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玉女露機(jī)心 疑團(tuán)莫釋 君王貪絕色 險象環(huán)生
馮琳輾然一笑道:“你真好。”把山果咬了一口皺眉道:“你騙我這果子是酸的。”
李治道:“酸的更好你聽我的話把果子吃了吧。”
馮琳口渴肚餓三兩口把果子咬去一半笑道:“我聽你的話啦。”過了一陣肚子作響馮琳面上一紅道:“你出去一會兒。”李治道:“你好點嗎?”忽聽得“勃”然有聲臭氣四溢馮琳頓足道:“你快出去人家要拉屎啦。”
李冶想不到這山果催瀉之功比巴豆還快心中大喜連臭氣也不覺得轉(zhuǎn)過了身走近洞口說道:“好了好了!你把毒氣瀉清過幾天就可以和我下山了。你能夠移動嗎?你把衣服換了等下我給你洗。”
馮琳掩鼻說道:“我知道啦你這人真是婆婆媽媽。”話雖如此心中卻是大為感動想道:“連我都覺得臭他卻毫不在乎。”又想道:“若然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什么‘瑛妹’不知還會不會對我如此?”又想道:“他待人接物出于一片至誠這可是假裝不得。我以前在他受傷之際棄他而去他現(xiàn)在還對我這樣。即算他是把我當(dāng)成‘瑛妹’才這樣對我也是難得的了。”心中感動不覺滴下淚來。
馮琳換了衣服李治把地上穢跡抹凈卷起衣服笑道:“果子雖酸對你卻很有益再吃兩個。”走出洞外忽見洞旁藤蘿深處人影一閃李治喝道:“誰?”拾起一塊石頭向人影躲藏之處擲去。那人攀著長藤晃了兩晃像蕩秋千一般飄下半山躲入荊棘叢中。孿治瞧清楚了原來正是被他刺傷的海云和尚心中暗叫不妙不敢遠(yuǎn)離馮琳去追就在洞口附近尋覓山泉洗滌衣服。洗完再看海云和尚的身影已經(jīng)隱沒不見。
李治將洗干凈的衣裳掛在樹上讓它風(fēng)干回到洞中馮琳又已瀉了一次又換了一身衣裳見李治回來問道:“你剛才和誰說話?”
李治道:“那兇和尚還沒死。不過你也不用慌我就在附近洗衣服你聽到什么響動立刻叫我。”
馮琳道:“我知道啦那兇和尚那天不是也中了你一劍嗎?他又不知道我生病縱算他傷好了也不敢來。”
李治道:“小心的好。”卷起衣服又出外面洗滌。
一天一夜馮琳瀉了六次李治一點也不怕污穢麻煩一夜未睡細(xì)心照料。第二天馮琳腹瀉止了可以扶著墻壁走路只是肚子餓得難受。笑道:“我想吃烤羊肉。”李治聽她一說也覺肚餓難堪把干糧袋打開一看所剩無幾心道:“這里野山羊有的是要吃烤羊肉那也不難只是兇僧窺伺在側(cè)我那能分身出去獵羊?”笑道:“你將就點兒先吃吃干糧吧嗯還有幾塊肉脯這炒米也還不錯。”將干糧全部遞給了馮琳自己出外采山果吃并生火燒水削木為瓢盛水給馮琳飲干了半天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來。
山洞附近可以吃的野果不多果子也抵不著肚餓李治將開水給馮琳送干糧吃見她吃得津津有味饑火越上升。馮琳道:“你不吃一點?”李治咽了口水道:“我剛才吃過了還飽呢。”馮琳把肉脯吃完干糧吃了一半舔舔舌頭笑道:“真奇怪我平時最討厭吃干糧那知干糧也有這樣美味!簡直比山珍海味還要好吃得多。”李治心道:“肚子一餓再粗賤的東西也要說好吃。”馮琳見他面青唇白不知這乃是因饑餓所致好生過意不去道:“這兩天你也夠累啦好好睡一會吧。”李治點了點頭喝了一瓢開水坐在地上屏除雜念運氣練功大約是餓過了頭感覺上反而不像先前那樣的餓得難受只是四肢無力練了一陣聽得馮琳說道:“咦肚子真快飽干糧又不好吃啦。我好了之后和你到北京去咱們?nèi)コ跃鄞鋱@的溜雞脯清真館的烤鴨子五芳齋的炒鱔糊‘都一處’(店名)的馬蓮肉然后去吃六必居的醬黃瓜這些都是北京的老字號菜做得呱呱叫!”
