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五十四章
趙家婚禮排場很大。
陸執(zhí)宏收到邀請請?zhí)麜r,直接叫秘書拿走,但是,蘇清悠后來直接打電話宴請他,態(tài)度很好,畢恭畢敬一口一個陸總,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已經(jīng)失勢。
畢竟,從他在寧盛開始變成一個傀儡時,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邀約,陸執(zhí)宏很喜歡參加這種宴席,高端社交場所,以前和何甜結(jié)婚時,無非也就是看著她年輕貌美,帶出去非常有面子。
他現(xiàn)在在家,也無事可做,何甜走了,他身邊倒是不缺女人,現(xiàn)在基本不著家,陸宅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秦祀買下,陸執(zhí)宏現(xiàn)在也不是那么隨意就可以進出。
雖然日子過得逍遙,但是,到底還是有幾分寂寞。
所以,只是略一躊躇,陸執(zhí)宏還是去了。
婚禮辦得奢華精致,以以前陸執(zhí)宏的眼光來看,只能算是普通水準,但是,畢竟現(xiàn)在今非昔比,陸執(zhí)宏看著,倒是想,好在念念找了秦祀,以后婚禮,怎么排場也不會比這差,到底不會丟他面子。
婚禮完后,新娘過來敬酒,陸執(zhí)宏沒有和趙家人坐在一起,而是和之前的生意伙伴在一桌。
蘇家和陸家,以前在商場也不怎么對付,但是表面面子到底還是在。
陸家女兒和秦祀的事情,現(xiàn)在在一個小圈子里,也慢慢流傳開了,所以這些人對陸執(zhí)宏,表面上的體面也還是在。
無非互相奉承幾句,互相捧個面子。
不久,新娘子過來敬酒。
“陸叔叔,您能賞光來參加我們婚禮。”蘇清悠給他敬酒,“我和聽原都感到很榮幸。”
“和叔叔,還客氣什么,祝你們新婚幸福。”陸執(zhí)宏喝了點酒,也有些微醺,夸張道,“我一直就覺得,你比我家念念懂事。”
“叔叔過獎了。”趙聽原笑。
“念念……”蘇清悠看似不在意問起,“令嬡是不是,也好事將近?”
提起這件事情,畢竟是在趙家,陸執(zhí)宏臉皮再厚,也沒法再去夸耀這件事情,何況鹿念一直沒有松口,他也沒法出去炫耀,只能說得含含糊糊。
“家父一直說,叔叔很有能力,白手起家,創(chuàng)辦了那么大一個公司。”蘇清悠說,“只可惜,之前識人不善,不幸被出賣,這也不是叔叔的錯。”
這確實拍到陸執(zhí)宏馬腿上了,拍的他通體舒泰。
一番話講完后,新人也該去另一桌敬酒。
趙聽原說,“有份小禮物,想一起送給陸叔叔。”
是一個信封,里面裝著厚厚的一沓子什么,似乎是照片。
陸執(zhí)宏有些奇怪,低頭拆開,一開始,他看著,愣了一下,上面大部分是一對年輕男女,照片有些糊,顯然都是偷拍。
他再仔細一瞧,臉色慢慢就變了,他臉色鐵青的看著趙聽原,沉聲問,“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陸叔叔,等下可以詳談。”趙聽原只是一笑,隨后,朝他手里塞了一張紙條,隨后,帶著蘇清悠離開。
……
人都已經(jīng)差不多走光了。
如今夕陽西下,景色,眼前男人,看著都確實美輪美奐,但是,鹿念現(xiàn)在心情,簡直難以描述。
……滿足她。
在床上。
他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這還是那個平時她稍微一調(diào)戲,反應(yīng)就很大的秦祀么?
鹿念臉難以抑制的紅了,她甩了甩腦袋,想把那些不健康的臆想都直接甩開。
沒有因為這句話昏了腦袋。
她并沒有忘記掉,之前秦祀說的都是什么鬼,如果這算求婚,求婚還這么拽的,難道她就要這么接受?
鹿念牽起唇笑了笑,杏眼彎彎,“對不起呢,我也沒有試過,怎么就知道,你能讓我滿意?”她唇角翹著,笑得像個小妖精。
他手上力度松了一些,“……”
男人抿了抿唇,他盡力克制自己,說到那種地步,已經(jīng)是他現(xiàn)在可以表達出來的極限。
鹿念反客為主,慢悠悠道,“而且,剛才,是誰說我饑不擇食?饑不擇食,我就一定要來找你么?”
