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宋琛是真的不知道結(jié)婚戒指是哪一個。
男戒大都差不多樣式, 又不像女戒帶顆大鉆石什么的。他手上有五六個戒指, 有些應該是宋琛單身的時候戴著玩的, 他見趙近東也不理睬他, 就自己一個一個往無名指上試, 最后試出來有兩個是無名指上戴的。
他覺得自己還挺聰明的,還能想到這個方法。
最后兩個戒指就長的很相似了, 宋琛偷偷往趙近東的手上抽, 但是戒指小, 不貼近了看, 根本看不出區(qū)別來。
他就隨便挑了一個戴上了,無名指戴戒指,有種莫名的滿足感,作為同性戀, 結(jié)婚這件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聽說你在寫小說。”趙近東說。
宋琛愣了一下,將其他戒指放回去:“你怎么知道?”
“聽太太說的。”趙近東說。
趙太太自從知道原來趙近東還不知道宋琛在寫小說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在大廳里等著趙近東回來, 她今天不告訴趙近東,她都睡不好覺!
老大知道了,老二作為宋琛的愛人, 怎么可以不知道?!馬屁也不能叫老大一個人拍了呀!
因為不好看見趙近東就說宋琛寫小說的事,趙太太還辛苦半天找了幾句客套話,客套完了才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哎呀,對了, 小琛寫的小說,你看了嘛?”
趙近東竟然沒問她什么小說,只是愣了一下,說:“沒有。”
趙太太干笑了兩聲,就說:“你該看看,寫的可好看了,你爸都一直夸他呢。”
趙近東點點頭,“嗯”了一聲,便上樓去了。
趙太太叫住他,略有些尷尬地說:“你看了以后也夸夸他,小琛最近脾氣改了好多,也開始做正經(jīng)事了。這幾天他剛弄了花田,現(xiàn)在又找人蓋農(nóng)家樂呢,回來又在家里寫小說,也不去夜店了,也不沒事就跑到國外去玩了。他能有這改變不容易,你你也該跟著改一改,別總想著工作的事,工作再重要,比婚姻還重要么?婚姻也是要花精力來維系的。你可別嫌我管得多。”
“沒有。”趙近東說,“我知道了。”
趙太太等他上去了以后,披著衣服又出去了一趟,檢查了一遍院子里今天剛搭好的花門,秋夜是涼的,花香也帶了涼氣,空氣有些潮濕,莊園比較大,到了晚上其實有點嚇人,沒有燈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稍微有點風,風聲就特別明顯。她仰頭往上看,三樓只有宋琛他們的房間亮著光,趙新之的房間卻是黑漆漆的。
她披著衣服回來,走到樓上的時候,正好看見趙新之從樓梯口走過去。
看樣子,是從宋琛他們房間里出來的。
那不就正好撞見了剛回來的老二?
趙太太就抱著膀子,小聲叫道:“新之!”
趙新之好像沒聽見,她只聽見了關(guān)門聲。
趙太太冷著臉在樓梯那站了一會,繞過旋轉(zhuǎn)樓梯,這才回了自己臥室。
趙云剛已經(jīng)躺下了,說:“怎么才回來。”
“等老二呢。”趙太太說,“他也實在辛苦,工作到現(xiàn)在。”
“我叫他明天不要去公司了,留在家里幫忙,估計他是加班把手頭的事忙完了。”
趙太太去浴室洗漱了,等洗漱完裹著浴袍出來,在妝臺前坐下,那乳液抹了手,一邊搓一邊回頭問:“家里請了這么多人,夠用了,叫老二留下來幫什么忙,別耽誤他公司的事。”
“我看他和小琛相處的時間太少了,”趙云剛放下手機說:“你沒發(fā)現(xiàn)他們倆一天到晚也就晚上下班才有時間相處,回來還各忙各的?這世上不管是什么東西,花的精力和時間越多,你才會越珍惜。我這是給他們機會多相處相處。”
趙太太就笑了,又抹了一下去頸紋的乳液,拍著脖子說:“老二就是個工作狂,除了上班,你見過他有別的愛好么?”