馮琳在皇府長大時時溜出來吃東西對北京的名菜如數(shù)家珍。李治本來饑火稍煞給她這么一數(shù)又餓起來越難熬。央求她道:“好妹子你別說啦。”馮琳一怔笑道:“瞧你的模樣敢情也是餓了!這里什么也沒有你又不去打羊。”李治忽道:“咦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店名菜名?”馮琳道:“我下山之后在北京城里玩了半年。”李治道:“你怎么有這樣的心情?”心里有點不信。
馮琳溜了嘴又道:“你知道羊肉有多少種吃法?我告訴你只‘烤肉宛’一家吃羊肉就有十八種吃法!”李治心想:她現(xiàn)在已嫌干糧不好吃了那她一定不是很餓了。她中的毒已經(jīng)瀉盡再吃一些東西長長氣力就可下山啦外面幾聲羊叫馮琳道:“好哥哥你聽見啦?打一只羊來吧打不到羊打只野兔也好。”李治跳起來道:“好借幾把飛刀給我!”馮琳大喜把無毒的飛刀撿了幾把給他。李治道:“你跳跳看。”馮琳跳了兩跳。李治道:“好快要復(fù)原啦。你把有毒的飛刀帶著記得若有什么事情就大聲叫我。”
李治在洞口裝了兩張?zhí)ゅ笥脙蓧K石頭壓著機(jī)括生人進(jìn)來一不小心踢著石頭弓箭便會射出弄好之后喝了一瓢水走出洞天走了一會果然見有山羊只是山羊跑得甚快李治沒有氣力哪追得上?吃了幾枚野果心想:我不如揀一處僻靜的地方躲在巖石背后等山羊走過我一把飛刀就把它打死。李治依計行事可是這樣的打獵法有如“守株待兔”等了半天還沒有山羊走過李治又餓又急好不容易才聽到一聲羊叫。
李治在巖石后一柄飛刀射了出來那只小羊大約是走散了的給飛刀打中躍過山澗倒地哀鳴李治閃了出來見小羊咩咩哀叫心中一陣難過想道:“這小羊孤零零的想來正是去找它的媽媽我把它打死了母羊晚上不見它的寶寶回來不知多傷心呢!”又想道:“瑛妹也像這只小山羊一樣她連身世來歷都不知道她的母親也許是正等著她回來呢!我一定得保護(hù)她不能讓她被壞人傷害了。”李治久餓之后手勁不足那飛刀砍在山羊腳上嵌在肉內(nèi)李治走了近前小山羊又是一聲哀叫李治嘆了口氣屈了半膝把那柄飛刀拔出在背囊上取出金創(chuàng)藥替小山羊敷了傷口推它走開心道:“聞其聲不忍食其肉這句話說得真不錯。我寧可餓死也不吃這只小羊。”躲在巖后想再等野獸經(jīng)過那小山羊的叫聲漸去漸遠(yuǎn)忽然又聽得一聲尖叫從山風(fēng)中遠(yuǎn)遠(yuǎn)傳來。李治跳了起來心道:“這不是山羊的叫聲。”伏地一聽叫聲斷斷續(xù)續(xù)可不正是馮琳的叫聲!
李治叫道:“不好瑛妹一定是碰著那個兇和尚了。”
李治顧不得身子虛軟展開家傳的輕功絕技撤腿便跑。他為了獵取山羊離洞已遠(yuǎn)跑了一陣氣喘心跳兩只腳就像帶了枷鎖一般感覺十分沉重。這時馮琳的叫聲聽得越清楚了分明是呼喚自己的名字李治振起精神向山洞疾奔急忙中忽然踢著石頭一跤跌倒爬起來時勁道消失再想舉步已是軟綿無力。孿治大急心道:“現(xiàn)在我毫無氣力就是趕得回去也沒用處。”躍坐地上隨手在身旁彎下來的樹枝上摘了兩枚山果苦思退敵之法。過了一會廝殺之聲漸來漸近原來李治跌倒之處離洞已經(jīng)不遠(yuǎn)馮琳與敵人一蹈廝殺竟然到了李治藏身不遠(yuǎn)的地方。李治在大石后邊望了出來和馮琳廝殺的正是那個兇和尚只見他左腿微跛身形遲滯也好像負(fù)傷的樣子。原來海云和尚在山谷中養(yǎng)了幾日劍傷漸愈那日現(xiàn)李治之后又現(xiàn)流下來的山水水色淡黃臭氣觸鼻。海云和尚是南疆的劍師在海南島五指山數(shù)十年對各種毒物深有研究一看之下便知這是中了劇毒之后的排泄物。海云和尚心中暗喜想道:兩個小家伙中了劇毒這可是我的機(jī)會來了。他可不知只是馮琳一人中毒。
海云悄悄的從山谷底爬了上來在洞口窺探一不小心觸動了李治所安排的伏弩腰腹連中兩箭痛得哇哇大叫把茅草堆在洞口便想放火。馮琳提劍出來和海云和尚在山前廝殺。
馮琳上山之時乃是男子打扮如令換了女子衣裳這已令海云吃了一驚尤其吃驚的是:海云和尚本以為他們二人中了劇毒誰知馮琳大瀉之后睡足吃飽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除了稍見清瘦之外絲毫不顯病容。海云和尚心呼不妙暗道:莫非是他們布成陷井引我上鉤么?虛晃一劍轉(zhuǎn)身便逃。
馮琳悶在洞中幾日乍見陽光精神抖擻見海云和尚負(fù)傷逃走心道:這禿驢留在山中終是一害我何不趁他受傷之際把他除去。馮琳輕功本就不錯更兼海云在劍傷之后又受箭傷更是比她不上跑出二三十步便被她追上海云和尚轉(zhuǎn)念一想:這女子武功在我之下她的同伴又不在此我正好趁她單身一人將她擒了挾為人質(zhì)免得日夜心驚膽戰(zhàn)怕那個少年來搜索自己。
海云和尚功力深厚雖然受了箭傷本領(lǐng)還是在馮琳之上將她引到地形險峻之處突然回身反擊搶先占了可以逃走的路口把馮琳堵在山石堆中前面是峭壁危崖萬難飛越兩人就在山石堆中惡戰(zhàn)起來。不知不覺來到了李治的藏身之處。
李治在大石后面望出只見馮琳劍式夭矯遮攔擊刺居然不露破綻喜道:“傅青主的金針神技真是靈效異常。看樣子她是完全好了。”但海云和尚內(nèi)功深厚劍勢雄奇雖然身法不及馮琳迅捷輕靈一搶了上風(fēng)馮琳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李治看了一陣但見馮琳在片刻之間已連換了五六種劍法每每在危急關(guān)頭劍法突變避過險難以達(dá)摩劍法的強(qiáng)攻最后轉(zhuǎn)為無極劍法的堅守居然與海云和尚拼了一百多招!
