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 沒有答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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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再看下去,轉(zhuǎn)身上車。
“岳總?”九月一愣。
“還有工作沒做完,我今晚住公司。”
九月在原地踟躕,大概是在想要跟我走,還是去跟傅厲琛匯報(bào),我沒理她,直接讓李叔開車,車啟動的最后一刻,九月還是跟著上車。
此刻的公司已經(jīng)沒有人在,我獨(dú)自坐在辦公室里,望著空氣中虛無的一點(diǎn)出神。
以前在榕城,我不想回唐門的時候,也會住在公司,那個時候已經(jīng)習(xí)常,可是這次,竟覺得有些……寂寞。
人可能就是這點(diǎn)最麻煩,即便從小是在冰天雪地里長大,但一旦享受到了溫暖,竟然再無法回到冰冷里。
我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晚,我在公司一夜未歸,傅厲琛也沒有找來。
第二天早上九點(diǎn),員工們準(zhǔn)時進(jìn)入公司上班,杜衡一到公司就把準(zhǔn)備發(fā)給JUJU的合同拿進(jìn)來給我看,留意到我滿臉倦怠,還特意多看了兩眼。
我起身想去倒杯水,冷不防腳下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地毯上。
杜衡動作迅速把我扶起來,聲音微緊:“岳總,你昨晚一直在公司加班嗎?”
腦子很混沌,根本聽不清楚他在問什么,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一會兒,我閉上了眼睛。
杜衡的聲音越發(fā)急切:“岳總!”
察覺到他把我橫抱起來,像是要送醫(yī)院,我無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用……”
“……我就是這兩天沒休息好,我睡一會兒就好……不用去醫(yī)院……”
說完,混沌的意識徹底將我吞噬,我失去了所有知覺。
這是我這幾天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夢里我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沒有傅厲琛,沒有唐門,沒有任何人,只有我和妹妹跟著奶奶生活,任何煩惱都沒有,也無需像現(xiàn)在這樣計(jì)較那么多。
其實(shí)那時候也很苦,山區(qū)很苦,經(jīng)常斷電缺水,住的老房子還漏雨,一到梅雨季節(jié)家里都是濕漉漉的,那時候捧著塑料盆在缺口接水的我反而覺得有趣……
妹妹撲了過來,抱著我的脖子笑:“姐姐,姐姐,還有一百五十六天爸爸媽媽就要回來了!”
我啞然失笑:“你怎么每天都數(shù)著日子?”
“因?yàn)榘职謰寢屗麄兠看位貋矶紩o我們帶新衣服!”妹妹在我身邊興高采烈地轉(zhuǎn)圈。
轉(zhuǎn)了兩圈后,卻就消寂下來,蹲在我面前,手里攥著脖子上玉墜子,悶悶不樂:“還要這么久他們才回來,每次回來卻只呆一兩天……阿姐,爸爸媽媽的工作真的那么忙嗎?王叔叔不也是礦工,為什么他每個月都能回家?”
這個問題我也找不到答案。
直到現(xiàn)在依舊找不到答案。
小時候總覺得,爸爸媽媽這么忙碌地賺錢,是為了將來能一家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過好日子,但隨著成長,懂了很多事,聽了很多事,開始懷疑,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所以才把我們拋棄在老家……
我從一層層的夢境中抽身而出,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杜衡,他坐在床邊,目光復(fù)雜地看著我。
“這里是……”話沒問完,場景已經(jīng)看清楚了,我在醫(yī)院。
“醫(yī)生說你勞累過度,要靜養(yǎng)幾天。”杜衡眉眼間擔(dān)憂之色未褪,“抱歉,你當(dāng)時的臉色實(shí)在太難看,不把你送醫(yī)院實(shí)在不放心。”
手背上有些疼,我抬起手一看,原來是扎了吊針。
手無力地垂回床上:“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杜衡說:“最好留院觀察一晚。”
這就是來醫(yī)院的麻煩,進(jìn)了醫(yī)院,可沒那么容易能離開,我在心里無聲嘆氣,抬起眼皮對他說:“我自己待在這里就好,你回去吧。”
杜衡搖頭,語氣上透著一股執(zhí)拗:“我等你輸液完再走,總要有個人看著輸液瓶,你還累的話就繼續(xù)休息吧。”
我未來得及再說什么,便有人從門外大步走進(jìn)來,語調(diào)偏冷:“不麻煩杜秘書了,她交給我就好。”
傅厲琛來了,目光微寒地看著杜衡。
杜衡站起來,竟和他對視上了。
他們四目相對,氣氛竟然有些微妙。
我打斷他們莫名其妙的對峙:“杜秘書,你先回去吧。”
杜衡錯開視線:“好。”
杜衡走后,病房內(nèi)只剩下我們兩人。
傅厲琛在床邊坐下,摸摸我的額頭,收回手時又掖了掖被子,最終只凝視著我蒼白透了的臉,說:“我和柳靈沒關(guān)系。”
我瞳色烏黑,明知故問:“柳靈是誰?”
“就是你昨晚在家門口看到的那個女人。”傅厲琛抬眸,眼神清淡,嘴唇則彎出一抹輕弧,“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嗎?我把她趕走了,為什么還要生氣?吃醋也不是這么吃的,歆兒。”
我‘哦’了一聲,又說:“柳靈就是蘇柏澤他們說的,那個倒追你的女中豪杰?”
