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扒皮
作者有話:這么些年,之所以一直堅持,不為別的,只為了喜歡我的人!這就夠了!大家安心看書吧!開文前我就做好了迎接風(fēng)雨的準(zhǔn)備,只要有你們陪著,如此伴隨著春風(fēng)送暖,我已經(jīng)知足,更不懼不怕!么噠!
今日上墻:kelly12086,LV2,秀才[2015―02―2422:10]“只愿,在你的理想和希望里能為你增加一點鼓勵,在你生活出現(xiàn)失意和疲憊時能給你一點兒力量和希冀,只愿你幸福快樂。阿情,寫文固然重要,不要使自己太過疲勞,也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評價,走自己的路,寫自己的文,至于黑粉評價,就當(dāng)個冷笑話無視它吧!”
這些天,年前年后,忙忙亂亂,每日萬更不斷,可是每日寫的卻比更的少。我瘦了不怕,存稿瘦了可真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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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驚醒,連忙爬起身,也顧不得僵硬的腿了,扒開腿就跑出了落梅居。
秦錚一怔,手比大腦快一步地接住了她要倒地的身子,低頭一看,她昏迷了過去,頓時心驚,喊了兩聲,見她一動不動,他當(dāng)即對外面怒喝,“趕緊去給爺請?zhí)t(yī)!”話落,見林七呆怔地跪在那里,怒道,“林七,限你兩柱香時間,你若是請不來孫太醫(yī),爺就扒了你的皮!”
“放了他,否則我……”謝芳華一句話沒說完,眼前一黑,手軟軟地松開,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外面林七聞言,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護衛(wèi),身子頓時軟了,嚇得面無土色。
秦錚話語一噎。
謝芳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沒開口的話。
秦錚揚眉,忽然冷笑,“放?我就是在等你回來,你回來后我就將他當(dāng)著你的面亂棍打死!看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如此背著爺陽奉陰違。”話落,他對外面大喝,“來人,將林七給我……”
謝芳華搖搖頭,“沒有,你先將林七放了!我再說。”
秦錚冷冷地看著她,危險地道,“你又跟爺講條件?”
“我……”謝芳華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忽然一陣氣血上涌,她身子晃了晃,手臂扶住門檻,才免于栽倒,對他輕聲道,“你先將林七放了,不關(guān)他的事兒。”
“說話啊!你去了哪里?”秦錚走進兩步,來到她面前,比她高出一頭半的頸長身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怒道,“又變成啞巴了?”
謝芳華虛弱地看著他,他盛怒的模樣在她的眼里一個人影變成兩個人影。
屋中靜了片刻,秦錚挑開簾幕,從屋內(nèi)大步走出,當(dāng)看到門口站著捂著手臂的謝芳華,腳步頓住,一雙青黑的眸子直直地定在她臉上,眼睛瞇了瞇,清俊的臉色陰寒一片,“扔下我兩三日回來,小小的茶盞都躲不過了?你可真是好樣的!”
她捂著手臂,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蒼白了些。
謝芳華到底是疲勞過度外加身體虛弱不堪,動作還是不太利索,躲避得慢了些,茶盞擦著她的胳膊而過,撕裂了皮膚,一陣鉆心地疼痛,她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被刮得倒退了一步,倚在了門檻上,撞得門“咣當(dāng)”了一聲,同時茶盞摔到了地上,一碎數(shù)瓣。
“你還知道回來!”她剛到門口,秦錚惱怒的聲音忽然從里屋傳出,一個茶盞從里屋扔了出來,對著她迎頭砸下。
謝芳華對他點了點頭,進了屋。
林七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見謝芳華回來了,動了動嘴角,苦兮兮地看著她。
謝芳華在落梅居門口停頓了片刻,緩步走進了院中。
這樣的天氣,乍暖還寒。地面的寒氣還是極其重的,若是這樣跪一日的話,林七沒有武功,他的腿不廢了也會傷了筋骨,幸好中午到此時才只是半日。
回到落梅居,站在落梅居門口,一眼便看到林七低著頭跪在院中的梅樹下,落梅落了一層在他身上,顯然已經(jīng)跪了許久。
她沒想到秦錚竟然中午就醒了,比她預(yù)計的藥效早了半日。她一直覺得一定要趕在藥效消散之前回來,才不顧李沐清勸阻,一路不停奔波,沒想到還是回來得有些晚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謝芳華點點頭,進了后門。
“中午的時候,錚二公子醒來了。林七他……您快回去吧!我和林七私下交情不錯,不想他出什么事兒,但是錚二公子的脾氣您知道,他醒來后,不見了你,只見到林七,當(dāng)時就怒了。林七幾乎嚇破了膽子,只能實話實說您出府了。就在不久前,我也被錚二公子招去了落梅居詢問你怎么離開的,林七如今在落梅居跪著呢。”守門人壓低聲音道。
謝芳華一怔,“怎么說?他怎么了?”
