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風(fēng)浪
邵家有女最新章節(jié)
“有這樣的事?”高宸的聲音沒有多大起伏,有意外,但還談不上震驚,靜靜思量了一瞬,反而問道:“既然如此,你怎么后來又沒和陸澗訂親?反而去選秀了。”
仙蕙意外的看著他,“你……,不生氣嗎?”
高宸反問:“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有何好生氣的?你們又不是私定終生,只是你母親為了回避選秀,才給你議的親,不過是父母之命罷了。況且,我早就認(rèn)識宋文庭和陸澗,人品略知一、二,他不是那種偷香竊玉的登徒子。”
仙蕙眼里有著掩不住的吃驚。
片刻后,又緩緩放下心來。
厲嬤嬤說,高宸是自信的男人,甚至自負(fù),與其惶惶不可終日被他疑心,不如干脆坦誠了更好,----陸澗對他來說,根本就造不成任何威脅。心下只覺得萬分慶幸,還好這件事聽了厲嬤嬤的勸解,她是對的。
高宸似笑非笑,忽然問道:“難道你們私下見過面?”
他聲音不大,但有一種讓人不敢撒謊的威嚴(yán)。
“沒有、沒有。”仙蕙連連搖頭,“我肯定沒有私下見過他,就是怕……,怕邵彤云會胡說八道。”
“不用理她。”高宸眉宇間閃過一絲厲色。
邵彤云先是制造誤會想賴上自己,后來又和大嫂一起算計仙蕙,接著是假孕給兄長做妾,----到這種地步都還不消停,又繼續(xù)假裝小產(chǎn)再次害人!若非妻子身邊有厲嬤嬤幫襯著,只怕沒那么容易洗清嫌疑。
偏生自己又剛巧不在家,妻子一個人,如何應(yīng)對?只怕是要吃不少苦頭的。
這種興風(fēng)作浪、心思狠毒的禍害,絕對不能留!便是哥哥和母親心軟,等自己忙完福建的戰(zhàn)事,也要親手除了她!
他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行得端走得正便是了。”
仙蕙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高宸再次問道:“后來你怎么沒和陸澗訂親?又去選秀了。”
“是我爹,瞞著我把名字報上去的。”仙蕙沒有替父親隱瞞,也不值得。
高宸思量片刻,才理清楚這前后的因果關(guān)系。他沉吟,“就是說,你母親準(zhǔn)備讓你和陸澗議親,然后你爹偷偷報了你的名字參加選秀,你們根本就不知情,所以最后不得不進宮選秀。”
仙蕙點了點頭,回道:“我爹說,選秀的名字已經(jīng)報了上去,要是我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整個東院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回避了邵家的恩恩怨怨,只道:“我……,我被他嚇著了。”
高宸眼里寒芒一閃,“原來如此。”
仙蕙小聲道:“我怕連累家里的人,都沒敢說。雖然后來,我哥哥追來了,可我已經(jīng)在秀女車上,能怎么辦啊?只能勸他先回去了。”說到此,又問:“當(dāng)初,是你讓小嶠告訴我消息的吧?這事兒,我早就想謝謝你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滿是感激,好似一只可愛可憐的小梅花鹿。
高宸心頭微微一蕩。
若是換一個不那么自持的男子,這種時候,說笑一句,“不要緊,現(xiàn)在正是你報答我的機會。”拉了小嬌妻入懷,正好趁她心中感激的時候,順順利利就成了好事。
可高宸偏偏不愿意在這種時候,趁火打劫。
----他有他的驕傲。
因而只是淡淡點頭,沒有多說,省得還要解釋為何要通風(fēng)報信。
靜了一瞬,他問:“所以你擔(dān)心,邵彤云會借這點事潑你污水?”
