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宋琛躺在床上, 想了半夜191這件事。
    俗話說的好, 一個蘿卜一個坑, 他這個坑, 栽不栽得下趙近東的蘿卜, 他也是真的懷疑。
    不過他最懷疑的,是趙近東到底有沒有191這件事。
    雖然說穿書, 那原書設(shè)定的是什么一般就應(yīng)該是什么, 但他當(dāng)初設(shè)定191除了和身高匹配, 還是就是為了營造“悲劇氣氛”, 極品大猛攻卻要鬧離婚,這不是很悲劇嘛!設(shè)定的時候奔著帶感去的,并沒有考慮一下實物的觀感。
    宋琛第二天爬起來就去找尺子,不過他沒能找到, 就只好打開電腦,在電腦上找那種網(wǎng)絡(luò)尺子,在再三確定以后,宋琛咽了口唾沫。
    他覺得他要么祈禱趙近東小一點, 要么就祈禱自己也和小說里寫的一樣水嫩多汁胃口大,什么都吃得下。
    宋琛趴在桌子上,晃了幾下腿。
    男人到底是視覺動物, 在性上比女人更重口味一點。他這驚駭之余,還有點興奮是怎么回事。
    昨天鬧了這么一場,家里早晨的氣氛非常凝重。昨夜王媽和陳嫂她們也起來了,不過沒上樓, 早晨見趙新之臉色那么難看,大概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老大走了?”趙太太問。
    “沒吃早飯,直接就走了。好像是挺不高興的,眼下烏青,大概都沒怎么睡。”陳嫂說。
    陳嫂是看著他們幾兄弟長大的,她跟趙太太很親,連帶著也很疼趙新之他們,說起趙新之眼下烏青這件事,語氣還很疼惜。
    “他活該,”趙太太說:“小琛和老二鬧矛盾,他大半夜的就先跑過去了,就穿個睡衣。他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老二也高興不到哪里去。”
    “是不是小琛故意的?”陳嫂說:“他知道昨天新之在家,才故意喊的那么大聲。要只是打架,至于喊得像要殺人嗎?近東怎么可能敢對他下狠手。”
    趙太太愣了一下,倒覺得有幾分道理。
    沒辦法,宋琛以前就是喜歡虛張聲勢呀,還愛攛掇趙家其他三個對付趙近東。他都能燒房子,還有什么事是他干不出來的!
    趙太太雖然一向不疼趙近東,但也算看著他長大的,趙近東小時候受過宋琛多少暗算迫害,她也都看在眼里。以前心里膈應(yīng)趙近東,又想著宋琛是趙云剛的心頭寶,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dāng)沒看見。
    現(xiàn)在她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和趙云剛的看法不一樣,趙云剛眼里,宋琛永遠(yuǎn)都是沒錯的,就算犯了錯,也是“小孩子”,“可憐從小沒有父母”,在她眼里,他們夫夫的矛盾,十有**都是宋琛作出來的。
    得管管。
    好在她對宋琛還是不錯的,尤其這兩年,宋琛也愿意聽她說幾句。等到宋琛下來吃早飯的時候,她就說:“老二的傷口怎么樣了,你看了么,可別感染了。”
    宋琛說:“我醒來以后他就已經(jīng)上班去了。”
    既然沒看見,趙太太覺得自己就可以添油加醋了。
    “傷口還挺深的,我讓他去看看大夫,他這人倔,說不用,就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
    她就開始勸說宋琛,大概就是說讓他多包容,說婚姻都是磨出來的:“你看看我跟你爸,結(jié)婚離婚再復(fù)婚,復(fù)婚以后也折騰了這么多年,但是現(xiàn)在過的不也挺好的。這世上沒有哪兩個人天生就嚴(yán)絲合縫的,都得在生活中慢慢磨,婚姻尤其是這樣。戀愛的時候,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了,但結(jié)了婚,彼此還是有點責(zé)任心的好。磨合期過了就好了,你看我跟你爸,現(xiàn)在就還挺幸福的。”
