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弱女悲劇
她目光冰冷,盯著那群看戲的婦人,冷冷道:“事情都沒搞清楚,你們在這湊什么熱鬧?春花是我們村里人,向來都老實本分,絕不可能做出與人茍且的丑事。現(xiàn)在她受了委屈,你們不幫著她討公道,反倒是在這里落井下石,自個兒德行就好了?”
先前鬧得最厲害的胖婦人被堵得一噎,不甘心被落了顏面,瞪著她道:“春花又不是你女兒,你跑來多管什么閑事?真當(dāng)自己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如果不是她自個兒不知廉恥,懷了孽種,又怎做出打胎的事兒?以前陳家六妹就是這樣,給人做妾結(jié)果一尸兩命,保不齊她看人家富貴,也想爬上主子的床…”
“我撕爛你的臭嘴。”
陳氏暴怒,操起笤帚就沖了過去,那婦人立即驚叫著跑開了,一路跑還一路喊著:“殺人了,陳寡婦要殺人了…”
苗氏等人趕緊去拉陳氏,一時間鬧得人仰馬翻的不可開交,賀宅那兩個小廝原本還有些目中無人,瞧著陳氏那紅著眼睛的模樣的確駭人,再加上這會子更多的人又聚了過來,鬧哄哄的湊在一堆,也不敢再挑釁,忙趁亂離開了。
王大柱跑出來,眼睛通紅,“娘,阿菀說二妹產(chǎn)后血崩,傷了元氣,必須要用人參才能補回來…”
陳氏眼前一黑,頓時顧不得其他,忙跑進(jìn)了屋。
“春花…”
血已經(jīng)止住了,王春華躺在炕上,面色慘白如紙,虛弱得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被換下來的衣裙上鮮血紅得刺目,讓陳氏想起當(dāng)年也是這樣被送回來的六妹…
“她年紀(jì)小,懷孕本來就對身體傷害極大,又因經(jīng)…葵水紊亂,再加上天寒地凍受了涼,灌下的又是些兇猛之藥,一路顛簸,已傷了元氣。好在還有救。”季菀把王春花頭上已涼下來的新帕子扯下,換上烤熱了的干凈帕子,“我家里藥物不全,還缺當(dāng)歸、人參、川穹這三味藥。”
人參最貴,一小片就要一兩銀子,當(dāng)初季青就是這樣耗光了家里所有錢。
王春嬌淚眼盈盈的看向母親。
家里困難,這一個來月她和三姐做手套,賺了有二兩多銀子。本是留給明年給二姐說親用的,連辦年貨都沒舍得花多少。誰知道,二姐卻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兒。
“娘…”
王春水已經(jīng)回來了,身后跟著鄭雪和鄭清姐妹倆。周氏聽說了王春花的事兒,原本是想親自過來看看的。但她和陳氏有舊怨,如果登門,怕是又會扯出其他亂子。她不怕陳氏,但聽王春水說起王春花的情況的確太糟糕,大人的恩怨,不該牽連后輩身上,若耽誤了女兒給王春花診治而出了什么差錯,她心里也過意不去,便差遣了伺候兩個女兒的丫鬟跟著過來了。如果陳氏欺負(fù)女兒,女兒也好有個幫手。
兩個女兒都望過來,陳氏轉(zhuǎn)身去里屋,把所有錢都拿了出來,交給王大柱。
“早去早回。”
王大柱握緊那個小布包,用力點頭,轉(zhuǎn)身就欲往外跑。
“等等。”
季菀給王春花蓋好被子,抬頭道:“買些雞蛋,紅棗、桂圓、銀耳和紅糖。等她休息好了,多做暖宮湯給她喝,對她身體有好處。”
她一邊說一邊寫,“這是菜方子。”
王春水忙接過來,連聲道謝。
季菀站起來,“屋子里爐火不能停,也不要讓冷風(fēng)灌進(jìn)來,最好有個人時時刻刻的守著她,不能讓她的手腳冷著。”
“我都記著了。”王春水眼中還含著淚水,“謝謝你,阿菀。”
季菀看了眼沉默的陳氏,知道她不待見自己,也不自找沒趣,“她這病得靜養(yǎng),吃完藥后就讓她好好休息,別問前因后果,也別說任何刺激她的話。如果有什么不適,就過來叫我。”
說完后她就領(lǐng)著鄭雪和鄭清走了。
苗氏一直等在門口,見到她,忙上前問:“陳氏有沒有刁難你?”
