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石破天驚
邵家有女最新章節(jié)
榮氏一聲還比一聲高,生怕別人聽不見,越哭越是響亮。
守在門口的都是一些小丫頭,不過十來歲,平時負(fù)責(zé)傳個話之類,根本沒見識過這種潑婦罵街的陣仗,都是慌得不知道怎么辦了。
很快,厲嬤嬤帶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出來,冷冷掃了一眼,“榮太太,四郡王妃請你到里面說話。”然后把人強行“請”了進(jìn)去,關(guān)在一間小屋子里。
榮氏又叫又跳,“你們憑什么關(guān)我?放我出去!”
厲嬤嬤在外面冷聲道:“榮太太,這里是慶王府,不是邵府,滄瀾堂也容不得你漫天撒野!”然后喝斥婆子們,“給她收拾干凈,看好她,少了一根汗毛唯你們是問!”
片刻后,得了消息的大郡王妃趕了過來。
厲嬤嬤欠身行了禮,然后淡聲道:“榮太太走路沒有站穩(wěn),磕在假山上頭,身子不舒服,四郡王妃請她到梢間歇息。眼下大郡王妃來了,就把人接回去吧。”朝里面喊了一嗓子,“把榮太太攙扶出來。”
門一開,露出榮氏憔悴掙扎的身影。
大郡王妃定睛一看,小姨額頭上面已經(jīng)貼了紗布,臉上干干凈凈,正被兩個粗壯婆子一左一右押著,----哪里是攙扶?分明就是強行挾持!
榮氏哭喊道:“她們強押了我……”
“榮太太!”厲嬤嬤打斷她,“我們慶王府待人一向都是溫和有禮、客套有加,從沒有做過仗勢欺人之事,有些話,還是想清楚了再說的好。”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大郡王妃一眼,“大郡王妃,你說對嗎?”
大郡王妃心下大怒,偏偏抓不到厲嬤嬤的錯處,更不能說她不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榮氏在這兒說王府的不是,反倒忍了氣,上前低聲,“小姨,別鬧了。惹得王爺王妃娘娘生氣,她們不討好,咱們一樣要吃不了兜著走。”
外甥女為了她自己在王府的地位,竟然向著一個奴才說話?!榮氏心下暗恨,可是奈何權(quán)勢不如人,到底不敢跟慶王府對著來。
“走,走走。”大郡王妃忍氣招呼丫頭,拉扯著榮氏出去。
厲嬤嬤臉色不見緩和,仍是肅穆。
方才榮氏那么不管不顧的一鬧,外頭人不少,除了滄瀾堂的人,指不定還有路過的丫頭,粗使的婆子。慶王府內(nèi)派系眾多,人心雜亂,榮氏的這番吵鬧哭喊,肯定會被有心人傳開的。
她剛折回內(nèi)屋,玉籽也從外面趕了回來。
“如何?”仙蕙問道。
玉籽關(guān)上門,過來小聲回道:“昨天下午,絳蕓軒里有個叫小桃的丫頭,去了二門上,見了一個叫李貴的小廝,是她哥哥。”猶豫了下,“不過沒有特別的,李貴只是給邵夫人買了一食盒的點心,說是胃口不好,想吃外面的零嘴兒什么的。”
“食盒?”厲嬤嬤思量了下,追問道:“有多大?”
玉籽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仙蕙眼里閃過一絲迷惑,“食盒大小有問題嗎?”