他沒有否認(rèn):“都是以前的事了。”
“她也是JUJU總裁比爾的妻子吧?”我將垂落頰邊的發(fā)絲捋至耳后,“我說為什么JUJU要耍我那么多次,看來我是被你連累的。”
起初看比爾的檔案,注意到他配偶欄的名字姓柳時,還沒怎么放在心上,要不是后來JUJU故意耍我兩次,我還沒有往那方面想。
蘇柏澤他們說,那個皇后區(qū)的柳家小姐嫁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當(dāng)續(xù)弦,想來就是比爾,這也能解釋為什么JUJU會突然中斷和唐氏的合作,估摸也是柳小姐發(fā)現(xiàn)我和傅厲琛的關(guān)系吧。
呵~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和傅厲琛的關(guān)系變得這么人盡皆知?
傅厲琛低下頭,微涼的臉在我脖頸邊蹭蹭:“是我的錯,沒處理好麻煩,讓歆兒被我連累了。”
我沒有言語,他像是才恍然大悟:“昨晚是因?yàn)樯鷼膺@個,所以才不回家?”
說完他也覺得好笑般:“我以為你是真的忙。”
我淡淡道:“我還以為九月會很盡忠盡職,把我任何一個表情變化都悉數(shù)告訴你,看來是我高估她了。”
這是個不愉快的話題,我說完他原本勾著的嘴角微微下垂。
我看向窗外,心情沉悶。
須臾,傅厲琛的手在我鬢角摸了摸,像是在安撫我?guī)Т痰钠狻?br/>
而后他在我的耳畔說:“我?guī)Я素懮┲蟮呐疵字啵灰纫稽c(diǎn)?”
我低聲:“嗯。”
他把我從床上扶起來,把帶來的保溫壺?cái)Q開。
貞嫂糯米粥煮得很好,黏糊糊的,一股米粥香味立即在病房中氤氳開。
他環(huán)抱著我,靠在他的胸膛,用勺子喂著我吃下去,期間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吃完后,我還靠著他,他的手指在我臉上撫.摸了好一會兒,把我摸得昏昏欲睡,恍惚間捕捉到他低沉的嗓音:“睡吧,等輸液完我?guī)慊丶摇!?br/>
“嗯。”
這時候傅厲琛手機(jī)響了,有短信進(jìn)來,我靠在他胸口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都是看不懂的符號,也不知道是哪國語言。
沒興趣去深究,他的懷抱很溫暖,不想那么快離開,干脆合上眼。
困意在發(fā)現(xiàn)我竟被抱入浴缸里時徹底煙消云散。
我條件反射地?fù)潋v了兩下水,下一瞬肩膀就被人壓住,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笑意:“夢見自己掉水里了?”
不知什么時候我們回到了復(fù)式樓,我完全被脫光放在浴缸里,連忙縮起身體:“你干什么?”
傅厲琛卷起袖子,把我的頭發(fā)用發(fā)繩捆起來,又套上浴帽,聞言斜斜揚(yáng)唇:“幫你洗澡啊,否則你還想干什么?”
我不自然地往浴缸角落躲:“我又沒缺手缺腳,自己可以洗。”
傅厲琛對我拒絕置若罔聞,拎出平時墊腳用的小馬扎,坐在浴缸邊,臉上笑容閑閑散散:“你也幫我洗過幾次,禮尚往來,讓我也服務(wù)歆兒一次。”
……那是因?yàn)樗軅耍椰F(xiàn)在又沒到不能動的地步。
傅厲琛擠了浴液抹在我身上,微涼的掌心貼在肌.膚上,我忍不住戰(zhàn)栗,心里瞬間拉起警鈴——沒辦法,這種氣氛這種環(huán)境,再加上他以往的行事作風(fēng),說只是單純洗澡,誰信?
我緊緊盯著他,可他始終只是懶散地勾著嘴角,目光隱著專注,似乎真的沒有要做別的事情的意思。
漸漸的,身心放松下來,任由他擺弄。
溫水淋過肩頭,我恍惚間回憶起來,自從認(rèn)識他開始,他好像就無時無刻不在想盡辦法侵略我,從里到外,從身體到心靈,現(xiàn)在又來了,一遍遍試探我能對他的接受程度。
我蹙了蹙眉,重新看向他。
意外發(fā)現(xiàn)他竟然也在看我。
眸色黑得發(fā)亮。
我心里微驚,有種被看穿的危險,連忙讓到另一邊去:“算了,剩下我的自己洗吧。”
水波隨著我的動作蕩開,清水下的身體若隱若現(xiàn),我不禁把身體蜷縮得更緊,臉上騰起熱度。
傅厲琛勾起唇,興味地笑起來:“又害羞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心跳砰砰,他的目光洞若明火,炙熱地貼在我身上。
說起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幫我洗澡,每次他往死里折騰我,完事后我都沒辦法自己清理,都是他幫我清洗的。
盡管如此,我還是放不開。
大概是因?yàn)檫@是我第一次清醒時被他這樣做,總覺得那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