“沒有。”
季菀搖搖頭,陳氏現(xiàn)在怕是也沒心思找她麻煩。
苗氏松了口氣,又見她眉心染愁,猜到是因王春花的事兒,便問:“怎么,春花不太好?”
季菀沒說話,走出院子她才低聲道:“她身上有很多淤傷,大多是被掐的,還有針扎的孔,腹部甚至被人用力踢過,下巴青紫,我猜應(yīng)該是被強行灌藥的時候掐的。從脈象上看,她懷孕有兩個月了,一直沒休息好,擔(dān)驚受怕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受了寒,就算不灌藥,這孩子也保不住。但她腹部受了重?fù)簦瑐俗訉m,里里外外全都湊一堆,以后怕是難以有孕了,我只能盡可能的讓她別落下病根。至于其他,就看天意了。”
苗氏沉默半晌,末了嘆息一聲。
“春花這孩子,也是可憐。”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不能生育,那簡直就是最殘忍的酷刑。尤其還是一個未嫁的女孩子,出了這事兒,以后該怎么辦?
季菀沒說話。
陳氏和她家關(guān)系惡劣,要不是醫(yī)者本能,她今天是不會管這閑事的。至于王春花的孩子是怎么來的,從她這滿身的傷和那兩個小廝的態(tài)度來看,不難猜測。
無非就是賀宅的少爺看上了貌美的丫鬟,或哄騙或強迫或威逼,就此珠胎暗結(jié)。丫鬟終日惶惑,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不敢將此事告知娘家人。但風(fēng)流少爺玩兒完了后就將她一腳踢開,根本不認(rèn)這個孩子,也或者是根本無法做主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最終事情敗露,賀夫人容不下‘心術(shù)不正妄圖攀龍附鳳’的小丫鬟,強行灌藥打胎。并且為著自個兒兒子的名聲著想,將所有的臟水全都潑在了這個‘勾引主子’的丫鬟身上。
王春花的命是保住了,好好休養(yǎng)也能恢復(fù),但這輩子也算是毀了。她最好的出路,大底就是遠(yuǎn)嫁。若是上天眷顧,真能得一子半女,后半輩子也算有個依靠。若不能,便只能是悲劇了。
同為女人,季菀同情王春花的遭遇,卻也僅止于此了。她不是圣母,更不是救世主。所能做的,也就是盡一個醫(yī)者的本分而已。
------題外話------
陸非離:“說好的男主光環(huán)呢?怎么老給我關(guān)小黑屋?”
作者:“淡定,作為種田男主,你要有打醬油的自覺。”
陸非離:“我不和你說,你讓我媳婦出來。”
季菀(從金銀里抬起頭來):“誰找我?”
陸非離:“哦,沒什么,只是想說,你做的臘腸很好吃,繼續(xù)努力。”
作者(黑線):“人我給你拉出來了,你就說這個?”
陸非離(沉吟):“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作者(怒):“人家才十二歲,你這是調(diào)戲未成年!”
陸非離(漫不經(jīng)心抬眸):“我的劍許久沒用過了…”
作者(諂媚):“明天就讓您出來。”
季菀:“滾回去寫文!”
陸非離(優(yōu)雅微笑):“看見了沒,我媳婦也想我了…”
季菀(不屑):“你倆太吵,打擾我數(shù)錢了。”
陸非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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