厲嬤嬤解釋道:“四郡王妃沒有生產(chǎn)過,不清楚。五個月的胎兒并不大,也就一扎多長。只要食盒不是太小,特別是多層的,下面做個暗格完全藏得進(jìn)去。”
“啊?!”仙蕙想象了下那幅血淋淋的畫面,忍不住捂了嘴。
玉籽也是一臉想吐的表情,“這也,太……,太惡心了吧。”
仙蕙搖了搖頭,甩開那些惡心的畫面。靜了靜心神,又道:“不過,就算真的有如嬤嬤所說,盒子里有東西,這會子肯定也收拾干凈了。”有些惋惜,“這種事,不當(dāng)場是抓不住把柄的。”
厲嬤嬤凝重道:“而且,還有別的可能。”
仙蕙點頭,“是啊,萬一邵彤云本來有身孕呢?送食盒,也可能是送別的東西,比如催產(chǎn)藥,甚至真的只是吃食而已。”
玉籽有些失望,“那……,不是都白打聽了。”
“也不算是白打聽,總歸咱們知道邵彤云在偷偷搗鬼。”仙蕙不想讓她覺得無功而返,打擊下人的信心不好。開了抽屜,取了二百兩銀子出來,“你拿著去使,不夠了再向我要,有關(guān)絳蕓軒的消息一律回我。”
玉籽知道這位四郡王妃手里闊綽,沒想到這么闊綽,隨隨便便就是二百兩,驚訝之余,保證道:“四郡王妃放心,我一定把銀子都用在刀刃兒上。”
“去吧。”仙蕙等她走了,又跟厲嬤嬤商議道:“他們沒送胎兒還罷,若是送了,必定得和外面的人家聯(lián)系。這件事,你讓人送信給我娘,讓她找人幫忙打聽。”雖然不想麻煩母親,但是沒辦法,“畢竟眼下有人盯著我,動作太大,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厲嬤嬤卻道:“邵彤云肯定會讓榮氏盯著沈太太的,她親出面只怕動靜也大,所以還是不妥。”沒有避諱,而是直接說道:“我會另外安排人的。”
仙蕙聞言一愕。
另外安排人?哦,是吳皇后插在江都的人吧。
雖然這讓人有點不舒服,但……,這種事自己無法抗拒,甚至就連高宸和慶王府也沒辦法,總不能把吳皇后的人給殺了吧?罷了,現(xiàn)在還沒到彼此翻臉的時候,只要能夠物盡其用就行了。
到了天黑時分,王府里就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
玉籽去了廚房一趟,回來忿忿道:“今兒榮太太鬧得太不像話,哭著喊著,讓大家以為四郡王妃就是兇手了。偏偏那些嚼舌根的,說得好像親眼見了一樣。還說什么,四郡王妃不見榮太太,拒之門外,榮太太差點磕死在滄瀾堂門前。”
仙蕙聽了,淡聲道:“嘴長在人身上,捂不住,讓她們說去吧。”
到底有些心煩,夜里上床睡覺時,低頭看到腰間的羊脂玉佩,----高宸到哪兒了?算算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了江都,正在去往福建的路上吧?說來也是可笑,自己和他雖然成了親,但卻跟沒成親一樣。
這也罷了,偏偏他又走得太過匆忙。
仙蕙從來都不知道,居然有一天會這么思念高宸,恨不得他馬上就打完仗,然后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他雖然性子冷,可是卻沉穩(wěn)、冷靜、有擔(dān)當(dāng),會讓自己這個妻子,躲在他的羽翼庇護(hù)之下。
自己并不抗拒嫁給他,除了圣旨不得不遵,跟他本身的各種好處也有關(guān)系吧。
仙蕙躺在床上,想著高宸,迷迷糊糊翻了半宿方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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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仙蕙依舊去給婆婆請安。
她不是最早到的,慶王幾個沒名分的侍妾早到了,跟丫頭似的,圍在慶王妃身邊端茶倒水。下首右側(cè)坐了呂夫人,面含微笑,一臉聆聽?wèi)c王妃說話的樣子。左側(cè)坐了大郡王妃,她是主持中饋的王府長媳,素來比別人先到,也是看著慶王妃,但卻沒有說話的精神。
慶王妃正端著一碗熱茶在喝,招呼道:“坐罷。”
仙蕙應(yīng)道:“哎,多謝母親。”
大廳里,略有一點沉默。