    她這說的可都是實在話,她和趙云剛這兩年夫妻感情要比前面十幾二十年都要融洽,老夫老妻了,反而親密起來了。
    “老二這個人呢,性格是有點陰沉,不像你大哥老實,也不像你三哥能說會道,不過他有一點好,就是從來不亂來。不用我說,你也見多了周圍的男人,遠(yuǎn)的不說,就說你爸年輕的時候那樣十有**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家里有點錢的就更是了,他能潔身自好,這一點就很可貴。性格成這樣,也是小時候不容易。他那個親媽,我就不說了,她要有一點半點地好,老二也不會跟她斷了關(guān)系,賭徒一個,天天泡在澳門島不出來,男女關(guān)系也亂的很”察覺自己有順道踩一把鄭紅的嫌疑,趙太太攏了一下頭發(fā),立即換了話題:“我這個后媽當(dāng)?shù)囊膊缓细瘢恢涝撛趺垂苎剑阌植灰粯樱h(yuǎn)了親了都別扭,他的性格也不好親近他小時候過的是什么日子,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唉。”
    本來只是做做樣子,說給宋琛聽的,誰知道自己說到這里,竟然也真覺得趙近東可憐,心下竟然有點羞愧。
    真的,一天一天過日子的時候,看著趙近東每天受委屈,也沒覺得有什么,一開始是覺得解氣,后來就習(xí)慣了,麻木了,淡然了,只有現(xiàn)在這樣回頭去想的時候,趙近東吃的那些苦疊加羅列起來,忽然就變得密集起來,感覺趙近東就沒過過什么好日子。
    在家受排擠,動不動就受欺負(fù),有時候她帶著孩子出去玩,也常常把趙近東留家里帶他去幾個孩子也是排擠他欺負(fù)他,不帶他反而輕松些,后來她要帶,趙近東也不愿意跟著去了,他更喜歡一個人待在家里學(xué)習(xí)。
    天哪,這么一回想,趙太太都要哭啦。
    大概是生活不順心的時候,心也比較硬,如今婚姻生活幸福了,心也跟著軟了,她想如果時光能倒流,她還是愿意對趙近東好一點的。
    宋琛見她情真意切地嘆息,心里也羞愧自己這個“后爹”不該給男主安排這么凄慘的童年呀。
    這么一想,趙近東如今性格這樣,他也有責(zé)任。
    也有錯。
    有錯當(dāng)改,有責(zé)任就要負(fù)起責(zé)任來。
    趙近東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高大全的男主形象,從他愿意為了利益接受不合理的婚姻就看出來了,走的是心機(jī)逆襲男的路線,性格不如老大趙新之,可能是缺點并不算不可饒恕的類型,所以得到了大部分讀者的愛。
    他那么厭惡自己,都愿意碰自己,可見是憋到家了。
    他可憐的男主!
    宋琛想,他還是愿意幫助一下趙近東的,不過不能扒褲子就干,他得先看看尺寸。
    想起來也是夠害臊的。
    昨天如果不是趙近東太突然,動作又太兇狠,搞得跟強(qiáng)健似的,他覺得他是不會喊的。
    他也想呀,憋到家的感覺,他懂!
    宋琛認(rèn)真想了想,要想緩和他和趙近東的關(guān)系,就得對癥下藥。趙近東之所以排斥他,最主要的原因其實并不是他的性格,或者小時候的不愉快經(jīng)歷,他最在意的,還是他和趙家其他三子的關(guān)系。
    他得先撇清了和其他三個男人的關(guān)系才行。
    大概是穿過來的日子久了,他和宋琛的形象已經(jīng)融和在一起,做什么都不會有occ的感覺了,他最近都沒有再頭暈頭痛過了。
    明天就要辦曇花宴,今天家里就開始來人了,主要是請來的服務(wù)員,安保人員和廚師等人,趙太太忙得很,操持這種大型聚會,其實非常不容易,本來是露臉的事,萬一招待不周,反而會出糗,她又生性要強(qiáng),什么都自己親自盯著。
    宋琛也沒閑著,他讓王姐和張哥買的梅花,今天就要移栽到夢古村去了,他得到現(xiàn)場去看一看。
    聽了孫四海的建議,老梅樹那邊留出來一畝半地,什么都沒種。孫四海說,要實在不想空著,可以種油菜花夢古村的村道兩旁村民常種油菜花,連起來也好看。
