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更)
比起妻子竇氏的冷傲,這丫頭溫柔又細心。
也是存著賭氣之心,他一把將丫鬟拉入懷中,倒向床榻。事后小丫頭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憐,他又是懊惱又是悔恨。然而做都做了,只能擔起這個責任。誰知道,他那妻子不允,趁他不在府中,直接將那丫頭杖斃。
他怒恨至極,與妻子大吵了一架。然而那又怎么樣呢?他總不能為了個丫鬟休妻吧?但妻子如此狠毒無視人命,他還是要給她一些警告。便去書房住了兩個月。同時此事也給他提了個醒,書房里伺候的兩個丫鬟,怕是暫時不能收用了。
且先等等吧。
竇氏畢竟是他原配妻子,八抬大轎娶回來的。等她身懷有孕,不能侍奉于他,他再提通房,她就無話可說了。
沒想到這女人又橫生枝節(jié),想方設(shè)法的要把人給趕走,還鬧到了大伯母這兒。
陸大郎只覺得憤怒又丟臉,忙道:“侄兒治家不嚴,驚擾了大伯母,是侄兒的罪過。大伯母放心,此事侄兒定當妥善處置。”
安國公夫人點點頭,“惜珍脾氣是倔了些,但她到底是你的發(fā)妻,你也要有些分寸,莫讓旁人道我陸家家風不正,內(nèi)闈不修。”
“侄兒明白。”
陸大郎又對安國公夫人行了個大禮,這才帶著兩個丫鬟走了。一出門,他臉色就冷了下來。
“陸陽,帶她們兩個去書房。”
“是。”
他的近身侍衛(wèi)陸陽走過來,將兩個已經(jīng)不再哭泣的丫鬟帶走了。
陸大郎站在原地微微平復了情緒,才往回走,竇氏此刻正在二夫人房中受訓。
二夫人看著兒媳婦,兒子與竇氏的婚約是從小就定下的,竇家非京城人士,所以她從前并未見過竇氏。前兩年,竇父回京任職,兩家才有了來往。初見竇氏,只覺得這姑娘面容美麗中透著幾分英氣,雖看著有些冷傲,倒也還算端莊。話不多,卻也未有失禮之處。
她對竇氏的印象,還不錯。
陸家對男兒的教導要求極嚴,有個性子強勢的妻子,也能約束兒子,免得兒子犯錯。
可她沒想到,竇氏手段如此冷酷。
一個丫鬟罷了,就算得了主子青睞,也頂多就是個通房,名分都得不到,照樣在主母手底下過日子,翻不起浪來,何苦要那般計較?便是氣不過,直接打發(fā)去前院,或者隨意婚配也就行了。
她自己的兒子,她還是了解的。那小丫頭并非房中人,不過一夕之歡,還能割舍不下?非要見了血,鬧得人盡皆知,夫妻也生了嫌隙,竇氏臉上就有光了。
二夫人想起底下兩位妯娌言語中的諷刺和輕鄙,便心中煩悶,將竇氏叫過來,敲打了一番。
竇氏聽完后便道:“我雖出身將門,卻也是幼承庭訓,知曉夫為妻綱的道理。嫁過來之前,就知道陸家家教極嚴,陸家兒郎俱是有擔當?shù)暮脙豪桑蔷粕軇樱闹惺盅瞿綒J佩。只盼與夫君恩愛和睦,舉案齊眉。兒媳也不是拈酸吃醋之人,夫君想收通房,本也無可厚非。可他不該動我?guī)淼娜耍€在我的房間行那茍且之事,那是在打我的臉。”
她容色端正,眼神平靜,擲地有聲道:“將門鐵血,學不來懷柔之舉。后宅內(nèi)務(wù),多如牛毛。唯有雷霆手腕,才可敲山震虎,以正家綱。否則他日有人效仿,魅惑主上,亂了內(nèi)闈規(guī)矩,才會讓人嘲笑我陸家家風不正,為人鄙棄。”
二夫人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這事兒只好不了了之,心里卻多少有些不快。如今她又開始動起兒子書房侍候的兩個丫鬟的主意,二夫人按捺不動,等兒子回府,便將竇氏叫了過來。
“上次你說那是你的丫鬟,大郎動不得。這兩個,卻是安國公府在外頭買進來的,在書房伺候多年,從未逾矩,你又做什么非要將她們趕走?”
二夫人抓了竇氏把柄,說話也比上次有底氣多了。
竇氏神色坦蕩,“陸家家風,不許丫鬟狐媚惑主,以免亂其心智,不思進取。那兩個丫鬟,一個妖嬈嫵媚,一個矯揉造作,分明心術(shù)不正。有這樣的人長侍身旁,兒媳只擔心大郎被所惑,亂了分寸,非但前途盡毀,陸家上下也跟著蒙羞。”
她字字有理,“且我已重新安排了丫鬟伺候大郎筆墨茶水,都嚴正訓練過,踏實精干,絕不會惹大郎不快。若是日后大郎喜歡,收了她們?yōu)殒易援敽攘随喜瑁o她們一個名分,將來也為陸家綿延子嗣。”
二夫人又被她堵得一噎。
那兩個丫鬟她見過,看面相便是老實本分之人,卻平平無奇,毫無姿色,大郎怎么看得上?
竇氏說得大度,不過虛偽之詞罷了。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二夫人深吸一口氣,決定另辟蹊徑,“你處處以大郎為先,替他考量,是大郎的福氣。但新晉的丫鬟怕是不了解大郎的習慣,未免伺候不周。這樣吧,我撥兩個過去,再將你安排給大郎的丫鬟調(diào)換到我屋里來,我讓人親自調(diào)教后,再送過去伺候你們,兩全其美,如何?”
二夫人倒不是存心想給兒媳添堵,但兒媳性子實在太過冷硬,行事也太霸道,就這么頂撞婆母,實為不敬,她總要敲打敲打。
竇氏皺眉,剛要開口,外面走進來一個丫鬟,說大少爺回來了,請大少夫人回去。
竇氏立即起身告辭,很自然的將此事揭了過去。
她一走,二夫人便冷了臉。
“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tǒng)。”
大丫鬟軟聲勸道:“大少夫人還年輕,又是將門出身,難免心氣兒高,行事剛硬了些。您以后多加提點便是,莫要動氣。”
二夫人哼了聲,“就她那個性子,揉不得一點沙子,我怎么提點?”抿了口茶,火氣降了些,她又嘆道:“過門一年多了,至今還未有身孕,如今連三郎都已娶妻。下半年,四郎也要娶新婦入門。大房也就罷了,我也不和大嫂爭。可若是讓三房四房先有了曾長孫,你讓我這面子往哪兒擱?”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