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雖然出了這么一個插曲, 一開始兩個人的氣氛也有些尷尬,但是許清源很快就恢復成了平常的模樣, 一頓飯下來,他不但還和從前一樣健談, 甚至言行舉止都再沒有出現(xiàn)過剛才倒茶時候的失誤。
    余悅開始還很擔心,但是看許清源這樣,她也就漸漸放下了心結(jié),開始對著她那盤大盤雞大快朵頤了。
    吃過午飯,許清源提議出去走走,他說他想給他奶奶買點新疆特產(chǎn),但是不知道老人家喜歡什么, 正好余悅也有奶奶, 讓她幫著參謀一下。
    余悅同樣也要給奶奶帶東西,兩個人一拍即合,一個人一臺手機導航了好幾分鐘,方才打車去了當?shù)乇容^著名的一家特產(chǎn)店。
    “巴旦木、蜜棗、哈密瓜干?”許清源手里拎著一個購物筐, 只要看見包裝上寫著特產(chǎn)兩個字就往里面放, 看得余悅哭笑不得,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
    “巴旦木,還有這個硬硬的蜜棗你帶給朋友吧,你奶奶的牙口不好,哪能吃這些東西!”
    “額……”許清源眨眨眼睛,“我奶奶前不久才去鑲了一口烤瓷牙?!?br/>
    “那也不行,你要買軟一點的東西, 你奶奶鑲牙才多久你就敢給她吃這些東西!”余悅瞪了他一眼,左右看看,最后挑了一大袋方方軟軟,類似于棗糕的東西在許清源眼前晃了晃,“要像這樣的才能給老人家吃,知道不?”
    “好?!痹S清源笑瞇瞇的接過了她手中的東西,放進了筐里,眸光溫柔的幾乎讓余悅招架不住。隨意抓了一堆東西放進筐里,趕緊跑到柜臺結(jié)賬了。
    和許奶奶不同,余奶奶的牙口不但非常好,還喜歡吃巴旦木,因此余悅這次買了許多一斤裝的巴旦木,準備回去郵給奶奶。還有那香香甜甜的葡萄干,也要多郵點回去!
    兩個從超市中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高掛在天上的太陽炙烤著皮膚,簡直就像是置身于火爐中一樣。余悅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將手中的空礦泉水瓶扔到了垃圾桶中,這么一會兒工夫,她已經(jīng)喝了一瓶水了,但還是覺得唇上干的慌。
    轉(zhuǎn)身望了望許清源,見他臉上也隱隱有些汗跡。
    “我們回酒店吧,這天氣實在是有點受不了?!?br/>
    “好?!痹S清源點點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拎著的幾個大袋子,抬頭看向余悅,“你好好想一想還有沒有什么東西沒買的?!?br/>
    余悅敲了敲腦袋,巴旦木、葡萄干、蜜棗……凡是新疆的特產(chǎn)她基本上都買了,好像沒什么落下的了。搖了搖頭,“沒有?!?br/>
    “那我們就回去?!痹S清源一邊說著,一邊放下袋子抬手攔下了一輛出租。
    兩個人剛剛上車,還沒等坐穩(wěn),許清源的電話就響了,余悅趕緊將他身上的袋子拿過來,好讓他騰出手來接電話。
    “喂,奶奶,”許清源一開口就把余悅驚到了,她轉(zhuǎn)向許清源,無聲的張大嘴巴詢問:你奶奶的電話?
    許清源笑了笑,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點了點頭。
    “?。窟@周末?不行的,我現(xiàn)在正在新疆,恩,回不去?!?br/>
    看樣子是許奶奶在叫許清源回家,余悅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心里有些酸酸的。就因為自己不能賺錢,所以奶奶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從來不會提到讓自己回家,但是每次自己一說什么什么時候回去,奶奶就會特別高興,好幾個星期前就張羅著要給自己做好吃的。
    余悅咬了咬唇,眼圈微微有些發(fā)紅。
    “跟余悅,恩,她在我旁邊,不是,奶奶你別多想,就是偶然在新疆碰上的。”余悅正想著,許清源和許奶奶的話題卻不知道怎么忽然轉(zhuǎn)移到了她身上,而且聽這意思,盡管許清源在努力的解釋,許奶奶好像還是誤會了什么……
    天了,這可千萬不要,若是許奶奶再告訴自己奶奶,余悅簡直想不到會出現(xiàn)怎樣的后果!
    余悅越想越覺得頭大,連忙對著許清源又是擺口型又是肢體語言的,想叫他跟許奶奶解釋清楚,沒想到許清源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要跟許奶奶說話,竟然說了一句,“讓余悅自己跟你說吧?!本桶央娫捜搅擞鄲偸掷铮?br/>
    喂!余悅抖著手拿著電話,不滿的瞪著許清源,這讓她說什么呢!
    許清源卻攤攤手,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魚魚啊,我是你許奶奶啊,哎,好孩子,許清源這死小子怎么把你拐到新疆去了,一天到晚凈不出個好主意!帶你回家多好,到時候叫上你奶奶,我們一起吃個飯!”電話那邊,許奶奶的熱情讓余悅頭皮都發(fā)了麻。
    連忙解釋道:“許奶奶,我真不是和許清源一起去的,我們倆是碰巧在酒店遇上的!”