趙云剛說:“他就這點不好,過日子還是得知情知趣的,小琛內(nèi)里如火的一個人,偏偏挑了他,也是命了。”
趙太太就笑了,說:“這才叫互補呀,你說小琛內(nèi)里如火,不過他這火有時候燒的也太旺了,需要人壓一壓才好,說不定他們倆互相影響,最后也能皆大歡喜。”
趙云剛將手機放到床頭,躺下來說:“但愿如此了。對了,明天你找空帶老大去買身新衣服,我看他在這方面太不講究,一件西裝穿了一年了。”
“還用你說,早就給他訂做好了。”趙太太說著也坐到床上來,一只手撐著,趴在床頭說:“小琛說了,明天多叫些朋友過來玩,他認識的人多,說不定里頭會有老大看中的人呢。”
“他這是懂事了。”趙云剛說,“不過他認識的能有幾個靠譜的人,你還是把精力放到老楊那閨女身上,多搭的兩個人,兩家又知根知底的。我覺得挺好的,老大那人性子悶,有時候缺乏決斷,需要咱們在后頭推一把,他只要看個差不都,咱們拍板定下來,他也未必會說什么。”
趙太太平躺好,嘆了一口氣。
雖然盼望這盼望那,但她也知道,與其盼望趙新之能在曇花宴上多認識認識幾個人,不如盼著宋琛和趙近東早日修成正果這才是從根上斷了趙新之的念想。
不然依著他的死心眼程度,只怕談了戀愛,心里也不安分,這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老大還是懂事的。”趙云剛說。
趙太太聽了沒有說話。
趙云剛不怎么管家里這些事,也很少聊到這些,但她覺得他應該多少心里是知道一點的,只是身為一家之主,有些話不好說。
明天趙新之趙寶濤和趙起他們?nèi)值芸墒嵌紩貋淼模鄣倪@么齊整,可別出了什么亂子才好。趙太太心里壓力大,翻來覆去睡不著,摸到手機就劃拉了幾下,看起宋琛寫的小說來。
《愛人老了以后》還在更新當中,只是最近兩天更新的少了,一天只有一兩千字,劇情也沒什么進展,大概就是講駱聞聲死了以后,余諾一個人的生活。
很平淡的流水賬,透著一點凄涼。趙太太看完了以后心有戚戚,想到自己的老年。
相守一生的夫妻,不是同生,也很難共死,大概總要有一個人要先走,死了的人失去了生命,繼續(xù)活著的人也倍加凄涼,想想也是叫人難過的一件事。
她就關(guān)了手機,靠到了趙云剛懷里,趙云剛已經(jīng)睡熟了,動了一下,習慣性地抱住了她,趙太太依偎在他胸前,不管過去兩個人有多少爭吵折磨,如今她也卻真真切切地,希望和他長長久久地相伴到老。
大概心里軟了,想著趙近東和宋琛,感覺也有一點類似她和趙云剛年輕的時候,怨侶一般,此刻她也真心希望,他們兩個也能熬過去。
宋琛在臨睡之前,也回顧了一下自己的小說,小說里依舊只有趙太太一個人的評論,點擊卻多了十幾個,大概除了他和趙太太點的以外,還有趙新之點的。
趙新之并沒有給他留下任何評論,大概是明天要親自跟他說。
他其實也想叫趙近東看看的,不過趙近東問了他寫小說的事以后,卻沒繼續(xù)問下去。
感覺對他寫的東西并不是很感興趣,他也不好意思勉強推薦。
不過他寫起余諾的孤獨生活,也算是得心應手,一個人的日子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他養(yǎng)母過世之后,有一段時間,他辭了工作,每天足不出戶,曾經(jīng)有幾個月,除了送外賣的以外,一個人都沒見過,也沒說過話。
只是余諾曾擁有過很幸福的生活,再去一個人過,大概心里是比他更凄涼的。
余諾擁有不老之身,一個人過了一年又一年,世界一天一個變化,許多年以后,已經(jīng)是滄海桑田。國內(nèi)在順應了國際趨勢以后,同性婚姻終于合法,合法的那一天,國內(nèi)同志許多都涌著去結(jié)婚,他在民政局外頭的花壇上坐了大半天,看著他們一對對幸福地進去又出來,手里拿著紅本本。
猶還記得,他和駱聞聲在一起的時候,駱聞聲也常說,不知道咱們國家什么時候同性戀也能結(jié)婚,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如果等到了,別管七老八十還是多大,只要腿腳還能走,倆人就要跑去登記。
做真實的夫妻,法律承認的夫妻。
如今可以結(jié)婚了,但駱聞聲已經(jīng)不在了。
總是太遲。
宋琛閉上眼睛,又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他現(xiàn)在生活在一個同性也可以結(jié)婚的世界里,可不是像做夢么,以前雖然看新聞,哪個國家哪個國家又通過同性婚姻法了,卻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個男人結(jié)婚。
