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014章
余燼還在想他之前那句話,隨口應(yīng)付,“可能我大眾臉吧。”
蔣知涵:“大神哥哥您太謙虛了,您要是大眾臉,那別人都沒法活啦。”
他努力回想,依舊記不起在哪見過,“可能在電視里吧,估計跟哪個明星長得像。”
余燼伸手拿不遠處地上的一塊護板,蔣知涵給他遞過去,“不過我姐就算真喜歡你,你也得三思,人生大事好好考慮,多多觀察,看清本質(zhì),不要被她的美色迷惑……”
余燼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丫頭一個,還美色。
蔣知涵不樂意了,“你笑什么,我姐很美的好不好,在學校很多人追我姐的。”
“是嗎。”
“是啊,我姐長得好看,學習也好,還跳過級,十八歲還有兩年大學就畢業(yè)了,上回她休假回國,那個北京的瑞士留學生還來岳城找她來著,我都看見了,可帥了。”
“她還會彈鋼琴,會打碟!我見過她打碟的視頻,超颯!”
余燼低頭調(diào)試,看不出表情,“你不是說讓我別被她的美色迷惑,怎么又說她這么多好處。”
蔣知涵:“我的意思是你別光看她長得好看,也要了解她內(nèi)在,我姐真的超好!”
他嘿嘿笑著,“你要是成了我姐男朋友,那就是我姐夫,那你帶我上分不是理所應(yīng)當。”
豈止理所應(yīng)當,老姐要是能把這個大神拿下,他在整個游戲區(qū)都可以橫著走。
想想就美。
“什么上分?”蔣煙端了一杯咖啡過來,“你腦子里除了游戲還有什么,你是不是快期末考試了?”
蔣知涵被噎了一下,“你不要總是這么掃興,除了學習還能跟我說點別的嗎。”
“你才初中,就應(yīng)該是學習的時候。”
蔣知涵頂嘴:“那你現(xiàn)在是干什么的時候,談戀愛嗎?”
蔣煙匆忙瞥了眼余燼,有些心虛,揚起手臂作勢要揍蔣知涵。
蔣知涵下意識抱頭躲在余燼身后,“你看!她平時就這樣!你不要被她的溫柔表象騙了!”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蔣煙非要揍他一頓不可,余燼擋在中間,左右不是,他抬手握住蔣煙手腕,“別鬧。”
這一句低緩溫和,無比耐心,蔣煙印象中都沒有聽過他這樣講話。
她有些愣神兒,蔣知涵趁機溜掉,“我去廁所!”
剩下兩人,蔣煙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腕,那地方有些發(fā)燙,她往旁邊挪蹭,坐在小板凳上,“他整天胡說八道,沒有一句正經(jīng),你不要理他。”
“嗯。”
“他剛剛跟你說什么了?”蔣煙祈禱這個混小子不要口無遮攔,破壞她形象。
余燼扔下手里的東西,“沒說什么。”
他站起來,蔣煙跟在他后面,“余燼,我想請一會假。”
余燼停下腳步,“做什么。”
“送一下我弟。”
“打車嗎?”
“嗯。”
余燼把工具收到架子上,“送去哪?”
“他補課的地方,在市區(qū),挺遠的,我有點不放心。”
余燼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現(xiàn)在走嗎?”
“嗯。”
“我送他吧。”余燼說。
蔣煙沒反應(yīng)過來,“啊?”
“我要出去一趟,順路。”
蔣煙:“你要去哪?”
“城西。”
“哦。”蔣煙想問去做什么,又覺得問多了他可能又要嫌她煩,他那么惜字如金的人,多一個字都不愿意說。
可余燼卻先開了口,“我在城西有幾個朋友開洗車行,好久沒見,去看看。”
蔣煙茫然地盯著他,似乎對他這樣解釋自己的行蹤有些不適應(yīng),“哦。”
余燼去里間拿車鑰匙,出門啟車。
臨上車前,蔣知涵把蔣煙拉到一邊,小手一伸,“姐,能給點零花錢不?”
蔣煙嗅覺敏銳,“怎么,爸又停你卡了?”
蔣知涵的卡額度很高,一般情況下不會刷爆。
小男孩一臉不服,“他一天天好像更年期,一點小事也要生氣,生氣就生氣吧還停我零花錢,沒有零花錢我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蔣煙抬手揍他腦袋一下,“沒大沒小,怎么說話呢。”
蔣知涵捂著腦袋,“打我干嘛,你不是也煩他嗎,是你先不聽他話,跟他對著干的!”
