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公雞下蛋
,玉生煙 !
我有些尷尬地不知所措,但事態(tài)危急,容不得我多作猶豫,只好轉(zhuǎn)身對著酒甕子撒起尿來。
沒等我穿好褲子,朝叔已經(jīng)搶到我的身邊,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酒甕子,捻著鼻子罵了句真臭,讓后就將酒甕哐當一聲砸在門板上。
尿液撒在門板上,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輕微腐蝕聲,若是湊近了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沖刷而下的液體竟然帶著駭人的血紅色。
一股腥氣開始在屋中蔓延,但消散地也很快,屋外那些吸血魔越來越少,逐漸變得安靜,不再沖擊門窗。
朝叔得意地松一口氣,解釋說:“門窗上被人撒上了地龍血,吸血魔就喜歡這氣味,只能用氣血兩旺的男性遺.液方可破解。”
我后知后覺地點點頭,揉著發(fā)脹的腦袋,再次躺在床上。朝叔一把將我從床上扯了起來,差點給我一巴掌,說:“事兒還沒完,不能睡!”
按照朝叔的意思,不但我不能睡,陳天和阿布也不能繼續(xù)睡。但是無論我和朝叔怎么努力,無論如何就是喊不醒這兩人。我嚇得以為這兩個在宴會上胡吃海塞的家伙因為酒精中毒而暴斃,但摸著他們的胸口,卻還是正常的跳動,只不過跳動頻率好似要比平常緩慢一些。
就在這時,陳天突然坐了起來,雙目血紅,從袖子里摸出拂塵,亂揮亂舞,口里念念有詞,滿臉兇光盡露。
“陳胖子!”我上前按下他的手,問:“你怎么了?!”
陳天仿佛未知未覺,猛地推開我,跳到屋子里蹦蹦跳跳,還祭出幾張火符,嘩啦呼啦地亂扔。他神志不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偏偏看不見我這個大活人的存在。
朝叔的樣子很緊張,他沖到陳天的身邊,直接在他的胖臉上扇了一巴掌,魔怔中的陳天愣了愣,但終于還是安靜了下來,眼神呆滯地看了看我,說:“林柯,有臟東西——快跑!”
說完這句,他又恢復了狂態(tài),滿屋子跳大仙。陳天有道法在身,現(xiàn)在又不受控制,朝叔也不敢輕易出手去制服,就怕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還手,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相比之下,阿布就好對付多了,朝叔找來捆豬的麻繩,將阿布牢牢地束縛在床上。
阿布的情況,如陳天一般,雙目充斥著血光,好似著魔了一般,視人于無物,舉止癲狂。為了防止他在掙扎中咬舌自盡,我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凝成一道麻花,狠狠地塞進他的嘴里。
“這樣下去不行!”朝叔雙眼冒火,看著屋子中魔怔的兩人,說道:“夢魘會把他們拖入虛幻世界,直到陽火熬干,活活把自己給累死。”
“夢游了?”我驚疑地問道:“那要怎么辦才能救他們?”
“不是尋常的夢游,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是一種很險惡的巫法。”朝叔臉色沉重地說道:“要救他們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林小子,你怕不怕黑?”
我挺起胸膛,說怕個逑啊。
朝叔呵呵笑道:“那你現(xiàn)在就出去,不管用什么辦法,用最快的速度弄來六只大公雞。記住,要快!”
聽完朝叔的話,我想也不想地就打開門跑了出去,流連在屋檐下還未飛走的吸血蝙蝠聽見動靜,振翅亂飛,嘴里發(fā)出嘰嘰嘰的怪叫聲。
幸好這鬼東西落單之后就不成氣候,我抓起門口放著的掃帚,三兩下就驅(qū)散了它們,接著去找大公雞。
路上,我三番兩次地摔跟頭,在空空如也的地方撞到墻。這不是因為我視力不好而磕磕絆絆,以往的經(jīng)歷告訴我,我這時遇到鬼打墻了。
但我早也不是初出茅廬的白丁,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情況。我敞開領(lǐng)口,將掛在脖子上的家傳寶玉拿出來,含在嘴中。這樣一來,我身上沾了冰冰的靈氣,鬼打墻就困不住我了,一路自然暢行無阻。
當初去捉蟾蜍王的時候,與山魁斗法,冰冰就能輕而易舉地突破諸葛老頭設下的鬼打墻,現(xiàn)在自然也不在話下。含著寶玉,我在黑暗中摸索,不斷在農(nóng)舍中穿梭著,幾次差點被守夜的狗給咬一口,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我逮著了六只大公雞,提著雞籠子就往回跑。
回到住的屋子,發(fā)現(xiàn)陳天和阿布兩人的情況更糟了。陳天的眼睛里幾乎滲出血水來,臉色蒼白精神萎靡,明明看起來非常虛弱,卻不要命地跳大仙。床上被麻繩綁著的阿布,開始吐白沫子,嘴被堵著,白沫就從鼻孔里涌出來,樣子既狼狽又駭人。
朝叔抽著土煙急得團團轉(zhuǎn),看見我回來,臉立刻笑得跟一朵舒展開來的老菊花似的。
搶過我手中的雞籠,朝叔吩咐我關(guān)好門窗,然后找把刀給他。
一時半會兒我去哪給他找刀子?猛然想起之前在山里,孔雀給我了把匕首,殺死邪面蛛后之后,我還沒還給她。從包里掏出那只黑漆漆的匕首,我遞給朝叔。
朝叔接過匕首,突然愣了一下,看著匕首對我說:“這東西是孔雀給你的吧?”
