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以前趙近東老想讓宋琛試試, 宋琛就是不愿意試, 雖然他自己也很想吃。
如今試了一下, 一開始毫不費力, 結果不到十秒鐘, 他就吃不下了,但這感覺該死的令他上癮, 好像嘴里塞滿了, 心也就滿了, 不慌張了。
趙近東倒還好, 他早就知道宋琛應該吃不下。
趙家暖氣開的早又足,家里頭溫暖如春。趙太太穿著睡袍站在窗前,一直盯著院子里看。
都到現在了,趙云剛還沒回來, 她有些擔心。
趙云剛坐在車里,神情肅穆。
鄭紅倒在地上,驚惶地爬起來,就見趙云剛下了車, 在她跟前站住。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剛才車子加速朝她沖過來的一剎那,她真的以為趙云剛會直接撞死她。
“希望沒有下次, ”趙云剛說:“下一次我的腳踩的就不是剎車,而是油門。”
他蹲了下來,一只手挑起鄭紅的下巴,鄭紅驚恐地看著她, 瑟瑟發(fā)抖地流著眼淚。
“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是你告訴我的,有一次,你喝醉了酒”
喝醉了酒的趙云剛一直哭。
他其實很少有喝醉的時候,酒量太好了,他平日里有雷厲風行的強硬做派,乍然看見他這樣哭,鄭紅還很無措。
她就只能抱著趙云剛的頭安慰他。
她就是靠著自己的女人魅力收服的趙云剛。
趙云剛說:“我對不起你。”
她起初是聽不懂的,在趙云剛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里,她恍然聽懂了。其實當下也并沒有太過驚慌,在她眼里,早知道趙云剛這樣的男人,肯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趙云剛天生的生意頭腦,卻也不能在波詭云譎的商業(yè)圈里做常勝將軍,他人生中最大的失敗,就是那一年面臨的傾家蕩產的危機。
他和宋致遠不一樣,他是白手起家,吃了太多苦,才有如今這樣的地位和財富,他輸不起,也不能輸,一輸就爬不起來了。
人被逼紅了眼,心就黑了。
“你真的見死不救么?”鄭紅哭著說:“我什么都沒有了,不還錢,我不死在你手上,也會死在他們手上。既然如此,我還不如死在你手上!”
她說著就要去抓趙云剛的腿,趙云剛后退了一步,說:“你比誰都舍不得死,你要真想死,隨時都可以跳到江里去。”
“你就不怕我告訴宋琛么?!”鄭紅歇斯底里地喊道:“告訴他,他眼里最疼愛他的爸爸,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偽君子!”
“我對小琛是虛情假意還是出自一個父親的真心疼愛,我心里清楚,他心里也清楚。你要是還有良知,就該自己老老實實地跳到江里去,不要拖上你的兒子。”趙云剛問:“你要拖上你的兒子陪你一起跳下去么?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要我拿回來么?你看他到時候是恨我還是恨你。”
鄭紅直起身來,說:“為什么,為什么,我就是想要一點錢,這點錢對你來說算的了什么?!”
趙云剛大概覺得她這些話很可笑,便冷笑出聲:“因為你的貪欲就是個無底洞,跳進去的只應該是你自己,沒有任何人需要為你負責任。鄭紅,我對你仁至義盡,不要威脅我,不然我弄死你,一點血都不會沾到手上。到時候我還是我,你就只能沉在江里,爛成泥。”
趙云剛打開車門,就坐到后頭去了。他的司機遠遠地跑了過來,開著車子從鄭紅身邊駛過去。鄭紅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沾了泥,還在發(fā)抖。
狠下心下的一步棋,沒成功,是不是她要多了呀。
后悔,后悔,她或許應該少要個零。
事情還沒到最后一步,她并不想和趙云剛來個魚死網破,她不想死,可對她來說,沒錢比死還要可怕,她更受不了。
鄭紅握起了拳頭,看來她得進行第二步了。
也是上天幫她,趙近東和宋琛如今看起來還挺恩愛。
于是她就給趙近東發(fā)了個信息,冷風里朝江面上望過去,江水凄冷泛著漣漪,江面上偶爾駛過一兩艘大船。
信息發(fā)過去的時候,趙近東的手機亮了一下,他卻沒心思往手機上看,探身拿了一張衛(wèi)生紙,仔仔細細地擦了一下宋琛的屁股。
宋琛趴在那動都不動了。
我的天,他感覺好累。
“你怎么都那么久。”他累的連羞恥感都沒有了:“我跟你說我真的怕了,以后你要真是這么久,我是受不了的。”
趙近東將紙巾丟到了桶里面,說:“又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宋琛趕緊撈起被子蓋住了。
趙近東撿了睡衣穿上,又過去摟宋琛,宋琛立馬滾到床的另一邊去了,他笑了笑,說:“刺激不一樣啊,真干肯定不會這么久。”
他說著伸出手來:“不動你了。看你嚇的。”
他把宋琛摟過來,說:“本來也是你挑的頭,搞得跟我欲求不滿一樣。大半夜的,被你折騰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誰折騰誰呀,”宋琛是沒勁跟他理論了,他嘴巴酸,手酸,剛才被趙近東壓得還胳膊疼腿疼的,現下他就想睡覺,什么都不想干了。
“睡吧。”趙近東也知道他累了,“我摟著你。”
宋琛死人似的喘了幾口氣,忽然又把手伸到趙近東睡褲里去了,趙近東說:“不要浪。”
“我抓著睡。”宋琛強勢又帶了點臊地說。
疲憊之余還有點幸福,他就希望自己不要再做那么可怕的夢了。
他適才夢到自己變成了火海上站著的宋琛,就站在屋頂上,下頭大火燒著,他再沿著屋脊走。
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夢里的人是他又不是他,老管家在下頭喊:“小琛啊,你可不能這樣!”
