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章 我發(fā)誓,殺光那些人
醫(yī)生和幾個護士,還有那個交警都靜靜地看著凌霄。他們能感受到凌霄身上的痛苦,可是他們的心里只是有一些感嘆而已,他們是沒有半點痛苦的。那個交警被凌霄摔到墻上,本來很生氣的,但這個時候也沒吭聲了。</br>
冷幽幽的走廊里滿是凌霄的呼喚聲,哽咽聲。</br>
與呼和茉莉在一起的一幕幕閃過腦海,一一浮現(xiàn),她對著他笑,她給他夾菜,她與他親,與他一起度過的甜蜜夜晚。那些記憶是那么的鮮活,溫馨,可這個時候回憶起來卻都是痛苦。他沒回憶起一個片段,他的心就仿佛被針扎一下,流一滴血。</br>
周常德死了,他只是氣憤,并沒有多少傷心的感覺,但呼和茉莉的死卻不一樣,她是他女人,她的死讓他的心手碎了。</br>
呼和茉莉的死真的是交通意外嗎?</br>
凌霄一點也不相信!</br>
本來,他幾乎就要將周常德的案子淡忘了,也不打算去管了,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那些人殺了周常德還不滿足,還殺掉了呼和茉莉,如果他仍然能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的話,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自己的!</br>
看著呼和茉莉那張蒼白如紙卻依舊顯得清秀絕倫的面孔,凌霄的心里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他咬牙切齒地道:“茉莉,我會給你報仇的!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你等著,我會將殺害你的人,還有那些參與殺害你的人都干掉!”</br>
“喂?你說什么呢?”交警聽不下去了,“你要去殺誰啊?你可別亂來啊!”</br>
“你閉嘴!”凌霄對他吼道,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br>
“你——”交警很氣憤,可在凌霄那兇悍的眼神下,他竟然說不下去了。</br>
醫(yī)生對交警說道:“警官,我們暫時離開一下吧,讓他發(fā)泄一下情緒就好了。”</br>
交警這才怏怏地跟著醫(yī)生離開了。</br>
凌霄將呼和茉莉摟在他的懷里,呢喃地說著什么。呼和茉莉的身子已經(jīng)沒有任何溫度了,肢體也在僵硬的過程之中,但他卻舍不得松開。他想給她溫暖,讓她在去往天堂的路上不那么冰冷。</br>
“茉莉、茉莉,你和我說說話吧,求求你了,你和我說說話吧……”</br>
“茉莉,你走了,你的學(xué)生怎么辦?你得回來啊,你的學(xué)生們舍不得你……”</br>
“茉莉,你喜歡穿漂亮的衣物,可我都還沒來得及給你買一件,你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樣的衣物,我這就給你買去……”</br>
“茉莉,你走了,你的爸爸媽媽怎么辦啊?我該怎么告訴他們啊……”</br>
“茉莉,你說過你喜歡旅行,最大的夢想是出國旅游,我這就帶你去好不好?你說話呀,好不好……”</br>
他說了許許多多,可是呼和茉莉都沒有一個字的回答。她的嘴緊緊地閉著,一直閉著。</br>
“老子要殺了你們!啊——”凌霄怒吼了起來。</br>
憤怒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很多人都站在遠(yuǎn)處觀望著。</br>
“那人挺可憐的,死了的女人恐怕是他的妻子吧?”</br>
“不會吧,那男的也就二十歲的樣子,還不到結(jié)婚的年齡,恐怕是一對情侶吧,哎,現(xiàn)在這么重情的人太少了。”</br>
“聽說是車禍,肇事司機跑了。”</br>
“幸好他跑了,不然這人在場的話,肯定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br>
“哎,這么年輕就死了,可憐啊……”</br>
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有的憐憫,有的漠然,有的純粹是看熱鬧。</br>
“你們給我滾遠(yuǎn)些!”凌霄對著那些看熱鬧的人吼道。</br>
他的憤怒比什么都管用,那些看熱鬧的人跟著就散了。</br>
發(fā)泄了一陣,凌霄的思維也漸漸清晰了起來。他要報仇,首先就要弄清楚誰最有嫌疑。他不相信對方能做得天衣無縫,肯定會留下什么線索,而他必須找到那些線索。</br>
就在這時,一個短信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維。</br>
發(fā)來短信的是那個神秘的男人。</br>
短信的內(nèi)容只有一句話:龍崗公墓見。</br>
死人安息的地方活人是不愿意來的,除非是祭祀和掃墓的日子。正常情況下誰愿意到公墓去轉(zhuǎn)悠呢?那是很晦氣的事情。所以,除了幾個重要的“陰間節(jié)日”,公墓里很少能看見人。凌霄來到龍崗公墓的時候,就連大門的門衛(wèi)室都沒有人看守。</br>
放眼望去,山坡上青松高柏,林蔭蔽日,就算是在大白天里,林間的道路也顯得很陰暗。看見一座座墓碑,凌霄的心中又忍不住一酸,呼和茉莉就要躺在冰冷而黑暗的地下了,她的墓穴旁邊也會豎立一座墓碑。</br>
凌霄向山坡高處走去。那個人發(fā)來短信讓他來龍崗公墓見面,公墓很大,他并不知道那個人在什么地方,但他相信那個人多半會在最高的地方,此刻沒準(zhǔn)正從一個角落里俯瞰著他。</br>
