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熱鬧
邵家有女最新章節(jié)
仙蕙眸光吃驚,高宸居然主動開口為自己辯解?或許……,他只是面冷心熱。
不由悄悄打量了一眼。
客觀的說,他的確是一個極為出挑的俊美男子。
今兒大概是出門閑逛,穿了一襲寶藍色的素面貢緞長袍,外罩織錦鑲毛斗篷,腰間掛著白玉環(huán)佩,清雅中不失氣度高華。他長身玉立的靜靜站著,一雙明亮鳳目透著寒冷光芒,天生英氣逼人,仿佛才從千軍萬馬之中提劍走來。
即便不言語,身上的威嚴(yán)和氣勢亦是無法遮掩。
榮氏扭頭看向高宸,吃驚之余,竟然生生嚇得不敢再說話。
只有邵景鈺哭得雙眼淚汪汪的,什么都不顧,還在又痛又恨的扭動哭鬧,“娘、娘……,你去告訴爹,是仙蕙他欺負(fù)姐姐,又害我受傷……,讓爹把他們攆出去。”抽抽搭搭哭了一陣,又唾罵,“對了!攆他們回仙芝鎮(zhèn)去!”
仙蕙心下惱火,但還不想跟一個半大孩子吵嘴。
“精彩,精彩!”假山背后,走出來一個保養(yǎng)得宜的華服美貌少婦,梳著高高的瑤臺望仙髻,金釵玉翠,鬢角簪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絹花。盡管長相只是姣好,但是勝在氣質(zhì)比別人華貴脫俗,再加上動作優(yōu)雅,周圍又是一群仆婦侍女眾星拱月,氣勢上委實勝人一籌。
高宸回頭,目光隱隱有點不耐。
早起姐姐說要出門逛一逛,母親覺得正月里人多亂糟糟的,街上不安全,又不好派太多王府侍衛(wèi)擾民,免得再把擁擠的路給堵了。所以,就讓自己跟著出門一趟。
原本耐著性子,陪著姐姐逛了綢緞鋪、珠寶店、綢緞鋪,幾家有名的點心鋪子,甚至連胭脂水粉都陪她買了。好不容易熬到她心滿意足,逛累了,說要回去,結(jié)果正巧看見邵家后院起了煙。
分明隔了一條路,姐姐非得繞道也要過來看場熱鬧。
若不然,自己又怎么會跑到邵家后院?還正好撞上邵景鈺鬼鬼祟祟,現(xiàn)在越發(fā)沒完沒了,只怕等下邵元亨等人趕來,還得再啰嗦幾遍。
“大姐。”他壓抑住了不悅的情緒,“這里亂,你和邵二小姐去內(nèi)院說話罷。”
舞陽郡主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急。”看著邵景鈺,“方才不只是老四看見了你,我也瞧見了。”指了指身后的隨從,“她們也都看見了。”
邵景鈺氣得噎住,手上又疼得厲害,無可辯駁只好繼續(xù)撒潑大哭。
“嘖嘖。”舞陽郡主嘴角翹起,聲音又清又脆,“你也是爺們兒,哭什么?自己做錯了事不認(rèn),還要誣賴別人,別人揭穿以后就知道哭。”一聲譏笑,“還滿嘴胡說,居然說什么要……”
正巧邵元亨和邵景燁聞訊趕來。
今兒是宋家給明蕙下聘禮的日子,邵元亨當(dāng)然要過來,方才正在同宋家的人熱熱鬧鬧說話,又是內(nèi)廳,并不知道后罩房著火的事兒。丫頭在外面跳腳了好幾次,硬著頭皮沖進去,稟了消息,父子二人這才匆匆趕來。
大喜的日子,不便聲張,沈氏和邵大奶奶還得留在前面陪客人。
“你們來得正好。”舞陽郡主慢悠悠笑道:“剛才景鈺說了,要讓邵老爺你把仙蕙她們攆出去,攆回仙芝鎮(zhèn)呢。”她聲音譏諷,“真是好家教、好門風(fēng),難怪和我那大嫂做了親戚,都是家學(xué)淵源啊。”
榮氏臉色大變,心里哪里還不明白?舞陽郡主這是懷疑自己和彤云,為大郡王打抱不平來了。可恨!自己的女兒被他們白白糟蹋,大郡王始亂終棄,他們還嫌不夠慘,還要過來再踩一腳!