腳下的瓦片很熱,開始燙腳,他一不小心就從上頭掉下來了。
這一切他都太熟悉了,這是他寫的《離婚》里的最新章節(jié)。
嚇得他直接從噩夢里醒了過來,好像那一下跌下去,他就會跌回他原來的世界里。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那可怎么辦。人在夢境里的時候,怎么分得清是夢還是現實。他需要更真實鮮活的東西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比如趙近東的心跳。
第二天早晨,趙近東老早就起來了,宋琛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趙近東就說:“還早,你多睡會。”
宋琛瞇著眼睛,見他拎了垃圾袋出門,迷迷糊糊地想,趙近東臉皮還挺薄的。
不過他也薄。
他們的房間都是王媽她們收拾,包括床單什么的,也都是她們按時來換。他和趙近東雖然到現在都還沒有真的啪啪啪,但親熱是少不了的,都是成年男人了,那肯定沒有就只是摸一摸吃吃奶的道理,最后肯定都要發(fā)泄出來的,他一開始的時候就很擔心王媽她們進來收拾房間,會看見。
尤其是那些衛(wèi)生紙!
不過后來他發(fā)現這些他根本就不用擔心,趙近東出門的時候都會順便收拾一下。他覺得王媽她們好像也懂,畢竟趙近東有時候清倒垃圾的時候,她們也會看到,但都沒有過問。
宋琛摸到床頭柜,拿出一瓶香水來,噴了一下。
房間里頓時香噴噴的,什么腥氣都聞不到了。
宋琛這才安心,躺在被窩里繼續(xù)睡覺。
天冷了,覺都感覺不夠睡,今天依舊是陰天,外頭還是灰蒙蒙的。
王媽正在擦餐桌,就看見趙近東拎著垃圾袋下來了。
說真的,大戶人家里做事,倒垃圾那肯定是要她們來做的,包括趙太太她們房間,這么多年了,都是他們收拾。
不過這年輕夫婦面皮還是薄,不像趙太太,早習以為常了,有些床上弄臟了的睡衣,趙太太不舍得扔的,也是她們處理,趙太太都習慣了,絲毫不會覺得難為情。
總不能讓她一個貴太太自己去洗衣服吧?
王媽她們也習慣了,所以覺得趙近東和宋琛實在是臉皮薄。
趙近東將垃圾袋丟到外頭的垃圾桶里,正碰上趙太太散步回來。
她如今安胎,已經不跑步了,但早晨還是會按時出來鍛煉一下,主要是走一走。
扔垃圾袋這件事,王媽和陳嫂當玩笑話跟她說過,趙太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覺得有些尷尬,就裝作沒看見。
“今天又起了好大的霧。”她笑著對趙近東說。
趙近東“嗯”了一聲,說:“太太出門的時候可以戴個口罩。”
趙太太笑著應了一聲,便上樓去了。
趙近東回來洗手吃早飯。王媽語氣微妙地說:“那小琛的我還給他留鍋里。”
趙近東點點頭,開始吃他的早飯。
王媽覺得趙近東最近也越來越和氣了,雖然依舊話不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頭亮堂,連帶著人都和氣了許多。現在這樣多好,以前總是針尖對麥芒。
“冬季是補身體最好的季節(jié),要不從明天的早飯開始,給你和小琛都換點進補的早餐吧?”他們家的早餐餐譜都是要問過趙近東他們的,各人吃的各人自己來定。
趙近東說:“我吃簡單點就行,太麻煩的耽誤時間,你給小琛做點吧,他該補補。”
王媽“嗯”了一聲,說:“那我問問他。”
外頭趙近東的車子到了,他擦了一下嘴,王媽趕緊給他拿了外套過來,送他出門。
等趙近東走了以后,王媽回到屋里,就看見趙太太從樓上下來了。
倆人對視,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趙太太走到餐桌旁坐下,問說:“陳嫂呢?”
“她說有點感冒,怕傳染給你,一大早就出去了。”
趙太太說:“我哪有那么嬌氣。”
“這季節(jié)感冒的多,還是注意點好。”王媽說:“先生還沒起來么?”
“他還睡著呢。”趙太太一個人吃了早飯。
她是專門跟趙近東錯開了用餐時間的,她很怕跟趙近東單獨相處,這不是親生母子,到底感情上差一層,沒什么話聊,也不能總說宋琛的事,說來說去就那些,還是錯開,大家都舒服自在。
等吃完了飯,她起身的時候才對王媽說:“ 你說我還挺糾結的。”
王媽笑著收拾餐桌:“怎么了?”
“我既盼著他們倆能好吧,又擔心。”趙太太說:“他們倆最近,是不是勤了點?”
王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太太!”
趙太太笑著說:“咱們都是認識幾十年的老伙計了,啥事不能說。你說,他們倆這太頻繁了,是不是對小琛身體也不好。”
王媽說:“年輕嘛,火力壯。”
趙太太欲言又止,又覺得自己這個不親的婆婆管的有點多。
王媽說:“近東現在就是開了葷的貓,等以后年紀再大點就好了。”
趙太太沒說話,摸了摸肚子,想到了他們老子趙云剛,心想那也未必。
說不定虎父無犬子,更說不定長江后浪推前浪呢。
作者有話要說:
宋琛:一浪把我打在沙灘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