慶王妃在和周嬤嬤說著閑篇,幾個侍妾小心奉承,都沒敢說話。呂夫人始終微笑不語,,大郡王妃勉強打起精神應(yīng)付,也不言語。仙蕙自然不會貿(mào)然多嘴,只等走完過場回去。
過了會兒,萬次妃和三郡王妃、孝和郡主一起來了。
慶王的妻妾子女都是頗為眾多,大概分為三支。
第一支是慶王妃和她的嫡出子女,高敦、高曦、高宸和舞陽郡主,其中高曦早逝,只留下二郡王妃一個孀居寡婦。第二支是萬次妃和高齊、孝和郡主,萬次妃頗得慶王的寵愛,加上有兒有女,在王府里很有一些地位。第三支是呂夫人和高璽,她年紀(jì)輕,兒子也尚且年幼,今年不過八歲。
至于那幾個沒有名份的侍妾,不是無寵,就是無出,自然無足輕重。
萬次妃一進(jìn)門便笑,問道:“這是怎么了?大家都不說話,悶葫蘆似的。”
慶王妃充耳不聞,繼續(xù)和周嬤嬤說著茶葉的事,“……比去年的浮絮一些。”她自從有了兒媳以后,便推說有晚輩孝敬,將侍妾們的請安改為十天一次,----免得每天過來看著添堵,長久不來又亂了規(guī)矩。
萬次妃略欠了欠身,便坐下。
孝和郡主跟三郡王妃則行了禮,才歸位入座。
萬次妃長了一張白皙的銀盤臉,長眉大眼,孝和郡主的相貌,便是繼承她,母女兩個頗為相像。雖然年近四十,依舊還是保養(yǎng)得風(fēng)韻猶存,舉手投足間,很有幾分雍容貴婦的風(fēng)韻。
她一雙眼睛又明又亮,目光似電,在仙蕙身上掃來掃去。
仙蕙垂下眼簾,只做沒見。
萬次妃卻問:“仙蕙,你昨兒是不是沒有睡好啊?”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
仙蕙抬眸,眼睛亮晶晶的反問,“萬次妃為何這樣問?”
萬次妃抬手掩面,淺笑道:“我聽說,昨兒榮太太找你了。”她雖然保養(yǎng)得宜,但是做出一副少女嬌態(tài),仍然別扭,只是自己不覺得而已,“榮太太還磕破了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仙蕙知道她和慶王妃這一支不合,自己是捎帶上了,故作驚訝,“啊?萬次妃是怎么知道的?昨兒榮太太在太陽底下曬得頭暈,一不小心摔倒,是磕了一下,可是當(dāng)時周圍沒有別人啊。”故作疑惑問道:“莫非是萬次妃身邊的丫頭,剛巧在滄瀾堂門口閑逛不成?呵呵,真是巧啊。”
隱隱暗指,對方有派人在門口盯梢了。
萬次妃頓時給噎了一下,繼而冷笑,“滿王府上上下下都傳遍了,誰不知道?用得著專門有人路過滄瀾堂嗎?真是可笑。”
“是嗎?”仙蕙不怕得罪她,反正自己是高宸的妻子,慶王妃的嫡親兒媳,注定了是要跟萬次妃等人站在對立面,只要明面上不出錯就行。接了話頭道:“若是下人亂嚼舌根子,萬次妃聽見了,就該把那人抓起來狠狠教訓(xùn)才是。”她問:“萬次妃,你到底是聽誰說的?抓住沒有?”
“你……”萬次妃氣得臉色都變了,一聲冷笑,“長輩說話,做晚輩就是這樣回話的嗎?四郡王妃,真是好規(guī)矩好家教啊。”
仙蕙聞言大怒,自己的家教輪不著她來教訓(xùn)。
況且她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陰陽怪氣,指不定榮氏哭鬧的事就是她傳出去的。當(dāng)即起身,走到慶王妃跟前,一臉委屈道:“母親,兒媳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若有不妥的地方,還請母親教誨。”
一臉老實認(rèn)錯的樣子,卻不理萬次妃。擺明了,就是說萬次妃只是一個妾室,不配教訓(xùn)她,就算有錯,也只能是慶王妃來教訓(xùn)。
慶王妃滿意的看了小兒媳一眼,“回去坐罷。”
沒說她錯,也沒說她不錯,但是卻沒有任何教訓(xùn)之語,自然是袒護(hù)她了。
萬次妃臉色難看,卻不好和慶王妃對嘴爭吵。
孝和郡主微微皺眉,----生母總是這么沉不住氣,爭幾句口舌之利,有什么用?而且還在晚輩面前爭輸了,連帶自己一起跟著沒臉。
“哎喲,這是怎么了?”舞陽郡主領(lǐng)著周嶠,從外面進(jìn)來,方才她在門外都聽得清楚,當(dāng)即譏諷道:“萬次妃好大的規(guī)矩,好大的臉面啊。一個次妃,也跟老四媳婦充起長輩來了。”
雖說次妃名頭好聽,說到底,仍舊只是一個妾室。
萬次妃氣得渾身發(fā)抖!