    宋琛人生夢想初次要照進(jìn)現(xiàn)實,心比較興奮,步子邁的就大,想一次性搞大一點,打算在村口建一個農(nóng)家樂。
    “這邊距離最近的東湖景區(qū)也有段距離,又不通車,只能步行上來,我看了下時間,得四十多分鐘,大家大老遠(yuǎn)爬上來,渴了餓了累了,有個地方歇腳也不錯。”
    孟時說:“我靠,你這真是要搞大了啊。”
    “反正也沒幾個錢,失敗了拉倒,也就蓋幾間木頭房的事,要真成功了,也能帶動村里的人,跟著賺倆小錢。”
    其實賺不了錢也不要緊。
    至少能給他們帶來一點人氣。
    夢古村和大部分小山村一樣,村子里除了小孩和老人,幾乎沒什么年輕人留在這里。他自己是山村里出來的,他知道那種寂寥。
    對于留守的兒童和老人來說,最可怕的其實并不是貧窮,而是寂寞。
    尤其是老人,大部分鄉(xiāng)下的老人,過的都是天亮等天黑的日子,吃了飯就往門口一坐,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鄉(xiāng)下的住戶沒有城里面的集中,老年人腿腳不便,也不會每天沒事都聚在一起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各自坐在自家門口,坐的昏昏欲睡,一天如此過去。
    他有次回家,從村口到他們家,一路上看到好幾個老頭老太太各自在自家門口坐著,看到他就打招呼,走遠(yuǎn)了回頭看,一個老太太孤零零地坐在家門口的樣子,其實很觸動人。
    他覺得鄉(xiāng)下的老人都很可憐,不像大城市的,可以一起跳廣場舞,一起打牌聊天。她們沒有這種認(rèn)知和活力,別說什么打發(fā)時間的娛樂活動,就是人都很少能見,那種好像就是吃喝等死的狀態(tài),叫他特別觸動。
    他幫不了這世上所有的鄉(xiāng)下老人和孩子,但能幫幾個是幾個,不說賺錢,多見見人也是好的,日子沒那么枯澀。
    達(dá)則兼濟(jì)天下嘛,他臊臊地想,自己現(xiàn)在也算小達(dá)啦。
    村子里少有外人來,村民們都來村口圍觀。車進(jìn)不來,老管家請了很多工人把那些梅花樹扛上來,花了一天的功夫,所有的梅花樹度栽種好了。
    “接下來這些天就麻煩張哥和王姐你們了,”宋琛褲管上蹭了泥,鞋上也都是,但是看著依舊衣冠楚楚,白凈超群:“你們得保證成活率啊,這些天多費點心。”
    “你放心吧,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們兩口子。”
    “在這方面你們是專家,交給你們我很放心,那就辛苦了。”宋琛說著還過去跟他們握了一下手。
    他真的越來越和宋琛融入到一起去了,擱在以前,叫他握手,他會覺得這是離他很遙遠(yuǎn)的事。他本人是有些怯懦的,不會主動伸手去握。
    老管家是很高興的,建農(nóng)家樂的事,他愿意監(jiān)管著。
    “你早該干點正經(jīng)事了,”老管家一邊氣喘吁吁地往山下走,一邊說:“都結(jié)了婚的人了,不能老想著玩。”
    宋琛抓著他一只胳膊扶著他:“我試試,能成最好,不能成就算。”
    “我覺得能成,我今天刷微博,都刷到你拍的那條視頻了,看了下邊的幾條評論,也全都是好評。”孟時說,“還拍么,下次我得跟組,你們那個后期上也得加上我的名字。”
    “光加名字不干活也不行,你得干活。”宋琛說。
    “干呀,我跟著我爸呆過那么長時間的劇組,什么問題我都能解決!不是我吹,我當(dāng)個電影制片人都綽綽有余。”
    老管家頓時生出一種使命感來不行,他得盯著,這倆人都不是靠譜的人,可別闖出大亂子來才好。
    孟時還在旁邊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年輕就是要敢闖!咱們倆手?jǐn)y手,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yè)!”
