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角力
這是要走悲情路線,打感情牌么?許櫻哥垂著眸子木著臉一言不發(fā),氣氛便有些尷尬,武夫人適時(shí)『插』進(jìn)來感嘆著道:“姐姐不要哭啦,這孩子早前就被嚇壞了,只怕這會兒更怕,先坐下再說話。”
許櫻哥不由暗贊這武夫人真會說話啊,先點(diǎn)明她被嚇壞了,那么無論是之前的打人刺人行動或者是將來的失禮失態(tài)就都是情理之中,可以被原諒的;然后又說自己這會兒只怕更怕,就又間接地告訴她,面對康王妃她應(yīng)該懂得怕,應(yīng)該有敬畏之心才對。
“是,看我就光顧著哭了,卻沒想到這孩子最是委屈無辜。”康王妃緊緊攥著許櫻哥的手不放,親切地示意她坐下第085章角力。身份有別,立刻就有人很有眼『色』地抬了個(gè)杌子放在康王妃的下手,許櫻哥坐了,照舊的垂眸不語。
康王妃拉著許櫻哥的手不『露』聲『色』地細(xì)細(xì)打量了一回,這雙手骨肉勻稱,溫暖柔軟,細(xì)膩白凈,唯有指腹上有些微薄繭,想來不是握筆、握針便是握韁持鞭留下的。再看其人,雖然渾身都『露』出防備謹(jǐn)慎的姿態(tài),眉眼卻仍然十分生動安靜,眼神清澈,五官十分耐看,臉上有肉是福相,那肉肉的小翹下巴也極可愛,身段發(fā)育得更是好,不但是個(gè)美人胚子,還有個(gè)好生養(yǎng)的身段,更緊要的是有個(gè)最合適不過的好家世。真是太可惜了……康王妃長嘆一聲,終是緩緩松開了許櫻哥的手。
看來賭對了,許櫻哥微喜,卻又覺得歡喜得太早。想起自己這前生后世的遭遇,眼眶便自然而然地紅了,濕了,卻不是朝著康王妃去的。而是歪著歪著就朝武夫人懷里去了:“夫人……”
武夫人沒想到她竟會如此,手張了片刻后才將她擁在懷里,卻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撫著她的發(fā)頂輕聲道:“有什么委第085章角力屈就說出來,王妃會為你做主的。”
許櫻哥哪有什么委屈要同康王妃說的?多說幾句都害怕自己會被這些把玩心眼子當(dāng)成家常便飯的老狐貍給繞進(jìn)去,便只管趴在武夫人懷里無聲流淚,以不變應(yīng)萬變,反正沉默狂哭都是受害者的特權(quán)。武夫人無奈,只好望著康王妃苦笑:“這孩子到底年紀(jì)還小,終究是被嚇壞了。”
“是嚇壞了。都是我沒管教好那混賬東西。但說來也是事出有因。”康王妃和藹地朝武玉玉招手:“玉玉來同我說說究竟怎么回事,我聽旁人說起,也是說得不明不白的。”
武玉玉細(xì)聲細(xì)氣地把當(dāng)時(shí)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末尾顧著康王妃的面子,也是想盡量消弭許櫻哥對康王府的惡感。便特別強(qiáng)調(diào)道:“正如姨母所述,我們都瞅著三表哥的情形有些不對勁,似是神志不清的,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櫻哥也是被嚇壞了……”
康王妃立時(shí)便順著往下說:“你們看得沒錯(cuò)兒,他的確是舊疾復(fù)發(fā),他自己做了什么、說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才走開沒多遠(yuǎn)就一頭暈在地上了,這會兒都還沒醒呢。”一邊說,一邊觀察許櫻哥的表情,但許櫻哥只管把頭緊緊埋在武夫人懷里。頭也不抬,休要說什么表情眼神,便是臉皮也不得看半眼。
康王妃有些煩躁,但有些話,同一個(gè)小姑娘家也不能說得太深,還是要尋許衡夫『婦』面對面說的好。左右也只能做到這個(gè)地步。再多坐下去也無用。康王妃干脆利落地起身:“許二娘子,今日之事無論千條理由萬般情由都總是我兒子不對,壞了你的名節(jié)。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事已發(fā)生,便是把他弄死給你出氣也不能挽回,不如想想怎么解決補(bǔ)救才是正事。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不妨直說,但凡是我能做到的,總要做到。”
對方在等她開條件,她卻暫時(shí)還不想和對方擺明車馬。因?yàn)閷Ψ胶孟袷鞘终\懇地把底牌都翻出來了,實(shí)際上卻只是虛晃一槍。她不想與那混蛋扯上干系,人家其實(shí)也怕和她扯上干系,但卻想要她把這話主動說出來,然后才好順?biāo)浦哿耸拢@世上哪里有這樣便宜的事情?許櫻哥只賴在武夫人懷里低聲道:“我想見我娘,想回家。”
這話雖不大聲,卻十分清晰,大家都聽明白了。這丫頭無論『性』子如何,總是有幾分聰明謹(jǐn)慎,康王妃沉默而探究地又細(xì)細(xì)打量了許櫻哥一回,朗聲道:“自然是要見的,我也還要親自同許夫人賠禮道歉。但只是,此刻外面的話傳得不好聽,這會兒就讓許夫人接你回去,未免不太好。且等片刻,我自會妥帖安排,如何?”
