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 怪胎
,玉生煙 !
我與長生道人并非初次相見,但時隔數(shù)月之后再次面對他,卻感覺他完全變了一個人,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變得令人琢磨不透。站在他跟前,隱隱能感覺到他危險非常。
但既然待會兒要撕破臉皮大干一場,我現(xiàn)在也不怕他,不甘示弱地面對著他,笑著回應(yīng)道:“是的,按照南派山門下的約定,我來了。”
“那么,就開始吧!”長生道人一揮道袍,大聲喝道。
整座神廟適時響起了咚咚咚的鼓聲,鼓聲震耳欲聾。長生道人走到祭臺前,割破手心,讓鮮血流進燈座之中。
也不知那燈是什么做成的,遇血而燃,伴隨著血燈被點亮,鼓聲突然停止了。正殿中發(fā)出嗚咽的聲音,難辨男女,卻令人聽了感覺毛骨悚然。
長生道人退在一邊,饒有興致得看著我和大供奉。
大供奉再也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渾身都顫抖了起來,雙腿始終跪在地上,匍匐在朝巫神塑像拖地前進。
就在這時候,長生道人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符,嘴里念完咒語,將符朝天扔去,符紙黏在石洞的頂部,周圍的石塊突然變得透明起來,外面紫色蒼穹上高掛的滿月,竟清晰可見。
不但如此,皎潔的月光透過石壁,撒了進來,正好照在巫神塑像上,巫神的塑像經(jīng)過乳白色的月光洗禮后,嘴部松動,張口從嘴里吐出一團黑色的東西。
那黑不溜秋的東西滾落在地,突然四肢展開,露出一個三角腦袋,竟是一只滿眼血光的四腳蛇。
四腳蛇好似剛從沉睡中蘇醒一般,搖頭晃腦了一陣,然后轉(zhuǎn)動著血紅色的眼睛,滴溜溜地四周看了看,最后將目光定格在了大供奉的身上。
它怪叫了一聲,迅速地爬到大供奉的身上,展開血盆口子,狠狠地咬了下去,咬住之后竟然不松口,而是緊咬著不放。
大供奉痛苦的慘叫著,下意識地揮手去驅(qū)趕四腳蛇,但手只抬到一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干癟了下去,還沒碰到那四腳蛇,就無力地垂下。
四腳蛇渾身都膨脹了起來,變得跟一個肉球似的,肚子里吸滿了大供奉的精血,等實在撐不下了,才從大供奉的身上滾落,艱難地朝著祭臺爬去。
艱難地爬到塑像的頭頂上,那四腳蛇張嘴怪叫了一聲,承受著巨大壓力的肚子終于撐不住,砰的一聲爆裂,鮮血四濺,然后順著巫神塑像流淌而下。
石殿中那道人類的嗚咽聲越來越大,祭臺上的巫神塑像開始發(fā)生龜裂。
陳年的陶土慢慢地裂開,片片脫落,先是手指抖動了一下,接著整條手臂甩了甩,靈活地動了起來。
一個俊美的男子從破碎的塑像中走了出來,面帶微笑,走近大供奉的身前。廢了一只手的大供奉恐懼地匍匐在地上,不敢直視他。
“別怕,看在你盡心供奉神廟四十年的份上,我是不會折磨你的。”那俊美的男子和藹可親地拍了拍大供奉的肩膀,對他溫柔地說道。
大供奉就像在不斷滑落的深淵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連忙可勁的磕頭,期待著可以逃過這一劫。
我撇撇嘴看著那俊美男子,心想如果這就是傳說中的惡魔,看起來也沒有特別的地方,一時間心里不禁充滿了疑問。
就在我仔細打量著俊美男子的時候,他突然也轉(zhuǎn)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甚至還微笑著對我點點頭,像是對身旁得產(chǎn)生的長生道人,又像是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屆新來的供奉有點意思。”
接著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大供奉的身上,說:“真是令人頭疼啊,神廟的規(guī)矩不能變,新人來了,舊人嘛——”
“就去死!”