他其實都還沒有認真想過去和一個男人談戀愛,卻一下子進入了婚姻里。
還是貌不合神更離的婚姻。
趙近東的話是很少的,對他話就更少,除了撂狠話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是在做自己的事。他拿著個平板在那看,宋琛本來以為他是在玩,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看的是一堆他看不懂的圖案和數(shù)據(jù),大概率還是在工作。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他仔細瞧了半天,也沒看清楚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和他戴的是不是同一款。
那兩款很相似的無名指戒指,只局部有些花紋不一樣,紋路淺,花紋小,看不清。
而且他看著看著就跑神了,只顧著欣賞趙近東的手。
作為他曾事無巨細,頭發(fā)絲都描述過的男主,趙近東的手堪稱完美,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光看手就能讓人心猿意馬的那一種。
帥哥帥哥,真正極品的大帥哥,真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帥的,性感的,視線往上看,趙近東的側(cè)臉輪廓堅毅,喉頭都是性感的。
再去看他的嘴唇,不薄不厚。
鼻梁側(cè)面看著就更高挺了,都說鼻子大的那里也大,別人他不知道,趙近東應該是符合這個說法的。
191,真的有191嘛?
想一想,又有點暗戳戳地興奮,又有點好奇,這樣的趙近東,再配上191的家伙,那是很很嚇人但也很誘人,趙近東情動的時候一定很誘人。
趙近東忽然扭頭看了過來。
他察覺宋琛看他應該有一會了。
兩人視線對上,宋琛立即閉上了眼睛。
趙近東看了宋琛一會,按了按眉頭,將手里的平板放下。
夜已經(jīng)深了,他就伸手關(guān)了燈。
這邊燈一關(guān),那邊的蘭花燈就自動亮了起來,暈暈的一片。
他其實是不帶喜歡睡覺的時候有光的,但宋琛怕黑,床頭留燈已經(jīng)是習慣了。
以前在外頭住的時候,他們倆都是分房睡的,如今一張床上睡,其實睡之前都會有些不習慣。身體沒有接觸,但氣息和體溫卻是融匯在一起的。
說真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走火的可能性都很低,何況兩個都是男人,還是氣血旺盛,生理需要最強烈的年紀,尤其是在關(guān)了燈以后,黑夜好像能格外滋生人的愛欲,越是看不見的地方越是泛濫。
趙近東又覺得自己有點硬。
不過還好,宋琛應該比他更硬而已。
想到這里,心下便會舒服很多,他大概是想宋琛更硬一些,多受一點煎熬,于是便側(cè)翻過身來,朝大床中間挪了挪。
兩個人便離的更近了,腿率先挨在了一起,宋琛的腿明顯動了一下,卻沒有挪動。
在這裝睡,裝不知道而已。
宋琛是很激動。
他裝作已經(jīng)睡著,一動不動,只感受到趙近東的膝蓋頂著他的腿。
心里有感覺的時候,即便只是這樣輕微的觸碰,也叫人心跳的厲害,仿佛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轉(zhuǎn)到腿上去了。
趙近東就靠的更近了一點,屬于他的氣息飄了過來,宋琛默默地想,如果今天晚上趙近東還要怎么樣的話,他大概可以忍一下,如果不是要強捅,他也可以試一試。
他摳著枕頭邊,卻感覺趙近東又遠離他了。
趙近東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并不只是為了折磨宋琛才有這樣的行為。
他隱約覺得,自己本身仿佛有點受不了誘惑。
他本是最能受得了誘惑,最潔身自好的人了。在外頭應酬的時候,那些公主少爺?shù)模龆疾慌鲆幌拢@么年輕,體格又好,需求肯定也是有的,也有些人主動誘惑他,他都禁得住。
如今怎么感覺血液里蠢蠢欲動,想干他。
干宋琛。
他沒折磨到宋琛,卻感覺已經(jīng)煎熬到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趙老二:說我光想不干?下章你們給我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