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職業(yè)獵鬼師
,玉生煙 !
門外的腳步聲粗重而緩慢,有某種東西正朝著我的房間走來。
冰冰牽著我的手,晶瑩的眼球開始變綠,發(fā)出幽幽的光彩。劍如塵守著門,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半晌抬起頭,面露難色的說道:“有人對鬼帝陵動了手腳,將沉睡的百鬼鎖龍陣喚醒了,我們身上有鬼帝陵泄露的尸氣,那些東西聞著味兒找上門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東西已經(jīng)走到我的公寓門口,用力地敲打著門板,發(fā)出咚咚咚地悶響。劍如塵強(qiáng)壯得身軀頂在門上,暫時將他們拒之門外,但我看他蒼白的臉色,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的時間。
我問劍如塵:“那些東西和你來自一個地方,你的話他們會不會聽?”
劍如塵搖搖頭,說:“不會的,我跟他們不一樣,我還擁有自己原本的意識,而它們被人泡在血池?zé)挸煽埽缫涯缌俗陨淼乃枷耄兂闪诵惺呷狻!?br/>
撞擊門板的聲響越來越大,劍如塵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咬著牙關(guān)對秋水說道:“你師傅還沒趕到嗎?”
秋水趕緊再次撥通了岳教授的手機(jī),岳教授氣喘吁吁地回答道:“不行,我還破不開這個幻術(shù)!走過三樓,就到了五樓,怎么樣都到不了四樓!”
劍如塵吐出口血水,松開了變形的門,將高大的肉身擋在我們的面前,對我們說道:“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那些血尸傀儡兇殘成性,好喝鮮血和啃人骨頭,你們要當(dāng)心了!”
砰的一聲巨響,公寓門終于不堪負(fù)重的被那些東西撞破,頓時木屑橫飛。我生平第一次看見所謂的血尸傀儡,嚇的不行。
只見那些東西穿著臟兮兮的粗布麻衣,露出的皮膚顯得干癟而枯瘦,它們的五官因?yàn)槌D昱葜蒲刂卸兊媚:裏o比,有的眼窩中甚至空空如也,連眼球也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它們進(jìn)門之后,變得興奮起來,滴著惡心血水的口腔中發(fā)出嗚嗚嗚的怪響,伸著指甲發(fā)黑的手掌,吐著足足有二十公分的長舌頭朝著我們搖擺著走來。
劍如塵不斷地?fù)]動著拳頭,憑借著奪舍后修煉肉身的強(qiáng)悍,將面前的幾個血尸傀儡轟成破爛,看他生猛的動作,不愧為千年前的神戶將軍。
可惜雙拳難敵四手,英雄也有疲勞的時候。劍如塵早先在何神姑的手上逃之夭夭,已經(jīng)變得傷痕累累,而現(xiàn)在門外涌進(jìn)來的血尸傀儡越來越多,他漸漸地有些吃不消了。
劍如塵出拳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后來為了節(jié)省體力,甚至放棄了躲閃,任憑那些血尸傀儡在他的身上又啃又咬,場面變得暴力而血腥。
“你們趕緊想辦法逃脫,我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太久!”劍如塵伸手抓起咬著他胳膊不放的一只血尸傀儡,將它撕成了碎片,頭也不回地對我們說道。
我看著門外依舊源源不斷地擠進(jìn)那些鬼東西,著急地對身邊的秋水問道:“你那銅鏡可以對付這些東西嗎?”
秋水為難地?fù)u了搖頭,說:“不行啊,我那生死境只能對活著的人或死去的鬼魂有作用,這種東西是血池中煉制而成的傀儡,鏡子對它們完全無效!”
劍如塵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千瘡百孔,肉身的血液不斷地往外噴涌,要不是他不靠肉身而活,早已經(jīng)倒在當(dāng)場。
秋水和岳教授只學(xué)了對付鬼魂的手段,面對這種肉身傀儡只能束手無策,此時跟普通的女孩子沒有兩樣。這時候,岳教授還在三層樓和五層樓之間徘徊,不知何時才能出現(xiàn)來救我們。
我咬咬牙,將冰冰和秋水護(hù)在身后,準(zhǔn)備接替劍如塵的位置,和那些恐怖的血尸傀儡戰(zhàn)斗到底。
看到我的動作,劍如塵連忙大喊道:“你別過來!你是正常的活人,被這些東西咬一口就會身中尸毒,馬上喪失意識變得和它們一樣!”