“嗯。”仙蕙頷首,“我和她的恩恩怨怨實在太深,她行事又偏激,難說會弄出什么流言蜚語,便是她現(xiàn)在不方便出來,榮太太那邊……”
高宸皺眉,榮氏也是一個不安分的瘋婦。
仙蕙嘆了口氣,“其實真要說起來,邵彤云才差點和陸澗訂親。當(dāng)時我爹急著把她嫁出去,大概是見我姐夫不錯,就打算直接和陸家訂親。正是因為這個,她急了,就跑去了靜水庵一趟。然后不知道吃了什么藥,回來沒多久,她就說自己懷孕了。”
高宸吐了一口濁氣,覺得聽了這些,都污穢了自己的耳朵。
仙蕙又道:“我才聽厲嬤嬤說,說是陸澗找不到了。心里覺得古怪,不知道是不是榮太太在搗鬼,又或者是別的什么人。”不好直接說大郡王妃,反正高宸聰明,他心里會猜得到的,“就怕,事情是沖著我來的。”
高宸沉吟不語,這次靜默的時間要長一些,但也不是很久。
片刻后,他道:“你別擔(dān)心,這件事我來安排一下。”
仙蕙眼里綻出明媚笑容,說出這個壓在心頭很久的秘密,像是揭掉了一塊大石頭,頓時輕松起來。真好……,他沒有誤會自己,還事事替自己安排妥當(dāng)。現(xiàn)在忍不住隱隱覺得,嫁給他,真是賺到了。
“你高興什么?”高宸拿起扇子,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沒腦子的人?聽別人吹幾句耳邊風(fēng),就信了。”
仙蕙趕緊抱住頭,后退嘟噥,“我……,我怎么知道?你一直都那么兇。”
“我兇?什么時候?”高宸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星子一般璀璨閃爍,聽著她嘴里說著自己的壞話,----不知道為什么,心底卻有著淡淡的歡喜。
大約是被她信任,被她眼里的那份歡喜滿足,感染了喜悅。
高宸朝她伸手,“你過來。”
仙蕙現(xiàn)在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掩不住的滿心歡喜和愉悅感激,忸忸怩怩走了過去,“那個……,謝謝你。”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看著他的眼睛,----里面的雪山全都融化了。
怎么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了。
她忽地生出捉弄人的淘氣勁兒,鬼使神差的,低頭下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個……,是我給你的謝禮!”
仗著明知道他不會追出來,飛快跑了。
“哈……”她留下做了小小壞事的得意笑聲,跑得好似狡兔,那個鵝黃色的嬌俏玲瓏身影,轉(zhuǎn)瞬消失在珠簾外頭。
還惹得玉籽問了一聲,“四郡王妃,你……,高興什么啊?”
她在外面胡說八道:“剛才在床下?lián)斓蕉摄y子。”
高宸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輕輕一印,還有殘留的柔軟觸感,和她身上香甜的氣息在縈繞,像是一絲糖溶化在了心底。不由想起那次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喜歡,喜歡,我喜歡你……”
他搖搖頭失笑,自己怎么娶了這樣一個瘋丫頭?還是太小,再過幾年大些就穩(wěn)重了。
不過……,這樣也覺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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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高宸從夢中醒了過來。
自己睡覺很輕,這些天和她同床又一直擔(dān)心不安,怕再做那個噩夢,繼而對她做出嚇人的舉動。可是這些天一直平安無事,她好像天生無害,并不讓自己感到有任何的威脅性,身體也就沒有產(chǎn)生本能戒備。
而此刻,忍不住側(cè)首打量起嬌小的妻子。
她微微側(cè)身,像小貓一樣有點蜷縮,手上還抓著被子的一角,----像是夢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秀氣的鼻子皺了皺眉,微微嘟嘴,比起白天做出來得端莊大方,更有一種毫無遮掩的天真孩子氣。
高宸伸手,卷了一縷柔軟的青絲在指尖纏繞。
陸澗的事情,自己不會聽信任何流言蜚語,邵彤云折騰也是白折騰,她完全不用擔(dān)心這些。但……,自己同樣不會僅憑一番說辭,就完全相信她。自己只相信看到的,聽到的,理智分析出來的,而不是任何感情用事。
他輕輕的在心里道,仙蕙……,不要撒謊。
次日天明,仙蕙梳洗打扮好出了門。
原本今天是孝和郡主跟陸澗成親的大喜日子,現(xiàn)在新郎官兒不見了,喜事自然也辦不成了。她努力的深呼吸了幾次,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陸澗,不要去想,不管他是生是死,自己也瞎琢磨也幫不上任何忙,只會添亂惹禍!
