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6章 來者不善
資助漆雕秀影和章晨學完成漆雕仁山所留下的四代戰(zhàn)機引擎的項目,這并不是凌霄一時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早在跟著漆雕秀影從船峽島回到京都的那段時期,他就答應過資助漆雕秀影一筆實驗經(jīng)費,他承諾過的事情,他就要做到。只是,實驗的項目變了,經(jīng)費也變多了而已。</br>
錢多錢少,在凌霄的眼里從來就不是問題。他很會賺錢,他也很會花錢,人生在世不就圖一個瀟灑自在嗎?</br>
離開章晨學的家,還沒走到停車場凌霄就收到了一條短信。</br>
短信沒有號碼,也沒有署名,它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我想跟你見個面,我在八寶山等你。</br>
這條短信來得莫名其妙,凌霄想了一下,隨即回了一條短信:你是誰?</br>
幾秒鐘后對方回了一條短信:我們認識,快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br>
對方始終不說他是誰,凌霄的心中一片疑惑,“會是誰呢?見面的地點又選在八寶山,難道他要說的事情與漆雕老爺子的死有關?</br>
如果不是這個理由,凌霄不會考慮去見面,但對方似乎是在暗示漆雕仁山的死另有玄機,而他又似乎知道一些內(nèi)幕,這就讓凌霄不得不考慮去見一面了。考慮了幾分鐘,他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八寶山。</br>
車子開出科學院小區(qū),一個中年婦女牽著一條貴賓犬突然從一側(cè)走出來,凌霄慌忙踩住了剎車,這才沒有撞到人家。</br>
“汪汪汪!”貴賓犬沖著凌霄犬吠,它顯然是被嚇到了。</br>
中年婦女走到了駕駛室旁邊,使勁拍了拍路虎攬勝的車門,氣憤地道:“你是怎么開車的?沒長眼睛嗎?你嚇到我的寶貝了!”</br>
凌霄放下了車窗,歉然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你。有傷著嗎?要是傷著你的話,我可以送你去醫(yī)院。”</br>
中年婦女的衣著頗有檔次感,人也白白胖胖,她手中牽著的貴賓犬也皮毛光滑,身上也打整得很干凈,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這樣的組合,顯然不是為了碰瓷而來的。所以凌霄先道歉,然后說點好話,想盡快打發(fā)她離開,然后去八寶山。</br>
果然,凌霄這邊態(tài)度友好,再加上人也長得俊俏,中年婦女打量了他兩眼,很快就消了氣,“沒事沒事,以后注意點就行了。”</br>
“對不起,以后我會注意開車的,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凌霄本來想開口叫大媽的,但臨時改口稱姐了。憑他與女人相處的經(jīng)驗,叫姐肯定要比叫大媽好一百倍。</br>
“嗯,你走吧。”中年婦女也沒多糾纏,又拍了拍車門,然后牽著她的貴賓犬離開了。</br>
凌霄開著車子往八寶山的方向駛?cè)ァ?lt;/br>
中年婦女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很快開遠的路虎攬勝,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很奇怪的笑意……</br>
半個小時后,凌霄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徒步進了公墓大門。他在商店里購買了一束鮮花,也問到了漆雕仁山的墓地位置,然后向著那個方向走去。</br>
蒼松古柏,一座座墳墓,這里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行走在石板鋪就的道路上,凌霄的心情也漸漸沉重了起來。</br>
對方雖然沒說見面的具體的位置,但他也能猜到,對方要么正在漆雕仁山的墓地等候他,要么就在某個角落里窺視著他。</br>
一座嶄新的墳墓進入凌霄的視線,墓碑上刻著漆雕仁山的名字。墓碑前擺滿了花束,大多數(shù)已經(jīng)枯萎了。</br>
凌霄將鮮花放在了漆雕仁山的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老爺子,我來看你了。你走好,不要有掛念,我會好好照顧秀影姐和小蠻姐的。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們。她們也會過得很幸福的。”</br>
想起與漆雕仁山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漆雕仁山的音容笑貌浮現(xiàn)眼前,他的眼眶漸漸地濕潤了。</br>
腳步聲從后面?zhèn)鱽恚柘鲛D(zhuǎn)過身去。</br>
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西服的女人用一種平緩而優(yōu)雅的步態(tài)向這邊走了過來。那只墨鏡雖然遮住了她的眼睛和一部分面孔,但凌霄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只是他沒想到約他來這里見面的人會是——木婉音。</br>
沒有保鏢,司徒有義也沒有在她的身邊,她就這么突兀地出現(xiàn)了,冷冷冰冰,孤孤單單。從她的冰冷里,凌霄也嗅到了一絲憂傷的意味。他知道這是因為什么,因為他的那根邪惡的右手中指。</br>
木婉音走到了凌霄的面前,然后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凌霄。</br>
“怎么是你?”凌霄打破了這怪異的沉默。</br>
木婉音摘掉了墨鏡,繼續(xù)看著凌霄。她沒有明顯的表情,眼神也顯得很平靜。</br>
她約他來這里見面,見了面卻玩起了沉默與對視的游戲,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這真的是好難猜到的事情。</br>