馮琳剛剛病愈氣力到底軟弱拼了一百多招劍法漸見散亂。海云和尚哈哈大笑右手運劍如風(fēng)左手便在劍光飄瞥之中展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強(qiáng)搶馮琳的寶劍。
馮琳叫道:“李哥哥快來呀!”
海云和尚大笑道:“你叫了半天他也不答應(yīng)你你要我告訴你他在哪里么?”馮琳力擋兩招險險被他抓著海云和尚一面進(jìn)招一面冷嘲熱諷笑道:“你的李哥哥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去相會只是我可舍不得把你也送到黃泉去哩!”
李治聽得心頭火起吸了口氣使勁跳了出來驀然喝道:“賊禿俺等你久了哈哈你今日也會自投羅網(wǎng)!”海云大吃一驚他在全未受傷之時也還不是李治對手見他突然出現(xiàn)只道果真陷入了敵人布置的陷井強(qiáng)攻兩劍把馮琳逼得閃過一邊趁著李治尚未飛撲過來回身急走。抱頭一滾就在荊棘叢中直滾下山澗。馮琳拍掌大笑道:“李哥哥快去打落水狗呀!”忽見李治面色蒼白搖搖欲墜伸指示意馮琳吃了一驚忽而連聲嬌笑。
馮琳機(jī)警之極嬌笑叫道:“哈你打了一只老虎懶得打落水狗了?虎骨熬湯很不錯呀!”李治一怔隨即明白用意振奮精神大聲笑道:“是呀你去剝虎皮我打水去。咱們吃烤羊肉吃膩了也該換換口味啦。”說完之后一跤跌倒幸得馮琳已到身邊雙臂一伸將他抱住。在耳邊悄悄說道:“你再忍一會兒待那禿驢走遠(yuǎn)了我再抱你回去。”
海云和尚滾下山澗聞得他們談笑之聲嚇得魂不附體心道:“原來果然中了他們的圈套好險好險!我現(xiàn)在若碰到老虎已無氣力相斗何況斗他。”急忙附葛攀藤溜下山去躲進(jìn)山谷中的秘窟。
馮琳在山頂眺望直至海云和尚的影子消失之后才伸伸舌頭笑道:“好險原來你也是擺空城之計。”纖手一印李治額頭歉然說道:“你一定是累夠了你覺得怎樣?你可千萬不能生病呀!”李治見她憂急之情現(xiàn)于辭色心中欣慰暗道:“這小妮子也懂得要關(guān)心別人了。”
馮琳道:“還好你沒有燒。咦你怎么不說話呀?”李治十分不好意思低聲說道:“我肚子餓不是生病。”馮琳“哧”的一笑伸出指頭在他臉上一括罵道:“你真傻你肚子餓為什么不出聲卻把干糧都給我吃。”李治道:“你病后體虛不吃東西怎能長出氣力?”馮琳一笑將他背起心中感動只覺甜絲絲的氣力也特別大了。
回到洞中馮琳道:“我吃剩的還有一點點干糧你送開水吃了吧。我打獵去!”
李治道:“你剛剛病好又經(jīng)過一場惡斗也該歇啦!”
馮琳道:“真奇怪我打了一場出了一身臭汗反而精神好了。你躺一回我打一只山羊給你烤。”
李抬忽道:“有一只小山羊腳上中了我的飛刀走路一跛一拐的你見了它不要打它。”
馮琳笑道:“咦原來你已打傷一只山羊了為什么你又不把它拖回來?”