說完這句,劍如塵頹然地倒在一邊,他身上的傷口多如牛毛,多是被血尸傀儡生生用牙齒給咬的,尤其是手臂上,傷口深可見骨。但即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痛呼一聲,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那些血尸傀儡已經(jīng)站滿了大半個房間,它們似乎不喜歡劍如塵奪舍來的死尸,踏過他,朝著我和秋水還有冰冰走來,伸著惡心的長舌頭,嘴里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嗚嗚嗚的聲響。
秋水已經(jīng)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抱著我的一條胳膊,我感覺到她在瑟瑟發(fā)抖。冰冰牽著我的另一只手,抿著小嘴,漂亮的眼睫毛下,一雙溜溜的大眼睛放著幽幽綠光。
冰冰松開了我的手,站了出來。
她從桌上拿了一只茶杯,放在我們的面前,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忍痛朝茶杯中擠著血。冰冰的血,鮮紅中透露著奇異的淡綠色。從一旁的紙巾盒中抽出一塊紙巾,撕下一小塊,卷成繩狀,放作杯子中。
做完這些,她又拿起我抽煙用的打火機(jī),點(diǎn)燃用紙巾做成的燈芯。怪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冰冰的血液猶如燈油般可供燃燒,發(fā)出如玉質(zhì)般的淡淡綠光。
看見這幅場景,讓我想起了一句古詩:藍(lán)田日暖玉生煙。
散發(fā)出的煙霧很快有了效果,那些血尸傀儡貪婪地吸收著香氣,看模樣頗為享受,陷入了暫時的睡眠。
劍如塵借此得以喘息,從地上勉強(qiáng)爬起來,走到我的身邊,接受冰冰的庇護(hù),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放松,說:“這小姑娘的血終有用盡的時候,我們得另外想辦法!”
果然,冰冰得血液雖然神奇,但也不能無限制使用。很快,拳頭大小的茶杯中盛放的血液就被燃燒一空,香氣一停,那些血尸傀儡馬上又恢復(fù)了兇殘的本性,朝我們襲來。
冰冰咬咬牙,抿著發(fā)白的嘴唇,再此從指頭上擠出鮮血,點(diǎn)燃。
如是三番兩次,冰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隨時都有暈過去的可能性,我有心阻止她,卻被劍如塵攔住:“她一停下,結(jié)果還是死,而且死的還更加悲慘!”
到了后來,冰冰干脆已經(jīng)坐在了地上,手指伸進(jìn)杯中,留一分血就拖延一點(diǎn)時間。她嬌小的身體中,血液終有流盡的時候。最后的最后,冰冰用另一只手?jǐn)D著自己的手,逼迫身體里最后的血液流淌出來。
像是快要干涸的泉眼,越來越少的血液從冰冰的指尖滴進(jìn)杯中,冰冰開始咳嗽,臉色蒼白地像是一張紙,身體左右搖擺地隨時準(zhǔn)備倒下。
我看著她嬌小的身體擋在我們的身前,不禁流出淚來,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抱著她,用身上撕下的布條子給她包好手指上的傷口。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她的前面!
秋水嘆息一聲,坐在我的身邊,準(zhǔn)備接受命運(yùn)的安排。劍如塵一聲不吭地握緊了拳頭,看著逐漸從睡眠中蘇醒的血尸傀儡,準(zhǔn)備殊死一搏。
冰冰體內(nèi)鮮血燃燒散發(fā)出的香煙很快消失殆盡,那些血尸傀儡搖頭晃腦地清醒地過來,貪婪著走近我們。
就在這時候,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就像在瀕臨絕望的最后一刻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我抬頭望去,期待著岳教授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處。
但我失望了,來人是個陌生的少年,看起來是走錯門的路人。他長得有些胖,眉毛很濃,看到房中血尸橫行的場景竟然也不怕,反而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胖小伙從身后摸出一把雞毛撣子,哦不,是把類似于雞毛撣子的拂塵,腳踩流星步,闖進(jìn)房中左右穿梭,拂塵不停砸在那些血尸傀儡的額頭上,肥嘟嘟的嘴唇翻動著:“定!定!定!”
沒一會兒,所有的血尸傀儡都像被人點(diǎn)了穴,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胖小伙嘴里喃喃自語,小聲念著某種艱澀難懂的口訣,然后揮動著手中的拂塵,指向公寓的門外,大聲念道:“塵歸塵,土歸土,哪里來的哪里去!”
那些定住的血尸傀儡竟然真的排起隊,前后用手搭著肩膀,朝門外跳著離去。
等所有的血尸傀儡都消失后,胖小伙將拂塵插在背后,拍了怕手,擺了個剪刀手的poss:“搞定!”
說完,胖小伙看了看我們,然后就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我趕緊上前攔住他:“謝謝你救了我們,可我好像卻不認(rèn)識你啊?”
胖小伙撇了撇嘴,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沒什么好謝的!”
他連名字也懶得說,走到房東李阿姨的房間門門口停住,伸手拍這門,嚷嚷著叫道:“阿姨,收錢啦!”
門先打開了一條縫,然后大開,李阿姨伸出腦袋左右看了看,見我和秋水等人都安然無恙,才真正松了口氣,返身回到房間里拿錢塞給胖子。
胖小伙拿了錢就笑著離開了。
等他走后,我問李阿姨他是誰,李阿姨拍了下我的肩膀說:“還說呢你,我們公寓惹上了那些不干凈的東西這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害得我的小白白白死掉……那小伙子是我熟人介紹的捉鬼大師,好像還有個專門的名稱,叫做獵鬼師。”
“他從哪里來的?”岳教授不知何時走到了我們身旁,神色嚴(yán)肅的問道。
李阿姨想了想,說:“好像是湘西那一帶的。”
岳教授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胖子和那些血尸傀儡離去的方向,低聲自言道:“難怪,有湘西趕尸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