凌霄苦笑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走了,還有,以后別給我發(fā)短信了。我和你不熟。”他說走就走,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br>
“站住!”木婉音忽然擋在了凌霄的身前。</br>
凌霄皺了皺眉頭,“你想干什么?”</br>
“我約你來這里的目的是想問你一件事,你不說清楚就別想離開。”木婉音的聲音有點冷。</br>
凌霄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他面上卻不動聲色,“什么事?我的時間很寶貴,我可沒你這么閑。”</br>
“你知道我想問你什么事。”木婉音道:“十里坡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br>
果然是擔心什么來什么,凌霄最擔心的便是十里坡的事情敗露,現(xiàn)在木婉音當著他的面來質(zhì)問他,這說明她至少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br>
“什么怎么回事?”凌霄也不客氣了,冷聲說道:“你用唐美玉的弟弟來要挾她,逼迫她偷走我的醫(yī)書。你不是一直想得到醫(yī)書嗎?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你還想怎么樣?”</br>
木婉音沒有說話,仍舊直直地看著凌霄,似乎是在猜測凌霄的心思,在判斷凌霄所說的話是否真實。</br>
凌霄也想起了離開810科研基地時所偷聽到的秦天瑞與木婉音的那一通電話,那個時候木婉音其實已經(jīng)在托秦天瑞試探他了。不過,他的心里也不怎么擔心這件事,因為他做得非常干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沒有證據(jù),就算木婉音懷疑他也無濟于事。</br>
“木婉音,做人得有一個底線,你為了得到師父留給我的醫(yī)書簡直已經(jīng)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連唐美玉那么善良的人你都去傷害。我給你一句忠告吧,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報應。”心里想著不一樣的事情,凌霄的面色卻還是保持著理直氣壯的樣子。</br>
甭管那根指頭的事情是對是錯,先占據(jù)道德的至高點再說。對木婉音這樣的女人需要客氣嗎?根本就不需要。</br>
“報應?”木婉音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她很清楚,她已經(jīng)遭報應了。</br>
“就這樣吧,你已經(jīng)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沒本事從你那里搶回來,你已經(jīng)贏了,這難道還不夠嗎?一句話,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們互不相干,別再來煩我了。”凌霄繞開她,往大門方向走去。</br>
“凌霄,我懷疑是你搞的鬼!”木婉音終于說了出來,“我要你給我一個真相!”</br>
凌霄硬著頭皮轉(zhuǎn)過了身去,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我搞的鬼?你的腦袋被門夾了吧?有病。”</br>
“傅偉業(yè)沒有醫(yī)書,我也沒有醫(yī)書,醫(yī)書在哪?”木婉音冷冷地道:“我懷疑師父留下的《黃帝外經(jīng)》還在你手里!”</br>
《黃帝外經(jīng)》,這就是木婉音懷疑凌霄的原因所在。</br>
這一段時間里她經(jīng)受了極大的痛苦,每一次與傅家的談判都像是撕開那條傷口一樣。現(xiàn)在談判結(jié)束了,她讓傅家出了一次大血。傅家賠償?shù)墓善薄⒉粍赢a(chǎn)業(yè)等等總價值超過了兩個億。可是,再多的錢都無法買回她已經(jīng)失去的貞操,而更讓她無法釋懷的是——鬧了半天,《黃帝外經(jīng)》居然沒到手!</br>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荒誕的笑話,以陰謀開頭,以破瓜結(jié)束。</br>
“哈哈哈……”凌霄大笑了起來,“你真的應該去看看精神科的醫(yī)生了,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女人,真的,沒有比你更無恥的了。你用陰謀詭計偷走了我的醫(yī)書,我沒來找你要,你居然還說醫(yī)書在我的手上。木婉音,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br>
“如果你來找我鬧,找我打,甚至來我家偷,我就相信你沒有問題。問題是,這些你都沒有。以我對你的了解,如果《黃帝外經(jīng)》真的落在了我的手里,你會什么都不做嗎?”木婉音直直地看著凌霄,她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仿佛能看透凌霄的心。</br>
她還在試探。</br>
凌霄的心里生出一絲后悔的感覺來。如果說他的整個復仇計劃有一個破綻的話,那么這個破綻就是木婉音剛剛說的——他沒有找她鬧,沒有做過奪回《黃帝外經(jīng)》的任何事情。而以木婉音的聰明和心機,她能不懷疑嗎?</br>
凌霄沒有避開她的眼睛,他的語氣也變了,“木婉音,別說《黃帝外經(jīng)》沒有在我的手里,就算是在我的手里,你又能怎么樣呢?你今天把我約到這里來,就是問我這個嗎?我告訴你——哪涼快哪待著去,不要再來惹我!”</br>
“傅偉業(yè)強暴了我,我很了解他,正常的情況下他肯定是不敢那么做的,這事你肯定也脫不了干系!”木婉音厲聲說道。</br>
“他強暴了你嗎?他強暴你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沒有強暴你。你應該去找傅偉業(yè)談,而不是我。好了,我已經(jīng)懶得跟你說話了,就這樣吧,隨便你怎么想,我不在乎。”凌霄已經(jīng)決定離開了,這一次無論木婉音說什么他都不會回頭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