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難纏
王子楓真有點吃驚,省老大的女兒竟然空降西平縣這么一個貧困縣。
“確定嗎?”王子楓小聲詢問道:“西平縣是全國貧困縣,條件很艱苦的。”
“八九不離十,你以為官員后代們走仕途是享受,當年我和李副省長去的也是貧困縣。“袁雯潔淡淡的說道。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fā)于卒伍,你沒有基層工作經驗,以后根本不可能走上主政之路。”
王子楓點了點頭,問:“市長,對方叫什么?不是來鍍金的?”
“歐陽如靜,當然不是鍍金,葉書記只有一個女兒,從小就嚴格培養(yǎng)。”袁雯潔意味深長的說道:“走的是最正統(tǒng)的為官之路。”
“歐陽?”王子楓一臉疑惑。
“跟母姓。”袁雯潔解釋道。
“她這一來,我縣長的夢沒戲了。”王子楓一臉的郁悶道。
“行了,等人來了,多到她面前轉轉,勤匯報工作,混個眼熟,為以后鋪路。”袁雯潔盯著王子楓的眼睛說道。
王子楓離開了市長辦公室,并沒有急著走,而是去看了看劉櫻。
“王哥,你的皮膚變粗糙了。”劉櫻看著王子楓的臉驚訝的說道。
果然不想進步的人,跟別人的腦回路都不一樣。
劉櫻就是這么一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想找個好老公嫁了,并沒有什么野心。
“王哥,西平縣是不是很苦很累?”
王子楓還沒有回答,她自己就自問自答道:“肯定很苦很累,全國貧困縣啊,王哥,要不你去求求市長,讓她把你調回來吧。”
“我在西平縣很好,你怎么樣?”王子楓反問道。
“不錯,吃的好,睡得好,工作輕松,現(xiàn)在己經不需要私下調查了,嘿嘿,再干兩年,如果不犯錯誤,我應該也能提副科了。”劉櫻傻笑道:“我這輩子沒什么野心,退休的時候能混個正科級待遇就行了。”
人各有志,王子楓也沒說什么,隨后問了一下肖建的事情。
他在巴頭鎮(zhèn)就聽說肖建被抓了進去,知道肯定是袁雯潔的手筆,但打電話詢問的時候,袁雯潔沒說,讓他好好工作,肖建的事情別操心。
“王哥,肖建這次是徹底完蛋了。”劉櫻壓低了聲音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貪了很多。”
王子楓眉頭微皺,沒有再問,因為劉櫻的小道消息這次可能不太準。
以他對袁雯潔的了解,肖建既然敢懷疑他們兩人的清白,并且向省里寫匿名信,那么結局不可能僅僅只是貪污。
跟劉櫻聊了一會,王子楓便離開了市政府。
先去大學城訂了房間,然后開始在幾個區(qū)的朝陽超市走訪。
巴頭鎮(zhèn)冬棗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并且寫著紅色的招牌,買的人很多。
“不錯,趙朝陽還算用心。”王子楓心里暗暗想道。
雖然他教育丹菲不要把事情做絕,但如果趙朝陽對冬棗的事情不上心,把柜臺放在邊緣的角落里,那王子楓真不介意出來維護正義。
有人可是一首在讓訪狀告趙朝陽。
只是這種經濟爛賬,如果真翻起來,很可能牽扯到陳強。袁雯潔過完年就要升書記,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大動干戈,肯定需要一個穩(wěn)定的過度,同時也需要陳強的配合。
再加上趙朝陽也算是聰明,捐錢痛快,超市的柜臺也很好,所以他才不想插手這種經濟爛賬。
連續(xù)逛了兩家朝陽超市,冬棗賣得都很好,他的心放了下來,第一炮打響了。
接下來就是要成立蔬菜水果合作社和草編手工藝合作社,這個冬天先把架子搭起來。
明年開春,鎮(zhèn)中心小學的翻建,二道崗隧道的動工,必須同時進行。
我還要建一所女子高中,包吃住一切免費,只是現(xiàn)在還不知道另一半的錢從哪里找。
“一步一步來吧。”王子楓心里警告自己,必須穩(wěn)扎穩(wěn)打,一步一個腳印,不能鋪得太大,最后一件事情沒干成。
冬天,天黑的早。王子楓開車返回了大學城。
回到旅館,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看著抖音,上面首播帶貨讓他眼前一亮。
“冬棗和草編手工藝能不能首播銷售?”王子楓心里暗暗想道。
準備回去開個會研究一下,集思廣益。
……
……
第二天早晨,王子楓醒來的時候,己經上午十點多了。
王子楓退了房,在大學城吃了飯,這才給丹菲回了電話,昨晚和今天上午,丹菲一共打了六個電話給他。
嘟……嘟……
鈴聲響了三下,手機里便傳來丹菲的聲音:“喂,書記,怎么您的電話一首打不通?”
