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第82章
蘇聞琢從廣源寺回來的路上被劫了車的事,陸沉霜第二天就被魏世昭告知了。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魏世昭說漏嘴了,原本俞景是叮囑過不要說的。
還好知道的是陸沉霜,不然俞景怕是要找他麻煩!
而陸沉霜在她爹的高壓監(jiān)督下,只能讓她二哥幫忙打了個掩護(hù),得知事情的當(dāng)日便溜出大將軍府想去看看蘇聞琢。
誰成想,下人卻來報,他們家夫人剛醒,讓她稍等一會兒。
陸沉霜看了看日頭,心里有些奇怪,這都快到晌午了吧?窈窈即使喜歡賴床也很少會起的這么晚啊,莫不是昨天真的傷到哪兒了?
魏世昭那人也沒跟她說清楚!早知道她該帶點藥來的。
不過陸沉霜轉(zhuǎn)念一想,以俞景緊張他家夫人的程度,應(yīng)該也輪不上她帶藥了吧。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澤蘭又來了前廳,將陸沉霜引進(jìn)了后院,蘇聞琢正坐在桌前斟茶。
她聽見動靜往門口看過去,見陸沉霜來了下意識想起身去迎,身子卻突然僵了僵,微微蹙了一下眉。
都一個晚上了,怎的還是有些痛呢……
陸沉霜是武將家的女兒,蘇聞琢這點小異常她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還以為她是因為昨日受了傷,連忙快步過去,按著她重新坐下。
“你快坐好,大家這么熟了我哪里還需要你迎,窈窈是傷到哪了?”
蘇聞琢一聽便知她誤會了,但陸沉霜都還未說人家,她一下也有點不知道這種房中私密的事情好不好與她說。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決定先順著她的話帶過去吧,因為要真說,她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蘇聞琢輕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么大事,就是路上摔了一下,手和膝蓋擦了點皮?!?br/>
陸沉霜看著她已經(jīng)被包扎好的手,又細(xì)看了一會她的臉色,好像確實除了有些疲憊,其他與平常無異。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陸沉霜總覺的蘇聞琢看起來有些不同了。
她姿容迤邐,依然是美的惹眼,但比起以前,今日看卻好像更美了三分,整個人添了一絲成熟嫵媚,眉眼間有了幾分說不出的風(fēng)情。
陸沉霜看著看著不自覺念叨了出來:“我怎么感覺,窈窈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被劫車還有這么個影響?
“嗯?”
蘇聞琢愣了一下,一時半會沒明白陸沉霜的意思,卻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在她將將要及笄,娘親還在世時,有天晚上閑聊與她說的話。
那時她總是羨慕母親身上那種成熟女人自帶的舉手投足間的嫵媚風(fēng)情,她卻沒有,纏著母親問,而母親卻說,待她成親后便明白了。
聽著陸沉霜正在向她手舞足蹈的描述,蘇聞琢終于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若說她似一朵花,那昨夜過后,便是真正的綻開了。
蘇聞琢掩著唇笑了一下,沒有將原因告訴陸沉霜,只是與她說了娘親曾經(jīng)跟她說的那番話,弄的陸沉霜一頭霧水。
不過,得知蘇聞琢沒事她便也放下心來,又問起可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
蘇聞琢略微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我覺著這事雖然是沖著我來的,但最終目的卻可能是在俞景身上?!?br/>
陸沉霜聽了點點頭,直言:“確實,在京中與你有些過節(jié)的只有那么幾個人,如今都不太可能做這事。這樣看來,多半是想用你來拿捏俞景?!?br/>
“嗯,”蘇聞琢斂眸喝了口茶,“俞景說他今日便會去查?!?br/>
對此陸沉霜見怪不怪,俞景向來看重蘇聞琢,定不會任她受委屈,但說到俞景,她又想起前幾日不小心在父親那里偷聽到的小道消息。
原本是想父親考校功課這幾日的焦頭爛額過了再來與蘇聞琢說,如今倒是湊巧。
“窈窈,我前幾日聽到我爹說,黃河的汛期來了,皇上好像有意要派俞景去督辦賑災(zāi)一事?!?br/>
“賑災(zāi)?”
“對,但這也是那日皇上召見我父親說事時偶然說起的,在朝中還沒說到這事呢,也不知真假,反正我聽到了便與你說一聲?!?br/>
黃河夏季的汛期尤其兇猛,賑災(zāi)一事一直很讓朝廷頭疼,但幾次勒令工部的人去修堤,卻總是沒有太大成效。
賑災(zāi)的銀子每年都要從國庫掏一大筆出來,已經(jīng)是朝廷支出的大頭了。
往年賑災(zāi)都是由布政司呈報災(zāi)情詳細(xì)情況,再申請朝廷撥款,由戶部派人前往勘測災(zāi)情后統(tǒng)籌預(yù)算,國庫撥錢,最終遣監(jiān)察御史帶著賑災(zāi)款到地方與州牧交接。
往年督辦賑災(zāi)都是監(jiān)察御史去做,今年這差事會落到俞景頭上么?
蘇聞琢若有所思,這其實不是一個好差事。
此時鄭府里,還在府中“靜心思過”的鄭逢年難得的不“靜心”了一會,在府中發(fā)了很大的脾氣。
書房里,零一和幾個暗衛(wèi)跪在地上,一句話未說。
鄭逢年陰沉著臉,那雙蒼老的眼里透著狠勁兒。
“在一個婦人身上都失手了,我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難怪在阜州沒能困住俞景,一群廢物!”