他垂著眼,臉色有些蒼白。
“秦祀,我確實喜歡過你,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鹿念說,“但是,我也覺得,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很有問題。”
一直對她這么說話,還想拿這個語氣求婚。
而且,對那幾年到底去了哪里,沒有絲毫交待,怎么問也不說。
“反正現(xiàn)在也不一定要嫁人。”鹿念說,“好男人千千萬萬,我也不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踮起腳,忽然環(huán)住他脖頸,往下一拉,覆上了那形狀漂亮的唇。
男人呼吸重了起來,不由自主,整個身子,都被她調(diào)動。
夕陽下,倆人影子緩緩交疊。
她主動,主導(dǎo),只是那淺淺一個動作,他眼角已經(jīng)覆上了難以抑制的薄紅,呼吸急促,一雙昔日清冷的鳳眼,水光瀲滟,好看得不行。
重逢后的第一次。
切實的吻。
女孩卻依舊及時停止,笑盈盈道,“看來,比較能讓人滿足的,是我呢。”
他臉紅透了,什么也說不出,清挺的的背脊幾分狼狽。
她笑瞇瞇的,細白的手指,淺淺抹去了唇角一抹水光,夕陽下,那張臉美的有些驚心動魄,比起少時嬌憨的美,此時美中帶著淡淡的嫵媚,像是一株清媚的庭蘭。
她從他懷里抽身,走得瀟灑,“晚上還有事,就先走了。”
“工作我有,男人,也不缺。”
……
明哥和小屈送了黃毛去洞房,一直鬧到很晚才回來。
“累死個人了。”明哥活動著手臂,笑罵道,“那孫子,居然也真的娶上媳婦了。”
小屈也笑瞇瞇的,“也好久了。”
他們當然都給黃毛高興,看他和媳婦感情也是真的好。
倆人打開酒吧門,明哥打了個呵欠,不料,這呵欠還沒打到一半,他忽然看到了室內(nèi)坐著的人的輪廓,嚇得這個呵欠都沒打完,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臥槽,你嚇死老子了。”
男人一身清冷,已經(jīng)不知道在那兒坐了多久,酒味兒不濃,他就這么坐在黑暗里,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明哥覺得自己渾身發(fā)毛,他一看就知道,估計,又是在念念妹子那兒撞墻了。
“怎么了?”小屈小心翼翼問,“秦哥,又和念念妹子吵架了。”
“我求婚了。”他冷冷淡淡道,“她拒絕了。”
只這幾個字。
他松了松領(lǐng)口,往后一靠,斂著眉眼,長腿這樣隨意伸著,像是一幅畫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求婚?”明哥大跌眼鏡,“草,你逗我?”
他撞上秦祀冰冷的眼神,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他難以置信,這個秦祀,居然求婚了,而且,還被鹿念拒絕了
小屈縮了縮脖子,大膽道,“秦哥,你能稍微,復(fù)述一下子,你是怎么求婚的?”
他冷冷的把自己求婚的場景復(fù)述了一遍。
明哥,“……”
小屈,“……”
是真的不當人。
剛把黃毛送去洞房,見證了他們兩個的甜甜蜜蜜,回來后,這玩意?
人家妹子被這樣求婚,還被說饑不擇食,沒有一巴掌上去就算好脾氣了,還答應(yīng)個鬼啊。
“您就不能,稍微低一下您高貴的頭顱。”明哥說,“服個軟表個白啊。”
“你們認識那么久,你看。”明哥說,“你有主動請她出去玩過么,有表白過么,和她約過會么?都沒有,很好,你還想一步跳到結(jié)婚?”
想屁吃這是。
明哥見他眼神,還是把這話吞回去了。
他咳嗽了一聲,“你看,求婚是個大事吧,怎么也得找個浪漫一點的場合吧,說幾句好聽的話。”
“而且,你們現(xiàn)在雖然住在一起,都沒名沒分的,至少,先從男女朋友做起吧。”明哥諄諄教導(dǎo)。
男人垂著眼,沉默著。
先從男女朋友做起。
他想鹿念那些話。
……曾經(jīng)喜歡過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耳尖有些發(fā)熱,只是光想一下這個事實,他緊抿著唇,忽然有些狼狽的站了起來。
明哥在身后追著,“你干嘛呢?”
