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重生之老而為賊 !
王綬云加入南方軍之后,又與南方軍的將領(lǐng)們進行了新一輪的宴請和回請,陳怡玢都作為王綬云的女伴陪同,很多人都問起他們的婚事,其實他們已經(jīng)在悄悄的準(zhǔn)備起婚事了。
跟這個時候流行的要舉辦中西兩次典禮的模式不一樣,他倆只準(zhǔn)備進行一次傳統(tǒng)的中式婚禮,連喜服都定的中式的紅色禮服。雖然有一些比較激進的南方軍的軍官建議他們舉行西洋的婚禮,說中式的禮服象征著封建和陳舊。
陳怡玢都默默微笑,并未置一詞,因為在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來看,中式的禮服更讓她覺得有傳統(tǒng)和隆重的味道。想到上輩子嫁給陸云鶴時候那可笑的粉色婚紗,就更沒有想穿婚紗的想法了。
黃薇甜在戰(zhàn)局穩(wěn)定之后也沒有離開平城,因為她在幫陳怡玢忙著婚禮籌備的事情,每天她特別開心的出去逛商店買東西,拿著王綬云的錢到處買買買,還跟李少雍說:“隨慶這點就挺好,我挺欣賞。”李少雍都沒敢接話,他的錢袋子已經(jīng)很可憐了。
就在陳怡玢和王綬云的婚禮籌備的時候,宋定海卻發(fā)動了南方軍隊內(nèi)部的動亂,說是要清除軍內(nèi)的不軌分子,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這就他在初步勝利后的排除異己。一時之間,平城街道上看到很多白相人拿著武器搜尋,搞得人心惶惶。
那天傍晚的時候陳怡玢剛從項大夫家里出來,她把開西醫(yī)學(xué)校的事情跟項大夫交流了一下,并且問他有沒有興趣到學(xué)校里來教學(xué)生。
項大夫受寵若驚,當(dāng)下表示很愿意去,并且有點擔(dān)憂他學(xué)識不夠會誤了子弟,陳怡玢便說:“先生如果不介意,先來教低年級的學(xué)生吧,我們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都是剛?cè)腴T的學(xué)生,興許有些人連字都認不全,都需要從頭開始學(xué)起。”
項大夫道:“陳小姐,恕我直言,這將是一件需要很長時間的事。”
陳怡玢道:“我知道的,我也知道在望京已經(jīng)有國內(nèi)最精良和先進的醫(yī)院,但是那里只對少部分高官、富人、西洋人開放,大部分老百姓都還是看不起病,人命賤得低到了塵埃里。我不是救國救民的圣人,也做不了所有人的救世主,甚至我的學(xué)校里也許很難出精英,但是我愿意對一部分人進行一個普及教育,讓更多人的享受到基礎(chǔ)的救治。”
項大夫道:“我愿意盡我綿薄之力。”他看著陳怡玢,很認真的說。
陳怡玢一笑,道:“近幾日我會派人通知你具體的上班時間的。”說晚了正事,她也沒有多坐,起身走了。
項大夫的家里在一個小弄堂里,陳怡玢的車子開不進來,就停在了外面,兩個保鏢跟在她身后,陳怡玢正往外走,忽然聽到旁邊的小巷里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音:“陳、陳怡玢小姐?”
一個保鏢立刻上前,他站在巷子口,跟陳怡玢說:“這人受傷了,去年的時候他們劫過我們的車,還交過手。”
這時那人又說:“陳小姐,我是李景臣,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咳咳,當(dāng)初劫你車也是無奈之舉,請你見諒。”
陳怡玢一聽,李景臣不是劫車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位未來的開國元勛嗎?她上前走兩步,越過保鏢的阻攔,看著倚在墻邊的李景臣說:“我記得你。”
華人保鏢說:“他應(yīng)該是外面四處抓的革.命分子,陳小姐,我們還是不要惹事上身吧?”
陳怡玢看到李景臣捂著手臂,有血從他的手臂上流了下來。既然遇到他,她怎么也不能坐視不管的,畢竟他是一位重要的開國元勛,如果沒有他,歷史上很多事情也許都不會發(fā)生,陳怡玢說:“有人來救你嗎?”
李景臣說:“不想連累陳小姐,但是能不能請你帶我逃離這里?”
陳怡玢果斷的跟兩個保鏢說:“幫幫他。”
華人保鏢很無奈的搖了搖頭,但也跟白俄保鏢一起將李景臣從地上架了起來,還細心的處理了滴在地上的血跡,邊上車邊說:“王少將吩咐我們要保護好你的,你也不要主動往自己身上招攬危險啊。”
陳怡玢道:“這人是心里揣著和平的理想的,怎么能置之不理?”李景臣不應(yīng)該死在這里的,如果他死了,她不知道和平的進程會不會被推遲。
李景臣虛弱的道:“給你添麻煩了。”
陳怡玢道:“委屈先生先躲一躲了。”
李景臣道了聲無礙,兩個保鏢就將他藏在了后面的車廂里,又將周圍的痕跡都處理趕緊,車子駛出了巷子,才走出去就遇到一波白相人拿著武器到處搜尋,看到陳怡玢的車子從巷子里面開出來,立刻攔了下來。
華人保鏢道:“車上是陳怡玢小姐,她和你們張老板是朋友,難道也要搜嗎?”
