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四十章
鹿念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因為就算不出國,她也沒辦法去A大,以后只可能留在安城。
半晌,那邊“嗯”了聲。
然后,再什么都沒有了。
鹿念直起身子,靠著軟枕頭坐著,隱約的電流聲都非常清楚,可是那邊什么也都再沒了。
鹿念被這聲“嗯”氣到了,她原本設想了一下秦祀可能的反應,一個是嘲笑她,說她出爾反爾,說過要出國又不去,另外一個反應就是……
他……好歹也稍微高興那么一下下吧。
她不出國,倆人距離至少會近很多。
沒想到卻是這種似乎和他完全沒有關系,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的“嗯。”
讓她一下憋了氣。
她想也不想,“行吧,我知道反正你不關心,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晚上我做噩夢醒了,苗苗他們都睡了,我電話是隨便亂撥的。”她賭氣道,“又不是打給你的,我就想和人說說話,是個人都可以。”
女孩面頰燒得火辣辣的。
其實以前這種事情也不少,但是那時候,她泰然處之,一點不覺得有什么。
而現(xiàn)在,少女心里萌芽的感情朦朧微妙,甚至連自己都不那么清楚,卻多了忽如其來的矜持與自尊。
她平時性情平和溫柔,有時候別人出言不遜或者,她都不會介意,但是,只有對秦祀,她似乎感情就格外沖動,生氣和開心,都比和別人在一起時要強烈出好多倍。
秦祀站起身,打開了旁邊的小冰柜,里面空了,只剩下兩聽啤酒。
他手指頓了一下,拿出了一聽。
這種度數(shù),對他并沒有什么效果。
他按下手機,注意不讓那邊聽到聲音,把罐子拉開。
在安靜的半夜,發(fā)出了清脆細碎的一聲。
他淡淡道,“我沒覺得。”
他知道他在她身邊從來不是個什么特別的存在,也不奢望可以得到她的感情。
如果想要,就只能自己爭取。
不擇手段也好,未來會讓她憎恨也好。
鹿念,“……”
她咬著唇,慢慢把自己蜷縮起來。
以前的秦祀,好歹還會和她吵架,只是不到一年不見,一下就生疏成這模樣。
在可以隨時見面的距離,和遠在千里之外,果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那么久沒見過他了,甚至連他現(xiàn)在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她又說,“你大學是不是玩得很開心?年都不回了。”
鹿念不擅長嘲諷別人,她想努力把自己語氣調整得陰陽怪氣,把這話說成嘲諷。可是說出來,還是軟綿綿的,嬌脆脆的,總覺得失了幾分力道,完全沒有秦祀嘲諷她時那么渾然天成。
她閉了嘴,又說,“明哥他們都過得很好,黃毛哥和小屈哥都自己開店了。”
“你可以不回了。”鹿念說,“就在外頭待一輩子吧,大家都好。”
罐子空了。
他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罐子已經(jīng)被捏癟,他揚手,把罐子投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聲音淡淡,“你想的話,會讓你如愿。”
像是冰水一樣,不含什么情緒,也并沒有嘲諷,什么都看不透。
清俊的面頰涌著紅,吐息里帶著淡淡的酒氣。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已經(jīng)在瀕臨失控的邊緣。
他把手機拿遠,徹底遠離自己,克制著不讓那邊聽到任何動靜。
鹿念緊緊咬著唇。
外頭鐘聲敲響了新的一下,夜幕深沉,她心里亂成一團,握著手機,想掛斷,卻總也按不下那個紅色的按鍵。
她等著秦祀掛斷。
可是那邊卻也一直沒掛。
鹿念很快想通。
因為不是他的電話費,他估計覺得,能順手浪費她一點錢也挺不錯的吧。
不知不覺中,她睡著了。
女孩黑發(fā)散落在枕頭上,面頰雪白光滑,微微蜷縮著,越發(fā)顯得纖弱,夢里還在喃喃自語,“……你最好一輩子都別回了。”
聲音極含糊,又委屈,“臭秦祀。”
虧她那么想他。
……
第二天起來時,她猛然想起,一看手機。
通話居然維持了五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被掛斷。
秦祀是不是也睡著了,忘掛電話了?他也有這種時候?
