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 符在心中
,玉生煙 !
畫出的符在這個特殊的環(huán)境里徹底失去了威力,劉楓還讓人堵住了小黑屋所有的縫隙,想要活活憋死我和秋水。
我掏出手機,果然不出所料的沒有信號,看來牙舍對屏蔽這間小黑屋下了很大的功夫,連電子信號都考慮進去了。
小黑屋的空間并不大,我和秋水兩人待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很快就感覺到呼吸困難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氧氣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劉楓在外面得意地羞辱我:“林柯,等你掛了,不但木朵兒是我的,連你女朋友也是我的,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放過的,嘿嘿。”
秋水氣得渾身發(fā)抖,我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把身上帶的黃裱紙全部拿了出來,鋪在地上,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符紙上不斷地畫著,我要把這些符紙全部畫完。
每畫完一張符,我的腦袋就疼上一分,知道這是牙舍所施的念術(shù)反噬,畫到后面,我的手指不再出血了,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秋水握住我的手,捧在胸前輕輕吹著氣,哭著說:“林哥,別畫了,能跟你死在一塊就夠了。放心,死之前我會在自己身上貼一張火符,絕對不會讓外面那個王八蛋羞辱我的。”
我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fā),笑著對她說:“放心,你不會死的,我說過我要保護你的。”
說完,我從她的懷中抽出了自己受傷的手指,看著整個人已經(jīng)干癟下去的中指,我咬著牙不顧上面?zhèn)鱽淼你@心疼痛,硬擠出血來畫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估計這會兒已經(jīng)是凌晨了,晚會早該結(jié)束了,不會再有別人來救我們了。劉楓還在門外喋喋不休,我知道他是在誆我們,想借此知道我們到底憋死了沒有。
秋水的臉色變得和那蒼白,嘴唇呈現(xiàn)很不正常的紫色,我知道這是眼中缺氧的表現(xiàn)。我也沒有好上多少,除了缺氧,還要承受念術(shù)的反噬。
終于畫完了所有的符,我虛弱地對秋水伸出手,說:“把陰陽古鏡拿給我。”
秋水皺起了眉頭,說:“這間封閉密室里陰陽兩氣都很稀薄,陰陽古鏡在這里很難發(fā)揮效用的,再說你現(xiàn)在受了傷,不能再用它了。”
我笑著說:“我沒說現(xiàn)在就要用到它啊,待會兒出去才用得上。別猶豫了,快給我,再拖下去,我們都要憋死了。”
秋水最后遲疑了一下,拿出陰陽古鏡,把它遞給了我。
我將陰陽古鏡踹在懷里,然后讓秋水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將所有的符紙按照某個星位的分部貼在小黑屋的墻上。
貼完了所有的符紙,依然還是沒有動靜,秋水嘆了口氣,對我說:“沒事,林哥,你已經(jīng)盡力了。”
我笑著搖搖頭,對秋水說:“還沒有到時間。這是個符陣,按照某個星宿排位,等月亮到了某個位置的時候,月光照在小黑屋上,它才會爆發(fā)出驚人的威力。”
秋水看著滿屋子的符紙,轉(zhuǎn)過頭用崇拜地眼神看著我,對我說:“老師說你道行突飛猛進,我還不信,看來這是真的了,何神姑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之后,真的變得如此厲害,在短短的時間里就能幫你的道行提升那么多嗎?”
我笑而不語,思緒回到了郊外的冥器店。
————
跟著何神姑閉關(guān)學(xué)制符的日子里,何神姑曾經(jīng)問我說:“你理解的神符什么?”
當(dāng)時我想也沒想就憑著主觀的意念回答道:“所謂神符就是在黃裱紙上畫下符師的念力,以此引導(dǎo)出這個世界上玄奧的氣機,發(fā)揮出巨大的威力。”
聽完我的回答,何神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說:“你有這份感悟,說明你的天賦不淺,但是說的還是停留在片面,也是大多數(shù)符師的認知。如果按照這個思想修煉下去,以后頂多成為一個厲害的普通的符師,但成為神符師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給何神姑斟了一杯茶,虛心地向她請教道:“請師父指點。“
何神姑喝了一口茶,拿出一張黃裱紙,在上面隨意畫了幾道,然后將符紙貼在墻上,只見符紙立馬自燃了起來,而它的周圍卻滲出許許多多的小水珠。
冰火共存,這是違背常理的現(xiàn)場,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請何神姑解釋。
何神姑不答,伸手在桌子上的盆栽中捏著一片尋常的葉子,并不摘下,只是依照葉子上的紋路在上面撕開了幾道小口子。
隨著一聲咒語,整個兒盆栽突然燃耗了起來,清晰的炙熱感說明這并不是簡單的幻想。更神奇的是,矮小的盆栽在烈火中非但沒有被燒毀,反而越燒越旺,浴火重生,枝葉愈發(fā)地舒展,變得更加茁壯。
————
思緒回到眼前,我對秋水笑著說:“當(dāng)時何神姑對我說:不要局限于黃裱紙上的符意,這樣終歸只會落于小道,難有成就。真正厲害的符師站在更高的位置,會把眼光放得更寬,能做到符在心中,世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葉,皆是符意。真正厲害的符,不是那些所謂的禁忌神符,也不是什么厲害的古咒,而是借助這個世界的力量,引導(dǎo)它為自己所用,這才是真正的符道。”
秋水聽得滿頭霧水,說:“明明聽得懂你說的每個字,但我卻理解不了。”
我牽起她的手,說:“你不用明白,學(xué)本事的事情的從此交給我,反正以后我會保護你,不敢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說完,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忍不住祈禱道:“希望今晚是個好天氣,月亮不要被烏云給遮住。”
過了沒多久,屋子里的符紙突然無風(fēng)自動了起來,我興奮地拉著秋水說道:“成了!”