    話剛說完,腳下一滑,撲騰坐地上了。
    宋琛將他撈起來,回頭看了看崎嶇的山路,說:“這路也得修一修,不說鋪石板,階梯得鏟平整了才好。”
    地面并不是石頭的,都是泥土,村民常年走出來的一條下山的羊腸小道,也鑿了階梯,不過粗粗鑿的,很不平整,要是路上濕了,是有點危險。
    真正做起來,才發(fā)現(xiàn)工程量還是很大的,他空有想法,但缺乏經(jīng)驗,還是需要有人幫忙才行。
    孫四海已經(jīng)在跟他約第二次拍攝的時間了,第一次拍出來以后,孫四海自己都很滿意,反復(fù)看了幾遍那段視頻以后,他腦子里迸發(fā)出更多的靈感來,想找宋琛拍。
    這年頭,小導(dǎo)演想找一個合心意的拍攝對象也并不容易,你別看網(wǎng)紅遍地走,好像個個貌美如花,但和真正的演員明星一比就不行了,除了見光死的那些以外,網(wǎng)紅還不耐拍,挑角度。宋琛的臉又小又精致,還有一種很矛盾的情、欲,喪喪的,眼神里帶著不安分的性感,也或許是從小家境優(yōu)渥的緣故,身上又帶著貴公子的氣息,他真的很想多拍拍他。一個好的拍攝對象,有時候反過來能激發(fā)創(chuàng)作者的靈感。
    “這兩天家里有事,沒時間,后天吧。”宋琛說。
    “我又有幾個拍攝方案,我發(fā)你郵箱,你看看。”
    宋琛打開郵箱看了一下,孫四海竟然是做了文件發(fā)過來的,都是概念圖,全都是孫四海自己畫的。
    孫四海大學(xué)學(xué)的是美術(shù),畢業(yè)以后卻當(dāng)了攝影師,現(xiàn)在做導(dǎo)演。
    不過他鏡頭好,色彩敏銳,大概也都是當(dāng)初學(xué)美術(shù)的緣故。
    “他畫畫這么好。”孟時說,“分鏡頭挺美的啊。”
    一張一張劃過去,每一張都可以做海報,風(fēng)格唯美俊逸。
    “孫四海的個人特色還是很明顯的。”他對孟時說。
    “其實現(xiàn)在觀眾吃這種畫風(fēng),他如果能歇歇他文藝片的心思,好好搞個漂亮的商業(yè)片,我覺得要賺錢也不難。”孟時說。
    什么都不看,光看這些圖,宋琛腦子里的靈感就不斷地冒出來,他趕緊打開備忘錄,全記了下來。
    就算拍攝的時候用不到,他寫小說的時候也能用到。
    宋琛當(dāng)初對興云大廈led的負(fù)責(zé)人說了,要循環(huán)播,卻沒說播多久,負(fù)責(zé)人不敢擅自撤下來播別的,所以一整天下來,興云大廈的那塊大屏幕上,都在循環(huán)播宋琛拍攝的那條短片。
    美色時代,漢服在a城又風(fēng)行,廣場上圍集了好多人,都在拿著手機(jī)拍。趙近東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宋琛的那張臉,大屏幕放大以后看起來更俊秀,長的好看的人,眉毛鼻子嘴巴全都是好看的,看的趙近東心煩意亂。
    一起長大的人,其實不會突然去留意對方的長相。他知道宋琛很好看,大概一直都知道,所以也一直都沒有認(rèn)真去看過,如今認(rèn)真看,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他煩惱的當(dāng)然不只是大屏幕上的那張臉。
    他昨天做春夢了。
    他是很自律的人,連自瀆都是極少的,公司的事也確實多,他又是工作狂,很少想這方面的事。昨天喝了一碗濃湯,大概身體本就強(qiáng)壯旺盛,又有宋琛撩撥他,才亂了套。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明明脖子還是疼的,怒氣還是在的,但就是性、欲高漲。
    他第一次感受到**貼合的快感,只是壓著頂一下,那皮肉的氣息和溫度,就叫他再難忘記。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男人們都對性不能自拔,是雄性動物的本能,人性可以扭曲消解,動物的屬性卻根深蒂固,無法撼動。
    至于春夢,在人的成長過程中,每個人都不能避免,只是大部分春夢的對象都是模糊的,但這一回他看的清晰,他的手托著對方的下巴,對方昂起頭來,是宋琛那張被、操花的臉。
    那張臉讓他瞬間得到無上滿足,大概滿足了他心中隱秘幻想。
    他從睡夢中醒來,天色已亮,轉(zhuǎn)過頭來,對上的正是宋琛的睡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