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放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涼意,明顯是洗了冷水澡的。
他鉆進(jìn)被子就使壞湊上去抱俞自傾。
俞自傾剛才連小內(nèi)褲都被他扔得老遠(yuǎn),此刻光著身子躺在被窩里,被他一抱抖了一下就直嚷著讓他滾。
陸放其實也就是想逗逗他,人還在感冒呢,也怕真的把他冷到,抱著人在脖子后面親了一口也就撒手了。
俞自傾轉(zhuǎn)過身來瞧他,陸放半個身子露在外面,此刻盯著他的后腦勺,手玩著他的頭發(fā)。
看他轉(zhuǎn)過身來,又自然而然地把視線挪到他的臉上。
俞自傾突然不好意思起來,陸放為什么洗冷水澡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即便是過河拆橋好像也不能這么過分。
想到這兒,他用手指杵了杵陸放的胸膛。
陸放抬眼看他。
“以后別洗冷水澡了,”俞自傾沒敢直視他,嘴角邊卻有一抹笑,“對身體不好。”
陸放聞言挑了挑眉,原本勾著對方頭發(fā)的手順著向下來摸上他的下巴,然后輕輕用力向上挑。
他湊過去,貼著俞自傾的臉非常贊同地點點頭,聲音有些沉,“嗯,所以怎么辦呢?”
俞自傾裝傻,笑著伸手把人抱住了,好像還特別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然后仰著臉說:“嗯……那我給你暖暖好不好?”
他人比陸放整個小了一圈,此刻這樣手腳并用地?fù)е鴮Ψ剑€要“給他暖暖”,樣子著實有些滑稽。
陸放手伸進(jìn)被子把人往上托了托,俞自傾配合地伸手環(huán)抱住他的頸子,兩個人的身體不留縫隙地貼合在了一起。
陸放眼底漸漸燒了起來,他抵著俞自傾的鼻子,看著他的眼睛,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樣。
他的手從俞自傾的膝窩順著膩滑的皮肉向上摸,最后克制地親了親俞自傾的額頭,啞著嗓子說:“幫你把內(nèi)褲和睡衣拿過來穿上好不好?”
俞自傾看著他,在被子底下用大腿蹭了蹭他那兒,憋著笑,“你又要去洗冷水澡了嗎?”
陸放伸手捉住他作亂的腿,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兇了,簡直恨不得要一口把人吞掉。
俞自傾見好就收,不再鬧他,撲上去實實在在親了對方一口,手也往被子底下伸。
“不讓你洗冷水澡。”
最后陸放把俞自傾的腰都掐紅了,他抱著人緩了一會兒,像是才回過神來。
懷里的人香香軟軟的,一直乖乖窩在他懷里,剛才小妖精似的,這下倒是紅著臉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的手也軟軟的,還堪堪握著他,糾結(jié)著不知道要不要松手。
陸放又抱著人甜膩地親了一會兒,才算是勉強解了饞,起身去拿了熱毛巾,把兩個人都擦干凈,才終于又抱著人躺下了。
俞自傾早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一邊往陸放懷里鉆一邊抱怨,“你太久了我手都酸了。”
陸放悶笑著握著他的手輕輕地揉,又放在嘴邊一根一根仔細(xì)地吻過去,“辛苦寶貝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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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俞自傾的感冒明顯好了很多,早晨他一睜開眼陸放就遞了杯溫水過來,吸管塞進(jìn)嘴里,他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睡了一整晚,喉嚨的干澀立刻得到了緩解。
他磨磨蹭蹭地去洗漱吃早餐,陸放又順路把他送去學(xué)校。
早上八點半的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點二十分了,陸放掐著時間拽著人在車上抱了一會兒才放人走,害得俞自傾一路走得飛快,一點時間都不敢耽擱。
他卡著點進(jìn)的教室,一進(jìn)門卻愣住了。
今天這門課是新聞采訪與寫作,因為是實踐性很強的一門課程,單純講理論沒什么意思,因此這門課的授課老師常常會請一些新聞業(yè)界的標(biāo)桿性人物來給同學(xué)們上課。
這節(jié)課是小課,人很少,俞自傾進(jìn)門的時候教室里已經(jīng)差不多坐滿了人了。
今天來上課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正坐在講臺上。
他看見俞自傾進(jìn)來,眼神立刻注視在他身上,動也不動了。
俞自傾心口一窒,默默挪開眼睛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俞自傾剛坐下沒多久,教授就開始向班上同學(xué)介紹胡翰濂了。
其實胡翰濂在奧東新聞界也算是知名人士了,教授光是說他的頭銜就說了長長的一串。
不過最讓人熟知的還是奧東日報社副社長這一條。
教授講完,胡翰濂便打開了自己面前的話筒開始了今天的授課。
雖然胡翰濂能有今天極大程度上仰仗了沈家這棵大樹,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在專業(yè)方面還是有一定水平和造詣的。
