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第0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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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煙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怎么幫?”
余燼扣著她后腦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比如說,我現(xiàn)在就很想吸煙。”
他低下頭,咬住她唇瓣,吮了幾下,又松開她,“懂了?”
蔣煙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推了他胸口一下,“你干嘛呀,這是在我家門口,也不怕被人看見。”
余燼低頭笑了笑,“剛才是你先親我的,這會兒又怕人看。”
蔣煙不接這個話茬,“走不走,一會遲到了。”
江述最近不常在岳城,前天才回來,蔣煙作為多年發(fā)小,有了男朋友當(dāng)然要帶他見一面,本來蔣知涵也要去,但昨天又說臨時有事,去不了,今天一大早就跑得沒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了寒假,每天不著家。
他們約在上次蔣煙和江述見面那家餐廳,還是那個位置,江述到時,蔣煙和余燼已經(jīng)到了,兩個人的腦袋湊到一起看菜單,蔣煙看向余燼時,眼睛會發(fā)光,也有小女生的害羞和靦腆。
那是江述不曾在她那里看到過的幸福滿足的模樣。
桌旁的窗臺上,疊放著兩條一模一樣的情侶圍巾。
他在不遠(yuǎn)處停留幾秒,目光移開片刻,隨后重新落在兩人身上。
蔣煙看到他,沖他招手,“江述這里!”
江述很快笑出來,走到兩人對面坐下,“什么時候到的?”
“到很久了,一直在等你!”蔣煙對他很不客氣,把菜單遞給他,“我們點了幾個,你喜歡的那個蝦餅和湯也點了,你再看看別的。”筆趣閣
江述掃了眼菜單,“不用了,這些夠了。”
他看向余燼,伸出手,“好久不見。”
兩人上次在余燼家匆匆見了一面,之后便再沒見過,那時蔣煙被余燼帶回家,江述對他敵意很大,說話也不是很客氣,兩人的見面并不愉快。
余燼笑了笑,“好久不見。”
兩人短暫地握了一下,隨即松開。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再提上次的事,蔣煙說:“你最近怎么這么忙,想找你都找不到。”
江述倒了一杯大麥茶,習(xí)慣性的想先給蔣煙,杯子送到半空中,忽然發(fā)現(xiàn)她面前已經(jīng)有一杯了,他的手停頓幾秒,隨后轉(zhuǎn)向自己,一口喝掉大半杯,“還是北京那頭的事,不過也差不多了,年后能好些,那邊項目穩(wěn)定就不用我過去了。”
蔣煙有些郁悶,“還是上學(xué)那會兒好,我放假回來隨時能見,現(xiàn)在我不走了,你倒忙起來。”
江述看她一眼,“怎么,隨叫隨到把我當(dāng)苦力的日子還沒過夠?我可夠了。”他偏頭示意余燼,“你的新苦力在這呢,以后少煩我。”
蔣煙瞪他,“以后想煩你都沒機會。”
菜來了,蔣煙把手旁的筷子遞給余燼和江述,轉(zhuǎn)頭對余燼說:“記得我第一次去車行嗎,我?guī)Я溯v摩托車,其實那車不是我的,是江述幫我弄的。”
余燼夾了一個飯團放在她面前的盤子里,“知道。”
蔣煙愣了愣,“你知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余燼說:“你一來我就知道了。”
“為什么?”
“那車我改的。”
“……那你一開始怎么沒說?”
余燼偏頭瞧了她一下,抬手把她唇邊的一點海苔擦掉,“想看看這個小丫頭想搞什么名堂。”
蔣煙呆呆看著他,余燼竟然早就知道。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理會這種事,大概會交給雷子,說不定會以為她那車來路不明。
可余燼卻一直沒有拆穿她,陪她演戲。
這是不是表明,從一開始,她在他心里就是不一樣的?
蔣煙這樣想著,心里就有些高興,笑意愈發(fā)忍不住,對面江述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哎哎哎,行了,這還有個大活人呢,控制一下自己。”
蔣煙挽住余燼手臂,“怎么了,我愿意笑,不行嗎?”
江述說行,“誰敢管你。”
他悶頭吃飯,不搭理她。
蔣煙覺得很新奇,把余燼介紹給自己的家人,最好的朋友,讓他徹底融入自己的世界里,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出現(xiàn)在車行,誰都不認(rèn)識的余燼。
他的身影遍布她的世界,無孔不入。
蔣煙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頓飯的后半段,聊天的主力不再是蔣煙,余燼和江述聊的東西蔣煙沒有興趣,她只顧低頭吃飯。
蔣煙意外發(fā)現(xiàn),余燼涉獵的知識范圍特別廣,什么都懂一點。
看來之前他說自己成績很好,好像也不是隨口說說。
幾人從餐廳出來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風(fēng)很大,路也有些滑,余燼牽著蔣煙,江述走在蔣煙另一側(cè),“涵涵那天說奶奶病了,她好些了嗎?”