舞陽郡主這個張狂的賤.人,居然還有臉在自己面前囂張?還敢辱罵自己?!若不是周嶠手賤推了女兒,堂堂一個郡主,又怎么配給一個窮酸秀才?王妃急著把女兒配給陸澗,不就是因為出事地點在邵家看臺,怕人誤會了邵仙蕙嗎?這些不得好死的,一看見她們就恨不得全部撕碎!
萬次妃咬了咬牙,冷笑道:“說到規(guī)矩,舞陽郡主你還是多操點心,好好教一教小嶠的規(guī)矩吧。她爹死得早,你就得多費點心了。”
這一番話,分明就是在罵周嶠有人生、沒人教,品行不堪。
“你放肆!”舞陽郡主聞言怒極,氣得太狠,反而一下子接不上話。
仙蕙見大姑子因為幫忙自己,受了氣,不得不站出來道:“萬次妃,小嶠不過是玩鬧失手而已,并非有意,哪里就扯得上規(guī)矩二字?”
周嶠氣呼呼的,忙道:“是啊,是啊。”
仙蕙又看向孝和郡主,“看臺的事,想來四郡王也跟你說了,是那欄桿被去年的雨水浸泡,朽了,不與小嶠相干的。”
孝和郡主微微一笑,“說了。”卻打太極,并不提周嶠分辯一句。
舞陽郡主緩過起來,接話道:“仙蕙說的對,不過是孩子玩鬧罷了,有些人就斤斤計較的惦記上了,非得給人定個罪名。”一聲冷哼,“真是惡毒!”
萬次妃臉色一變,“惡毒?你……”
“行了!”慶王妃看著眼前的亂糟糟,打斷道:“都少說兩句。”
萬次妃只得閉嘴,“既然王妃不讓說,那就不說了。”繼而忽地譏諷一笑,看向大郡王妃,“對了,邵夫人不是小產(chǎn)了嗎?聽說還是被人推下湖的。嘖嘖,天可憐的,聽說落下來的還是一個男胎,是不是真的啊?”
大郡王妃雖然和仙蕙有仇,但畢竟是嫡系一脈,自然不會向著萬次妃,不然婆婆和大姑子先生吞了她。因而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多話。
萬次妃繼續(xù)道:“說起來,邵夫人小產(chǎn)的是大郡王的孩子,要是生下來,王府里可就再添一個男丁了。”她起身,一臉關(guān)懷的模樣,“既如此,正好今兒大伙兒都在,不如過去瞧瞧吧?問問清楚,到底是誰推邵夫人下水的。”
一面說,一面斜眼看了仙蕙一記。
仙蕙抿嘴不言語。
萬次妃不好和慶王妃、舞陽郡主對著來,對她一個新媳婦卻不放過,“怎么了?四郡王妃這是心里有愧?不敢去了?若是心中坦坦蕩蕩的,去看望一下小產(chǎn)的妹妹,也是人之常情啊。”
話里意思,簡直就是說仙蕙是兇手了。
大廳里的氣氛頓時僵了起來。
萬次妃見她吃癟更是得意,咄咄逼人道:“四郡王妃,你敢不敢去?”