“我可以,你不可以。”
蔣知涵哼一聲,“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蔣煙拿出手機給他轉(zhuǎn)了一些,“你省著點花,我現(xiàn)在也沒多少,我卡里錢動不了。”
蔣知涵樂呵呵收了,“好嘞姐!我就知道你最好,等我解封就來支援你,下個月你生日我給你買個大蛋糕!”
余燼已經(jīng)等很久,蔣煙把蔣知涵趕上車,越過副駕駛的門看余燼,“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一定。”
到那免不了喝酒,大概會留宿一晚。
余燼把蔣知涵送到補課的學校,蔣知涵下了車,又扒著車窗說:“大神哥哥,以后我找你組隊,你接受一下唄。”筆趣閣
余燼嗯一聲,“去吧。”
小男孩樂顛顛跑了。
余燼沿著那條路繼續(xù)向西,半小時后開出市區(qū),到了西郊。
這邊比東邊稍繁華一些,有自己的小商圈,車從火鍋一條街穿過,右轉(zhuǎn)再開三百米,在一家洗車行門前停下。
門口的人認識余燼,沖他招了招手,又回頭喊屋里的人。
很快從里面出來四五個年輕小伙,有的穿著防水褲和雨靴,有的手里拿著擦車布,看到余燼,他們都挺驚喜,紛紛喊燼哥。
為首的大森迎過來,“過來怎么沒提前說一聲?我還想給你打個電話呢。”
余燼輕車熟路往里走,“有事?”
大森:“聽說前兩天崔良那王八蛋真去找你了,還沒占到什么便宜,回來的時候狼狽得不行,”余燼坐在沙發(fā)上,大森給他點了根煙,“你怎么樣,沒事吧。”
余燼夾著煙吸了一口,眼睛瞇了瞇,“沒事,最近生意怎么樣。”
大森旁邊穿黃衣服的人說:“還行,不過沒去年好。”
余燼:“有困難找我。”
“哎,知道了。”
聊了一會,旁邊幾個小兄弟你推我我推你,誰都不愿出頭,余燼看他們一眼,“有話就說。”
黃衣服懟了懟大森,大森干笑幾聲,“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聽到些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
大森:“燼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余燼沒懂,“什么喜事。”
“我們是不是有嫂子了?”
余燼皺眉,“聽誰說的。”
黃衣服:“崔良那伙人私下說的,說看見你跟一女的在一塊兒,小姑娘長得可嫩——”
余燼心底隱隱不快,“還說什么了。”
“說你可護著了。”
余燼沉默吸完手里的煙,將煙蒂摁在煙灰缸里,“沒有的事,不要亂傳。”隔了會,“替我盯著點崔良,有什么動靜告訴我。”
大森點頭,“行。”
晚上大森叫兩個人出去買蔬菜和肉,大家在里屋支了張桌子涮火鍋。
黃衣服又在隔壁超市搬了幾箱啤酒回來,每次余燼來大家都要痛快喝一頓。
火鍋湯煮開后,屋子里的溫度很快升上來,一桌人邊吃邊聊,熱氣騰騰的火鍋讓大家胃口大開,迅速消滅掉幾盤肉,黃衣服把桌上的空酒瓶撤掉,又擺了十來瓶,“酒管夠,都敞開了喝,不夠再去隔壁搬。”
大森臉都喝紅了,晃晃悠悠給余燼倒了杯酒,“說實話,我是真懷念從前的日子,在會所那會兒咱哥幾個多風光,這一片誰不給咱點面子,哪像現(xiàn)在,天天伺候人,一個個開個十幾萬的破車牛的以為開瑪莎拉蒂,我他媽想抽人不是一回兩回了。”
余燼彈了彈煙灰,“安穩(wěn)日子不好嗎。”
大森:“那也太.安穩(wěn)了,哪有以前刺激,白開水一樣,年復一年,什么時候是個頭。從前有你,有在哥,崔良那種貨色我壓根不放在眼里,你看現(xiàn)在。”他想起一事,“對了,你去那家店了嗎?”
余燼把杯中酒喝凈,“去了。”
“怎么說?”