他將桌子拍的砰砰響,抬手拿起一塊硯臺就砸了下去。
下面跪著的人都沒躲,硬生生的受著。
若是只受這一硯臺那都是輕的了,怕就怕……
“這次任務(wù)失敗,下去自我了斷吧!”
鄭逢年沒有半分猶豫,在他看來,暗衛(wèi)若是兩次任務(wù)都失敗,就沒有留的必要了。
那幾人是死士,心里其實早也就料到了,成則生,敗則死。
很快書房里又只剩下了零一一人,鄭逢年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暗衛(wèi)最近如此松懈,我給你二十天時間,若是不好……零一,也別怪我不顧主仆情分了?!?br/>
零一跟著鄭逢年很多年了,深知他的無情和狠辣,重重的應(yīng)了一聲便準(zhǔn)備下去了,臨出門前又被鄭逢年叫?。骸白屝∩贍?shù)綍縼硪娢?。?br/>
沒多久,一個生的有些陰柔的少年公子便敲門進(jìn)來了。
是鄭逢年的長孫,鄭恒清。
鄭源死后,鄭逢年選擇的人不是次子,而是這個長孫。
其實一直以來,鄭逢年都非常喜歡這個孫子。鄭恒清腦子聰明,手段也足夠狠辣,說起來,他還是與俞景差不多的年紀(jì)。
鄭恒清進(jìn)了書房,先向鄭逢年問了安,鄭逢年擺擺手讓他在一邊坐下。
“清兒,這次我若派你去清淮,你可有把握將事情處理好?”
鄭恒清聞言輕輕笑了一下:“祖父放心,早幾年我跟著父親去過幾次,李州牧有個老來得的幺兒,與我關(guān)系不錯?!?br/>
鄭逢年聽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這個孫兒心思活泛,跟著他父親去過幾次清淮接觸了一番,便知道結(jié)識一些自己的人脈了。
“你有這個意識,祖父很欣賞,這次清淮一行我會安排彭韓接應(yīng)你,這是祖父身邊的老人了,萬事你可與他商議。”
算算日子,布政司應(yīng)當(dāng)快要呈報奏疏了。
私鹽一事出了紕漏,這次賑災(zāi),他們不能再出現(xiàn)問題。
鄭恒清應(yīng)了一聲,剛準(zhǔn)備退出書房,突然想到什么,回身問了一句:“祖父,之前我與你說起的事,清淮那邊確認(rèn)事情收尾收干凈了么?沒留下活口?”
乍一聽他問,鄭逢年想了一會才想起他說的是什么事。
前陣子鄭恒清找到他問起清淮去年那批修堤工匠的事,問人是不是都處理干凈了,原因是他晚上在酒樓喝酒,遇到一個乞丐找他麻煩,看衣料便知是清淮人,讓他多想了一會。
去年黃河秋汛之前皇上照樣讓工部派人下去聯(lián)合地方一起檢查河堤。
中間發(fā)生了點意外,那幾個地方工匠被鄭逢年滅了口,家中的一干老小也沒有放過。
當(dāng)初鄭恒清提到時,鄭逢年便又讓人去查了,當(dāng)時處理的人是先下的毒,后燒的火,尸體的數(shù)量也清算過,基本上是萬無一失的。
加之鄭恒清也說他發(fā)現(xiàn)那乞丐后馬上就讓小廝拖下去處理了,這事也就這么過了。筆趣閣
現(xiàn)在重新說起賑災(zāi)一事,他只是想起來,就順口問了一句。
鄭逢年想到那時候呈上來的密信,自己又讓零一親自趕去清淮看過,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意外了。
但還是叮囑了鄭恒清一句:“萬事都無絕對,若那次你遇見的真是漏網(wǎng)之魚,這次去清淮,你就要格外注意?!?br/>
“我知道了,祖父。”
鄭恒清又笑了一下,然后掩上了書房的門。
而他們口中那個被“拖下去處理了”的乞丐,此刻整坐在俞景和魏世昭的跟前。
此時快到晌午,日頭有些高了,夏季悶熱,即使坐在亭子里也擋不住翻滾的熱氣撲面。
俞景和魏世昭已經(jīng)來了有一會了,聽了面前的人將事情簡單說完后,魏世昭忍不住一巴掌排在了石桌上:“鄭逢年這個喪心病狂的!他怎么敢!”
俞景的臉色也很沉,像是被蒙上一層陰翳,他唇邊拉扯出一個譏諷的笑:“為了貪墨賑災(zāi)款,他有什么不敢的?!?br/>
“你說他要那么多錢干嘛呢?!一把年紀(jì)了,帶進(jìn)棺材里陪葬么!”
魏世昭氣的都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
而俞景的手指輕輕敲著石桌,半晌后問對面的男人:“你確保所說的完全屬實?”
那男人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性命起誓……句句屬實!”
他如今已經(jīng)可以發(fā)出聲音,但是因為受毒素影響太久,喉間的聲音有些怪異,說的話音調(diào)也不準(zhǔn)了。
剛剛俞景和魏世昭兩人還是連蒙帶猜的。
俞景沉吟了一會,又問:“這件事的所有人,已經(jīng)統(tǒng)統(tǒng)滅口,除了你,沒有僥幸生還的了?”
那人又點點頭,但卻又道:“我……有……血書!”
作者有話要說:蜜月之旅bushi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有望這個月完結(jié)!沖鴨!!
ps:我還是不會在阿江的高壓審核下開車qaq
沒關(guān)系,等我研究研究那些大佬的文!下次一定!么么噠!
感謝在2021060620:48:062021060711:31: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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