龍崗公墓之所以叫龍崗,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個橢圓形的上崗,最高處是一個平臺,專門用來祭祀和焚燒香蠟紙錢的地方。凌霄爬上山崗的最高處,上了平臺,平臺上卻是空蕩蕩的。一只巨大的銅鼎矗立在平臺上,銅鼎下面散落著很多香桿,還有紙錢的灰燼和碎片。然后,凌霄就在銅鼎與地面的空隙里看到了一雙人腳。</br>
“出來吧,我來了。”凌霄冷冷地道。他現(xiàn)在是看見誰都生氣,看見誰都起火。</br>
站在銅鼎后面的人走了出來,正是那天見了一面的男人。他魁偉冷漠,沒有一絲表情。他站在銅鼎旁邊,卻像是銅鼎的一部分,又冷又硬。</br>
“你究竟是誰?”</br>
“周軍。”他說出了他的名字。</br>
這個答案與猜想之中的一樣,只是之前的猜想沒辦法證實,而現(xiàn)在他親口承認(rèn)了而已。</br>
聽到“周軍”這個名字,凌霄心中的敵意頓時消除了。在這件事上,周軍也是一個受害者,對方不僅殺了呼和茉莉,也殺了他父親。凌霄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蘊藏的怒火和悲傷,就像是他此刻的感受一樣。</br>
“茉莉……”凌霄痛苦地道:“她死了。”</br>
“什么?”周軍很驚訝地道:“沒搶救過來嗎?”</br>
凌霄搖了搖頭,“如果我當(dāng)時就在她身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br>
“可惡!那些家伙怎么就這么歹毒?這么囂張!”周軍一拳頭砸在了銅鼎上。一個怪異的響聲從他的拳頭下傳遞了出來,鮮血也跟著從他的指骨上流了出來。</br>
“你為什么這么做?”</br>
“什么這么做?”周軍放下了他的拳頭,拳頭上的血還在流,但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仿佛流的是別的血一樣。</br>
凌霄說道:“你為什么隱藏你的身份?你的父親還在殯儀館,你是他的兒子,你應(yīng)該去給你爹處理后事。”</br>
關(guān)于周軍,凌霄始終想不通這一點。在他看來,周軍完全沒有必要隱藏身份,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回來。</br>
周軍沉默著。</br>
“你是害怕那些人連你也干掉,所以不敢現(xiàn)身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一點都看不起你。”凌霄說。</br>
周軍這才說道:“我是一個軍人。”</br>
“你是一個軍人?”凌霄顯得很意外,“茉莉說是你在外省上班,你的堂叔周常富也是這樣說的,我也一直以為你是在某個公司上班,你怎么會是一個軍人呢?”</br>
周軍緩緩地說了下去,“我是在讀大學(xué)的時候被特招的,一個很特別的部門,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關(guān)于這一點,我父親都不知道。所以,你的好奇心我是滿足不了的。”</br>
他沒說出是什么部門,但凌霄卻有自己的猜測,“特工?間諜?特戰(zhàn)隊的隊員?不外就這幾種吧?你不用告訴我具體是什么部門,我也沒有那么強的好奇心。我想知道的是,你父親死了,茉莉也死了,你打算怎么辦呢?”</br>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周軍說道。</br>
凌霄心中氣憤,怒極反笑,“你也是堂堂男子漢,還是職業(yè)軍人吧,你就這樣以牙還牙,以血還血?”</br>
“我理解你的憤怒,但別忘了,我爸也被殺了,我心里也很難受!”周軍對凌霄吼道。</br>
“你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茉莉出車禍的?你當(dāng)時在場嗎?”凌霄的語氣也很沖。</br>
周軍搖了搖頭,“我當(dāng)時不在場,我本來是去找她的。我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抬上救護車了。”</br>
“你找她干什么?”</br>
“拿我爸留下的東西。”周軍說道:“就是那份舉報材料。”</br>
“這怎么可能?你爸被殺的那天晚上,茉莉也被人威脅,我還特意趕去她家保護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舉報材料,如果她知道,她會告訴我的。還有,你堂叔第二天早晨來告訴我們你爸死了,我們還一起跟刑警隊的隊長王魁談過,雖然鬧得很不愉快,但我卻看得出來,她根本就沒什么舉報材料!”凌霄說道。</br>
呼和茉莉那么單純的人,心里肯定藏不住秘密,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如果她有那份舉報材料的話,她肯定會告訴她的。</br>
“你說得對,但也錯了。”</br>
“你什么意思?”</br>
“在我爸死前死后的那段時間里,茉莉確實不知道那份舉報材料。那份舉報材料沒放在家里,是放在我爸在學(xué)校的校長辦公室里的。他將那份材料纏在一本挖空的書里,而那本書就墊在他的辦公桌下。茉莉是昨天才發(fā)現(xiàn)的,她今天早晨打了我留個我爸的那個號碼,留了言,提到了那份舉報材料。我聯(lián)系了她,我告訴她她拿著那份材料很危險,我讓他交給我。可沒想到,我還是遲了一步。”周軍的神情很痛苦。</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