那個白相人自然聽說過陳怡玢的名字的,最近陳怡玢跟張少白合伙辦學(xué)校的事在很多白相人之間都傳開了,那白相人就趕緊向他的領(lǐng)頭匯報。
很快就從街口走來一人,陳怡玢一看,正是沈應(yīng)東,她搖下車窗說:“沈先生怎么在這里?”
周圍的白相人一看車?yán)镒墓皇顷愨悖簿蜎]上前來,沈應(yīng)東道:“有個革.命分子跑了,我受張老板的委托,領(lǐng)人抓捕,你剛才從巷子里出來,看沒看到可疑的人?”
陳怡玢道:“我去巷子里拜訪一位先生,請他來我們醫(yī)學(xué)校當(dāng)老師,并沒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因西醫(yī)學(xué)校的事情,沈應(yīng)東也是幫過忙的,所以也知道情況,聽陳怡玢這么說也是不疑有他,讓她趕緊走。
結(jié)果沒開出去多遠,沈應(yīng)東又攔下了她,看著她說:“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陳怡玢:“什么事?”
沈應(yīng)東道:“當(dāng)年我在陳公館剁下一根手指的時候你害怕嗎?”
陳怡玢道:“若說不怕是假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胡亂作為的人。”
沈應(yīng)東帶了笑,又說:“當(dāng)初我第二次走出門外要剁手指的時候,你叫住我是故意的嗎?”
陳怡玢道:“是,我敬你是一條好漢。”
沈應(yīng)東說:“你趕緊回去吧,晚上就不要出來了,在家里好好歇著吧。”
陳怡玢對他說了一句:“謝謝。”搖上了車窗。
陳怡玢覺得沈應(yīng)東一直是這樣的人,心里有數(shù)面上不顯,做人做事總是留一面,所以他上輩子的最后活得比張少白要好,在張少白貧窮的時候,沈應(yīng)東雖然也窮,但是他能放下架子,活得比張少白輕松。
陳怡玢上輩子跟張少白和沈應(yīng)東都談不上什么交情,但是后來逃難的時候大家都流落到了南港,陳怡玢身無分文,張少白倒是比大部分人有錢的,只可惜他手面一向很大,到了那邊去也改不了舊習(xí)慣,很快就窮了下來,也許是因為這種逐漸貧窮的困境讓風(fēng)光了大半輩子的張少白適應(yīng)不了,張少白后來在病榻上慢慢的死去了。
保鏢問她到哪,陳怡玢說:“回家吧。”
回到家里,陳怡玢在跟王綬云說清了這件事之后,王綬云冷靜的道:“除了老王他們?nèi)耍€有誰知道這件事?”
陳怡玢道:“沒有了。”
夜里黑漆漆的時候,王綬云讓兩位保鏢將鎖了一晚上的李景臣抬了出來,搬到樓上的閣樓里。
李景臣看見王綬云,道:“多謝王少將出手相救。”
王綬云道:“我沒有救你,是你自己偷偷闖入我家的閣樓的,嘉和也不知道你躲進了她的車子里,一切都是巧合。”
李景臣道:“是的,你和陳小姐一切都不知道的。”
王綬云道:“你我道不同,希望你能理解。”
李景臣道:“此刻還能安全的跟你說話,我已經(jīng)十分感激了。”
王綬云又找出了紗布和消毒水,因為經(jīng)常受傷,他也是會簡單處理一下傷口的,說:“被子彈擦傷了,所幸子彈沒有打進肉里,你這條胳膊還沒有被廢掉,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應(yīng)該沒問題。”
李景臣道:“還能提筆就好。”
王綬云又幫他纏上了繃帶,問他:“你有什么打算?”
李景臣道:“我準(zhǔn)備去江西,已經(jīng)跟同伴之間約好了,明日找個機會將我放到哪里就好了。”
王綬云道:“這時啟程去江西哪是那么容易,你這傷口也沒好,我看你上次遺留的氣管也不太好。”才說完,李景臣就止不住咳嗽了一陣,他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息,說:“盤尼西林這種藥物畢竟很貴,不應(yīng)該浪費在這種病上,應(yīng)該給重傷的戰(zhàn)士用上。”
王綬云看著他的樣子說:“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們,堅持自己的理想道這種地步。”
李景臣道:“王少將的理想是什么?”