李治道:“它叫得很凄慘我不忍心。”一笑出洞而去。
李治吃了一點干糧躺在地上望著洞口出神想道:“瑛妹在天山之時十分善良下山之后不過年多就變得壞了。幸好我再遇見她這幾天來她雖然患了一場大病心靈倒似漸漸恢復(fù)健康了。”想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事心道:“易伯母的天山劍法何等神妙何以瑛妹剛才和那禿驢惡斗連用五六種劍法卻總不把本門劍法施展出來?”想來想去疑團(tuán)莫解不覺把下山以來幾次遇到馮琳的事都想起來細(xì)細(xì)琢磨只覺她的行事語氣日常一些動作上的小習(xí)慣等等都和馮瑛有異想得不禁呆了。“難道她不是瑛妹?不會呀不會!世間那能有兩個這樣相似的人?”漸漸日影西斜洞口陰暗卻還不見馮琳回來!
李治心中暗驚:“難道她又像上次一樣拋開我獨自下山?”又想道:“自從和她同路到嵩山以來看她說話行事已不似下山后初見她時那樣乖謬料她今次斷不會棄我而去了。”正自思疑不定忽見洞口人影一閃馮琳提著一只烤熟的羊腿走了進(jìn)來。李治心中一寬暗責(zé)自己不該把她想得太壞。“她年紀(jì)小閱歷少初走江湖誤交匪人難免受了影響今后她在我的身邊就不會那樣了。”
馮琳右手提著羊腿左手把李治拉了起來將羊腿湊近他的鼻端嬌笑道:“你聞聞香不香?”李治就著她的手啃了一口連道:“好香好香!”把羊腿接了過來大吃大嚼。馮琳笑道:“久餓之后不該吃得太多提防把你吃壞了。”李治道:“你放心我們練過內(nèi)功的人胃臟不像平常人那樣嫩弱。”片刻之間把那只熟羊腿吃得干干凈凈。
馮琳看他狼吞虎咽十分好笑。忽而想起他是為著自己才捱饑抵餓不覺笑不出來。李治卻笑道:“我還擔(dān)心你不回來了呢!”馮琳道:“我不敢在山洞附近烤怕煙薰壞了你。”李治道:“好呀你現(xiàn)在很懂事了。”馮琳笑道:“你有烤羊肉吃才說我懂事將來沒羊肉吃又該罵我啦。”李治道:“我?guī)讜r罵過你來。”馮琳道:“我知道你心里罵我。”一笑燃起松枝。
火光中只見李治望看目己出神馮琳笑道:“怎么?是不是我說錯話又惹你生氣了?”李治忽道:“我在想著一招劍招。”馮琳道:“哪一招劍招?”李治道:“剛才你和那兇僧斗劍有一招那兇僧使的是‘驚濤拍岸’你用少林劍法中的‘一葦渡江’輕輕卸了敵人的攻勢巧妙的避了過去那固然不錯;可是我記得易伯母演過天山劍法中的‘寒濤劍法’有一招叫做‘浪涌金門”一招四式緊湊異常正好可以對付那招‘驚濤拍岸’。不知你為何不用?但我對天山劍法并不熟習(xí)愚見如此對不對還要請賢妹指教。請你把那一招‘浪涌金門’演給我看彼此再琢磨琢磨。”
馮琳一愕強(qiáng)笑答道:“我已經(jīng)忘記啦。”李治道:“你怎么會忘記了?”馮琳眼圈一紅說道:“我下山之后曾生過一次大病那時又沒有你照料一個老婆子熬生草藥我喝病好了以前學(xué)過的很多東西都忘記了。”馮琳說的當(dāng)然是謊言李治聽了也覺難于置信。睜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馮琳。
馮琳心中一酸想道:“遲早都要給他看破我何不對他說了。”李治忽然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天山劍法奧妙之極你卻把它忘了。”馮琳走近兩步拉起李治的手忽然笑道:“如我對你說謊你惱我嗎?”
李治驟聞此語豪吃一驚急問道:“你說了什么謊話呢?”馮琳道:“我根本不懂天山劍法!”李治大笑道:“這才是最大的謊言你不懂天山劍法還有誰懂?”馮琳淚光瑩然忽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懷疑我不是你的瑛妹你對我細(xì)心照料覺得不值了是么?”李治跳起來道:“你這是哪里話來?咱們以俠義自許即算見了毫不相識之人患病受傷也該救護(hù)。何況我與你呢?你這樣說法當(dāng)我是什么人了?”馮琳本想說出真相見他如此忽又忍住噗嗤笑道:“我和你鬧著玩兒你就當(dāng)真了?”