后門的守門人見到她,頓時驚喜不已,謝天謝地悄聲道,“聽音姑娘,您總算是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林七就沒救了。”
謝芳華很容易地來到了英親王府后門。
秦浩看著李沐清離開,一張臉沉了下來。從遠(yuǎn)遠(yuǎn)看來,那個女子的身影與秦錚身邊的聽音極為相像。可惜他還是來得晚了,沒抓住人。北城的顧大人是右相的門生,這件事怎么被他給忘了。
李沐清轉(zhuǎn)身向右相府走去。
“好說!”秦浩也拱了拱手。
李沐清點點頭,拱手告辭,“離家三日,我需趕緊回府稟明家父。秦大公子,改日沐清做東,請你喝酒。”
秦浩打量李沐清神色,見他態(tài)度坦然,眸光清明,他自知他城府頗深,甚是聰明機智,他帶的那個女子就算有疑點,此時他也抓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事情怎么能真去打到右相府門上找右相對質(zhì)?得罪了右相,以后就沒了顏面,對他沒什么好處。思索之下,緩下臉色,笑道,“李公子向來是君子,言必出行必果。我自然相信你。不必找右相對質(zhì)了。”
“若是秦大公子不相信的話,不妨跟我去右相府找我爹對質(zhì)一番。”李沐清微微一笑,“我爹雖然覺得有礙顏面,但一定不會說假話耽擱秦大公子辦案的。”
秦浩臉色一僵,如此天衣無縫的作答,既然是右相的小妾,到讓他沒辦法再盤問了。
“這本是我家府宅的私事兒,不方便說,但是秦大公子看起來是有公務(wù)在身,要盤查過問。我就只能略微透露點兒。我爹寵的一房小妾家在南陽。我出京處理產(chǎn)業(yè),她聽說了,征求我爹同意要跟隨我回家省親一趟。未避免外人知曉笑話,便喬裝了一番,不敢聲張。”李沐清看著秦浩,“秦大公子自己也有一位嬌房小妾在寵,你應(yīng)該了解,男人最受不住繞指柔,我爹也不例外。”
秦浩一怔,須臾,沉下臉,“李公子,這話從何說來?”
李沐清聞言頓時笑了,“秦大公子說的是我爹的侍妾?”
秦浩搖頭,“李公子是聰明人,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她們,還有一路跟隨你身側(cè)的另一個人。”話落,他補充道,“李公子不會沒聽說過‘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句話吧?”
李沐清微笑,“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秦大公子說的可是燕小郡主和范陽盧氏的盧雪妍小姐?她們在我身后,我先進城了。”
秦浩瞇起眼睛,審視地道,“聽說李公子還帶了一個人回京,那個人呢?”
李沐清溫和地對秦浩一笑,“我出門辦事兒,給北城的顧大人捎了一塊硯臺,順便送給他。”
她剛離開,秦浩帶著的一隊人馬便來到李沐清面前,他勒住馬韁,不下馬,在馬上對李沐清拱了拱手,盤問道,“李公子,從南城回京,為何不走南城,反而繞到北城進門?”
謝芳華拐進了一處背街的拐角,須臾,從一戶人家的后院墻翻了出去,向英親王府走去。
李沐清點點頭,秦浩來得太快,他的身份不可能跟隨她一起躲。
謝芳華還沒說話,一隊人馬忽然從長街的盡頭疾馳而來。她看得清晰,正是秦浩,不由得瞇了瞇眼睛,對李沐清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應(yīng)付他吧!應(yīng)該得了你從北門進城的消息,沖著你來的。”
李沐清對她道,“送人總要送到家門,我送你去英親王府后門口。”
進了城后,謝芳華看向李沐清。
那位顧大人雖然對半遮著面的謝芳華好奇,但見是一位女子,弱不禁風(fēng),也不像匪人歹人,便也不盤問,賣給了李沐清個情面,點點頭,放他們進了城。
果然北門口是右相的門生顧大人把守嚴(yán)查,他見到李沐清,連忙見禮,李沐清對他還了一禮,指了指謝芳華,“我的隨從。”
二人達(dá)成一致,齊齊繞去了北門口。
謝芳華點頭。
“我們繞去北門吧!我父親的門生顧大人掌管著北門,我到無所謂,你跟隨著我,有他在,就不必排查你了。”李沐清道。
果然如猜測,京城城門都有一隊士兵對進出城內(nèi)外的人嚴(yán)加排查。
申時整,謝芳華和李沐清便來到了京城外。