鹿念揉了揉自己的臉。
想起昨晚,情緒卻依舊低落。
他們昨天,那算是又吵架了?還是那只能算他們之間的普通溝通方式?
昨晚卻意外睡得不錯,沒有做任何噩夢,早起之后,鹿念打算繼續(xù)去書房看書。
苗苗說,“念念,昨晚是不是休息得不錯?”
看著比平時精神。
“沒有。”鹿念洗漱完,把頭發(fā)扎好。
這一個月時間過得很快。
他們很快也將有畢業(yè)典禮,隨后就是高考。
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和一年前一樣,鹿念也成為了畢業(yè)典禮中的一員。
她很少發(fā)動態(tài),但是這次把自己和同學的畢業(yè)照發(fā)了出去。
都剛從禮堂里面出來,穿著全套的校服,到膝蓋的短裙,夏日陽光燦爛,拍畢業(yè)照那天,正好是個少見的大晴天,溫度很高,太陽明燦燦的。
也給了許多女生在高中最后幾天,穿得漂漂亮亮拍一次畢業(yè)照的機會。
給她點贊的人很多,還有不少留言。
黃毛加了鹿念好友,刷到了這張照片,立馬緊急保存,發(fā)到了群里。
【明哥】:這是念念妹子?都要畢業(yè)了?真好看,徹底長成美人了。
雖然鹿念從小就長得好看,是個美人胚子,但是現(xiàn)在,十八歲的少女,美貌在人群中更加卓爾不凡,像是清泉璞玉,清麗靈動,一眼可以看到,美得格外出挑。
【小屈】:時間過得好快啊。
【黃毛】:是吧,真的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秦祀平時基本不在群里說話,只是他們有什么事情要解決,或者惹出什么事情了,才會找秦祀。
這次也一樣。
黃毛的私聊框里卻忽然蹦出了一條消息。
秦哥?
黃毛立馬坐正,想看看有什么好事情。
“群里撤回。”
“照片刪了。”
就兩行字。
黃毛:……他忙麻溜兒下手。
【明哥】:我還沒保存呢,你撤回干嘛?等下也給某人看看唄,叫他看看現(xiàn)在念念妹子不得了的美貌。
【小屈】:……
(他倒是有一個不得了懷疑,但是不敢講)
手機屏幕里,女孩笑得含蓄,神情溫柔,大眼睛明澈干凈,粉嫩的唇微微翹著,在和身旁女孩子說話,少女纖細,曲線卻很玲瓏,穿的是附中全套正式校服。
裙子很短。
膝蓋以上一點點,越發(fā)顯得女孩腰肢纖細,雙腿修長。
雖然在附中上了這么多年學,他根本不記得附中夏季女生的正裝裙有多長。
以前和他在一起時,他從沒有見過她穿這么短的裙子。
是穿給誰看的?
他抿了抿唇,壓抑住情緒,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件事,將視線移開。
照片被保存了下來。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寒假在陸家那天晚上后,他已經(jīng)開始逐漸接受了自己的卑劣的手段和面目,以及對她那些不堪的念頭。
他太久沒有見過她了,克制不住的想。
他甚至平靜的想過,如果現(xiàn)在見面,鹿念直接叫他滾,他是不是甚至都做不到離開,而是依舊會尊嚴全無的,像狗一樣的圍著她,只要她說一聲,他什么都愿意做。
*
高考來得快,走得也快。
就兩天的事情。
鹿念從考場走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什么實感。
陸家的車早在外等候,陸陽笑容滿面,“念念,幸虧了,我來接你回去吃飯,好好吃一頓,明天晚點起。”
“暑假你想去哪兒玩?”陸陽坐在副駕駛,回頭和她說話,“和叔叔說一聲,哥哥都可以陪你去。”
鹿念在低頭看手機。
大家顯然都從考場里出來了,班群里的消息99,還在一片片往下翻頁。
陸陽吃驚,“同學聚餐?”