這回不等許櫻哥回答,武夫人便替她應(yīng)了。
康王妃便不久留,照舊匆匆離去。武夫人方自懷中把許櫻哥扶起來,親自取了帕子給她擦臉,嘆道:“你這孩子委實(shí)沖動了些,那皇子皇孫是那么好打罵刺殺得的?一個(gè)大不敬扣下來,你一個(gè)女兒家待要如何?”
許櫻哥帶了幾分感激道:“知道夫人是為了我好,但那時(shí)候被氣急了,哪里顧得這許多?本來就已經(jīng)夠倒霉了,我再軟弱可欺,不是告訴別人,我好欺負(fù),都來欺負(fù)我么?總要兇一點(diǎn),狠一點(diǎn),才好叫那些沒來得及開口的想清楚了再開口。”見武夫人的眉頭越蹙越緊,聲音便低了下來:“好歹我也是公主府請來的客人,父親也算薄有名望,我若一味諂媚忍讓,豈不讓人連帶著小看了我父母親?旁人我不知道,但康王妃出名的講理,您又心善體貼,總不會不管我……”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
見她說得如此可憐,武夫人也只得嘆息了一聲,道:“罷了,不要再難過啦,且安心歇著罷,你娘還等我消息呢。你有什么話要我和她說的?”
許櫻哥想了想,道:“請夫人同我娘說,我一切安好。請她不必掛懷。”
武夫人倒有些吃驚,本以為她怎么也要說上幾句讓姚氏快來接她,自己多么委屈的話,沒想到就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再看許櫻哥,神情照舊溫婉著,眼神卻是堅(jiān)定平靜的。雖不贊同許櫻哥之前的那些做法。卻不由得也要嘆服這是個(gè)孝順的好女兒。
武玉玉送武夫人出去,悄聲道:“娘,三表哥到底是怎么了?”
武夫人板著臉嚴(yán)肅地道:“不該多問的就別問。好好看顧櫻哥,開導(dǎo)她,再把她完好無缺地交回親家夫人手里就是了。”壓低了聲音道:“他二人曾低聲說過幾句話,都是說的什么?”
武玉玉擰著衣角道:“我沒好意思問。”
武夫人戳了戳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呀。讓你跟著她做什么的?什么作用都不起。”
“表哥瘋了,櫻哥又是個(gè)狠的,我又有什么辦法?”武玉玉縮了縮脖子,一溜地跑回去,與許櫻哥二人面對面的發(fā)呆。等到開宴。二人默默吃過公主府送上的席,才剛撤了桌子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響,接著那位康王府的二『奶』『奶』王氏陪著姚氏和許杏哥走了進(jìn)來。
姚氏早將此事思量了一遍又一遍,待看到許櫻哥滿臉的歉疚不安和委屈,不等她開口便將她抱在了懷里,低聲道:“都怪我早前允了你隨惠安去,不然如何會落到這個(gè)地步?”
許櫻哥怔了怔,鼻頭一酸,控制不住地流下淚來。所有隱藏在深處的不安忐忑都化作了委屈依戀,終于確認(rèn)自己人品還算不錯(cuò),孤身飄了那么遠(yuǎn)卻真的遇到了幾位內(nèi)外兼修的好人。姚氏從未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過,也由不得低聲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孩子。”
這聲苦命,包含了太多內(nèi)容,許杏哥聞言也忍不住陪著默默流淚。
“夫人快別哭啦。哭多了有傷身體。”王氏立在一旁好不尷尬,她本來準(zhǔn)備好了若干的好聽話,只等著許家人一開口便要按著步驟來,但此時(shí)許家母女什么話都沒說,就只是抱頭痛哭,反倒令她不好開口,只得暗里把張儀正罵了一遍又一遍。
姚氏不是個(gè)眼淚多的『性』子,少一時(shí)便停住了,將許櫻哥拉到光線明亮處左看右看。許櫻哥溫順舒服地伏在她懷里,任由她打整。
王氏咳了一聲,低聲道:“許夫人,本該讓那混賬東西立時(shí)來與您和令千金賠禮請罪才是,但他身體有些不妥尚未醒來,所以要請夫人多多見諒。妾身替他給您賠禮了。”說罷果然深深一福,見姚氏木著臉不言語,便又厚著臉皮道:“不知夫人和許二娘子可有什么吩咐?我們馬上就照辦。”
姚氏冷著臉道:“哪里敢有什么吩咐?只求女兒不要再被人欺辱我就燒高香了。”言罷拉了許櫻哥往外走:“這不是我們留得的地方,我們走!”許杏哥給武玉玉遞了個(gè)眼『色』,也趕緊追著出去。
王氏往前跟了兩步,又覺著實(shí)是沒臉,只得停住了腳。卻聽外頭傳來康王妃情真意切的聲音:“許夫人,都是我對不起你!我給你賠禮了!”
自家婆婆再怎么說也是堂堂王妃,既然說出這話,禮也必然認(rèn)真行將下去的,那姚氏再怎么傲氣也不至于就會輕易拂了王妃的臉面,至于事情最后談成什么樣,那又是另一說。王氏趕緊走出去加入戰(zhàn)斗,舌燦蓮花地又是道歉又是賠小心:“是啊,夫人息怒,有什么屋里慢慢細(xì)說也不遲……感謝素食小豬的和氏璧……傾陳love的臘八粥……汩淼、愛奈何的香囊……的2個(gè)平安符……弦歌……土蛋子、年少輕閑、魔幻雨滴……草頭青、書友……靜夜重生、自由葫蘆的1個(gè)平安符……的2個(gè)臘八蒜,騏蔚、魔幻雨滴的1個(gè)臘八蒜。感謝粉紅,正版訂閱,推薦票,長評,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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