他想,他要去找鹿念,無論如何。
……
鹿念今天也確實有事。
她約了秋瀝,讓他回一趟陸宅看看,現(xiàn)在陸執(zhí)宏已經(jīng)不住在陸宅,鹿念被迫和秦祀住在一起,平時其實也不怎么回陸宅。
但是現(xiàn)在,她要進出,基本都是暢通無阻。
所以,帶著秋瀝過來,也確實不費事。
秋瀝今晚沒課,很久沒有回過這個宅邸,他隨在鹿念身側(cè),看著遠處隱沒在夜色的宅子,眸光復(fù)雜。
有多少年,他沒有回來過這里。
秋瀝對這里并沒有什么美好的回憶,但是,同樣也是他割舍不斷的一個地方,他需要再回到這里,做一個了結(jié)。
鹿念帶他去了程明瑩的房間。
“我平時偶爾會過來打掃。”鹿念說。
程明瑩的遺照放在正中,下面的放著的供品明顯是新?lián)Q上的。
女人長得很美,氣質(zhì)奪人的明艷,并不屬于溫柔的類型,秋瀝和鹿念五官都像她,氣質(zhì)卻不是很相似。
秋瀝沉默著,給程明瑩上了一炷香。
“媽媽對我們很好。”秋瀝低聲說,“以前,經(jīng)常給我們唱搖籃曲,哄著我們睡覺。”
他即使很早,聰明早慧,所以依稀還有些孩提時代對程明瑩的印象,在之后,媽媽忽然沒了,陸念性格之后大變,何甜進門,一切都變了。
“我們以前住的屋子。”秋瀝問,“還在么?”
鹿念點點頭,“以前一直關(guān)著,不讓人進。”
她笑得有幾分自嘲,“家里上下都瞞著我,和你有關(guān)的所有東西,都被收走,如果不是雅原,我估計,一輩子也不會再找到你了。”
秋瀝彎唇笑了一下。
鹿念雙手用力,打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兒童室的門。
一側(cè)還擺著小象形狀的兒童滑梯,蹺蹺板,小女孩玩的毛絨熊仔,和小男孩玩的火車。
“我記得,我以前最喜歡的這個。”秋瀝在小火車旁蹲下身。
鹿念再怎么回想,記憶里也是一片混沌的空白,似乎被什么抑制著,強行讓她回憶不起。
她頭有寫疼,鹿念抿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她不想讓秋瀝看出來,換了笑臉,“現(xiàn)在是沒電了,不然,還可以跑起來。”
看了一圈后。
“媽媽是在我們?nèi)龤q時死的。”秋瀝忽然說。
“后來,外婆家來了人,和陸執(zhí)宏大吵了一家。”他說,“再然后,他叫人把小舅舅打了。”
男生眸底劃過一絲陰霾。
他早慧,記的很清楚,姐姐當時哭得撕心裂肺,他牽著姐姐的手,恐懼的看著這一切。
鹿念,“……”
確實,在她印象里,從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程家方面的親戚,包括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表親,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問起過,但是,陸執(zhí)宏說,就當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
程家也確實沒有任何人來聯(lián)絡(luò)過他們,他們都不在安城,所以,鹿念記憶里,甚至從來都不知道程家人長什么模樣。
“小舅舅那時候告訴我,說是他害死了媽媽。”
鹿念震驚的看著他。
秋瀝自嘲的一笑,“常年的忽視,家庭冷暴力,出軌,雖然不是直接,但是,媽媽的死,他怎么也需要負責。”
生了他們之后,程明瑩身體原本就大不如以前,加上心情郁結(jié)于心,于是,在姐弟還很小的時候,直接撒手人寰。
而程明瑩死后,陸執(zhí)宏沒有絲毫悲痛之意,不久便娶了何甜,對亡妻留下的一雙兒女,也不管不顧,由著他們自生自滅。
“我不想回陸家。”秋瀝說,“一點都不想。”
“也不想再要陸琢這個身份。”
在南蕎,他過得雖然清貧,但是很愉快,自由自在,也感覺到了朋友和親人給予的溫暖。
而且現(xiàn)在,和鹿念重逢后,她愿意愛他,秋瀝很滿足了,對現(xiàn)在的生活。
至于陸執(zhí)宏,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沒有把他當做過父親。
“姐姐,之前忘了的事情,你也沒必要再想。”秋瀝說,“我不會回陸家,無論陸執(zhí)宏怎么說。”
“我會幫你。”鹿念輕輕說,“我站在你這邊的,無論你想怎么樣。”
她之后會更加努力的工作,秋瀝想做什么,她都會支持。
室內(nèi)安靜了下去。
秋瀝忽然說,“所以,選擇結(jié)婚對象很重要,與其嫁一個人渣,不如不結(jié)婚。”
他忽然說,鹿念原本撫著他軟軟的黑發(fā),秋瀝難得任性了一次,把頭埋在她懷里,“不然,姐姐不出嫁了,以后我和雅原,能一起養(yǎng)姐姐。”
他知道那男人很喜歡姐姐。
但是,他也不想讓鹿念就這么出嫁。
畢竟,他也不知道秦祀,到底有多喜歡鹿念,這份喜歡,又能維持多久。
他手腕實在太厲害,冷情冷性,做事狠辣又利落,他覺得鹿念根本不是對手。
“我養(yǎng)你。”鹿念也笑,唇彎彎的,“你剛是不是叫我姐姐了,我就說,我比你大。”
“念念。”他忽然說。
鹿念也笑,“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姐弟鬧作一團。
秋瀝很少有這種孩子氣的時候,鹿念只覺得自己心也輕松了起來。
現(xiàn)在,她有自己喜歡做的工作,有家人和朋友。
和過去比,活得更加堅定,也更加自由。
至于某個男人。
她兜里手機忽然震動,鹿念沒去管,手機不屈不撓,一直震一直震。
鹿念不得不拿出手機,一看。
“今晚回嗎?”