可是奈何人家權(quán)勢太高,爭吵不得。
眼下心疼兒子,怕再讓丈夫聽這話吃了心,不得不急急分辯,“老爺,景鈺只是說得小孩子氣話。”不敢說舞陽郡主的不是,更怕高宸,只能揀了可憐的說,“景鈺剛才從假山上摔下來,手也被燙壞了。”
“見過舞陽郡主、四郡王。”邵元亨先匆匆行禮,然后才上前幾步看兒子,瞧著手上被湯起了一串燎泡,猩紅猩紅的一片,慘不忍睹。
邵景鈺握著手,掙扎著,滿身是灰爬起了來,哭道:“爹,我腿也疼。”
邵元亨心痛的拉著看了看,好歹沒有大礙,只是手上燙得有點慘,但也急不來,只能慢慢養(yǎng)著治了。因而哄了他幾句,問道:“好好的,你去假山上做什么?手上又是怎么被燙壞的。”
邵景鈺扭臉不答。
“老爺,還管這個做什么?”榮氏急著離開此地,“趕緊景鈺回去,找個上好的大夫給他瞧瞧。”又怕仙蕙挑唆,轉(zhuǎn)頭瞪了她一眼,眼神凌厲帶出威脅之意。
仙蕙心下輕輕笑了。
若說周嶠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她娘舞陽郡主,就是沒熱鬧,也要找點熱鬧的無聊性子。再者聽她剛才說話的口氣,顯然覺得大郡王被榮氏母女和大郡王妃算計,擺明了是專門過來唱大戲,給她兄弟出氣的。
今兒她在場,自己根本就用不著說話。
果不其然,舞陽郡主當(dāng)即接話道:“景鈺端了一海碗的熱油,爬上假山,準(zhǔn)備趁仙蕙路過的時候,潑她一臉。”抿嘴兒笑,“結(jié)果被老四發(fā)現(xiàn)了,喊了一嗓子,他心虛,就嚇得摔了下來。”
邵景燁頓時變了臉色,上前急問:“仙蕙,你沒事吧?”
仙蕙搖頭,“沒事。”
邵景燁這才強忍了怒氣,沒有說話。
而邵元亨環(huán)顧了一圈兒,舞陽郡主看戲不怕太高,高宸冷冰冰的,仙蕙滿目怨念的冷笑之色,兒子眼中盡是怒火,榮氏和景鈺都是臉色心虛。
----自然是真的了。
眼下當(dāng)著舞陽郡主和高宸的面,怎么好再偏向榮氏和景鈺?更不用說,萬一仙蕙的臉真的被毀了,那還要她怎么進宮?一則家丑外揚,十分丟臉,二則疑心榮氏不聽自己的話,派景鈺去暗算仙蕙,反倒弄得兒子受傷,越想越是生氣。
不便當(dāng)中罵妻,喝斥兒子,“你這個孽障!真是自作自受!”
