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章 尋醫(yī)問藥
,玉生煙 !
手上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我的腦袋頓時斷了片兒,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已經睡在了酒店客房的大床上
秋水和陳天就在一邊說著話,但我只能勉強看清他們的嘴皮子在動,而聽不清具體在說些什么。他們說著說著好像發(fā)生了爭執(zhí),陳天指了指我,又對秋水指手畫腳地勸說著什么,最后秋水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冰冰坐在床頭,給我喂了一點水,我全給吐了出來,吐出的水帶著血跡。
陳天走過來探了探我的額頭,然后把我扛在背上,出了門。秋水和冰冰尾隨在后。
路上我又昏迷了一次,半昏半睡之間頻繁地做夢,夢中夢見自己全身都爬滿了惡心的蟲子,我想揮手彈去他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給烤住了,動彈不得,只能任其撕咬。
比較清醒的一次,天色已經黑了,周圍的環(huán)境黑漆漆的一片,不似都市的繁華。我看見陳天正背著我走山路,我毫無力氣的趴在他的背上,感覺身子上下顛簸。好在陳天體格肥碩,倒不至于磕著我。
秋水在前面牽著冰冰,打著手電,照明這上山的路,陳天的腳步速度不快卻很穩(wěn)健,均勻地喘著粗氣。
就這樣走了不知多久,到了山腰,我睜著沉重的眼皮子,看到前邊地勢平緩的小山谷里坐立著一座小房子,房前有盞微亮的小橘燈,房門虛掩。
我們走到屋子前,秋水正要上前叩門,從一旁突然沖出一個黑影。
黑影的身形足足有一匹矮鐘馬那般大小,它沖到我們的面前,狂吠不止,搖著雞毛撣子粗細的尾巴,眼睛在黑暗中發(fā)出警惕的精光。
原來是一只體型巨大的黑狗。
黑狗把我們擋在門前,張牙舞爪,但卻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它是在警示我們,不得隨意往前。
“幾位深夜上山,有何貴干?”聲音從屋子里飄了出來,音色蒼勁渾厚。
陳天把我從背上放了下來,交給秋水扶著,然后在大黑狗不友好的緊盯之下,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屋子,說道:“老先生,我是帶我朋友來瞧病的。”
屋子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只聽吱呀一聲,門打開了。有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人走了出來。
這老頭頭發(fā)花白,但背挺的筆直,走路不丁不八,舉止看起來還很健碩。要不是看他滿頭銀絲,還有臉上的褶皺,我會以為這是位壯年漢子。
有一點特別引人注目的是,這老頭嘴下蓄著很長的胡子,垂到胸前,有股子仙風道骨的氣質。
“大黑,你去吧。”老頭對那狗說道。那狗似乎能聽懂人言,像是答應似的叫喚了一聲,然后對我們搖了搖尾巴,回到屋邊的草垛上扒著。
老頭把我們讓進了屋,陳天扶著我到木床上躺下,對那老頭說:“久聞諸葛老先生的醫(yī)術高超,請你受累看看我朋友的病,湘西鬼門陳天在此感激不盡!”
諸葛老頭笑著擺擺手,沒接陳天自報家門的話,反而說:“在我這不講究人脈關系,不管你是鬼門也好,道家也罷,只要有緣,老頭子我都會救上一救。”
說完,諸葛老頭走到床頭,伸出兩根手指頭搭在我的手腕脈搏上,捏著胡子靜靜地思考著,然后結束把脈,起身又挽起了我左手臂上的袖子,看著我手臂上金絲蠱線,說:“這是中了活蠱的癥狀,還挺嚴重,蠱毒已經蔓延到胸腔口,在過去就要進入心臟。你們再晚來一點,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他了。”
秋水扶起我枕在她的肩上,喂我喝了一點水,問諸葛老頭說:“老先生,那現(xiàn)在要怎么醫(yī)治才好?”
諸葛老頭搖搖頭,說:“這是高手下的絕命蠱,毒已深種體內,無藥可醫(yī)。”
秋水聽完眼淚就掉了下來,陳天連忙問:“不可能!老先生你師承唐朝孫道長一脈,號稱藥王在世,怎么可能連這小小的蠱毒都解不了?”
諸葛老頭聽完陳天的話,臉色微怒道:“你這小娃娃懂得什么?救死扶傷光知道病因是遠遠不夠的,講究的是對癥下藥!這股毒是金絲蠱蟲吐出的絲線,上面布滿了肉眼看不見的蟲卵,一旦被進入人的體內,它們就會吸取人體肉身的精華,快速的成長,而后極難在把他它們給弄出來!普通的藥物根本對它毫無作用!”
陳天看了我一眼,咬著牙低聲說:“那就是沒辦法了?”