“找不到。”
大森低著頭嘆了口氣,旁邊幾人也漸漸安靜下來,酒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過了會,大森狠狠摔下手中的杯子,“要是讓我知道誰他媽是條子的線人,通風報信搞垮會所,害了在哥,我他媽弄死他!”
余燼咬著煙,偶爾吸一口,繚繞的煙霧迷了雙眼,他輕輕吹了一下,沒有說話。
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張明艷靈動的臉,問他什么時候回家。
只一閃而過,便消失不見。
有人給余燼倒酒,他掩住杯口,“不喝了。”
那人問:“今晚住這邊嗎,屋子給你收拾出來。”
余燼摁掉還剩半截的煙,“不住,回去。”
大森扭頭,“這么晚還折騰,每回不都住一晚?明兒再回吧。”
余燼站起來,“還有事,過陣子再來。”
大家把余燼送出門外,他的車已經(jīng)被他們洗過,干凈的跟新的一樣,十分鐘后代駕過來,余燼上了副駕駛,“回吧,收拾收拾早點關(guān)門。”
大森揚了揚頭,“放心吧,你到家知會一聲。”
余燼擺擺手,升起副駕車窗。
繞城高速跑起來很快,這個時間車也不多,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城東,車停在車行門口,余燼步行回家。
今晚喝的有點多,頭昏昏沉沉,吹了一會風清醒了不少,走到家樓下,他下意識抬頭看向隔壁那扇窗。
暗的,沒開燈。
他沒急著上樓,在小路對面的木頭椅子上坐了一會,直到快十二點,身子也有些冷,他才起身回家。
這一晚睡得不是很踏實,做了很多夢,早上醒來一個都不記得,他摸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上午十點多。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沒吃早餐,去了車行。
大廳靠墻那一側(cè)擠了兩三臺改裝車,都是雷子這兩天接的活。
余燼只管自己,雷子接什么,不接什么,都是他自己做主,反正接的多提成多,接的少賺的就相對少一些。
以往他受余燼影響,并不多接,活在精不在多,也習慣了輕松的工作強度。
最近不知怎么了,不挑活,來者不拒。
這會兒他蹲在大廳中間那輛改了一半的摩托車旁,身邊站了個瘦高的陌生女孩,兩人低聲說話。
看到余燼,雷子站起來,“燼哥。”
余燼目光掃了一圈屋里,沒看到其他人。
雷子介紹身旁的年輕女孩,“這是我表妹盧寧,來岳城找工作,今天沒事,我?guī)齺碥囆锌纯础!?br/>
他拉了一下盧寧,讓她打招呼,“我們老板余燼,叫燼哥。”
盧寧大大方方,“燼哥。”
余燼點了下頭,目光只在女孩身上停留一瞬便轉(zhuǎn)到雷子那邊,“蔣煙呢。”
雷子:“剛出去,不知道跑哪去了。”
余燼轉(zhuǎn)身回了小屋。
盧寧看了那邊一眼,小聲說:“他好酷啊。”
雷子蹲下繼續(xù)干活,“他就那樣,不愛說話,不是沖你。”
沒有多久蔣煙從外面進來,手里拎了一袋女孩喜歡的小零食和幾樣水果。
盧寧是雷子的表妹,是客人,這里沒有什么好招待,她出去買了一些,盧寧性格外向,不扭捏,長得也很漂亮,兩個女孩很快熟悉起來。
余燼站在小屋門口,“蔣煙。”
蔣煙跑過去,“什么事?”
“去趟銀行。”
現(xiàn)在多數(shù)用手機交易,但還是有人喜歡使用現(xiàn)金,尤其享受一摞鈔票甩出去的感覺,所以隔段時間就需要整理一下存銀行。
余燼第一次帶蔣煙去。
紙幣裝進一個不透明的紙袋里,滿滿一袋,大概二十幾萬的樣子,余燼隨手扔到后座,蔣煙在后門和副駕駛之間徘徊了一下,“我坐后面吧?”
