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從頭到尾,就你一個(二更)
齊糾幾乎是狂奔回去的。
阮未凝這會兒已經(jīng)回了自己房間,屋子里丫鬟來來回回的忙碌,人人臉上都帶著喜色。主子懷孕了,她們也與有榮焉。
忠勇伯夫人正拉著兒媳婦的手,叮囑孕婦的一些禁忌。外頭傳來丫鬟的唱喏聲,世子回來了。
齊糾嫌馬車太慢,直接劈了車轅,直接騎馬回來的,下了馬便往府里沖。可苦了傳話的小廝,本就是跑去的,氣兒還未喘勻主子就風(fēng)似的騎馬走了,他又得跑回來,累了個半死。
齊糾沖沖來到凝吟居,這會兒腦子里什么糾結(jié)郁悶都煙消云散了,那所謂的男人尊嚴(yán)也盡數(shù)拋去,滿心的只剩下歡喜。
一路上丫鬟見了他便低頭行禮,他也顧不上,跨進(jìn)門后才發(fā)現(xiàn)母親也在。
“母親。”
忠勇伯夫人瞪他一眼,斥道:“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tǒng)?”
齊糾這會兒才緩過神來,神色有些訕訕的。他目光落在靠在軟塌上的阮未凝身上,眼睛就錯不開了,腳下也似生了根。方才光顧著欣喜激動了,如今見了面,卻不知道該說什么為好。
忠勇伯夫人又瞪他一眼,“杵在那做什么?還不過來看你媳婦,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多陪陪她。”
齊糾此時萬分感激母上大人的嘮叨,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他連忙幾步上前,卻又不知道該說啥了。
忠勇伯看他那傻樣,又氣又好笑。也是,兒子頭一次當(dāng)父親,欣喜之余更多的怕是不知所措。搖搖頭,她站起來。
“你既回來了,就好好照顧未凝,我那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阮未凝正要起身相送,忠勇伯夫人道:“別起了,好好休息吧。”
齊糾拱了拱手,“母親慢走。”
等忠勇伯夫人離開后,齊糾才在阮未凝身旁坐下來,目光落在她尚且平坦的腹部上。
“多久了?”
“一個月出頭。”
阮未凝抿唇,臉上笑容較之平時更為溫柔,那是屬于母性的光輝。
齊糾一剎那恍惚。
他想起初見那日,他躲在楊柳樹后,透過柳枝罅隙,看見她回眸一笑,面若清蓮,目光如水。周遭所有浮華熱鬧,全都消失無蹤。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輕輕伸出手去,貼上她的小腹,喃喃道:“我要當(dāng)父親了,未凝,我要當(dāng)父親了…”
齊糾其實很少這么叫她。剛成親那會兒,他喜歡逗弄她,叫她娘子或者夫人,也只有在人前才會這么稱呼。
后來兩人鬧矛盾,哪怕和緩下來,也不怎么說話,這個稱呼已然遙遠(yuǎn)。如今猛的聽見這兩個字,阮未凝有一剎那的恍惚。她突然想起母親和兄長在世的時候,也是這么叫她的。
阮未凝眼中浮現(xiàn)淡淡霧氣,然后微微一笑。
“是,你要做父親了。”
她低頭,將自己的手貼在小腹上那只手上,感覺到他微微一顫。阮未凝抬頭對他一笑,“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做母親。所以,謝謝你,二郎。”
齊糾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你剛才…叫我什么?”
阮未凝笑道:“你在家不是行二么?”
齊糾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她半天,閉了閉眼,平復(fù)激越的心跳。
去他的狗屁試探!
他伸手將阮未凝攬入懷中,道:“未凝,咱們以后不吵架了。”
阮未凝輕笑,“我們吵過架嗎?”
齊糾失笑,“合著我是自個兒一個人生了三個月的悶氣?也罷,是我活該。”他松開阮未凝,認(rèn)真道:“那兩個舞姬,我沒碰過。”
阮未凝一怔。
齊糾又道:“從頭到尾,我就你一個女人。”
阮未凝難得的傻了。
齊糾看得好笑,心里那團烏云卻因此消散無蹤。
“不信我?”
“不是。”
阮未凝回神,搖搖頭,“你沒必要騙我。”
嫁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齊糾是個風(fēng)流浪子,調(diào)情手段層出不窮,必是時常與女子接觸。他在外行商,自然不可避免許多應(yīng)酬。從那兩個舞姬就可以看出來,以前必然沒少這樣的事兒。可他既說沒碰過其他女人,阮未凝倒也是信的。
只有一個原因,齊糾真沒必要拿這個騙她。
她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齊糾的確是風(fēng)流公子哥兒,他也的確經(jīng)常出入風(fēng)月場所,身邊也的確是一堆紅粉知己,但也僅限于知己而已。
他也是世家子弟,心氣高傲,哪能看上那些風(fēng)塵女子?再則,他爹一輩子就娶了他娘一個,他多少受了些影響,骨子里就不是花心的人。只不過在外應(yīng)酬,自是免不了逢場作戲左擁右抱。那些風(fēng)流話兒和調(diào)情手段,便是這么學(xué)到的。
別看他以前常笑話陸非離不解風(fēng)情,素得跟和尚一般,其實他自個兒也只是風(fēng)流于表。
否則豈會連一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這也是忠勇伯夫婦任由兒子游戲人生的原因,知道他再是放浪不羈,也是個懂分寸的人,否則早就逼著他娶妻收心了。
“我爹一輩子沒納妾,我以后也不會納妾。”
這話齊糾說得認(rèn)真。
納妾什么的,其實他沒想過。如今一心撲在阮未凝身上,就更不會往那方面想了。
阮未凝又是一怔。
兩個好姐妹都得了丈夫獨寵,她面上云淡風(fēng)輕的,心里其實也是羨慕的。畢竟她是要和齊糾過一輩子的,若夫妻和順,自是最好不過。可齊糾的性子,和陸家兄弟不同,她不敢提這樣對于這個時代所有男人來說太過苛刻的條件。
卻沒想到,他會主動承諾。
這是第三次,他給她承諾。
第一次,他許她婚約,相伴一生。
第二次,他許諾做她后半輩子的靠山。
第三次,他許她一心一意。
這一刻,阮未凝心動了。
母親兄長去世后,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有了溫度。
不必再謹(jǐn)小慎微,不必步步驚心。
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她的。
阮未凝目光微濕,然后靠近齊糾懷中,喃喃道:“君子一言,不可毀諾。”
齊糾感受到她的變化,心情飛揚,堅定道:“必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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