對不起,陸澗……,希望神天菩薩都保佑你罷。
仙蕙扶了扶鬢角的赤金珍珠墜子,抿好發(fā)絲,然后面色平靜的進了上房。和平常一樣恭恭謹(jǐn)謹(jǐn)?shù)模皇敲碱^微蹙,看起來像是在為小姑子的事?lián)模砬榍〉胶锰帯7駝t若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反而奇怪了。
一進大廳,就感受到了讓人壓抑的氣氛。
讓她微微驚訝的是,孝和郡主也在!哦,對了,她是看起來柔和大方,實則一向好強好勝的性子。今兒她的婚禮出了事,新郎官也不見了,換個姑娘肯定躲在屋子里大哭不已。她不哭不鬧,還和往日一樣過來給嫡母請安。
大廳里太安靜,仙蕙沒說話,朝著慶王妃福了福然后入了座。
慶王妃眉色凝重道:“孝和,你別著急。已經(jīng)派了很多人四下尋找,就連江都邊線的關(guān)卡,都已通知戒嚴(yán),一定會把陸澗找到的。”
孝和郡主一身海棠紅的金線妝花褙子,不僅戴了金釵,還配些許珠翠,鬢角上斜斜簪了一朵杏色絹花,頗有幾分華美之態(tài)。她原本并不常做這樣的打扮,今兒有一種為了強顏歡笑,故意打扮的味道。
她平靜微笑,“有母親這句話,女兒就放心了。”
仙蕙不由側(cè)目,這位還真是夠沉得住氣的,叫人不得不佩服。
“仙蕙。”大郡王妃忽然問道:“你不是認(rèn)得陸澗嗎?他平時常去什么地方,又喜歡和什么人來往,有沒有頭緒?”
眾人都目光都投了過來。
仙蕙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大嫂這是急糊涂了嗎?我怎么會認(rèn)識陸澗?哦,你是說我姐夫和陸澗是朋友吧?”看向慶王妃,“不用大嫂吩咐,昨兒我一聽說陸澗找不到了,就讓丫頭去了我姐姐家,讓我姐夫幫著打聽了。”
然后又看向萬次妃、孝和郡主,“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們。”
她說話流利,表情自然真實,而且在應(yīng)有的關(guān)心范圍內(nèi)表達(dá)擔(dān)心,根本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甚至還透出一點淡淡的敷衍味道,正符合和萬次妃一支不交好的人情關(guān)系,簡直無懈可擊。
眾人都是各自輕輕點頭,沒有特別反應(yīng)。
孝和郡主微笑回應(yīng),很是敷衍,然后又低頭靜默不說話了。
真會演戲!大郡王妃臉色微微一僵,不甘心,又道:“往常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陸澗應(yīng)該有去過邵家吧?他平時有些什么嗜好,是何品行?你難道不會略知一二?眼下大家急著找到陸澗,若是知道多一些訊息,也好找到人啊。”
仙蕙心下大怒,----她哪里是要急著找人,分明就是生拉硬扯,非得把自己和陸澗扯上關(guān)系。即便扯不上,也會給一點點給別人加深印象,回頭若有什么流言蜚語,讓人不自覺就往自己身上聯(lián)想!
強忍了心頭怒氣,一臉迷惑,“大嫂?陸澗一個外男,我怎么知道他的嗜好啊?你一直揪著這個問題問我,難道……,是彤云跟你說了什么?她又要中傷我了?”追了一劑猛藥,“你該不是又被她迷惑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眼里都露出猜疑神色。
慶王妃也目光凌厲的看向大兒媳,眉宇間已然薄怒。
大郡王妃斷斷沒有想到,搬起石頭沒有砸到別人,反而砸到了自己的腳!現(xiàn)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邵彤云扯上關(guān)系的。尤其又急又怒,當(dāng)即辯解,“你胡說什么?彤云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梨香院,我又沒有見過她,她哪有機會跟我說話。”
仙蕙一臉關(guān)切的安撫,“大嫂你別急,沒有就沒有啊。”然后又道:“眼下大伙兒都焦急孝和的事,擔(dān)心她,還是不要扯別的了。”干凈利落,給大郡王妃描了兩筆黑,然后打住話題。
大郡王妃張了張嘴,還要說。
慶王妃喝斥道:“孝和遇到了這樣的事,你一個做長嫂的,不說幫著她著急、找人和安排,還在這兒和弟妹拌嘴,像什么話?!別說了。”
大郡王妃當(dāng)著眾人被婆婆訓(xùn)斥,下不來臺,臉色頓時憋得一片紫漲。
仙蕙斜斜掃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
大郡王妃更是氣得肝疼。
她不敢違逆婆婆再說話,只好在心里發(fā)狠,等著、且等著……,回頭有你急的跳腳的時候,叫你哭都來不及!使勁掐了掐掌心,恨得不行。
孝和郡主看著這一片亂,只覺得心煩。
耐著性子,等眾人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關(guān)心自己的話,便起身,“母親,女兒先回去歇息,有了陸澗的消息,讓人說一聲。”
慶王妃點點頭,“你和萬次妃、老三媳婦,都一起回去罷。”
一行人,被丫頭們簇?fù)碇隽怂稍孪仗谩?br/>
萬次妃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們在旁邊看向笑話也罷了。那老大媳婦居然還跟老四媳婦拌嘴?她就不知道你心里多難過,我們心里多難過,氣得我簡直想撕了她的嘴!”