保護一下小錢錢。
“不用。”余燼坐上駕駛位,“到前面來。”
蔣煙打開副駕駛的門,依舊艱難邁上車,腿兒再短點估計真的要爬上去才行。
她表面淡定,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堅決不給余燼絲毫機會嘲笑她矮。
蔣煙不知道他要去哪個銀行,反正車一直往市區(qū)開,她對這一片并不熟悉,只覺得商場和餐館好像越來越多。
余燼在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停好車,拿了后座的紙袋,兩人進了路左側(cè)的一家銀行。
這會兒沒人排隊,余燼可以直接辦業(yè)務(wù),他示意蔣煙去等候區(qū)那邊坐,自己過去存錢。
蔣煙坐在空蕩蕩的椅子上,兩手撐在身側(cè),歪著腦袋盯著他的背影看。
余燼是個對金錢**不強的人,他改車只憑自己喜好,他不愿意,別人出多少錢都不行。
蔣煙來這么久,好像沒見過他正八經(jīng)接什么單子,只偶爾幫雷子處理一些棘手的地方,每天清閑自在,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那張小破沙發(fā)上,臉上蓋著本雜志睡覺。
他多數(shù)時候都不是很接地氣,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待人冷漠疏遠,可蔣煙清楚記得,他愿意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
他有一顆最熱烈,最溫暖的心。
蔣煙忽然覺得有些看不透余燼。
是什么樣的成長環(huán)境讓他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他的冷漠,更多像在自我保護。
除了師父,除了身邊的雷子,她沒見過他對誰親近,除了一個遠在瑞士的妹妹,也沒聽他提起過其他家人。
他總是下意識遠離人多的地方。
蔣煙想的入神,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她抬起頭,余燼示意門口,“走了。”
蔣煙跟上去,“這么快?”
“存?zhèn)€錢能有多久。”他推開玻璃門摁著沒動,等蔣煙過去。
本以為要回家,可余燼沒去開車,“中午了,想吃什么?”
蔣煙:“我們不回去吃嗎?”
“我餓了。”
附近不少餐館,蔣煙環(huán)視一圈,視線被其中一家牢牢吸引,她小心問:“想吃什么都行?”
余燼點頭。
蔣煙指著對面一家炸雞店,“我想吃炸雞。”
余燼目光停頓幾秒,嗯了聲,“走吧。”
蔣煙特別高興,他們住的那一片實在偏僻,很多連鎖都沒有分店,她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這家香噴噴的炸雞。
進店找地方坐下,蔣煙輕車熟路點了套餐和小食,又問余燼吃什么,他似乎興趣不大,“你看著點,我什么都行。”
蔣煙又點了一些。
幾分鐘后,她滿足地吃到第一口炸雞,唇齒間都是那股濃濃的香味。
太香了。
余燼比她吃的文明許多,蔣煙教他,“你要大口吃才香。”
余燼吃自己的,不搭理她。
蔣煙吃到一半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這趟出來存錢,她好像沒有發(fā)揮任何作用,難道是他覺得存錢需要帶個人,壯壯氣勢,有安全感?
應(yīng)該不是,敢打他錢主意的人大概還沒出生。
所以她單純是個小跟班嗎。
蔣煙往嘴里塞了根薯條,跟班就跟班吧,就當出來玩。
蔣煙點了不少,留出一些給雷子他們帶回去,余燼把車鑰匙給她,讓她先上車,轉(zhuǎn)身進了旁邊一家便利店。
幾分鐘后余燼回來,手里多了包煙,他把煙扔進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箱里,隨手丟給蔣煙兩顆糖,“沒找零。”
蔣煙下意識接住。
兩顆阿爾卑斯奶糖,一顆焦香源味,一顆草莓牛奶味。
包裝紙上還有一絲余溫,是余燼的溫度。
蔣煙緊緊捏著這兩顆糖,沒有說話。
六歲那年,媽媽生了很嚴重的病,隔幾個月就要住一次院,每次去醫(yī)院前,媽媽都會給蔣煙買她最愛吃的阿爾卑斯奶糖,摸著她小腦袋說,不許多吃,每天一顆,吃完這袋糖,媽媽就回來了。
那次她也是這樣說,可糖已經(jīng)吃完好久,她都沒有回來。