“有何不敢的?”接話的,不是仙蕙,是忽然從側(cè)門進(jìn)來的厲嬤嬤,上前扶了仙蕙的手,用力捏了捏,“四郡王妃,所謂人正不怕影子斜,就依了萬次妃,去看看邵夫人吧。”她作為下人突然插話,有點逾越,但她是皇后娘娘賞賜的人,只要大事不錯,小事上頭沒人敢去指責(zé)。
萬次妃心下冷笑,雖然去見邵彤云傷不了老四媳婦,可是她們姐妹死敵,互相惡心惡心吵起來,讓自己看一場熱鬧也是好的。可笑那個厲嬤嬤,以為在皇后娘娘跟前有點臉面,在慶王府就想擺架子,被人一激就為臉面爭上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仙蕙像是逼不得已,只能道:“好啊,那就去看看邵夫人。”
慶王妃皺眉道:“舞陽,你也去瞧瞧彤云。”
仙蕙感激的看了婆婆一眼。
自己身上有嫌疑,她還讓大姑子陪著自己過去,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總歸還是向著自己、護(hù)著自己的。因而誠心誠意福了福,“母親,我們先過去了。”
一行人從松風(fēng)犀照堂出門,赫赫揚揚。
剛到絳蕓軒門口,玉籽就沖上前去叫住門口小丫頭,“你過來!今兒主子們都要進(jìn)去探望邵夫人,你跟著,好好兒的引路。”
那小丫頭脫不開身,只得跟上。
進(jìn)了庭院,玉籽又不顧規(guī)矩的先跑了過去,直接找到臥房,喊道:“邵夫人,大伙兒都來看你了。”喊完了,人卻站在門口盯著不走。
舞陽郡主眼里閃過一絲疑惑。
萬次妃也是目光微閃,覺得不太對勁兒,怪怪的,可又說不上是哪兒不對勁兒。三郡王妃跟在婆婆后面,一聲不吭,顯然不愿意冒失多嘴多問。
而大郡王妃則是最緊張的,搞什么啊?仿佛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仙蕙嘴角微翹,不動聲色。
眾人進(jìn)了邵彤云的臥房,她在床上掙扎起身,眼神意外,“瞧我,都沒有來得及換衣服,下來迎接……”
“不用,不用。”仙蕙上前笑道:“你才小產(chǎn),身子肯定難受的緊,別再折騰傷了身子了。”她快步上前,一臉關(guān)心妹妹的體貼模樣。
眾人都以為她是去給邵彤云掖被子,人前裝個樣子,卻沒想到,“呼哧”一下,她竟然把被子給掀了起來。然后拔下頭上的金簪高高舉起,作勢要扎,嘴里大聲道:“你給我滾下來!”
邵彤云嚇得不輕,慌亂之間,趕緊從床上奪路而逃!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一個打滾兒,就動作飛快的滑到了地上。
大郡王妃驚呼道:“仙蕙!你瘋了嗎?”再沒想到,她居然當(dāng)著眾人都敢撒潑,難道她真以為,在這兒能傷了表妹不成?趕緊上前拉扯,“你快放下。”
仙蕙當(dāng)即放下手中金簪,又別了回去。
萬次妃先是嚇了一跳,繼而又是得意一笑,唯恐天下不亂,“四郡王妃,好好的,怎么就不分青紅皂白動起手來?這樣可是不好啊。”
邵彤云一臉小白花的嬌怯怯模樣,躲在表姐身后,委委屈屈的掩面哭道:“我早說了,仙蕙恨我,恨不得要殺了我……,表姐,救我啊。”
大郡王妃側(cè)身扶著邵彤云,怒道:“仙蕙,你太不像話了!”
“是嗎?”仙蕙撣了撣衣服,目光深刻的看著邵彤云,“你不是才剛小產(chǎn)嗎?肚子呢?惡露呢?這好像有點更不像話吧。”
邵彤云頓時露出驚恐之色,臉色慘白無比。
整個屋子里的人除了厲嬤嬤和仙蕙,全部都怔住了。
“不!”邵彤云連連后退,心中是驚濤駭浪一般的震驚,不不不……,仙蕙是怎么知道自己假孕的?又是悔恨滔天,怎么能只弄出一些染血的褲子,為了潔凈,身上就忘了遮掩呢?可是……,誰想得到仙蕙會來掀被子啊!
瘋子!她是瘋子!自己要被她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啦,敲鍵盤敲得手麻總算寫到這里了,大喘氣兒~~
親愛的你們,都出來冒泡鼓勵一下吧~~( ⊙ o ⊙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