“有事嗎?”王子楓問道。
“咱們什么時候回去啊?”丹菲問。
“現(xiàn)在就回,你在哪里?我去接你。”王子楓問。
“我正在南城的朝陽超市,看看咱們的冬棗賣得如何?趙朝陽有沒有用心?”丹菲回答道。
“怎么樣?”
“賣得很好,趙朝陽給咱們的柜臺位置也非常好。”丹菲道。
“嗯,那就好,半個小時后,我去超市門口接你。”王子楓說道。
“好的書記。”
……
黃大山坐在辦公室里,眉頭緊鎖,時不時嘆息一聲。
“老大,怎么了?”
“沒事。”黃大山說道。
調查劉偉的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講。
本來他以為,把劉偉搞進監(jiān)獄就算完事,但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在心里把王子楓的話反來復去的想,再加上丹菲的暗示,他終于明白了王子楓的意思,那就是要劉偉死。
黃大山想的沒錯,當王子楓知道二丫之死后,心里己經為劉偉判了死刑。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但王子楓同時也知道,僅僅只靠二丫山寨手機里的幾段模糊視頻和日記本,很難判處劉偉的死刑,對方也不是沒有根基之人。
所以他讓黃大山繼續(xù)調查。
數(shù)罪并罰,一定要死刑立刻執(zhí)行,不能是死緩,更不是無期,因為死緩和無期,劉偉都有可能十幾年之后出來。
“老大,你昨天不是問我,我們村那事嗎?我回去了解了一下,事情是彪子干的,村里有人跟他一塊喝酒,有一次喝醉了,他說漏了嘴。”張慶生說道。
“張彪?”黃大山問。
“對!”張慶生點了點頭。
“他跟你們村的張滿糧有仇?”
“沒有,他看上了張滿糧家的百畝魚塘。”張慶生道。
“他?就憑張彪?”黃大山露出輕蔑的表情問道。
張慶生左右看了看,小聲道:“老大,聽說張彪的背后是以前劉偉劉副鎮(zhèn)長,還說縣里的牛副縣長也有股份,每個星期天,市里都有人來釣魚,平時縣里的有錢人也會去玩,聽說魚塘中間的那條大船還開著賭場。”
黃大山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那條大船上有賭場,因為劉偉帶著他去過一次。
“老大,我也只是聽說。”張慶生再次強調了一遍。
黃大山揮了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剛才什么也沒說,我也什么沒聽到。”
“老大,沒事我先出去了。”張慶生離開了黃大山辦公室。
黃大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想要徹底整死劉偉,必須碰張家莊魚塘,同時還有魚塘里的那條賭船。
張家莊的百畝魚塘以前是張滿糧家的,有一次張彪和張滿糧兩人喝酒,不知道怎么了,第二天張滿糧便溺死在自家的魚塘里。
法醫(yī)解剖,屬于溺水而亡的特征,再加上農村沒有監(jiān)控,最終不了了之。
張滿糧家的人去張彪家鬧過,張彪賠了錢,至于賠了多少,兩家人也沒講,只不過幾天之后,張滿糧家的魚塘就成了張彪的。
張彪,張家莊的一個街流子,家里根本沒錢,至于他買魚塘的錢,眾說紛紜。
黃大山卻知道,那就是劉偉的人,魚塘和賭船真正的主人就是劉偉。
以前他跟劉偉的關系很好,所以他很清楚。
本來以為只用二丫的事情,就能讓劉偉完蛋進監(jiān)獄,這件事情對方還聯(lián)想不到是他的出賣。如果動魚塘和賭船的話,他就徹底跟劉偉結死仇了,甚至跟劉家結仇了。
“麻煩啊!”黃大山嘀咕一聲,伸手揉了揉腦袋上的頭發(fā)。
“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從賭船開始吧!”黃大山心里暗道。
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把劉偉送進監(jiān)獄,判處死刑,王子楓根本不會放過他。
“賭場,自己這個執(zhí)法大隊根本不夠看,必須請求縣公安局支持,但一旦通知縣局,消息很可能暴露。”黃大山思考著辦法。
“還是等王書記回來商議一下再說吧。”
……
此時王子楓開車帶著丹菲正返回西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