后來蔣煙才知道,媽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吃過這種糖。
無預兆的,蔣煙一大顆眼淚落下來,她慌忙扭頭沖向窗外,迅速抹了一下眼睛,但還是被余燼看到。
余燼有些無措,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掉眼淚,“怎么了,不喜歡嗎?我以為你愛吃。”
蔣煙常常吃糖,兜里隨時都能像變魔術(shù)一樣摸出一兩顆,他看到過好多次,所以剛剛老板說沒有零錢時,他幾乎沒有思考便拿了兩顆糖。
沒想到把她弄哭。
蔣煙哭起來沒有聲音,像在忍著,有些可憐,有些委屈,讓人忍不住心軟。
余燼從沒哄過女孩,也沒處理過這樣的狀況,他的手無意識地抬起,籠在蔣煙頭頂,想揉一揉她的頭發(fā),指尖碰到發(fā)絲那一刻,他蜷起手停在空中,幾秒后還是收回來,安靜坐在她身邊。
他沒有開車,靜靜等她哭完。
沒有多久,蔣煙低著頭,輕輕拆開其中一顆的包裝紙,含住那顆糖,“謝謝你。”
余燼望著她。
蔣煙把第二顆也吃掉。
余燼沒有問她為什么哭。
蔣煙偷偷把糖紙攥在手心。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蔣煙很少這樣安靜,一直靠在椅背上盯著外面飛馳而退的房子看。快到家時,她好像好了不少,跟他說了幾句話,還笑了。
余燼第一次領(lǐng)會到女孩多變的情緒。
哦,應(yīng)該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她,那時她忽然變了臉,后來才知道她是誤會他去做那種事。
兩人回到車行時,有些意外地看著大廳。
房子整潔干凈,顯然被精心打掃過,雷子還在忙,盧寧站在工具柜前面,正在整理里面的工具。
上次整理還是蔣煙剛來時,她不懂這些東西的用途,按大小個排好,后來就一直保持這個順序。
盧寧好像很懂,打亂順序,重新按照功能用途整齊擺放。
雷子抬頭,“回來了。”
見余燼和蔣煙都盯著盧寧,雷子說:“她閑著沒事,我讓她幫忙收拾一下。”
余燼有些不悅,但沒說什么,徑直進了小屋。
蔣煙把帶回來的炸雞遞給雷子,雷子撥開紙袋,有些驚訝,“你們中午吃的這個?”
蔣煙點頭,“怎么了。”
雷子:“燼哥出息了,他從來不吃這些炸的東西。”
蔣煙怔了怔,下意識看向小屋,門已經(jīng)被余燼關(guān)上。
盧寧連續(xù)來了好幾天,有時上午,有時下午,據(jù)說面試了幾家,都不太滿意。
蔣煙發(fā)現(xiàn)她對機械方面好像很懂,能看懂雷子在做什么,也能聽懂他的一些專業(yè)術(shù)語。
余燼和雷子說話時,她也能跟著討論幾句,發(fā)表意見。
蔣煙插不上話,在幾人旁邊站了一會,默默走掉。
余燼回小屋時沒看到蔣煙,衛(wèi)生間的燈暗著,門口也沒有。
庫房的門半開,里面亮著燈。
余燼走過去,看到蔣煙蹲在地上,手里一本翻開的零件書,地上擺了幾排大大小小的配件。
她很認真,翻閱紙張時小心翼翼,生怕手上的油蹭到書上。
余燼輕扣一下門,“在做什么。”
蔣煙抬起頭看他,幾秒后又低下頭,“學習啊。”
他走進來,半蹲在她身旁,“學什么。”
蔣煙晃了晃手里的書。
余燼拿過書翻了幾頁,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學這個做什么。”
蔣煙指尖在一根鏈條上輕蹭,“我好歹也是車行的人,總不能什么都不懂。”
她微微皺著眉,很郁悶的樣子,小聲嘟囔,“這東西怎么跟書上長的不一樣啊。”
余燼看了她一會,隨手把零件書扔到一邊,“更新?lián)Q代了,書是舊版。”
他靠近一些,“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
蔣煙想了一下,“我就想知道它們叫什么,有什么用。”
余燼笑了下,“那你要學很久了。”
“我很聰明的。”
余燼嗯,“聽你弟說了。”
“他怎么說的?”
“說你學習好,還跳過級。”
蔣煙:“他還說什么了?”
余燼不理她。
蔣煙搖他手臂,一直問。
蔣知涵那張嘴,她才不信他只說那么點。
余燼淡淡瞥她一眼,“他還說有很多人追你。”
蔣煙:“……”
沒事說這個干嘛?
她支支吾吾,“沒有啊……”
余燼盯著她眼睛,“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