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家宴
亂花有些不服氣:“錦少爺年紀不小了,總是要娶妻的。到時候,還能將我們郎主放在第一位嗎?”
白燕好笑:“錦少爺可是心志堅定之輩,能隨意讓外人擺布嗎?再說了,錦少爺?shù)幕槭拢茏约鹤鲋鲉幔俊卑籽嗾f完,看向宣陽居方向。
董媽媽送來的丫鬟,都是陪嫁二代,對宣陽居有何打算,都有自己的猜測。春泥小聲道:“我聽我姐姐說,太太要為錦少爺選通房丫鬟呢!要真跟了錦少爺,也算終身有靠。”
兩位媽媽送來的丫鬟,年紀都不算太小。最大白鶯都十六歲了,最小的初平也十三歲了,都處于一個談婚論嫁的年紀。
結婚生子后如果繼續(xù)回華自閑身邊伺候,那便是最得信任的管事媽媽。華自閑才八歲,沒有親生母親在身邊,掌控了她的管事媽媽,可以不客氣的說,是掌控了她的整個世界。
亂花揶揄春泥:“怎么?你想給錦少爺當通房?”春泥搖頭:“我可不敢,少爺可兇了!”亂花好奇:“怎么個兇法?”春泥回答不出來:“不知道,就是害怕。”
在一旁觀察的白燕得出結論:“我看是你想給少爺當通房吧,亂花!”亂花不承認:“哪有!你們不要亂講!”
白燕絲毫不給面子:“你就是沒選上,才求了董媽媽,想到郎主這邊圍魏救趙。”亂花紅了臉,急切道:“才沒有!白燕你再瞎說,當心我揍你!”
氣氛有些激化,偏巧這時白鶯走了進來,不愉道:“你們在干什么?”白燕馬上放松下來:“白鶯姐姐回來了。”
白鶯看著還沒收拾好的籠箱,皺眉道:“初平、暖樹,跟我收拾書房,郎主待會兒要用。白燕整理出今晚家宴要用的衣服配飾。好了,都忙起來,笨手笨腳的!”
丫鬟們分散開后,亂花再次開口道:“你們發(fā)現(xiàn)沒,陶媽媽送來的丫鬟,都服侍過五姑娘,在排擠我們!”淺草糾正道:“是郎主!”亂花癟嘴:“知道了!”
淺草再次叮囑:“老實做事,別有非分之想!主子們之間的糾葛,與我們無關!”亂花可不這樣認為:“你是看郎主這邊前程不錯吧!別忘了你的賣身契在誰手上!”
作為被殃及的池魚,淺草還是很清醒的:“無論賣身契在誰手上,我們都是華府的家仆。除了隨著姑娘出嫁,我們是離不開華家的。”
亂花又不傻:“董媽媽將我們送來,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淺草當然明白:“陶媽媽救了我們!還有就是,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最先被舍棄的,肯定是背主的奴才!”
亂花轉過身背對淺草:“行了,你不要再說了!五姑娘就是個孩子,能有什么事情!”淺草想得比較長遠:“如果錦少爺官運亨通,華家后續(xù)有望。最年幼的五姑娘,可是會是華家最有價值的姑娘,嫁得最好的姑娘!”
亂花不相信:“五姑娘連庶出都不是,她的外室所出!”淺草指出:“五姑娘已經(jīng)被記在太太名下,距離出嫁,至少還有七年時間。七年,足夠改變很多事情!別忘了,華家是錦少爺?shù)模\少爺只有一個親妹妹!”
陸承茵對華自閑的態(tài)度,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是密不透風的掌控欲。一旦身份環(huán)境發(fā)生轉變,發(fā)了瘋的陸承茵能做出什么事情來,還真是無法預測。
“黏黏,黏黏!”人未至聲先到。華自閑聽到熟悉的聲音,從椅子上跳下來奔出去:“哥哥,哥哥,黏黏好想你呀!”
華寄錦抱起妹妹,表白道:“哥哥也想黏黏。”華自閑“吧唧”在華寄錦臉上親了一口。華寄錦順手將妹妹拋了起來。
華自閑長了個子,也重了些。這樣的變化,在自北地歷練回來的華寄錦眼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扔起華自閑,跟只小貓小狗似的,完全不費力。
兄妹二人玩鬧夠了,華寄錦抱著妹妹,向宣陽居走去。白鶯自動跟隨。淺草和亂花都想跟去,有些推搡。
華寄錦有些不高興,對陸承茵的這種內宅手段,更加看不上。最會點了亂花隨行。小丫鬟臉都羞紅了,美滋滋的。
華寄錦到的晚了些,除了華北溟,人都都到齊了。母女五人原本有說有笑的,因為“外人”的到來,瞬間安靜,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華寄錦跟看不到似的,放下妹妹,問安道:“陸夫人近來可好。”陸承茵應付一句:“好。”接著華寄錦對華令柔說道:“大姐近來可好?”華令柔回了句:“都好,謝錦弟關心。”
接著,三位姑娘向兄長問安,華寄錦分別回答。亂糟糟一圈后,總算輪到華自閑登場:“太太安好。幾位姐姐容光煥發(fā),又漂亮啦!”
華令柔關心道:“黏黏可還習慣?”華自閑爽朗道:“很好,很習慣,早就想有自己的院子了!”
