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蘇情的問話
蘇情撩了撩她的頭發(fā),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欒子義找你做什么?”我追問道。
“算了,不說了,總之我絕對不會跟欒子義這種人來往的,先說你的事吧,你為什么要請長假啊?”
見她不愿意告訴我欒子義的事情,我也不便再追問,但心里多少有些悻然不是滋味,總覺得蘇情要刻意隱瞞我什么,不過她既然不想說,我又何必非要再追問。
我回道:“哦,我家里有點(diǎn)兒事,老爺子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顧他幾天。”
“啊,你爺爺生病了?什么病,去醫(yī)院看了嗎?”
“去了,已經(jīng)去了醫(yī)院。”我沒有告訴他老爺子得了什么病,他既然不愿意將欒子義的事情告訴我,我覺得我也沒必要再將老爺子的事情告訴她,看著她一臉關(guān)切的神情,想起她早晨跟我說過的話,心里越發(fā)不是滋味。
蘇情卻似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道:“夜路沙,你是不是怪我不把欒子義找我的事情告訴你呢?”
“不是,不是的。”
“那你為什么看上去顯得很不高興,難道不是覺得我這個朋友有話不說嗎?”
“不是,你既然不愿意說,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只是擔(dān)心老爺子的病,所以心情不太好。”我既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但我臉上的表情顯然已經(jīng)讓蘇情明白,我的確是在怨怪她不把我當(dāng)朋友。
“夜路沙,其實(shí)欒子義找我,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這些話與你有關(guān),我雖然不信,卻不想讓你知道了郁悶,所以我才決定不告訴你。”
“他說了我什么話,如果你把我當(dāng)朋友,就告訴我,你要還是不想說,就算了。”
蘇情的表情沉了下來,她看了看周圍,道:“夜路沙,咱們?nèi)ゲ賵稣f去。”
我隨著蘇情向操場走去,那里人少,有些同學(xué)見蘇情跟我走在一起,看著我們的表情很是怪異,但我不理會這些,我一向?qū)e人看我的眼光沒有興趣。
蘇情看上去也沒什么不自在,與我并排走在一起,目光很是坦然,有些同學(xué)與我們相對而過時,總會身子一頓,然后便低著頭匆匆閃到一旁,尤其是一些女同學(xué),幾乎都不敢正眼看我。
我心中愕然,看來昨晚我與蔡凱之事,已經(jīng)將我在這學(xué)校的影響,再次推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蘇情與我坐到了操場里側(cè)籃球場邊的長椅上,她扭頭看著我,神情沉默,過了半晌,終于問了一句讓我倍感驚訝的話。
“夜路沙,我想問你,你有沒有殺過人?”
我的心中突然一熱,心跳頓時加快,霎那間的功夫,我的腦中便閃過了無數(shù)疑問,蘇情怎么會問了我這么一句話,難道她知道我曾經(jīng)殺過人么?顯然不會,李進(jìn)曾經(jīng)信誓旦旦的告訴我,知道我殺人這件事情的,只有那么幾個人,但蘇情為什么會這么問我,我突然又想到了欒子義,他找了蘇情后,蘇情現(xiàn)在才會突然問了我這么一個問題,欒子義的老爹是冀興市刑警總隊(duì)的隊(duì)長,我殺死了那個痞子這件事,難不成已經(jīng)被欒子義的老爹知道了。
這件事突然其來。我看著蘇情,有些發(fā)愣,我不知道,也不敢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夜路沙,你為什么不回答我。”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讓蘇情看出了什么端倪,她又追問了我一句。
“回答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問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只能這么反問她一句。
“夜路沙,欒子義告訴我,你曾經(jīng)殺過人,但是被振頭幫的姜醒空給保了下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我心里雖然慌亂,但已經(jīng)比剛才鎮(zhèn)定了一些,至少我可以確定,這件事蘇情是從欒子義哪里聽來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殺過人,你會信么?”
“當(dāng)然不信......”蘇情回答的很干脆,“欒子義跟我說這個的時候,我就不信,我很納悶他為什么要找我跟我說這個,到最后我才知道他的目的,欒子義最后跟我說,蔡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夜路沙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勸我跟你撇清關(guān)系,不要讓我認(rèn)為你幫我對付了蔡凱,你就是一個好人了,他還說蔡凱哪邊的的事情,他可以幫我應(yīng)付,保證蔡凱以后不會對我怎么樣,但是他卻讓我答應(yīng)他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我脫口問道,心中猜想這條件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他說他以后來保護(hù)我,但是我必須要做他的女朋友。”
“什么,你......你......”我想不到欒子義竟然會提出這種條件。
“我當(dāng)然不會答應(yīng)他,欒子義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他平時雖然不像蔡凱那么囂張,但是骨子里,我可以看出來他跟蔡凱其實(shí)就是一類人。他覺得我蘇情昨晚得罪蔡凱,完全是一種沖動,事后一定會感到害怕,所以他才無恥的向我提出這樣的條件,還詆毀你,那他可看錯了,他這么做,只會讓我從心里更加的鄙視他。”
蘇情的這番話讓我的心突然踏實(shí)了下來,心里竟然有一股暗暗的喜悅。
“蘇情,欒子義告訴你的關(guān)于我的那些事情,你真的不信么?”