這一晚兩人都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熟睡。馮琳從未見過如此至誠的君子心中有感反復(fù)思量一會兒想把真相全告訴他一會兒又想仍然瞞著。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年羹堯來年羹堯雄才霸氣言行舉止自有一種威儀馮琳心底里非常佩服在此次上嵩山之前總覺得李治不能和他相比但經(jīng)了這場病后年羹堯的影子忽然漸漸淡了。馮琳又想起允禎逼婚之事驀然了一個怪想心道:“人為什么要結(jié)婚我也不知道。但女孩子總得有一個丈夫大約是不可避免的了。假如要我選擇一個丈夫選擇誰呢?是年羹堯呢?還是這個有點傻氣的李治?晤最好他們能像泥人一樣可以打碎了和水捏成一個。呸真是傻想法!我現(xiàn)在又不要結(jié)婚想這些做什么?”不覺笑了出來。
李治也正在胡思亂想回味馮琳所說過的話疑云籠罩心頭突聞馮琳笑聲坐起來道:“怎么你還未睡嗎?”馮琳道:“我想起那個禿驢被你嚇跑現(xiàn)在還覺好笑。”石壁上插著的松枝燒得噼啪作響李治道:“晚間很冷你當(dāng)心點要不要燒一堆火?”馮琳道:“不要我又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小姐。”她睡不著坐起來想與李治聊天。推開當(dāng)作枕頭的包裹手觸書本抽了出來李治笑道:“全靠這本書救了你的小命。”
馮琳想起李治恩德無可言報把那本傅青主的絕世奇書遞過去道:“你歡喜這本書我送給你吧。”李治心念一動奇道:“這本書不是易怕母叫你去取的嗎?”馮琳道:“是呀你怎么知道?”李治道:“她老人家要你取這本書當(dāng)然是想留給無極派的傳人。你怎么可以私將授受?”馮琳信口胡說不想又碰了釘。要知易蘭珠是一派宗師輩份極尊她斷無要別派的書據(jù)為己有之理。馮琳在皇府長大卻不知這種武林中最為看重的事情說謊之時順著李治的口氣為這本書既然是易蘭珠要的那么自己這個“冒名弟子”也就有權(quán)處置了。給李治一說急切間竟想不出話來自圓其說李治瞧著那本書忽然嘆了口氣。
馮琳心道:“糟了這回定是給他識破謊言所以才連連嘆氣。”李治嘆了口氣說道:“想當(dāng)年易老前輩和無極派的傅祖師從中原一同來到塞外與無極派說得上是數(shù)代交情而今卻眼見傅青主身后凋零連傳人也沒一個這本書將來也不知要給誰才好她老人家若見此書不知多傷心呢!”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以她老人家的地位也可行武林大典以一代宗主的身份替別派物色傳人傳書贈劍。”馮琳眼珠一轉(zhuǎn)笑道:“這事何必你來操心無極派的傳人早就有了。”李治道:“誰?你說是年羹堯嗎?年羹堯雖然是鐘萬堂的徒弟但他叛師求榮為武林所不齒。我聽母親說過易老前輩有一次和她閑話還曾想提她一同具名通告武林同道替鐘萬堂清理門戶把年羹堯逐出無極派的門墻呢!”
說話之間忽見馮琳雙眉緊蹩面色不預(yù)李治愕然停口拉起馮琳的手問道:“怎么你不舒服嗎?”
馮琳心中難過之極她絕未料到她所佩眼的年羹堯原來在武林俠義的眼中卻是一個壞蛋。她想問李治年羹堯怎樣叛師可是又怕李治說出令她更傷心的事情終于忍住李治問道:“你說無極派早有傳人若不是指年羹堯又是誰呢?”
馮琳已把謊話編好定了定神笑道:“你認(rèn)識的。”李治道:“誰?”馮琳笑道:“是我!”李治大吃一驚道:“易伯母怎舍得你改投分派?你是她唯一傳人你改投別派她不是白費十年心血嗎?”馮琳道:“我的師傅說她本想替無極派另找傳人可是若找不到好的便對不住傅青主要找好的她年紀(jì)老邁又沒有這份精神。所以才想叫我替無極派重開門戶。至于天山一派的傳人不是還有我的唐叔叔嗎?”馮琳早從李治口中知道天山各人的關(guān)系所以說來頭頭是道。
李治一聽心道:“易伯母一代宗師行事非我輩所能料及。她古道熱腸女中英雄竟肯舍棄愛徒真真難得!”又想起馮琳精通無極派的劍術(shù)想是易蘭珠要她學(xué)的因此對她的話竟然深信不疑。笑道:“如此說來你竟是無極派未來的宗主了可喜可賀!”
馮琳笑道:“所以我有權(quán)把這本書送給你。”李治笑道:“我又不想改投別派你給我做什么?”心中暗笑她小孩脾氣。
馮琳道:“我沒東西送你這本書你非要不可。你放心我不要你改投無極派便是。”李治莫道:“不要這樣孩子氣。這是你門戶中的寶物不該隨便送人。”馮琳道:“上卷的劍訣拳經(jīng)我已熟記心中。下冊的醫(yī)書我卻是一點不懂看著也覺厭煩要它何用?”