這話華寄錦不愛聽:“黏黏這個是嫌棄哥哥?還是覺得哥哥管得太多!”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華自閑解釋道:“棠棠有自己的院子,我也想有嘛!”
華寄錦接受這個解釋。華令柔關切道:“黏黏和棠棠還有聯(lián)絡?”華自閑點頭:“對呀!棠棠和阿商到了福州便給我寫信了。說福州海鮮不錯,水果也好吃。對了,大姐姐,二嬸嬸快過生辰了,準備禮物沒有?今年好像還是整壽,李御史應該會很重視的。”
華令柔反問:“黏黏準備禮物了嗎?”華自閑低頭嘆氣:“還沒想好。棠棠和阿商都準備好了!”
華令光出主意道:“要不黏黏繡個手帕,或是抄段祈福經(jīng)文什么的。”華自閑覺得不好:“每年都這幾樣,怪沒新意的!”
華令柔好笑道:“你一個小孩子,不出錯便好,要什么新意!”華自閑依舊有自己的打算:“我再想想吧!”
華令禾事先說好:“以后和我們一起上課,你可不許遲到,華黏黏!”華自閑回擊道:“我才不會呢!倒是三姐姐不要總是開小差才對!”
華令禾看向華令家:“是不是你說的?華黏黏怎么知道的?”華令家冤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哪里知道華黏黏是怎么知道的!”
華自閑拍手:“原來三姐姐真的喜歡開小差!”華令禾氣:“好你個華黏黏,竟然詐我!”華自閑無辜道:“三姐姐不愧是三姐姐!”
華令禾更氣,姐妹幾個鬧成一團。華令光裝模作樣拉架道:“你們幾個別鬧了!”自己反而看得興致勃勃。
這美好的氛圍,是被一連串的咳嗦聲打破的。華自閑率先收手,縮回華寄錦身邊老實座好。
陸承茵喝口茶:“華家是講規(guī)矩的人家,最重長幼尊卑,打打鬧鬧成何體統(tǒng)?今嫵你說是不是?”華自閑老實站起屈身行禮:“母親教訓的是!”
華寄錦看了眼妹妹,又抬頭看了眼高高在上的陸承茵,打翻了手邊的茶盞:“這茶水燙得很!”
自有丫鬟前來換茶,被華寄錦攔下:“算了,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宣陽居,茶水都比別處的高貴,喝不得就不喝了吧。陸夫人,您說是吧?”
陸承茵怒不可遏:“華寄錦,有你怎么和長輩說話的嗎?”華寄錦站起身道:“我乃外室之子,上不得族譜見不得光,自然缺乏管教,不能和正室嫡出相提并論!”
華令柔聽不下去了:“華寄錦,還不向母親認錯!”華寄錦看向陸承茵,質問道:“如果呼救都是錯,存在便是錯,該怎樣認錯?自戕嗎?”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正在這個時候,華北溟踏入宣陽居,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了這是?開飯吧,孩子們都餓了。”華寄錦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正在和母親辯禮。”
華北溟隨口一問:“說來聽聽,我?guī)湍銈兎治龇治觥!标懗幸鸫驍啵骸靶辛耍∧阌栂聦倌兀e將你朝堂那一套拿到家里來,吃飯!”
實打實的親戚,也不需要男女分桌,一家人圍坐一團,看起來,也算和樂融融。
布菜的小丫鬟可能不知道華自閑的喜好,將一道煎羊白腸夾了過來。小姑娘不喜歡吃動物內臟,又想在家宴上保持優(yōu)雅完美的形象,正為難中。華寄錦直接將妹妹碟中不喜歡吃的食物挑走了。
華自閑偷偷看了眼陸承茵,發(fā)現(xiàn)這位嫡母在父親面前,戰(zhàn)斗力是最弱的,于是膽子大了起來,輕聲道:“哥哥最好了。”
華北溟發(fā)現(xiàn)兄妹間的小動作,很是高興:“一家人之間本應該如此。”這頓家宴,只有華北溟興致最高,也是真心歡喜。
陸承茵笑著看向華北溟:“玄郎說得是,這一轉眼,孩子們都長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我這心里,是即高興又失落。好在有寄錦在,等過幾年,寄錦娶妻生子,我們也能兒孫環(huán)繞,頤養(yǎng)天年了!”
這話華北溟愛聽:“孩子們大了,家里面都冷清了。舍不得呀!”陸承茵聽聞這話都要落淚:“舍不得也要為她們謀劃。只要她們過得好,我便好。”
華自閑還沒吃飽,奈何氣氛已經(jīng)不允許她繼續(xù)填飽肚子。華寄錦開口道:“聽說李五哥要下場了?心甘情愿的?”
李家五郎是李閣老家最閑散人員,曾經(jīng)有段時間,還立志要去工部任職員外郎。最近一年,又是福建,又是燕北的走了一圈,又開始無心科舉了。
“以五郎的學問,考中進士問題不大。只是五郎心性不定,有些變數(shù)。”華令柔話音剛落,華自閑控制不住笑了起來,賣官司道:“你們知道,李五哥為什么對此次春闈勢在必得嗎?”
華寄錦配合道:“黏黏知道什么?”華自閑揭秘道:“阿裔的情報,李嫂嫂的生氣了,全家只有她沒有誥命在身,很沒面子!李五哥這才老實下來,決不能讓五嫂嫂丟了臉面,都不陪阿裔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