙扎的人一樣,有了回光返照。
江帆淡淡地笑了一下,看著老林。
老林繼續(xù)說:“從談話中,我揣摩出來的。他以為他為官謹(jǐn)慎、清廉,處處小心,不曾想在最沒有介意的事上摔了跤,懊悔得不得了?!?br/>
江帆嘴角露出一絲譏笑,說道:“他為官清廉?他最沒有介意的事?這話是你說的還是他自己說的?”
“當(dāng)然是他自己。”林司令員說道。
“走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在粉飾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江帆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其實,只有江帆、彭長宜和邸鳳春知道殷家實的問題到底有多大。原先,就連彭長宜都想像他沒有經(jīng)濟問題的把柄不好扳倒他,但是后來通過秘密調(diào)查,他不是沒有問題,只是他善于設(shè)防,善于偽裝,反偵察能力強,做一切事情的時候,都布了防御陣,而且每個問題都捆綁了上面的一位領(lǐng)導(dǎo),這本身就給調(diào)查帶來難度,相信申廣瑞、佘文秀不是不想辦他,只是礙于一些關(guān)系不好操作才放棄了。
就像江帆剛才說得那樣,自作孽不可活,其實,江帆派邸鳳春到永和市任職的同時,還交給他一項秘密任務(wù),那就是暗中調(diào)查水上新城這個爛尾項目,想從中抓到一些殷家實的把柄,只是,這項工作進(jìn)展的很艱難,且不說殷家實調(diào)走了這么多年,就是當(dāng)年好多知情的人也都離開了原有的工作崗位,另外,這個項目和后來調(diào)到北京部委的一位老領(lǐng)導(dǎo)有關(guān),就不能往下查了。正在邸鳳春一無所獲的時候,丁一意外接到當(dāng)年棄嬰父親的電話,牽出了殷家實婚外超生案件,夠了,有這一條就足以扳倒他了,其它的不用費心去調(diào)查了。
這件事,盡管殷家實做得萬無一失,他還是跌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么多年以來,殷家實從來都不敢跟這對母女接觸,盡管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有了思女之念,但怕問題敗露,更怕這對母女纏上自己,連永和市都不輕易回去,更別說去見她們母女了,只是他在良心發(fā)現(xiàn)的時候,偷偷讓心腹以各種去補償孫莉,也從來都不敢跟孫莉聯(lián)系,更不敢去見她們,要說窩囊,這才是他最大的窩囊。
江帆見林司令員看著他,就說道:“你是不是還有話說?干嘛那么看著我?”
林司令員說:“老殷找我的事,我目前并沒有完全應(yīng)他,這個意思還用我怎么說嗎”
江帆笑了,點點頭:“我明白,我的意思剛才已經(jīng)跟你表達(dá)了,你還不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