李治聽她提起醫(yī)書眼睛一亮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在微弱的松枝光中“金針度世”四個金字特別觸目李治想起醫(yī)書中所載的離魂怪癥心道:“瑛妹所說的生病后忘了天山劍法之事不知是真是假。”念頭一轉(zhuǎn)微笑說道:“那么你就把下卷醫(yī)書送給我吧。”馮琳見他肯要喜孜孜的把下卷遞給了他笑道:“好啦你看通了將來我有什么病都找你醫(yī)。”兩人相對一笑各自睡眠。
第二日一早李治醒來馮琳已經(jīng)不在。李治心道:“他一定是打獵去了。”李治昨晚吃了一只羊腿又睡了一覺精神已完全恢復(fù)跑出洞口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春陽爛燦鳥語花香滿山都是生氣。李治打了一套“龍形八掌”舒散筋骨便跑到山中尋覓馮琳。
嵩山峰巒千態(tài)萬狀如叢筍插天列戈耀日李治爬上一處山峰箕踞石上腳底的流泉飛瀑恍如瀉玉鳴金頭頂?shù)牡F輕云儼若籠紗飄帶山景雄奇秀麗兼而有之。只是這座山峰的對面便是少室山北麓的五乳峰下大火過后草木焦黃一片光禿禿的在群峰翠擁之中顯得非常不調(diào)和非常之舍人難受。李治心道:“這場火不知是怎樣燒起來的真煞風(fēng)景!”看著礙眼索性跑入林中采摘野花。
靜寂空山突傳來人聲笑語。李治一閃閃到大石后面。一行人遠(yuǎn)遠(yuǎn)走來走到石前忽然站著。李治偷眼一瞧只見一三十來歲的漢子錦抱繡帶氣度高華一只腳踏在石上脾睨顧盼雙目閃閃有光其他的人分列左右似乎是他帶來的隨從最靠近他的人長相十分威武李治一見幾乎叫出聲來。
這人正是新掌兵權(quán)的征西大將軍年羹堯只見他諂諛笑道:“皇上神機(jī)妙算威德兼施登位以來不過數(shù)月即四海翁從群丑怯服允堤統(tǒng)率廿萬雄師而束手受擒少林寺空夸技擊無雙亦灰飛煙滅即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也不能與皇上相比。”李治大吃一驚想不到這人竟是當(dāng)今皇帝(允禎)。
允禎微微一笑說道:“這也是年大將軍你的功勞。”年羹堯指著下面五乳峰下的瓦礫場說道:“少林寺的五百寺僧被烈火所焚無一人敢出來抵抗足見皇上圣威。”允禎哈哈大笑忽喟然嘆道:“少林寺的千年古剎毀于一旦雖云自取朕亦心傷。”年羹堯忙道:“皇上寬洪仁厚只可惜少林寺的僧人不懂朝廷禮法不能早早體會圣思。”李治聽了只感到一陣惡心不期然打了個寒噤。
允禎又道:“少林寺毀了也頗可惜待朕回京之后當(dāng)再命河南巡撫重修廟宇另招一班有德的僧人主持。”李治聽到這里忽覺前面遮著他的那塊石頭微微搖晃。
李治身子一縮突然聞得巨聲喝道:“什么人快滾出來!”大石轟然倒下李治縱身跳出已陷在包圍之中!
原來允禎自火焚少林之后留下海云和尚看守過了一月不見他回報又想看少林寺火化之后情形如何一時興起帶了天葉散人、哈布陀等再上嵩山。此時突然現(xiàn)埋伏允禎仍是神色自如淡淡一笑揮手說道:“少林寺被焚之后武林各派宗主無一敢來此人居然敢上嵩山膽量不小。你等且待退下待朕問他。”
李治傲然說道:“你問什么?”允禎道:“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嗎?”李治道:“不是。”允禎道:“那么你和少林寺的長老有什么交情?”李治道:“少林寺的長老德高望重我還不配和他們拉上交情。”年羹堯面色一變允禎哈哈笑道:“那么你為什么要上篙山?”李治道:“你和少林寺有什么糾葛為什么你又要火焚古剎兩到嵩山?”隨從喝道:“大膽匹夫頂撞皇上!”允禎眉頭一皺。心道:“好個強(qiáng)項不怕死的小子若能將他收服倒是個可用之才。”
一個隨從稟道:“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秦中越的尸身已經(jīng)現(xiàn)海云和尚則還未找到請皇上賜命將這小賊擒下嚴(yán)加審問。看是他一人所為還是另有同黨?”
李治心想:看來今日萬難逃脫可不要牽累了瑛妹。于是不待允禎問他率先答道:“全是我一人做的!”允禎問道:“秦中越被你殺了那和尚呢?”李治道:“被我刺傷無人救治想必也死了!”隨從均怒便想動手。允禎忽又笑道:“小伙子你可別亂吹牛憑你一人就能逃得過韓重山的搜查又能殺傷朕的兩個高手嗎?”
李治一怔心道:這個皇帝難道竟是個深通武藝之人?年羹堯道:“皇上明見這小子一定還有黨羽。請傳令叫御林軍搜山!”