諸葛老頭捏著胡須,別開頭,看著屋外的蒼茫夜色,沉默不語。
撲通一聲,秋水跪在了地上,嗚咽著嗓子對諸葛老頭說:“老先生,求你救救他吧,就算是一命換一命,我也愿意!”
“你這女娃娃這是干什么?!”諸葛老頭回過神來,趕緊伸手去扶跪在他面前的秋水,奈何秋水發(fā)了狠地杵在地上不起來,最后罷手道:“也罷!看在你們幾人的來歷也算與我老頭子有緣,心腸也不壞,這次我就豁出老命去救這一命!”
秋水連聲感謝,但諸葛老頭打斷她道:“先別急著謝,等保住命再說!我救這位小哥可以,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陳天問他:“老先生盡管說,只要這個世界上有的,我都想辦法幫你弄來。”
諸葛老頭搖搖頭,說:“身外之外我早已經不在乎。我要你們答應我的是:除了中了蠱毒的這位小哥之外,你們其余的人現(xiàn)在就下山,再也不要上來,就在山下等這位小哥病好之后去找你們。”
“不行!”秋水連忙說道。
陳天還算冷靜,問諸葛老頭:“老先生,敢問這是為什么?難道你怕我們偷學你的藥王醫(yī)術,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在外面等,沒必要去山下吧。”
諸葛老頭說:“我現(xiàn)在一時半兒跟你們解釋不了。要是你們想救這位小哥的話,就聽我的話。不想按我說的做的話,也行,現(xiàn)在你們就背著他下山另請高明!”
說完,諸葛老頭背過身去,留給我們考慮的時間。
陳天也沒了主意,秋水坐在我身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冰冰牽著我的手,始終一聲不吭。
我想了想,決定拼一拼自己的命運,決定留下來配合諸葛老頭解開我身上的蠱毒,于是對秋水和陳天說道:“你們放心下山去吧,回市區(qū)酒店等我,我病好之后立馬來找你們。”
陳天點點頭,帶著依依不舍的秋水走出了屋子,冰冰卻不肯挪動腳步,扎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給我喂了一點水。
諸葛老頭瞇著眼睛,認真瞧了瞧冰冰,捏著長須半天不說話,半晌才恍然大悟地點頭自語道:“原來現(xiàn)在還有這樣的存在,中華大地浩瀚博覽,真是無奇不有!”
陳天和秋水結伴下山去了,冰冰留在我的身邊照顧我,這玲瓏玉心的小妮子,對我三番兩次拋下她亂跑很不滿,這會兒用結巴的話對我說:“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諸葛老頭看著冰冰對我說:“其實你這……小妹妹也有能力救你,只不過她好像一覺睡了太久,把很多事情給忘記了,等她記起來,她可比什么裝神弄鬼的那些個臭道士厲害多了。”
“老先生,你知道我身上的毒是誰下的?”我聽他的口氣,似乎知道長生道人。
諸葛老頭捏了捏長須,微笑著說:“看你的體質,就知道你住在北方,而養(yǎng)蠱施蠱之術起源于南方,你在北方中了蠱毒我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幾種,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得罪了曾經在云貴修煉了二十多年的長生子。”
我沒想到這住在老頭竟然見識不凡,先前的話并不是信口胡謅,隨口道來長生道長的名號。于是,我接著問他:“老先生,你也認識長生道人?”
“說不上認識,打過交道罷了,曾有幾面之緣。”諸葛老頭走到屋角,從簸箕里堆放的干草中挑選了幾味曬干了的草藥,用碾盤子碾成粉末,用溫水沖了,端到我面前。
我接過他的藥湯喝了,聽他繼續(xù)說:“我也不是任何時候都住在這山里,偶爾也會出去走走,采采草藥什么的,前些年我去云貴大山采藥的時候,碰到過長生子,那會兒他道法初成,可惜因為是道門散修終究不得大成,于是就另辟蹊徑,打算學習養(yǎng)蠱和施蠱來加深自己的修為。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知他修煉蠱術的時候,竟然用活人做實驗,那時我就看出他的本性惡劣……”
聽諸葛老頭說著說著,我感覺我的一雙眼皮子在打架,腦海陷入一片混沌,巨大的困倦之意席卷而來,我再也把持不住,合上了雙眼。
在閉上眼睛睡著之前,我依稀看到諸葛老頭對冰冰說了些什么。然后拉著冰冰的小手走出了屋外。
在醒來的時候,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我的左手竟然敢已經恢復了一些直覺,酥軟麻癢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再看手臂上沿著血管蔓延的金絲蠱毒,也停留在最晚的位置,沒有再往心臟靠攏!
但是,正在我準備向冰冰分享這一好消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與諸葛老頭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