    “好好,你們是碰巧,碰巧?!痹S奶奶在電話那邊樂得合不攏嘴,心想這都什么年代了,年輕人竟然這么含蓄!還趕不上她一個老太太開明!
    雖然聽許奶奶的口氣還是不那么相信,但總算是有點成效了,余悅松了一口氣,剛想要加把勁再解釋一番,就聽見許奶奶說:“哎,你說你們怎么就不碰巧在大連遇上呢,我還想讓清源開車帶我去找你奶奶呢!”
    合著她說了這老半天許奶奶根本一點都沒聽進去呢!余悅在心里嘆了口氣,干脆破罐子破摔,隨便許奶奶了,轉(zhuǎn)而跟她聊起了別的話題。
    許奶奶這輩子生了四個兒子,四個兒子又生了六個孫子,獨獨就是孫女沒有,每次看到別人家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就羨慕的不得了。她早就將余悅看成了未來孫媳婦,這會兒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也不嫌浪費電話費了,一直聊到余悅和許清源快到賓館了方才掛了電話。
    “怎么辦,你奶奶誤會了?!庇鄲偘欀粡埿∧槍⑹謾C扔到許清源懷里,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多嘴!不然你奶奶根本不知道我在你身邊?!?br/>
    “被我奶奶的突襲嚇到了?!痹S清源撲哧一笑,收起了手機,“腦袋一暈就實話實說了?!?br/>
    頓了頓,見余悅還是一副蔫蔫的沒什么精神的模樣,把她身上的袋子拎到自己這邊,安慰說:“誤會就誤會吧,我下次回家跟她好好解釋就行了,我奶奶這是看我三十歲了還沒找到媳婦急的,好好說她會聽的?!?br/>
    “希望吧?!庇鄲傑涇浀目吭谝伪成?,嘆了口氣,“被你害慘了啊……”
    而遠在大連,當許奶奶掛了電話后看到手機上那長達二十五分鐘的通話時,頓時有些肉疼了。她是從苦日子里過來的,哪怕是現(xiàn)在家里兒孫各個有出息,根本不缺錢,她也生活的很簡樸。
    “這個死小子,給我撥過來響了一下就掛了,還讓我撥過去!再有下次看我不收拾他!”許奶奶狠狠說了一句,就小心翼翼的撥打客服電話查電話費了。
    余悅在外面逛了一下午,走的腰酸腿軟,一回到酒店把東西放下去,只來得洗把臉就躺在床上睡覺了,以至于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早就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
    席誠硯在這邊從中午打到下午,結(jié)果余悅都是關機,差點急瘋了,都想親自飛去新疆分公司找余悅了,方才想起跟余悅一起去新疆的還有楊衍,連忙撥通了楊衍的電話。
    污染項目的資料早就整理的差不多了,楊衍今天去分公司只是確定一下,看沒問題以后,就霸占了分公司最舒服的一把椅子,半靠在上面補覺了。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聽見電話鈴響,不耐煩的抓起來,看也沒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沒好氣的吼了一句,“誰???”
    席誠硯聯(lián)系不上余悅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他這么一吼,腦袋里最后那么一點理智瞬間煙消云散,簡直恨不得直接沖到電話那邊將楊衍抓出來鞭打一百遍!
    “誰?你猜猜我是誰!”
    這聲音好像挺熟悉啊,但想不起是誰了……楊衍砸吧砸吧嘴,腦子還是沒完全清醒,“猜什么猜,有事就說!”
    席誠硯被他氣的七竅生煙,差點要摔電話,好容易忍住了心里洶涌的怒氣,對著電話那邊陰測測的說:“楊主管真是貴多忘事,用不用我提著幾瓶酒去你家拜訪一下,你才能想起我是誰?”他越說越生氣,再加上找不到余悅的焦慮,話還沒到最后就裝不下去了,話音一轉(zhuǎn),對電話嚴厲的道:“楊衍!我派你去出差是讓你去睡覺的嗎?你要是想睡覺就給我滾回家睡!快點,告訴我余悅在哪里?!”
    楊衍真的滾了,不過不是滾回家,而是嚇的從凳子上滾下去了。席、席總為什么會突然給他打電話?!
    “席、席總……”楊衍的聲音都哆嗦了,拿著電話誠惶誠恐的從地上爬起來,剛想要給席誠硯道歉,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他一次,就被席誠硯搶先一步開了口。
    “我不想聽你那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話,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余悅?cè)ツ睦锪?,給你三秒鐘時間,不然就給我永遠的滾回家!”
    余悅?楊衍眨巴眨巴眼睛,運用自己很少一部分沒被席誠硯嚇死的腦細胞艱難的想起了一個事實,“余秘書好像跟一個叫什么許、許清源的人出去了。”
    他這話一出,就聽見電話那邊砰地一聲,像是什么被打破了的聲音,接著耳邊就傳來席誠硯陰沉的似能滴出水來的聲音,“你確定?”
    楊衍點點頭,“確定?。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