蔣煙點頭,“已經(jīng)好多了,昨天出院了。”
江述嗯,“這幾天有事,過了年我去看看。”
正說著,頭頂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像是什么東西折斷,一塊很大的廣告牌突然從架子上脫落,直沖三人砸下來。
幾乎是一瞬間,余燼和江述同時伸手護住蔣煙,拉著她閃身避開那里,但還是晚了些,被廣告牌刮到一點。
牌子砸到地上,發(fā)出更大的一聲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蔣煙勉強站穩(wěn),驚魂未定,忽然發(fā)現(xiàn)余燼的衣袖被刮破好大一個口子,她嚇壞了,緊緊攥住他的手臂,“余燼你沒事吧!”
余燼伸手扯了一下破損的布料,“沒事。”
蔣煙非常緊張,仔細(xì)檢查,好在他今天穿了很厚的羽絨衣,沒有傷到里面的皮膚,只是這件衣服大概是報廢了。
江述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凝望蔣煙焦急的背影,她小心呵護,眼里心里,都是那個人。
他默默將自己的右手藏在身后。
蔣煙這時才想起江述,趕緊又去看他,“你呢?你傷到?jīng)]有?”
江述笑了笑,神色輕松,“沒事。”
蔣煙松了口氣,抬頭看那個廣告牌,“這誰家的啊,怎么這么不牢固,砸到人怎么辦。”
余燼抬手把她的圍巾重新系了一下,往上扯一點,遮住她半張臉,“大概今天風(fēng)太大,你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會有人來處理。”
雖然是這樣說,臨走前,余燼和江述還是合力把那塊掉下來的東西挪到里面不礙事的地方。
江述的車就停在前面,余燼的車在對面,三人在路口分開。
江述走向自己的車,幾步后又停下,轉(zhuǎn)過身,“余燼。”
余燼和蔣煙停下腳步。
江述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蔣煙這丫頭毛病多,又矯情,你讓著她點兒,我可是娘家人,怎么也算她哥了,讓我聽到你欺負(fù)她,我可不饒你。”
兩個男人的目光碰上,余燼跟他對視許久。
江述眼睛里的東西,只有蔣煙看不懂。
很奇怪,余燼并沒有所謂危機感,相反,他為蔣煙有這樣一個坦蕩豁達(dá)的朋友感到高興。
余燼握緊蔣煙的手,鄭重答應(yīng),“我會的。”
此刻,江述才真正笑出來。
這一天過后,除夕很快到來。
除夕當(dāng)天早上,余燼買了副對聯(lián),貼到師父小院子的大鐵門外,正房門上也有一副,買的時候他也沒太細(xì)看,反正都是吉利話。
紀(jì)元生從早上開始就催他回家,余燼不想回,紀(jì)元生說:“大過年的,你回去看看,就待一會,快去快回,回來時給我?guī)б黄棵┡_。”
余燼皺眉,“師父,你不能喝酒。”
紀(jì)元生撒嬌耍賴,“平時都沒喝,就今天,只喝一小盅盅。”
余燼只好答應(yīng),紀(jì)元生最近腦子都比較清醒,很少認(rèn)錯人,只是有時會記不得當(dāng)天做過的事,剛吃完飯,又要去做。
余燼很不放心,“那您不要去廚房,回屋休息一會,等我回來再弄。”
他算了下來回需要的時間,“我最遲下午兩點就回來。”
紀(jì)元生答應(yīng)了,余燼往門口走,紀(jì)元生又追出來,“阿燼,你媳婦今天來嗎?”
余燼停下腳步,“她得在她家過年。”
紀(jì)元生不大高興,“都結(jié)婚了,每年都在她家啊,今年來咱們家過唄。”
余燼耐心解釋:“師父,我們還沒結(jié)婚呢。”
紀(jì)元生疑惑,“不是結(jié)好幾年了?”
余燼把他送回臥室,“行了,您在這好好休息,沒事就看會兒電視,我很快回來。”
余清山?jīng)]想到余燼今天會回來,他很意外,也很高興,讓余燼坐,又讓家里阿姨出去買他愛吃的菜。
余燼說:“別忙了,我待一會就走。”
自從上次余清山生日他回來一次,之后再沒回來過,不過這樣的頻率已經(jīng)是進(jìn)步。
余清山愛喝茶,家里有專門的茶室,客廳里也有簡易茶臺,他把剛泡好的茶給余燼倒了一杯,“嘗嘗這個,上好的君山銀針,前陣子剛拿回來。”
余燼接了,“身體還好吧。”
父子兩人,幾乎沒什么話好講,除了身體,余燼也不知道該問什么。
他隨意的一句話,余清山卻很受用,“挺好,你師父還好?”