他平時話不多,可一到了自己的領(lǐng)域卻又行云流水、侃侃而談,一節(jié)課下來,大家皆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俞自傾卻沒聽進(jìn)去多少。
胡翰濂眼神幾次掃過來,俞自傾都始終低著頭。
這節(jié)課在同學(xué)們熱烈的掌聲中結(jié)束,胡翰濂最后在黑板上留下了自己的Email。
“如果有同學(xué)想要與我交流新聞方面的知識,可以給我發(fā)Email,我看到后會及時回復(fù)大家。”胡翰濂笑得溫和可親,像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
下課后胡翰濂很快就被班上的同學(xué)們圍住,剛才短短的一個多小時時間很明顯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同學(xué)們熱情地詢問各種學(xué)術(shù)知識和問題,爭取著與胡翰濂當(dāng)面交流的機會。
俞自傾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收拾好了東西,正打算快步離開教室。
“那位同學(xué)。”胡翰濂開口喊住了他。
俞自傾的腳步一頓,脊背驟然繃直。
身后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教室里驟然安靜了下來。
俞自傾站著沒動,他知道胡翰濂正站在他的身后。
他深吸了一口氣,半晌還是轉(zhuǎn)過身來,向不動聲色后退了小半步,一副防備的姿態(tài),說出的話禮貌又帶著疏離,“您有什么事嗎?”
胡翰濂眼底閃過一道黯然,他張了張嘴想要喊“傾傾”,卻又立刻發(fā)現(xiàn)場合不對,最后只能壓抑著情緒說,“我們能聊聊嗎?”
“就說幾句話。”胡翰濂又道,他用很輕的、幾乎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著急地懇求。
周圍開始竊竊私語,教室里的同學(xué)都有些好奇地往這邊看,很顯然,大家對于胡翰濂主動找俞自傾說話感到好奇。
俞自傾不想站在這里招惹視線,他垂著眼睛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
兩人就近找了新聞學(xué)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這個點咖啡館剛剛開始營業(yè),店里人很少。
俞自傾嗓子還沒有完全好透,所以點了杯熱牛奶。
“對不起,傾傾,”當(dāng)下沒有其他人,胡翰濂終于敢出聲喊他的名字了,“你一直沒有回復(fù)我的短信,所以我只能很冒昧地……”
“胡老師還是叫我全名吧。”俞自傾的手放在桌子上,他淡淡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眼神里面沒什么情緒的波動。
胡翰濂頹然靜默,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失望和愧疚,而后又失魂落魄地點點頭,“……是我想得不夠周全。”
空氣又沉默了下來。
咖啡館里早早開了空調(diào),有些熱,俞自傾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只著里面一件單衣。
服務(wù)生端來了他們點的咖啡和牛奶,俞自傾伸手接過杯子,道了一聲謝謝。
他的衣袖因為動作輕輕一扯,露出原本掩蓋在衣服下面的紅色痕跡。
深淺交織,斑斑點點,在俞自傾偏白的膚色上看著有些駭人。
胡翰濂睜眼看著俞自傾手臂上的痕跡,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俞自傾感受到了胡翰濂的視線,伸手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陸放他……對你還好嗎?”
胡翰濂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帶著些心疼和擔(dān)憂。
俞自傾聽見這問題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什么笑話。
胡翰濂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沒什么立場問這個問題,當(dāng)即臉色有些訕訕的,他似乎糾結(jié)許久,卻仍舊硬著頭皮開口,“我只是擔(dān)心他對你……”
后面的話胡翰濂說不下去了。
那些痕跡已經(jīng)讓他不忍直視,下面的話更令他難以開口了。
“擔(dān)心他對我只是玩玩是嗎?”俞自傾接上了他后面沒說完的話。
胡翰濂沉默著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玩玩又怎么樣呢?”俞自傾笑起來,眼睛彎成了一個很美的弧度。
這是胡翰濂第一次見他這樣對著自己笑,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那雙笑眼里是沒有一絲溫度在的。
“我是男人,又不會懷孕,玩玩又怎么樣呢?”
胡翰濂臉色驟然一變,端著咖啡的手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