墻上的符紙開始發(fā)揮威力,依次射出亮光,按照某種順序迅速地連城一片。
秋水看到這個景象,情不自禁地說道:“林哥,這好像是某個星座的圖案——”
我笑著解釋說:“這可不是什么西方的星座,符道是我神州幾千年來的傳承,它展現(xiàn)出現(xiàn)來的東方乾位的朱雀星宿,威力無窮。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定要劉家兄弟好看!”
我開始念動咒語:“北斗相依,冥冥星云,玄武如炬,萬物行天律——”
整個小黑屋猛烈地震動了起來,屋中的符紙終于全部連在一起,呈現(xiàn)出一只欲要展翅高飛的神鳥形象。接著朱雀神符迅速燃燒了起來,怒啼一聲,越變越大,撐破了這個小黑屋,朝著天空飛去。
小黑屋瞬間化為塵埃,等揚起紛飛的塵埃散去,我松開懷中的秋水,警惕地面對著眼前的劉家眾人。
劉楓和劉樺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他們的身旁站著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在另一邊,牙舍也在,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還站著幾名東洋武士,腳踩著他們傳統(tǒng)的木屐,腰佩泛著冷光的武士刀,冷漠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其中一名穿著黑色武士服的中年武士,站在與牙舍的身邊,身份似乎要比身后那些尋常的武士要高貴不少。
劉樺躲在劉楓的身后,驚恐地問道:“這就是玄門中人的手段么,真是太神奇了。哥,我們怎么辦?”
劉楓腳上纏著繃帶,拄著拐杖,他一把推開害怕到發(fā)抖的堂弟劉樺,惡狠狠地對我說:“林柯,真是好本事啊,竟然能在牙舍大師設(shè)下的禁制中逃出來。不過我也不是笨蛋,我知道你鬧出那么的動靜一定付出了不少代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牙舍大師還有黑弓大師的手上逃出去。”
劉楓的確不笨,陰謀詭計玩得很溜,知道自己的保鏢未必是我的對手,就把沖突轉(zhuǎn)移到牙舍的身上,他就是料定了牙舍推脫不了。
看牙舍臉色愁苦,顯得分外猶豫的樣子,劉楓冷笑道:“牙舍大師,我知道你在顧忌他背后的身份,但是我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做一不作二不休,斬草必須除根,你今天不出手滅了他,他就會把與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嗎,如果放他回去,引出他身后的力量,豈不是更糟糕?”
聽完劉楓的花言巧語,牙舍嘆了口氣,老邁的眼珠里頓時爆發(fā)出一道精光,舉起了手中的權(quán)杖。
我趕緊把秋水護在身后,掏出懷中的陰陽古鏡,擠著自己流血過多的中指,只要我的精血落在陰陽古鏡上,就能催動它,就算對付不了這些雜碎,至少也能折騰出不少動靜。
但是因為剛剛在小黑屋中失血過多,我的手指能難再擠出鮮血,還沒成功催動陰陽古鏡,只見一道駭人的寒光劈頭蓋臉地向我射來。
我來不及躲閃,那個叫做黑弓的中年武士射出一只飛鏢,打在陰陽古鏡上,古鏡從我的手上摔落,我想再撿起來的時候,卻也來不及了。
黑弓站了出來,冷冰冰地用中文說道:“玄門終歸是邪門歪道,靠得住的,還是手里的武士刀。”
看著那些保鏢和武士朝我們圍攏過來,我緊緊地牽著秋水的手,露出艱澀的苦笑,替她挽起被夜風(fēng)吹亂的秀發(fā),說道:“我剛剛承諾要保護你的事情,恐怕馬上就要食言了。對不起,我打不過他們——”
說完,我和秋水緊緊地抱在一起,耳邊傳來密集的飛鏢劃破空氣的刺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