“嗯。”
鹿念說,“畢業(yè)了,大家打算最后再一起聚一次,畢竟之后可要去天南海北,再聚不那么整齊了。”
陸陽明顯想反對,但是當著陸執(zhí)宏的面,他習慣什么意見都不發(fā)表,等著陸執(zhí)宏先說。
鹿念比之前瘦了一些,也高了一些,肌膚還是那種有些沒血色的蒼白,整個人都顯得纖細嬌弱,低垂著眼看人時,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陸執(zhí)宏想起她之前沒日沒夜的學習。
“去吧。”陸執(zhí)宏說,“吃完飯就回,我叫陸陽去接你。”
鹿念唇彎了一下。
“風華酒店,301,快快快。”
“來的扣個1。”
鹿念彎著眼笑了,發(fā)了個“1”,把自己名字備注在了背后。
他們聚餐的地方是一個很上檔次的飯店。
鹿念進門時,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很大的包間,中間隔著一道小小的屏風,足以坐下兩倍多的人。
“我們和二班拼一起了。”田悅拿著一杯橙汁,“因為我們訂太遲,沒有包間了,然后趙少爺說是可以一起,把他們房間分一半給我們。”
趙雅原?
他有這么好的心?
身旁已經(jīng)有人坐下了。
原本鹿念左邊坐的是田悅,右邊是個男生,那男生被拍了拍肩,趙雅原笑瞇瞇對他說,“兄弟,換個位置。”
那男生認識趙雅原,忙不迭換了。
趙雅原在鹿念身邊坐下,“你爸舍得放你出來了?”
鹿念,“……”
她覺得周圍一直有人在偷瞄他們,應該不是錯覺,她默默把自己椅子往旁邊挪了一挪。
趙雅原沒有繼續(xù)過分下去,
“等下繼續(xù)去唱k?”
一頓飯吃完,大家覺得不盡興,還想再出去玩玩。
田悅問鹿念去不去,鹿念其實想繼續(xù),但是小幅度搖了搖頭,“我爸爸打電話來了,應該是要在催我回去。”
果然如此。
“電話給我。”趙雅原沖她勾了勾手指。
鹿念沉默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他接過電話,“對,我是雅原,叔叔,這次是兩個班一起的聯(lián)歡,我和念念現(xiàn)在在一起……嗯,到時候,我會負責把念念送到家的。”
不知道陸執(zhí)宏說了什么。
趙雅原說,“不麻煩,應該做的,嗯,我也很喜歡念念。”
畢竟出身趙家,趙雅原應對大人其實也挺有一套,只是平時不怎么用上而已。
“行了。”他把手機扔給鹿念,“等下我送你回去。”
田悅都聽驚了,悄悄問鹿念,“那個傳言是真的?你們家和趙家那個事,你選了趙雅原了?”???.BiQuGe.Biz
鹿念,“……沒有的事情。”
他們不了解趙雅原,他就是這種性格,什么話都說,基本上,他說的話,都需要打個五折,她已經(jīng)習慣了。
田悅,“我說呢。”她是鹿念高中關系最近的朋友,自以為對她還算了解,看得出,她確實對趙雅原沒有超出朋友的感情。
“行啊哥。”陳默擠眉弄眼,“都考完了,不沖一波,正式確定下關系?”
