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年
大約在電影里時間總是說快就快、說慢就慢。就讀于北大的蘇煙今年已經(jīng)18歲了,那個22歲的討厭鬼也已經(jīng)在公安部干了兩年。
霍去病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愛說話、脾氣特差,一樣有一堆手下拼死拼活追隨他。男人堆里誰能扛得住金錢權力的魔咒啊。
蘇煙也在北京郊區(qū)買了套400多平的別墅,依舊在二樓的陽臺上種滿了自己喜歡的茉莉花。
誰叫霍去病的錢都是他的,蘇煙的錢還是他的。
照做生意的規(guī)矩他們一個出本錢一個管投資,最起碼應該五五分成,可是蘇煙打不過霍去病,最后硬生生被壓到了男人七她三。
而且霍去病還搶走了蘇煙那張六位數(shù)信用卡,每個月都讓蘇煙還。
霍去病還能笑著逗蘇煙,誰叫你是人類智商天花板。
好幾次蘇煙因為霍去病拿她的錢打水漂玩差點打死他,男人依舊只是笑,不說話。
反正霍去病的快樂從來很簡單。
他們的家剛好也有個小院,冬日午后的陽光隔著那株光禿禿的桃樹打下來,連陽臺上的窗玻璃摸起來都是暖洋洋的。
霍去病笑瞇瞇得往黑色的大鐵門上貼紅色的窗花,蘇煙很無奈得教育他,那個地方不是應該貼福字嗎霍去病說,就當貼門神啦。
反正他們家霍去病最大。
蘇煙也非常習慣現(xiàn)在這樣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畢竟霍去病和蘇煙以前都沒家。中秋端午這些節(jié)日賴在衛(wèi)青舅舅家還可以解釋成探望長輩,春節(jié)這種一年一度的盛大節(jié)日怎么辦?難道要讓他們這樣高傲的絕世狠茬看別人闔家團聚、父慈子孝?
世界再大,人總要回家。
盡管霍去病一年到頭都在外面打打殺殺。
蘇煙自從北大放寒假那一天,就開始了一個人比照傳統(tǒng)習俗一天一折騰的過年方法,她甚至完美得在臘月23日那天復制出了白生生、熱騰騰的嫩豆腐,點上酸菜鹵和辣椒油,一天兩頓飯也就湊合過去了。
她還是受不了很多辣,完全不像那匹小野馬。
蘇煙也總是坐在門口懶洋洋的拆快遞,有時候也會低頭瞟一眼院子里新栽的綠油油的韭菜和蒜苗,再把厚厚的草墊給這些小可憐蓋好。
盡管北京西單的街上熱熱鬧鬧、喜氣洋洋,可是逛街這種事當然要成雙。誰叫霍去病一年到頭都在忙。
蘇煙每天都在日歷上劃一道,直到除夕夜,北京終于下起了鵝毛大雪。
歌舞升平的春節(jié)晚會已經(jīng)喧鬧了兩個多小時,霍去病那個討厭鬼居然還沒回家。
蘇煙抓了一根鮮紅的辣椒丟進嘴里,惡狠狠得嚼了兩下,那股子辣味直沖沖得頂上喉嚨,燒得人生疼。
蘇煙拿抽紙捂了眼,眼里有淚光。
霍去病當然應該成為赫赫有名的華夏戰(zhàn)神、警察系統(tǒng)里的神話。他們早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她還在期望什么呢?
黝黑消瘦的男人咣當一聲踹開門,額頭上滿是汗水,懷里抱著兩個大大的紙箱,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阿煙想不想吃螃蟹?我排了一個多小時隊才搶到的。
只要是女人,總是很容易滿足。尤其是當霍去病這樣雙目如炬的男人親自下廚。
只用了十分鐘不到就洗完澡換完睡衣的霍去病笑呵呵得在原本屬于蘇煙的廚房里折騰,蘇煙也很快樂得一件一件擺弄著那些小女孩專屬的發(fā)圈、梳子和毛絨玩具,還有毛筆、硯臺這些。
霍去病非常擅長“常年不在家、一次買一箱”這種土豪式示愛方法,畢竟都是刷蘇煙的信用卡。
當穿著天藍色睡衣、短發(fā)上水滴晶瑩的男人把那碗剔好的螃蟹放在蘇煙面前時,蘇煙的眼里心里果然只剩下了螃蟹,沒有別的。
端著餃子就辣椒油的霍去病目不轉(zhuǎn)睛得盯著自己的小姑娘,心想這家伙其實挺好哄的,有點吃的就打發(fā)高興了,跟小貓似的。
電視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再搖曳生姿,收拾好碗筷的霍去病也基本看不見,蘇煙的眼里只有螃蟹,他的眼里只有蘇煙。
說得更直接一些,已經(jīng)22歲的霍去病有的時候簡直是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