邵景鈺嚇得連哭聲都止住了,瞪大眼睛,好似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挨罵,“爹,爹你罵我?”他怔了一下,又哭起來,“是仙蕙害了姐姐,我要給姐姐報仇,我沒錯,你為什么罵我?嗚嗚……,我沒有錯。”
邵元亨聞言怔住,榮氏也是,可是兩口子都不免當(dāng)眾詢問。
高宸微微皺眉。
邵景鈺滿口胡言不說,而且根本不拿她當(dāng)姐姐看,做了錯事,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的叫囂。可見邵元亨平時有多偏心,有多慣著榮氏和她的兒女,難怪邵府這般烏煙瘴氣的,真是站在此地多留片刻,都覺得臟了腳。
因而對邵元亨道:“我已經(jīng)讓初七去請了大夫,應(yīng)該很快就到。”喊了姐姐,“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我們走罷。”
舞陽郡主卻道:“你先回去。”看向仙蕙,“我站累了,去你屋子坐坐喝杯茶。”
仙蕙遲疑,轉(zhuǎn)頭看了高宸一眼。
舞陽郡主撲哧一笑,“我去你屋里坐坐,你看老四做什么?難道他不答應(yīng),你就不讓我去了啊。”
仙蕙畢竟是少女,重活一世,也只是多活了幾年的少女。
聽了這話,她頓時漲紅了臉。
“大姐!”高宸氣得臉色都變了,不復(fù)平日鎮(zhèn)靜。
怎么能拿著未出閣的姑娘,隨便開這種玩笑?別說她,就是自己都覺得難為情。想要和姐姐爭論幾句她的不應(yīng)該,可是當(dāng)著外人,又不便落了姐姐的面子,當(dāng)即沉著臉轉(zhuǎn)身走了。
舞陽郡主嬉笑道:“哎呀,麻煩了,今兒把我們老四給氣壞了。”她這么說著,眼里卻沒有一絲擔(dān)心著急,上前朝仙蕙招手,“走罷,為了喝你一口茶,回頭我得看兄弟半個月冷臉呢。”
仙蕙知道她的性子,天生就是這么口無遮攔、我行我素,別說旁人拿她沒辦法,就算慶王和慶王妃都是無可奈何,----沒見高宸都被氣走了么?
心下忍不住有點好笑,高宸一貫都是泰山崩而不變色,還以為就算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皺一皺眉頭。沒想到,噗……,居然也有被人氣得跳腳的時候,臉上的冰山都給碎成了一片片,若不是有人在真想笑出來。
看來啊,以后誰要是嫁給了高宸,只消和舞陽郡主搞好關(guān)系就行了。
有這么厲害的大姑姐撐腰,還怕什么?高宸惹媳婦生氣,媳婦就去找大姑姐,姑嫂聯(lián)合一起治他,看他跳腳的樣子也頗為有趣。
不過說起來,舞陽郡主這么厲害也是有原委的。
她的丈夫死得早,女兒還不足一歲,那倒霉的郡馬爺就墜馬摔死了。
之后,舞陽郡主一直不肯嫁人,說什么,“何必自找罪受?”她嫌給人做兒媳侍奉公婆辛苦,竟然情愿一輩子守寡。然后借口身體不適,找人算命,說是只有王府的風(fēng)水才能養(yǎng)命,就一直在娘家住下了。
慶王和慶王妃都憐惜女兒年少守寡,終生不再嫁,可憐的很,因此越發(fā)事事遷就依著她。況且她又占了長姐,王府的郡王們都是弟弟,誰敢對姐姐不敬?更不用說那幾位郡王妃,以及小輩們了。
所以才說,舞陽郡主在慶王府可以橫著走。
仙蕙開頭猶豫要不要請她,是擔(dān)心高宸本來要走的,自己再留著舞陽郡主,會惹得他心里不痛快,卻忘了眼前這尊大佛更不能得罪。眼下憶起前世的一些經(jīng)驗,當(dāng)即陪了笑臉,“方才多謝郡主替我分辯,天冷,去我屋里坐坐,給你泡最好的茶喝。”
舞陽郡主笑道:“那是應(yīng)該的。”
仙蕙笑了笑,不好說她什么,回頭朝哥哥看了一眼便走了。
邵景燁看著眼前的爛攤子,再想想邵景鈺的所作所為,差點毀了妹妹,沒把他往死里揍就算好的,哪里還肯多停留?因而推脫道:“爹,今兒外頭實在忙碌,我先出去招呼客人,忙完再過來。”
“你去罷。”邵元亨揮揮手,等人都走光了,然后狠狠瞪了榮氏一眼,“我的話你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是不是?回去再跟你好好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留言好少,嚶嚶,是因為天太冷嗎?小妖精們,伸手出來打個字吧~~
看在雙更差不多8000字的份上~
推薦尉遲千千的新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