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游戲的陷阱
她叩開終端給賀司煜留了條言, 讓他忙正事,她要先回去處理些緊急文件。
對方許是正在忙于應(yīng)酬,沒有回復她。
外面的夜風帶著舒適的溫度, 蘇陌澄單手提著裙擺走下掛著串燈的樓梯,暖色的燈光輝映在藍絲絨的裙擺上,將她美艷的外表沉進了濃濃的氛圍感之中。
“陌澄——”賀司煜從后面追上來,溫熱的大掌拉住她的手腕。
男人身上帶著酒氣, 蘇陌澄溫聲說道:“你忙你的, 我臨時有些事情, 就先回去了。”
“抱歉, 讓你久等了。”賀司煜的聲音聽起來竟是有些開心的, 他拉著她的掌心捏了捏,說:“我這邊已經(jīng)差不多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蘇陌澄:“正事要緊, 別耽誤了。”
賀司煜:“沒事, 我露面的夠久了, 剩下的讓其他人處理就好。”
對方堅持,蘇陌澄便也沒再說什么。
回到天城印象后,蘇陌澄便進了書房。
她原本也只是找了個借口, 并不是真的有急事處理, 但一時半會的也需得裝裝樣子, 便干脆調(diào)出了星辰隧道的布防圖。
隧道只有一個入口, 除了特種部隊不分晝夜的崗哨之外,還有artmis系統(tǒng)360°無死角的攝像監(jiān)控, 能偷偷溜進去不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基本為零。
蘇陌澄手指梳進發(fā)絲里, 此時她手上并無什么非得進去的理由, 也不能去貿(mào)然的申請搜查令。
時間差不多后, 蘇陌澄從書房回到了主臥。
一進門,就在案桌上一眼掃見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那是一張通行文件,因為紙質(zhì)特殊反射著光澤,上面還蓋了統(tǒng)戰(zhàn)的公章,在別的文件紙中顯得格外突出。
軍隊撤離之后,沿海公路的現(xiàn)場轉(zhuǎn)交到了城防戰(zhàn)警署的手上,協(xié)助統(tǒng)戰(zhàn)行政部完成收尾工作。
此時已然是凌晨四點多。
蘇陌澄忙活了一晚上,按著酸累的脖頸往停車場走去。
剛剛碰到車門,她就被突然近身的一股濃郁的信息素給包裹住,緊接著就被一把拉入男人緊實熾烈的懷抱。
雪松的氣味讓蘇陌澄的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間酥掉了,她被摁在車窗上親吻著,雙唇未有片刻的分離,賀司煜一直保持著進攻的姿態(tài),只想加深,再加深。最好是能將她吃進肚子里,叫她永遠也離不開他。
蘇陌澄被吻得腦子發(fā)暈,她仰頭用力呼吸著微涼的空氣。
“我找了你一個晚上。”賀司煜發(fā)悶的聲音從她脖頸處傳來。
蘇陌澄此時方才想起來,之前跟賀司煜約定過要去接她。后來從研究所出來就一直忙著正事,也忘了要告訴他一聲。
“你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一個都沒有接,我以為你出事了。”賀司煜抱得很用力,甚至勒得蘇陌澄有些疼,“后來在街頭的實況直播里看到你,我才知道你在這里。”
男人的頭埋在她的頸側(cè),蘇陌澄想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撫,但手臂被他的懷抱緊緊箍住,分毫都動彈不了。
從他的語氣和力道來看,蘇陌澄覺得,賀司煜心里是有氣的,現(xiàn)在必須說點什么讓他緩和情緒。
“抱歉,事發(fā)突然,一直沒有時間看終端。”蘇陌澄盡量放軟語氣,在男人耳邊輕語著:“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會記得提前告訴你一聲。”
賀司煜抬起頭看著她,眼睛里充斥著紅血絲。
“真的,我會記得的。”蘇陌澄又保證了一遍。
回到天城印象,洗完澡后已經(jīng)快到五點。
臥室內(nèi)燈光昏暗,賀司煜半撐著身子靠在床頭,一直怔怔盯著浴室的方向,直到蘇陌澄擦著頭發(fā)走出來。
“怎么還沒睡,已經(jīng)
快五點了,抓緊休息兩個小時吧。”蘇陌澄走近些,說:“明天還要去公司嗎?”
“嗯,明天有個重要的商會要開。”賀司煜仍然保持著倚靠的姿勢沒有動。
“其實你可以不用找我的,聯(lián)系不上就先回來吧,我忙完了就會回來的。”蘇陌澄知道,以賀司煜的身家,每天要處理煩心的事情比她只會多不會少,休息的時間本就寶貴。
賀司煜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直到盯得蘇陌澄有些不自在了,他翻過身背對她躺下。
蘇陌澄眉眼微動,她說錯什么了嗎?