我點點頭,說是。朝叔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說孔雀還真是對我不賴,這東西輕而易舉地就送給了我,還說這匕首非比尋常,要是被孔雀知道我拿來隨便借給人,恐怕要傷心了。
“如果被巫女知道這刀被你用來借人宰雞,呵呵——”朝叔怪笑著打開雞籠,用匕首將六只大公雞的脖頸間劃了一道口子。口子不大,要不了六只雞的命,淌著血而氣不絕,吃痛之下滿屋子亂竄。
六只淌血的大公雞咕咕咕地撕鳴著,雞血撒得滿屋子都是,朝叔還有心思坐在床頭啪嗒啪嗒地抽著土煙。我心里擔憂著陳天和阿布,看到朝叔臉色輕松的模樣,不由地罵了句:“真沒人性!”
朝叔聽著了,用煙杠子狠狠地在我后腦勺上敲了一記,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個小子知道什么?!這是六駁雞,不但可以用來鎮(zhèn)邪壓驚,還可以起到吞噬夢魘的奇異效果。它們現(xiàn)在是救陳天和阿布的唯一良藥。”
朝叔沒有騙我,陷入癲狂的陳天和阿布逐漸慢慢地安靜下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摸了摸他們的脈搏,除了因為情緒激動而跳動得迅速了一些,其他倒是一切正常。
“好了,你可以去睡覺了,明天的斗蠱大會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朝叔獨腿盤在床頭,靠著枕頭盡量讓自己坐著舒服一些,他臉色深沉地抽著土煙,微瞇著眼睛盯著窗外。
我不知道朝叔在防備著什么,看他臉色不善的樣子,也不敢去問。捱不住巨大的困意,我倒栽蔥似的躺倒,在陳天震耳欲聾的呼聲中睡了過去,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天亮,看見朝叔靠著墻睡著了,看他手上的煙杠中依舊冒著煙氣,估摸著才睡下不久。
昨夜還活蹦亂跳的六只大公雞,如今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眼仁發(fā)白,雞毛撒得到處都是。
我吧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陳天和阿布,阿布嚇得有些臉白,陳天無所謂地從地上提起一只死雞,笑著說:“也不能浪費了,待會兒烤著吃,就當是美味的早餐了。”
說罷,他還提著雞折騰了兩下,從雞屁股里掉出個乳白色的圓形物,哐當一聲跌在地上碎了。
陳天指著地上的東西哈哈大笑道:“這雞聽說要被道爺吃掉,嚇得蛋都給打碎了!”
阿布回過神來,驚呼道:“可這是尼瑪?shù)拇蠊u啊!你妹的聽說過公雞下蛋?”
聽阿布提醒,陳天也反應過來,一把丟掉死雞,心有余悸地說道:“事出無常必有妖,這東西有古怪。”
“別看了,就是一些臟東西,不值得大驚小怪。”朝叔睜開眼睛,對我們說:“把這些死雞和那蟲卵扔到門外,用火燒了,不能讓它們在此害人。”
聽朝叔的話,我們把這六只死掉的大公雞,還有那枚已經(jīng)蛋殼破碎的圓狀物堆在一起,點火燒了。
隨著火越燒越旺,陳天突然指著死雞的屁.股驚呼道:“你們看,好像有東西從雞肚子里爬出來了!”
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半個拇指大小的怪東西從雞屁.眼中鉆了出來,形態(tài)有些像水蛭,渾身黑不溜秋的,惡心極了。
砰的一聲,那個類似雞蛋的東西也被烈火給燒裂了,從蛋里鉆出無數(shù)的幼蟲,像是茅廁里的成群扎堆的蛆。
這些蠱物在大火中掙扎著,最后皆葬身于火中。我看著眼前這駭人的場景,問陳天:“雞烤熟了,你還吃嗎?”
陳天瞪了我一眼,跑到一邊嘔吐起來。阿布也是,兩人嘔吐出黑色的污穢物,但嘔吐過后,臉色卻好了不好。朝叔從鄰居家中走來,手里抓著幾株草藥,分給陳天和阿布說道:“待會兒飯后將這藥泡水喝了,殺一殺體內(nèi)的殘毒,以免以后再次陷入夢魘。”
夢瑤和秋水過來與我們匯合,吃過早飯后,寨子里想起了牛角號的聲音,這是斗蠱大會正式開始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