“滾吧。”趙雅原笑罵了聲,把他推開。
高考完之后的狂歡確實很盡興。
鹿念平時不怎么唱歌,都被推著過去唱了幾句。
她聲音屬于水鄉(xiāng)妹子軟軟糯糯的類型,柔和清亮,唱歌很好聽。
讓她意外的是,等她唱完后,竟然有男生過來,紅著臉,結結巴巴,似乎想對她說什么。
她記得那個男生,叫宋格志。
“謝謝你給我的數(shù)學資料。”鹿念和他碰了一下杯,語氣很真摯,“幫大忙了。”
一直持續(xù)到高考,持續(xù)了整整一年,鹿念幾次說要給他謝禮,他都說不要,借他她的考試試卷看一下就可以。
鹿念覺得那份資用起來格外順手,還以為是哪家買的,想去買別的科目的,卻一直沒找到,宋格志說是他親戚弄的內(nèi)部資料,不要外傳,鹿念便也一直守約。
高考前的一次他還給她的最后一份資料里,附贈了一張紙條,只有加油兩個字,和一個鹿覺的限量掛墜。
鹿念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歡鹿覺的,她原本不打算收,但是看出這是用了心思的禮物,更不好意思退。
她也確實喜歡。
只能把自己的語文英語筆記都借給他,有來有往償還。
所以她對宋格志還是挺有好感,就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想說什么,看著扭扭捏捏,似乎想說又不敢說。
“想給她表白?”趙雅原就坐在鹿念旁邊,沖那個男生笑,露出了一個尖尖的小虎牙。
他平時囂張跋扈的小少爺脾氣,和鹿念的緋聞,都在學校里傳播了不少。
宋格志被人一打擾,酒都醒了一半了,鼓起的勇氣頓時消退了下去,“沒什么。”
他低頭走了。
趙雅原回頭,漫不經(jīng)心對鹿念說,“幫你擋了這么多麻煩,感謝我吧。”
鹿念臉有些紅,“……你這樣太沒禮貌了。”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那宋格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想說什么,就這么自作多情。
她給他編輯了一條道歉短信過去。
“反正你又不喜歡他。”趙雅原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上,“提前拒絕了有什么不好。”
鹿念正好和同學圍著一桌,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趙雅原說完這句話,正好她就被抽到了真心話。
鹿念,“……”
趙雅原揚唇一笑,“這不正好。”
周圍人聽到趙雅原那句,“反正你又不喜歡他。”
有的心細的,品了品這言外之意,一下來勁了。
“來,提這個問題。”大家都起哄。
那個有提問機會的女生自然也滿足了大家的好奇,笑瞇瞇道,“念念,你有喜歡的人?”
鹿念猶豫了。
腦子里第一個閃過去,竟然是秦祀的臉。
但是很快,被她否決了。
秦祀肯定不會對她有什么超過朋友的好感,甚至她可能連他朋友都算不上。
她喝了點小酒,腦子很亂。
一下想起了他們青梅竹馬的童年,一下又想到了高二那年的流言蜚語,再一下,又想起了他離開時,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少年的背影。
她的喜歡,給秦祀帶來的,是不是只會是無窮無盡的困擾?或者被他干凈利落的拒絕,然后嘲諷?
她根本不知道秦祀喜歡什么樣子的女生,因為從小到大,他似乎就沒對誰表現(xiàn)過什么特別的興趣。
她想到了白熙。
那根本和她是完全南轅北轍的兩種類型,白熙說她的那幾句話,她一直耿耿于懷,記在心里。
說她和秦祀根本不是一路人。
鹿念腦子暈乎乎的,什么都說不出來。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周圍有人起哄,“給個準話啊。”
鹿念腦子發(fā)暈,心跳得格外劇烈,女孩潤澤柔軟的唇緊緊抿著,呼吸帶出了清冽的酒氣,她只覺得自己從頭頂暈倒了腳趾,低聲喃喃出,“……嗯。”
周圍人一下炸了,“有?”
“那是誰?趙聽原,還是趙二少?”
“靠,不會真的吧?”田悅也暈了。
鹿念有喜歡的對象?
她一下卻想起了高中時,那個去畫室找鹿念的冷淡帥哥。
“是那個學長?”田悅湊在她耳邊,盡量把聲音壓低,急急的問,“那你和他告白了么?他怎么回答的?”
她覺得看著挺有戲的啊。
鹿念喝得暈飄飄的,覺得自己腳踩在棉花上。
趙雅原端著一杯酒,在鹿念身旁坐下,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喝糊涂了?”
田悅話被打斷,看到趙雅原過來,也不好再說什么。
鹿念迷迷糊糊,揉了揉自己眼睛,“沒……”
“別問了。”趙雅原對周圍那堆起哄的人說,漂亮貓眼兒微瞇起來,似乎待著笑意,“這已經(jīng)是第二個問題了。”
鹿念還暈著,看著周圍起哄聲平息,開始下一個問題。
趙雅漫不經(jīng)心道,“你要是覺得不開心了,就忘了唄。”
“不然就多談幾次戀愛。”趙雅原說,“試過了,才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哪類?”
鹿念問,聲音含含糊糊的,“哦,這個可以試出來的?你試過了?”