王綬云說:“大同世界也好、民主也罷,只要盡早結(jié)束這亂世,讓大家過上平靜的生活、能吃飽飯、讓外國人不敢欺負我們就好,這就是理想。”
李景臣道:“王少將是心懷百姓的人,有大胸懷。”
王綬云道:“隨你說吧,做出來的才算是真的。你們有你們的理想,我也有我的堅持。”又說:“你再養(yǎng)兩天吧,只不過這兩天得委屈你了,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也不能發(fā)出聲音,否則讓人知道了,我跟嘉和都得受到連累,這兩天我會給你送點吃的,等你走的時候,我還會給你帶一些盤纏和口糧。”
李景臣拱手道謝:“這已經(jīng)是十分感謝了。”
王綬云道:“你受傷流了血,好好歇息吧。我既然做了這些,就不會再做告密的事,我們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都是為一個和平的國家在奮斗的,只希望你們能堅持理想。”說完,拿著沾著血的棉花下樓了,給李景臣留了點吃的和盤尼西林藥物。
李景臣躺在棉被里,看著陳公館的天花板,心中想著他最初的理想,伴著他的傷痛,慢慢的入睡了。
過了兩天,李景臣的傷口在陳公館藥物的供養(yǎng)下好得很快,尤其咳嗽也緩了很多,好在陳怡玢家里因為王綬云的緣故備了很多傷藥和盤尼西林,否則這么大量的用這種藥是很招眼的。
李景臣走的那天,特意化妝成了女士,在傍晚的時候下了陳怡玢的車子,又走上了城郊為他準(zhǔn)備的第二輛車子,華人保鏢開的車子,將李景臣送到了很遠的地方,華人保鏢又在外面呆了幾天,這才回到陳公館。這件插曲一樣的事就結(jié)束了。
黃薇甜并不知道在陳公館里還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她每天都樂呵呵的約著陳怡玢一起去買籌備婚禮的東西,今天出去訂了婚禮當(dāng)天要用的喜糖和點心,倆人試吃了好幾家店,吃了一肚子的點心蛋糕,連午飯都吃不進去了。
晚上到家之后,在碼頭盯著沙弗來的輪船的傭人過來匯報說:“明天沙弗的船就會到了。”
黃薇甜高興極了,跟陳怡玢說:“你說蘇珊娜來了,會不會喜歡我給她布置的房間?”
陳怡玢道:“除了那張床你沒換張新的,其余都換新的,她肯定會喜歡的。”
黃薇甜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挑剔得很。”
陳怡玢道:“你別光盯著別人不看自己。”
黃薇甜哼一聲,說:“這是享受好嗎?哪里像你這樣這個不挑、那個也隨意的,你看你婚禮挑的這些東西,哪一樣不是我為你細心挑選的?我結(jié)婚的時候都沒這樣呢!”
陳怡玢抬手摸摸她的頭,黃薇甜比她矮了半個頭,陳怡玢說:“忙完了這陣你去慶銀樓挑喜歡的,我來付款。”
黃薇甜高興的道:“最喜歡嘉和哥啦!”
晚上她又跟李少雍說:“我嘉和哥跟我說讓我去慶銀樓隨便挑我喜歡的首飾,她來付款,看看,嘉和哥多瀟灑!”
李少雍說:“嘉和哥賣了那塊地之后,幾乎比我們國家大多數(shù)女人都有錢,說起這種話自然底氣也足啊!”
黃薇甜說:“你什么時候也跟嘉和哥學(xué)學(xué)?”
李少雍逗趣道:“嘉和哥的風(fēng)采我們都學(xué)不會的。”
陳怡玢瞪了他倆一眼,這倆人才消停。
第二天,陳怡玢和黃薇甜她們就在碼頭附近等著,到了傍晚,從沙弗來的輪船果然到了。大批的游客從輪船上下來,碼頭上一大堆挑腳的、撐桿的、領(lǐng)路的、跑事的都圍了上去,有一些華人迫不及待的在碼頭上與親人相見,也有更多的西洋人從外面來這塊神秘的土地上尋金。
蘇珊娜拜爾森自然不會跟那些普通民眾在一起擠得汗津津的出來,等所有人都走了,蘇珊娜大小姐在輪船的大副的陪同下,慢慢的從最高層的高級艙走了下來,身后跟了一排拜爾森家的傭人提著她的行李。
陳怡玢站在碼頭邊看著提著裙子走過來的蘇珊娜大小姐,她們已經(jīng)一年沒見,大小姐顯然也看到了她,她沒有做出向陳怡玢揮手這么有損她高貴形象的事,而是優(yōu)雅的走下來,走到陳怡玢跟前說:“一年多未見,怎么好像黑了呢?果然華夏的水土就不如我沙弗……”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陳怡玢的擁抱所淹沒。
陳怡玢帶著笑意的聲音說:“親愛的,我很想你。”
蘇珊娜聽見她說這句話,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漸漸抱上了陳怡玢的脖子,說:“我也勉為其難想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