余燼有個帶他入門的師父,余清山是知道的,余燼很孝順那個師父,他也知道,偶爾還會派人送些補品過去。
余燼從小離家,在外頭有個人照顧他,余清山很感激。
余燼放下那杯茶,并沒喝,“老樣子。”
余燼坐了一會就想走,余清山忙說:“在家吃了飯再走吧。”
余家過年向來冷清,只有余清山和范哲珂兩個人。
余燼站起來,“不了,師父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他頓了下,“注意身體,我過陣子再來。”
范哲珂從樓上下來,看到余燼很意外,“阿燼,什么時候回來的?”
余燼淡淡說:“要走了。”
看到他,余燼就想起前陣子余蔣兩家試圖聯(lián)姻的事,他心里不太舒服,轉(zhuǎn)頭看向余清山,“跟蔣家的事以后別再提了,你們生意上怎樣合作我都不管,但不要牽扯蔣煙。”
提到這件事,余清山面露慍色,“你不提,我也不會再跟蔣家有任何瓜葛。”
余燼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余清山冷笑,“我收到消息,蔣彥峰那個老狐貍,公司早就出了問題,一直在死撐,熬不了幾個月就會崩盤,他想把女兒嫁到余家,拖我下水,沒那么容易。”
余燼有一瞬間的錯愕與震驚,蔣家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可蔣彥峰半點沒有表露出來,瞞得滴水不漏,在老太太和一雙兒女面前輕松自然,他內(nèi)心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余清山看向余燼,“你跟蔣家那個丫頭……”
余燼回神,他冷冷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轉(zhuǎn)身離開,頭也沒回。
直到吃完年夜飯,余燼還在想這件事。
電視里播著春晚,紀(jì)元生戴著老花鏡靠在沙發(fā)上,看一會,睡一會。
余燼看他閉上眼睛,就關(guān)掉電視,想讓他進(jìn)去睡,可一碰他,他就醒了,說還要看一會,余燼只好又把電視打開。
他拿了電話,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給蔣煙打過去。
電話那頭很吵,有春晚的聲音,有蔣知涵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有鞭炮爆竹聲。
余燼就在這些嘈雜的聲音里輕聲說:“煙煙,在做什么?”
蔣煙的聲音很清脆,聽得出她心情很好,“和蔣知涵打撲克!他耍賴贏了我好幾把。”
那頭小男孩嚷嚷:“你不要誣陷我,明明是你菜!”
幾秒后,電話里傳出蔣知涵的慘叫,大概又被揍了。
蔣煙跑到客廳落地窗那邊,這里安靜許多,“你呢?你在做什么。”
“沒什么事,陪師父看電視。”
“放煙花了嗎?”
余燼低聲說:“煙煙。”
蔣煙:“嗯?”
“我想你了。”
蔣煙靠在窗子旁,一根手指抵在干凈透明的玻璃上,小聲說:“我也想你。”
她看著外面一簇簇升起又炸開的煙火,“你明天幾點來找我?”
之前兩人已經(jīng)說好,大年初一,他來找她。
余燼說:“早上起來就去。”
蔣煙放心了,“那我等你。”
“嗯。”
掛了電話,余燼看向窗子里,紀(jì)元生已經(jīng)不在沙發(fā)上,大概進(jìn)去睡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隨后快步進(jìn)屋,關(guān)掉電視,把紀(jì)元生房間的門關(guān)上,客廳大燈留著,其他的燈都關(guān)掉。
做完這一切,他拿起車鑰匙,開車去蔣家。
他現(xiàn)在就想見她,特別想。
將近十二點時,蔣家的客廳已經(jīng)不那么熱鬧,奶奶已經(jīng)睡了,蔣彥峰去了書房,蔣知涵捧著手機跟小青梅聊天,只剩蔣煙一個人對著電視機。
她有些無聊,身體蜷縮在沙發(fā)角落,拿著手機在余燼的聊天窗口里編輯信息,準(zhǔn)備零點整的時候給他發(fā)過去。
她想了好多話,也在網(wǎng)上找了很多,但編輯來編輯去,都不是很滿意,最后那一整面的話被她刪的只剩一句:余燼,新年快樂。
她看著他頭像上的卡通傘發(fā)了會呆,隨后便集中精神,準(zhǔn)備掐點發(fā)送。
還有三分鐘時,余燼忽然先發(fā)來一條:煙煙,出來。
蔣煙看著那行字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立刻給余燼打過去,“你在哪?”
電話那頭是呼呼的冷風(fēng)聲,余燼說:“再不出來,就到明年了。”
蔣煙一下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手忙腳亂往身上套衣服,襪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去。
她裹著大衣打開大門,第一眼便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越野。
余燼依舊靠在車頭,是他習(xí)慣的姿勢。
蔣煙飛奔到他懷里。
余燼一下抱住她,“穿這么少。”
蔣煙都要哭了,“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明天嗎?”
余燼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口,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fā),“我太想你了,離不開你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