李冶一急沖口說道“什么高手不過是膿包罷了!那兩個膿包就是你派來看守嵩山的人嗎?哈哈!”旁邊的天葉散人怒道:“皇上若不教訓(xùn)這個小賊咱們宮廷衛(wèi)士聲名掃地。允禎微微一笑將哈布陀招了過來低聲咐吩幾句道:“小伙子你別以為能上嵩山便有了不起的能為別以為能殺傷朕一兩個人便驕妄自大朕今日帶來的隨從隨便你選一個來斗只要你能斗個平手朕便放你下山。”李治自念橫豎一死何必怕他拔劍喝道:“我也隨便你派出人來一個來便斗一個兩個來便斗一雙!”聲音故意說得十分宏亮想叫馮琳聽到好見機(jī)躲藏。
允禎笑道:“這小子口出大言哈布陀你斗他吧!”哈布陀應(yīng)聲而出在腰間取出兩個流星錘呼的一拋向李治左右夾擊!
李治見他來勢兇猛揉身一閃突似靈貓撲鼠一劍急進(jìn)劍把一顫劍尖閃電股的向哈布陀中路刺去哈布陀順著劍勢腳跟一旋左手流星錘砸向劍身。那知李治的劍法與眾不同看他刺向中路卻是戳向下盤哈布陀一錘砸空敵人的劍尖已戳到膝蓋大吃一驚左足騰地飛起鞋底一沾劍尖倒退三步允禎喝采道:“好劍法!”
哈布陀乃官中衛(wèi)士的總管與了因天葉散人等并駕齊驅(qū)聽得皇上給對方喝采深感顏面無光雙錘旋風(fēng)急舞交叉進(jìn)撲。他的功力之高與了因不相上下剛才那一劍乃是輕敵大意一時疏忽如今要在皇上面前爭回面子雙錘急舞呼呼挾風(fēng)威力煞是驚人。李治的劍法雖然奇詭之極被他雙錘緊迫卻是施展不得。幸喜李治下山以來經(jīng)了幾次陣仗本領(lǐng)又比在杭州斗了因之時高了不少要不然早就被他擒了。
兩人輾轉(zhuǎn)攻拒斗了六七十招允禎對天葉散人笑道:“這小子年紀(jì)輕輕居然能與哈總管斗這么久也算是難得的了!”天葉道:“不過他氣力漸衰最多也只能支持五十招了。”允禎忽道:“他的劍法頗為怪異你認(rèn)得嗎?”天葉散人面上一紅他乃一派宗師見多識廣卻認(rèn)不得李治的劍法。允禎心思過人想了一想道:“天山劍法和玄女劍法我都見過此人劍法無天山劍法變化之繁復(fù)亦無玄女劍法變化之精微。但奇詭之處卻又似在兩家之上看來不是達(dá)摩劍法便是白魔女的獨門劍法了。”允禎在少林出身對各家劍法未曾目擊亦有耳聞故此說來甚有見地。天葉散人一想悚然暗驚道:“皇上此人的劍法定是白魔女的獨門劍法只怕他便是武瓊瑤的兒子。武瓊瑤出手狠辣比易蘭珠更為難斗。我們不要隨便傷他。”允禎笑道:“我早就吩咐哈總管了。我倒不管他是誰的兒子只是此人有此膽量都是難得的人才。”
又斗了三十來招李治氣力不加果然現(xiàn)出敗象但哈布陀要想把他生擒卻也頗不容易。須知高手較技攻拒之際間不容那能伸進(jìn)手去。哈布陀雖技勝一籌但非把李治打傷就無法將他生擒偏偏允禎又不讓哈布陀傷他。李治的劍伸縮不定變化莫測哈布陀幾次想把他寶劍打飛都被他巧妙的避了開去。
哈布陀心頭焦躁突然想出一個妙法雙錘一緊殺手連施看著就要把李治斃于錘下。哈布陀每展一招殺手就大聲喝他投降。豈知李治是拼了死命來斗絲毫不懼急斗中哈布陀的流星錘每每只從他頭頂五寸之上飛過端的非常驚人。李治怒道:“你想要我投降那是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劍訣一領(lǐng)轉(zhuǎn)守為攻拼命反撲正在緊張之際忽聽得一聲尖叫馮琳已出現(xiàn)林中。
李治叫道:“瑛妹、你快逃!”心神一分寶劍竟給敵人一錘打飛。耳邊聽得允禎喝道:“停手!”
馮琳聽得廝殺之聲摸到林邊突見允禎帶領(lǐng)許多高手旁立觀戰(zhàn)嚇得魂不附體本來想逃但一瞥之下見李治給哈布陀困住危險之極心道:“我不救他他性命難保。”此時此際馮琳再也顧不得允禎逼婚的威脅拔出毒刀驀然跳上前去。
允禎又驚又喜笑道:“琳丫頭你玩夠了吧還不隨我回去!”馮琳將毒刀對著心窩尖聲叫道:“你若把我的李哥哥傷了我也不再活啦!”允禎笑道:“誰要傷他你過來吧!”