“我為什么要信,我知道他是在詆毀你,為什么要信他,我自己有眼有心,你是什么樣的人,我看的很清楚,用不著拿他的話來做參考。這九中里面很多人都傳言你夜路沙以前是一個混子,打架心狠手辣,但我不信,因?yàn)閯e人不知道,你爺爺是什么樣的人,鳳姨又是什么樣的人,有他們在你身邊,你就絕對不會成為他們傳言的那種人。”
“可是......可是蘇情,我以前,在來九中之前,真的打過架,是為我鳳姨打的,我真的曾經(jīng)在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挖掉了一個人的眼睛。”對于蘇情對我的信任,我心里很是感動,所以我承認(rèn)了我曾經(jīng)挖人眼珠的事情,但是殺人這件事,我卻不想說,其實(shí)根本就是不敢說,我真的不敢保證,如果蘇情知道我真的殺過人,他是否還會把我當(dāng)朋友。
“你那件事我也聽說過,你是為了你鳳姨才那么做的,就算挖了那個痞子的眼睛,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昨晚上不也是為了那個跟我沒有親屬關(guān)系的語文老師而得罪了蔡凱么,只是因?yàn)槲沂莻€女生,所以沒能將蔡凱打的滿地找牙,否則我要是跟你一樣的話,說不定我也會挖他一個眼珠子呢。這件事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你重傷了那個痞子,但公安局卻沒有找你,不過你不必跟我解釋這個,每個人心里都會有一些秘密,我姑且把這個當(dāng)作是你心里的秘密吧。”
蘇情這幾句話,是笑著說出來的,我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她一半是調(diào)侃,另一半更像是安慰我,也是在證明她對我的信任。
我看著她,突然也笑了出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就這么笑了出來,或許是受了蘇情的影響,又或許,是因?yàn)樘K情對我的信任。
蘇情回去了,她掛念她的奶奶,與我說完這番話后,便急急匆匆的回去了,下午兩點(diǎn)半就要上課,留給他的時間很緊。
我則是留在了操場上,琢磨著蘇情剛才跟我說過的話,透過蘇情的話,我突然覺得,蘇情很可能并不是完全的信任我,但她寧愿選擇完全相信我,畢竟以欒子義的身份,不可能平白無故告訴她我殺過人這件事的,既然有此一說,便不會空穴來風(fēng)。
但蘇情更討厭欒子義,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我,但是我呢,我又能讓蘇情相信我多久呢,畢竟,我是真的殺過人,這個污點(diǎn),我即便捂的再深,早晚也會有暴露的一天。
而欒子義知道我殺人這件事,也成為了我心里的一個大包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覺得這個欒子義比那個囂張跋扈的蔡凱更加難惹,他手中握著我的秘密,隨時都有可能將這個秘密轉(zhuǎn)化成一把刀,狠狠的扎在我的身上。
我再也無心上課,晃晃悠悠的回到宿舍,只等著下午開課,班主任來上班,我便去找他請假回家。
下午上課之后,我徑直去了班主任辦公室,但他卻不在,同室的其他老師盡皆以怪異的目光看著我,顯然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我昨晚惹出的事情。
這件事學(xué)校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他們并沒有找我,畢竟有那么多雙眼睛目睹了一切,我是“正義”的,這從那個現(xiàn)在可能住在醫(yī)院的老頭兒身上便足以證明,雖然在學(xué)校發(fā)生毆斗按校規(guī)是要受處分的,但是這件事其中的一個主角是蔡凱,一個連校長都不敢惹的人,看來學(xué)校對于這件事的態(tài)度很明確,那就是只當(dāng)這件事不曾發(fā)生過,即不處罰我,也不處罰蔡凱。
我足足在班主任的辦公室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班主任才姍姍而來。
我向他請假,他竟然答應(yīng)的很干脆,還囑咐我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在家里多陪老爺子幾天,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惹了蔡凱,蔡凱早晚要回到學(xué)校,到時候要是再在學(xué)校鬧出什么事情來,他這個班主任的壓力豈不是更大了。
我心里鄙視了他一頓,像他這樣怕事避事的班主任,我心中很是不屑。
我簡單的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學(xué)校,向槐嶺村返去。
回到家后,鳳姨正坐在院子里面,神情呆滯,手里拿著幾張信紙,看到我回來,鳳姨眼眶一紅,竟然哭了出來。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種強(qiáng)烈的,極其不好的預(yù)感頓時襲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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