趙雅原說得利落,“一次都沒試過。”
他說,“不過,你要是愿意和我來一次,我不介意。”
少年面孔很漂亮,深琥珀色的瞳孔,和酒杯里的清澈的酒液似乎是一種顏色,
鹿念,“……”趙雅原的話讓她很迷惑。
她覺得他和她說的話里。至少有80%以上,都是玩笑話。
趙雅原也并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他問,“你記得,你說過要和我一起南蕎?”
鹿念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口齒清晰道,“我爸是絕對不會讓我去南蕎的。”
“知道。”趙雅原漫不經(jīng)心道,“辦法我來想,你負責走就行了。”
“我家很快要回安城。”趙雅原懶洋洋道,“我大學大概率也要在這邊上了。”
“我爹媽說要去你家拜訪。”他說。
“去南蕎大概就三四天,短途旅行。”趙雅原說,“對你爸說是畢業(yè)旅行就行,旅行團,中途我們再溜。”
他話題實在跳躍得太快,鹿念腦子又開始發(fā)暈了
成績還沒出來,但是之后,她的專業(yè)和學校想必都會是陸執(zhí)宏一手操辦,鹿念也懶得管這些事情了。
她現(xiàn)在操心的是,去南蕎旅行的事情,真的可以這么順利么。
如果說是直接去南蕎,陸執(zhí)宏百分之百,不會同意。
趙雅原和她說了計劃。
先隨著大家一起去逢禾,隨后,他們轉乘飛機,直接飛南蕎鄰市,再轉車過去,在那里待兩天,然后再按照約定的計劃和同學在逢禾會合,一起回安城。
趙雅原告訴她,“一起走的人都靠得住,絕對不會泄露消息。”
“你愿不愿意?”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很明亮。
鹿念咬著唇,點了點頭。
不知道趙雅原和陸執(zhí)宏是怎么說的。
第二天,陸執(zhí)宏就叫她去書房談話。
陸執(zhí)宏近段時間工作非常忙,似乎是公司事務波動,他日常在城市之間飛來飛去,還經(jīng)常需要出國,加上鹿念正好高中畢業(yè),他對她的管制都松了一些。
鹿念乖了好多年了。
趙雅原是趙家的兒子。
高中畢業(yè)后和同學出去畢業(yè)旅行,也是很普遍的事情,他叫陸陽查了一下,確實,都是熟悉的同學一起,男生女生都有。
陸執(zhí)宏簡單的問了鹿念幾句,和趙雅原說的一模一樣。
一番談話完畢。
去南蕎的事情似乎是敲定了。
但是,鹿念不敢有絲毫放松,畢竟,計劃是計劃,實踐是實踐。
“你還記得小秦嗎?”旅行的事情說完后,陸執(zhí)宏不經(jīng)意提起一個話茬,“暑假給你補習過數(shù)學,現(xiàn)在在A大念書。”
鹿念垂著睫,“嗯,記得。”
陸執(zhí)宏說,“他很有才華,聰明,有能力,事情辦得很好,每一樁都很完美。”
成熟得完全不像這個歲數(shù)的少年,恰到好處的銳氣,內(nèi)斂克制的性格,陸執(zhí)宏對他未來非常看好。
關鍵是,是個目的明確的聰明人,他想要的,陸執(zhí)宏自問自己給得起,無非錢權。
秦祀的能力她一直很相信。
她忽然想起原書里,他復仇的那些殘忍手段,和他爬上權力頂峰后做的那些事情。一個被放到人間來的,涼薄寡情,暴戾可怕的魔鬼。
原本她早就不把這些事情和她認識的秦祀聯(lián)系起來。
可是現(xiàn)在,一年不見……她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的秦祀變成什么樣子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安城了。
她那份隱秘的少女情懷被藏了起來,無人傾訴,羞于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真的,捂不熱的么。
還是,只是因為這一年的分別?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她曾經(jīng)一度以為自己很了解秦祀。
她迷茫了。
“你和雅原好好玩玩。”陸執(zhí)宏說,“等你們回來,趙家人應該都搬回了海城,我們兩家正式見個面,一個吃頓飯。”,,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