她剛將床頭燈關(guān)掉,床上的男人又翻過了身,將她一把拉過來嵌進了懷里。
背后是溫熱而強有力的心跳,鼻息間滿是信息素的香味,蘇陌澄忽然感覺到后頸的腺體被親吻了一下。
“你答應(yīng)我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訴我。”
暴雨從清晨開始下起,一直到中午都未有停歇的征兆。
利威爾蹲在第一戰(zhàn)區(qū)監(jiān)獄外的攔墻上啃著蘋果,一邊向身邊人抱怨著:“真的弄不明白,明明都已經(jīng)可以控制氣候了,為什么還要弄那么多濕乎乎的下雨天。”
“因為還有很多像我這種喜歡下雨天的人。”身邊的阿域不咸不淡地說:“畢竟不是所有人的腺體都是天上飛的,不下雨你讓人家水里游的抑郁了怎么辦。”
游隼alpha 利威爾仍舊無法理解怎么會有人喜歡下雨天,抖了下脖子扔掉蘋果核,“不知道蘇上校審的怎么樣了。”
監(jiān)獄中四面封閉,造成沿海公路襲擊事件的首領(lǐng)男人歪著腦袋,一臉痞樣被捆在審訊椅上,說:“我有很認真的調(diào)查過你,朱雀主。”
他的面色并不太好,帶著失血過后明顯的蒼白,那一劍貫穿胸背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進行了處理和包扎,但統(tǒng)戰(zhàn)是不會給兇犯用麻醉藥的,傷口的疼痛始終折磨著他。
蘇陌澄雙臂環(huán)胸,淡漠的于他對視著。
“支配思維,嘖嘖嘖,好牛逼的能力哦。”首領(lǐng)男人視線極具侵占性,仿佛此刻被綁在這里受審的并不是他。
“閉嘴,我問你答。”蘇陌澄瞳孔溢出的紅光讓男人視線呆滯了一瞬間,然后便真的安靜了下來。
屋內(nèi)歸于安靜,蘇陌澄揉了下發(fā)脹的眉心,“吵死了,嘰嘰喳喳的。”
她旁邊的兩名審訊記錄員穿著軍裝,坐得筆挺。
“告訴我,你的名字。”
“gin。”
“異形襲擊沿海公路,是不是你們策劃的?”
“抓幾只異形扔進來就行咯,根本用不著策劃,不過不止這幾只呢,還有好多好多。”gin的喉結(jié)因為后仰的動作顯得格外明顯,他吊兒郎當?shù)捻K陌澄。
“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gin痞笑著,剛要開口,忽然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聽話的回答她,后知后覺的說:“真是個讓人忌憚的女人呢,她說什么,我們就得聽什么,你們說是不是?”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兩個審訊員揚了揚下巴。
“何必這么一板一眼的呢,你不用命令我,想知道什么我全交代了,我是法王星的人,就是故意來你們這里制造騷亂的,我們想開戰(zhàn),想打仗。”gin舔了下嘴角,目光像是劇毒的蛇,盯著自己的獵物,繼續(xù)說:“反正你支配我,我也得這么說。”
“但是我說的話,能信嗎?哦不,應(yīng)該是說,你朱雀主用支配的能力所逼問出來的所有內(nèi)容,都能信嗎?畢竟有誰知道,是不是你命令我這么說的。”gin想攤手,但四肢都被綁著,只能聳了聳肩來配合這番言論。
“我第一次在法王星上,聽說帝都星有這么一號人物的時候,我就在想啊,你這種人居然沒被直接處死,反而還放在軍隊里當了軍官,嘖嘖……不過沒
關(guān)系,當你越來越強大,總有一天啊,你們的人民會醒悟過來,會害怕,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蘇陌澄神情冷淡的看著他夸張的表情,側(cè)目問身邊的審訊員:“你們戰(zhàn)區(qū)對話多的犯人一般怎么處理?”
審訊員:“分情況,一般都是先以各種手段耗光他精力,讓對方處于精神極度虛弱狀態(tài)時更方便審問。”
“哦,那看來各個監(jiān)獄的規(guī)矩都差不多,還是按規(guī)矩先走一趟吧。”蘇陌澄點點頭,然后朝gin歪了下腦袋,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
“痛苦。”蘇陌澄這輕輕的兩個字在封閉的審訊室顯得格外清晰。
gin的大腦在這一瞬間接收到了支配者的命令,無條件的臣服,將痛感傳遞給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痛覺來的氣勢洶涌又毫無道理,gin平白無故的渾身抽搐著,青筋凸起后帶起大片斑點狀的潮紅,他拼命的喘息著,無法自拔的沉浸在這場無聲的折磨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gin的表情變得扭曲猙獰起來,他死死盯著蘇陌澄,大笑的聲音更像是哀嚎的慘叫。
蘇陌澄歪著腦袋,一如他先前所露出來的不屑姿態(tài),說出了第二個指令:“窒息。”
gin的表情凝固住,忽然在審訊椅上劇烈的掙扎起來,越是掙扎,面色就越是爆紅,所有的聲音仿佛都被劇烈的耳鳴給隔絕開來,世界在這令人絕望的痛苦中開始眼花繚亂。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與死亡的距離如此接近。
半晌后蘇陌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gin已經(jīng)雙目無神的癱軟在審訊椅上無力動彈,津液從無法合攏的嘴角溢出,滴在地上。
“他一時半會緩不過來了,咱們先審下一個。”蘇陌澄示意身邊的審訊員可以換人了。
“好的,長官。”
第二個被帶進審訊室的是曾經(jīng)假扮過蘇陌澄的那個會變形的男人。
他一直低垂著眼睛,不敢與蘇陌澄對視,安靜的被綁坐在審訊椅上。
“你比剛才那個可安靜多了。”蘇陌澄坐直身子,說:“別害怕,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
“你的名字。”
隔了一會兒,男人小聲回答:“羅羅。”
“為什么要假扮我,目的?”
羅羅此時方才抬起頭看向她,說:“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盡管蘇陌澄的支配能力能讓人知無不言,但那樣對方的思維會陷入僵硬,會漏掉許多自然反應(yīng)和其他線索,所以她還是習慣于不到必要時刻,先讓受審者以自己的主觀意識作答。
蘇陌澄:“說來聽聽。”
羅羅注視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問:“你是從什么時候發(fā)覺我的?”
“你第一次假扮西雅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蘇陌澄手指托在自己的下巴上,思考著說:“該怎么跟你形容這種感覺呢,人的惡念散發(fā)著冰冷窒息的惡臭,你根本掩藏不了。雖然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小女孩會對我持有惡念,但當你第二次出現(xiàn)并嘗試靠近的時候,我就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