“次妃。”孝和郡主斜睨了一眼,“既然知道我心煩,就別吵了。”竟然撇開生母和嫂嫂,領(lǐng)了丫頭,“走,我們?nèi)@子里逛逛。”
萬次妃氣得夠嗆,又拿身份比自己金貴的女兒沒有辦法,只得朝著媳婦撒氣,“還愣著做什么?我們走!”
“是。”三郡王妃低下頭去,眉頭微蹙。
丈夫的生母就是這種不管不顧的性子,在外面,也不顧臉面吵鬧,訓(xùn)斥自己跟訓(xùn)斥丫頭一樣,----她就不想想,唯一的親子兒媳沒有臉面,難道她就體面了?只知道一味的擺婆婆架子,自己正經(jīng)的婆婆在松月犀照堂呢。
婆媳兩個,一個臉上帶氣,一個心里帶氣,各有心思的走遠(yuǎn)了。
另一頭,孝和郡主找了一處樹蔭坐下。
別看她面上平靜似水,心里早就氣炸了!原本低嫁一個窮秀才,就夠受的,結(jié)果婚禮前一天,新郎官還突然不見了!剛才被大郡王妃吵得心煩,出來又被生母叨叨的更加心煩,打算在外面透一口氣再回去,連丫頭都攆得遠(yuǎn)遠(yuǎn)兒的。
忽然間,隔墻后面?zhèn)鱽砑?xì)細(xì)腳步聲。
有人停下來,低聲道:“你知道嗎?”細(xì)聲細(xì)氣,好像是一個小丫頭,“孝和郡主那個跑了的新郎官,叫陸澗的,聽說……,早就有心上人了。”
孝和郡主心口一跳,屏住呼吸。
“天哪。”另一個丫頭輕聲驚呼,連聲問道:“誰啊?誰啊?那我們郡主,豈不是揀了別人不要的二手貨?”
孝和郡主氣得心口疼,緊緊咬唇。
她又想知道后面的結(jié)果,忍住沒有喝斥。
“不是別人,正是……”那邊聲音更小了,細(xì)細(xì)的,像是很避忌一般,“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你我都是個死!那陸公子的心上人……”不知道是打手勢,還是比劃什么的,聲音斷了一截,“不然的話……,怎么會救孝和郡主?知道了吧。”
孝和郡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揪了那兩個丫頭過來,細(xì)細(xì)審問,可是這一道花墻很長很長,等帶人繞過去,那邊的人肯定早就跑了。
正在焦急,那邊的丫頭像是半天回神,驚呼道:“哎呀,不說了,不說了。回頭讓四郡王知道,一定會撕爛我們的嘴!”窸窸窣窣的,像是兩人腳步飛快走遠(yuǎn)了。
孝和郡主又驚又怒,卻顧不上先生氣,而是招手叫來丫頭,低聲道:“你趕緊爬到假山上面去,往對面仔細(xì)看,看那兩個小蹄子往哪個方向跑的!”
丫頭趕緊往假山上爬去,伸長脖子站了一陣,下來道:“往留香洲方向去了。”
留香洲?孝和郡主心下冷笑。
剛才那兩個小丫頭嘀咕了半天,說得含蓄,但意思明白,----陸澗有心上人,而且還會讓四哥生氣。好端端的,四哥為什么會為陸澗生氣?非要拉扯關(guān)系,也只能把仙蕙拉上了。
那兩個小丫頭在墻后面說話,說完又跑,分明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背后必定有人唆使。既然是往留香洲去,那應(yīng)該就是大嫂的人了。
大嫂她這什么意思?她和仙蕙有仇,就來挑唆自己跟仙蕙斗?說什么陸澗的心上人是仙蕙,證據(jù)呢?!孝和郡主先是生氣,繼而覺得不太對勁兒,坐在石凳上面細(xì)細(xì)琢磨,陸澗、仙蕙……,救人……,一些蛛絲馬跡在她腦海里面劃過。
自己在邵家的看臺掉了下去,陸澗為何剛巧會在?他為何要救素未謀面的自己?是不是可以說,他早就和仙蕙有瓜葛,所以才會出現(xiàn),所以才會誤認(rèn)自己是仙蕙,然后不顧性命救人。
孝和郡主的臉色漸漸變了。
陸澗和仙蕙早就有私情?這讓她在委屈低嫁的同時,感覺像是吃了一只蒼蠅般惡心想吐,而且還吐不出,且得裝在肚子里繼續(xù)惡心下去。
----她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邵彤云的死法可能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樣,很快上熱鬧戲哈,么么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