那俊美男子的話音未落,脖子竟然不可思議地發(fā)生扭轉(zhuǎn)。平常人正常只能將脖子轉(zhuǎn)動九十度,可他竟然能做到轉(zhuǎn)動一百八十度。
同樣還是那張身子,一模一樣的四肢,卻隨著脖子的轉(zhuǎn)動,換上一張美艷絕倫的臉蛋,但臉上充滿了煞氣,殷紅的嘴中滿是尖牙。
我發(fā)現(xiàn)這女子的眼神是發(fā)散的,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只是一味的暴戾。
原來預(yù)言是真的,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體雙面的怪人,而且著兩人的性格還不一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美艷的女子嘴里發(fā)出低沉的低嘯,與其說是人類發(fā)出的聲響,倒不如說更像是野獸發(fā)出的怒吼聲,充滿了無情和暴戾。
她沖到大供奉的面前,蠻橫地撕開他身上雪白的袍子,朝著脖子上的大動脈就狠狠得咬了下去。
大供奉劇烈的掙扎著,想要反抗,舉起尚且完好的一只手,沒等施展出手段,就被女子緊緊的捏在手心里,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氣,竟然使得大供奉絲毫動彈不得。
那美艷女子咕咚咕咚地啃食著大供奉的精血。與此同時,,背后那張俊美男子的臉上,咧開嘴,仰著面呵呵笑道:“味道不錯,在身體里養(yǎng)蠱養(yǎng)了這么些年,這血已經(jīng)變得百毒不侵,是個好補品。”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不敢相信這傳說中的巫神竟然這樣吸食活人血,而沒有一絲不習(xí)慣的感覺,看起來是個老手。
那男子見我盯著他看,斜著眼看著我說:“新來的,你也感興趣吧,那你也來嘗嘗這活人蠱血的味道吧,就當(dāng)我賞賜你的。”
說完,他還舔了舔嘴角,顯得非常享受。他并沒有直接吸食血液,而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那女子共有一個味覺的原因。
大供奉的身體漸漸地萎靡了下去,就像是一只漏了氣的皮球,要不是看到他的太陽穴突突突地跳動著,我還以為他此時已經(jīng)掛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非出人命不可。雖然在今日之前,大供奉與我素不相識,更別說什么交情,但我這人就是心軟,見不得人在面前出事。
我反手從背包里摸出一張陳天制作的雷符,猛地摔向那一體雙面的怪胎。雷符威力一般,我不指望能一招鎮(zhèn)住他,但至少得先試試他有幾斤幾兩才行。
我念完陳天傳授給我的符咒,雷符扔出之后,化作一道黃色的閃電,迅速地朝那怪胎飛去。
飛至他身前半尺的時候,突毫無預(yù)兆地彈了回來,途中不按我的指令就給爆了。
我連續(xù)試了幾次,結(jié)果都是一樣。先機已失之下,我正猶豫要不要馬上就祭出何神姑給我的青龍神符,直接連人帶石殿給炸了。
但我心里總覺得不對勁兒,因為事到如今,一切都太“順利”了,長生道人千方百計地將我騙來這里,不可能就這樣簡單地帶我見識一下怪胎啃食活人血的場面吧?
而且看長生道人臉上掛著怪笑,站在祭臺旁邊的樣子,我知道他一定還有后招。青龍符可以說是我最大的殺手锏,現(xiàn)在還不能輕易用掉。
于是,我掏出孔雀給我的陶塤,放在嘴邊吹奏了起來。
當(dāng)長生道人聽到著塤聲,臉上的笑意立馬就不見了,而那一體雙里臉的怪胎突然松開了大供奉,不再啃食他的精血。美艷的女子一臉向往的表情,沉醉地看著我,眼神木然,像是淪陷在某種癡迷的境地中不可自拔。
而另一面,俊俏男子聽到我吹奏出的塤聲后,面孔變得猙獰無比,捂著耳朵對我大吼道:“別吹了,別吹了!再吹我殺了你!”
女子喜歡,男子害怕,一個身體中同時擁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他的手一會兒捂著耳朵,一會兒又放下,脖子不斷扭轉(zhuǎn)著,看起來就像是瘋癲了一般。
“原來孔雀早就料到這些,她的塤聲可以分化這個怪胎,任它有天大的本事也使用不出來。”我吹著陶塤,心里忍不住想道。
“別吹了!”長生道人大喝一聲,終于出手了,在大步流星地跨越了兩步之后,最后一步幾乎是騰空而起,貼著地板朝我飛來,想要阻止我繼續(xù)吹奏陶塤。
等他沖到面前,我趕緊收回陶塤,然后飛速地摸出剩下的雷符,一股腦兒朝著他的面門猛地丟了出去。
等的就是這一刻!長生道人道行比我高出百倍,這會兒露出破綻,我如何能忍住不出手?
長生道人自知中計,想要收回身子卻晚了,只好用雙手護住臉面,硬扛著陳天熬夜制作出的十幾張雷符。
一張兩張雷符不算什么,在我看來,跟大一點的炮仗也沒有太大區(qū)別,但是十幾張匯聚在一起使用,效果就不是簡單地疊加那么簡答了。
這是陳天告訴我的,他在這些雷符中耍了一個小心眼,每張符單獨使用的時候,只有雷電之力,但是扎堆使用的時候,除了蘊含著雷電之力,還能觸動上面拼湊而成的陣法,發(fā)生連環(huán)爆裂,威力大了十倍不止。
果不其然,十幾張雷符同時在長生道人的面門前發(fā)生劇烈的爆炸,巨大的轟隆聲震耳欲聾,一撥接一撥地,連環(huán)發(fā)生爆炸。
爆炸產(chǎn)生巨大的氣浪,石洞承受著如此大的壓力,也跟著猛烈搖晃起來,我捂著耳朵,縮在地上,看著長生道人的位置,猜想他有沒有被炸成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