李治剛才在敵人包圍之下兀然不懼此際見馮琳向皇帝求情這一驚卻是非同小可!幾乎疑心在惡夢之中。驀覺手腕一麻哈布陀三指已扣緊他的脈門。
馮琳一步步走將過來。年羹堯心中一震生怕馮琳說出曾躲在他家向她拋了一個眼色。馮琳好似全無知覺木然的走到皇帝身旁。“君主無戲言你收了毒刀我不傷他便是。”馮琳眉毛一揚把刀放回暗器囊中道:“四貝勒我向你請安來啦!”哈布陀道:“你見了皇上還不下跪?”用意是提醒她改換稱呼。允禎笑道:“她淘氣慣了不必拘禮。”又笑道:“你到處亂闖吃夠了苦吧。咱們以前的皇府改了雍和宮你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馮琳道:“你把他放了我便回去。”允祈笑道:“你跟我回到京后我便放他。”馮琳道:“君主無戲言我跟你口去!”
李治目瞪口呆馮琳連叫兩聲他都未曾答應(yīng)。允禎把手一揮哈布陀拖了李治先行下山。允禎道:“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和他很要好是不是?”馮琳道:“她是我的結(jié)義哥哥當(dāng)然是很好的了!”一面回答一面在心中盤算對策。
允禎驟然感到一陣酸意冷笑不語。年羹堯心中惴惴卻喜馮琳并不說他。年羹堯稟道:“請圣上先到小臣家中。”允禎點了點頭。馮琳滴溜的眼睛朝他面上一掃年羹堯急忙低下了頭。
年羹堯的家離嵩山不遠(yuǎn)下山之后換乘快馬當(dāng)晚便到年家。允禎道:“你把她好好安置了。”年羹堯領(lǐng)命將她關(guān)在以前所住的書房。書房外有哈布陀和天葉散人把守。那是萬逃不了。
自年羹堯回家后花園已修茸一新添了好多間房屋不再像以前那樣荒涼了。雍正皇帝(允禎)和李治也都住在花園里面。晚飯過后雍正忽命人將年寶堯招來。
年羹堯驚疑不定入見皇上。雍正道:“我想把琳丫頭立為貴妃你著怎樣?”年羹堯道:“這是皇上家事小臣不敢說話。”雍正道:“你知道琳丫頭來歷不明漢女禁止入官的規(guī)例雖然放寬朕的太后還在”欲言又止。年羹堯何等機(jī)靈暗道:當(dāng)年我猜度皇上意思果然沒有猜錯。奏道:“小臣冒昧想認(rèn)琳貴人做義妹。”雍正笑道:“你果然聰明好要認(rèn)干脆認(rèn)做堂妹好啦。你派人送她入宮太后一定沒有話說。”年羹堯心中暗喜。雍正忽道:“西征之行可以再緩。你后天和我一同回京吧。”年羹堯本想趁機(jī)會會馮琳聞言如澆冷水問道:“那么魚殼之事又如何?”原來年羹堯當(dāng)日解決允堤之后原定回家只住三日后來雍正一到叫他把西征之事暫緩暗中布置大軍對付魚殼所以住在如今。
允禎笑道:“讓魚殼多做兩月大王吧。”年羹堯道:“他要求皇上踐約將山東歸他管轄這又如何對付?”雍正笑道:“張廷玉并不糊涂交接之事文書往來最少也得數(shù)月那時他已是甕中之鱉。”年羹堯只好唯唯稱是躬腰告退。心道:琳丫頭若然進(jìn)宮遲早都會將我收藏她之事泄露出來這卻如何是好?回到房中屏退左右苦心思慮對策。
馮琳被關(guān)在書房見綿帳如新鴛鴦被暖不覺又把舊事回憶起來。心道:年羹堯待我不錯怎能再一見他?又想道:這花園好像我許多年前曾住過的但我怎樣想都想不起來若能再住半年或者可以尋出一些線索。正思量間雍正已派哈布陀召她入見。
馮琳一面行一面想法雍正住在園子西新建的大房馮琳進(jìn)來雍正微微一笑揮手叫哈布陀退下房中只剩下他和馮琳兩人。
雍正道:“你在皇府多年我一向待你不錯你為何逃跑?”
馮琳小嘴一呶說道:“我住得膩呢出來走走這犯了什么天條了?”雍正心神一蕩說道:“好啦既往不究你以后可不要走啦!”馮琳道:“我又不是你家的人為什么你要管我?”雍正笑道:“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人啦!”上來想親馮琳馮琳一閃閃開道:“你當(dāng)我是下賤的宮女嗎?”
雍正凜然一驚陪笑說道:“我把你策封為貴妃除了皇后之外宮中就算你最為尊貴了。”馮琳甚為生氣忍著不便作。雍正道:“如何今晚你別走了吧!”伸手又來拉她。
馮琳心道:他武功在我之上動強(qiáng)起來可是難于對付。回眸一笑說道:“堂堂皇上干偷偷摸摸的事你不羞么?你就是要把我策為貴妃也該得我心甘情愿才行。”那知雍正對馮琳垂涎已久如今見她又長大了許多越長得天姿國色心癢癢的按奈不住。
正是:
天生麗質(zhì)惹災(zāi)殃愁入深宮歲月長。
欲知馮琳能否逃脫虎口請看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