這一條信息,和未接來電,都是一個人,秋瀝看到了那個名字,也沉默了。
鹿念嘆了口氣,“他和我求婚了。”
秋瀝眼睛睜大。
鹿念想了一下那個她以前從未見識過的求婚,“……”
算了,她勉強給他保留一點面子吧。
她就不具體說了。
“我去找他吧,有些事情,沒講清楚。”鹿念說。
她笑瞇瞇的,揉了揉秋瀝的腦袋,“放心啦,我能保護好自己。”
青風苑是高檔別墅區(qū),外面的安保系統(tǒng)挺嚴實。
鹿念下了出租車,遠遠看到門口站著的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鹿念走近,淡淡道,“我畫具都丟在這邊了,得過來拿,稿子還存在里面。”
男人抿了抿唇,什么話也沒說。
倆人并肩上樓。
室內(nèi)冷冷清清,鹿念去書房,找到了自己的平板電腦和板子。
最近,遇鹿在海兔上終于開始恢復(fù)了了《黑白》的連載。
而且,一出手,震驚了所有的粉絲。
《黑白》系列重啟,這次畫的,竟然已經(jīng)是五年后了,黑和白,長大之后的故事。
黑出走了,再回來時,已經(jīng)從少年游俠變成了將軍,想重新回宮將白接走。
第一話沒什么過多的內(nèi)容,只是在最后一個格子里,黑露了一下臉。
讀者都在評論區(qū)瘋狂尖叫。
為那一個朦朧的側(cè)臉。
“啊啊啊啊啊,小帥哥變成了大帥哥!”
“我i了”
“太太開新章是為了配合下月的發(fā)行和簽售會嗎?我聽人說太太要開簽售會,是真的么?”
鹿念還在猶豫要不要接受編輯的提議。
她其實對自己沒什么自信。
因為從小身體弱,成績也不是很突出,她畫畫也不是專業(yè)出身,而只是憑借愛,想用畫筆描繪自己的故事,所以一路畫到了現(xiàn)在。
這個漫畫,里面也傾注了她自己的很多感情。
“大大一定要辦啊。”
看完最后一條評論,鹿念沉默的收起了手機,心里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門動了動。
鹿念把東西收拾好。
外頭夜色正濃,客廳里卻只開著一盞昏暗的燈,男人坐在沙發(fā)上,長腿微屈,側(cè)臉被打下一層柔和的光,和之前漫畫里驚鴻一瞥的側(cè)臉,像了個九成九。
鹿念什么也沒說。
“很晚了。”他說。
“沒事,秋瀝可以來接我。”鹿念說。
男人垂著眼,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攔在了她身前。
鹿念想繞過他,可是,他人高腿長,沉默執(zhí)拗的不想讓她走的時候,鹿念也沒有半點辦法。
她想了想,干脆踮起腳,在他薄薄的唇上一啄,然后滿意的看到他的反應(yīng)。
“行了,可以讓我走了吧?”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明天我還要回去趕稿子呢。”
秦祀,“……”
昏暗的燈光下,
“我們這樣,到底算什么?”他垂著眼,終于問出口。
她拒絕了他的求婚,可是,又說曾經(jīng)很喜歡他。
她說她不缺男人,說饑不擇食也不會找他。
但是,她現(xiàn)在還可以,隨隨便便對他做這種舉動,她和別的男人,也都會這樣?
鹿念皺眉,“算什么,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男人清雋的眉眼間浮現(xiàn)出了隱隱的陰霾,她的手腕被握住,握得有些生疼,他聲音沙啞的說,“我不會對普通朋友這樣。”
“我也不會讓普通朋友這樣對我。”
他聲音冷淡,眸子卻隱沒在暗處,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只有你親過我,我也只抱過你。”
他們之間這些舉動,難道只用一個普通朋友可以概括?
倆人對峙著,他掌心難得的熱,死死的攥住了她,怎么也不放她走。
鹿念沉吟許久,忽然恍然大悟,“你難不成,是想要名分?”
他清挺的背脊,看著有幾分狼狽,卻也沒有否認,唇抿著緊緊的。
“不結(jié)婚。”他終于說出口,語氣盡力放得很淡,“也沒事。”
“可以先試別的……”他想起明哥那句話,想盡力平靜的復(fù)述,但是,依舊有些難以啟齒,他怕被她再度毫不留情的拒絕。
鹿念,“……”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承認。
算了,一步步來吧。
她也就不指望,一天下來,他就可以不再嘴硬,能滿嘴甜言蜜語了。
她想了想,“那現(xiàn)在,最多勉強算是個試用期。”
“試用期男朋友。”她認真道,“你愿不愿意?只能從這個開始,不行就算……”
她都說了那么多了,也表現(xiàn)得足夠主動了。
“行。”他忽然說,打斷了她的話。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眉眼顯得格外俊美,他低著眼,碎發(fā)垂下,看不清楚神情,卻說得很清楚。
他愿意。
這么爽快?
鹿念還以為又得有的磨,在他那個求婚被拒絕后,鹿念原以為,他又要傲嬌一段時間,這一次,卻這么快,愿意放下身段,莫非真的是那個沒完的吻的作用?
既然是男朋友,雖然是試用期。
他依舊沒覺得她對他有多么重視,但是,她親口說了,愿意讓他當‘男朋友’,不管是什么性質(zhì),什么目的……
他喉結(jié)滾了滾,閉了閉眼。
鹿念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忽然笑瞇瞇的看著他。
“你記得,以前答應(yīng)過我,要給我當繪畫模特么。”鹿念說,“只是后來,因為不巧,中斷了。”
現(xiàn)在,她重新開始了《黑白》系列,少年時代的黑,原型是他,成年后的,自然也是他。
所以,她現(xiàn)在很需要他的幫忙。
秦祀自然記得,少年時代,那一次極其難捱的經(jīng)歷,要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待那么久,他那幾個小時可以說是格外煎熬。
現(xiàn)在,這么久過去了?還要繼續(xù)?
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抗拒。
“試用期。”鹿念托著腮,看似無意道,“現(xiàn)在合作就這么不愉快,是不是就直接結(jié)束了?”
男人僵住了。
……
終于,他低聲說,“隨便你。”
“只是,這幾天我要去公司開會。”他說,“白天……都沒時間,”
“只能晚上?”
他垂著睫,點頭。
鹿念,“……”行的吧。
“那我再借住幾天了。”鹿念說,把自己的行李放下。
他鳳眼余光看到,眉心松了松,什么也沒說。
鹿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又僵在了原地,“那今晚,能開始嗎?”
“……明天。”他說。
這樣的話,可以往后延遲一天。
他今天穿的t領(lǐng)口低,偶爾動作起伏,能隱隱看到鎖骨那顆美人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在她這里得了承諾,他神情放松了下來。
在外頭獨自生活過很多年,秦祀自理能力很強,他洗澡很快,頭發(fā)濕漉漉的出來,見她還在客廳看畫,他不怎么想睡,隨手拿了文件,在她身旁坐下。
剛洗過澡,越發(fā)顯得唇紅齒白,清俊又干凈,那顆嬌嬌的美人痣,濕漉漉的,滾了水珠,好看的很。
鹿念余光一直在看他。
其實,她挺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想吃掉他。
也想看看,他更多的反應(yīng)。
不過,都忍了這么多年了,不差這一點時間。
見他這么安靜,鹿念卻忽然生了點壞心。
“我其實,以前真的很喜歡你,平時經(jīng)常偷看。”鹿念繞在他背后,低聲說,“那時候找你畫畫那次,也是因為喜歡,所以想畫你。”
慢慢就,起了反應(yīng)。
他面紅耳赤。
手里動作不得不停下。
鹿念,“……”
她淘氣一笑,呵著氣,“試用期呢,可要表現(xiàn)好一點。”
“給我親親那兒?”她低著眼,細聲細氣的問,聲音又軟又甜。
“你好敏感啊。”她低低的笑。
衣領(lǐng)被滾褶,他被壓倒在沙發(fā)上,她話音未落,那雙箍住她細腰的雙手,緩緩收緊,男人眼角薄紅,終于再也抑制不住的,咬上了她的唇。,,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