二人也不再打馬追了,不快不慢地各自想著心事。
盧雪妍看了燕嵐一眼,不知道說什么。
燕嵐聞言點點頭,煩悶地道,“盧雪瑩看開了,如今是一心在家等著出嫁英親王府的大公子秦浩了。而我……”她自嘲又不甘地一笑,“自己都肖想無望的人,人家都圣旨賜婚了,我卻還是不死心。是沒資格說你的。”
盧雪妍臉有些紅,有些不堪,低聲道,“我只不過是有些欣賞李公子罷了,不至于非卿不嫁。我和你哥哥的婚約一日沒解除,我是不能喜歡別人的。我懂,你放心吧!”話落,她抿唇道,“至少我不會做瑩妹妹那樣的事兒,讓自己沒有退路。”
“雖然你和我哥哥的婚事兒十有**會泡湯,但是我勸你,還是別喜歡李沐清了。這個男人比我哥哥的心思可是深多了。右相老奸巨猾,維持中庸之道,他比右相不遑多讓,甚至更上一層樓。”燕嵐哼道。
盧雪妍一時失聲。
燕嵐叱了一聲,“你和盧雪瑩不愧是姐妹,想法可真天真。我看啊,他是眼里根本就沒看到我們,尤其是沒看到你對他有意,才如此不憐香惜玉。或許看出來了,故意無視。就如當(dāng)初的錚哥哥對盧雪瑩和我。故意視而不見。”
“看起來李公子的家里的確有急事兒。畢竟他不同于我們,每日的事情很多。”盧雪妍抹了抹額頭的汗,輕聲道。
百里地之后,見那二人根本沒有停歇的打算,燕嵐泄氣地勒住馬韁繩,惱道,“這個李沐清,什么意思?明明答應(yīng)了同路,卻是騎馬甩下了我們。”
燕嵐和盧雪妍早先還能跟上二人,漸漸地便被落下得遠(yuǎn)了。
李沐清無奈,只能跟隨在她身后,不停地?fù)P鞭催馬。
謝芳華對他道,“還剩下百里而已,你放心,我還不至于太嬌弱。”話落,她打開他的手,催馬向前沖去。
“你不要命了?天色還早,用不著這樣急。你的身體這么顛簸奔跑,如何受得住?”李沐清難得有些嚴(yán)厲。
謝芳華被迫止步馬,偏頭看著他。
李沐清見謝芳華跑了百里,身下的馬都出了細(xì)微的汗,她依然不減速,不由皺眉,催馬靠近她一步,伸手扯住了她的馬韁繩。
一路快馬不停歇,不多時便跑出了百里。
燕嵐和盧雪妍齊齊一愣,對看一眼,連忙打馬,跟在二人身后。她們身后的護衛(wèi)隊也連忙打馬尾隨其后。
兩匹馬的速度實在太快,轉(zhuǎn)眼間就奔出了老遠(yuǎn)。
“那好!我們一同騎快馬也不至于耽擱了!”李沐清話落,偏頭看了謝芳華一眼,兩匹馬不做停留,掠過了這一小隊人馬,向前沖去。
盧雪妍連忙點頭,“我也是自小學(xué)習(xí)騎術(shù),能騎得了快馬!”
李沐清笑著搖搖頭,“出來兩三日,父親急著招我回去。不敢過多耽擱。”話落,他對二人微笑,“我知道燕小郡主騎術(shù)極好,不知道盧小姐騎術(shù)如何?能不能騎快馬?”
燕嵐笑道,“李公子這么快?我們還以為你們總要多耽擱一會兒呢!”
盧雪妍見到李沐清,一雙盈盈美目有著掩藏不住的喜色,喊了一聲,“李公子!”
燕嵐和盧雪妍顯然有意地等候二人,所以,二人出了城三十里的時候,便追上了她們的隊伍。
兩匹馬很快便出了城。
李沐清點點頭,跟著她站起身,出了酒樓。
謝芳華不否認(rèn),將溫?zé)岬乃幰豢跉夂攘耍貌枋丝冢酒鹕恚白吡耍 ?br/>
李沐清揉揉額頭,無奈地看著謝芳華,“若我不跟隨你出京,你定然會易容的吧?哪里會有這許多麻煩?正因為我跟著,既然下了水,你才讓我抽身不得。你還是防著我!”
“你是右相府的李公子,帶個人進個城而已,難道還能難住你?”謝芳華放下筷子,“我突然不見了,燕小郡主和盧小姐會不會奇怪?孫太醫(yī)和崔二公子會不會奇怪呢?”
李沐清一愣。
謝芳華抬起頭,看著李沐清,“李公子,易容雖然在我手中手到擒來,但到底是我不能一日百變,遮遮掩掩。若是這樣的話,恐怕不久后,天下就會傳出一個百變?nèi)说膫餮浴D菢拥脑挘鹫l的關(guān)注都是麻煩,一定不比聽音的麻煩小。”
“今日回京,京中各門一定會嚴(yán)加排查。因為你是聽音,若是被秦浩認(rèn)出,恐怕麻煩。”李沐清低聲道,“若不然你還是再易容一番吧!”
秦浩可不是個沒心機的,也不是個手軟的,所以,未來幾日京中怕是要由他的手?jǐn)嚦鲆环L(fēng)雨了。
謝芳華不置可否,秦浩自然是個人物,他在戶部任職,據(jù)說年后要給他升遷。但是來清河一趟無功而返,可謂是辦砸了皇帝交給的任務(wù),皇帝因為沒抓住解血毒的人,心情不好,未免會牽連他,那么他短時間內(nèi)升遷就無望了。但如今出了劫匪一案,他儼然從辦砸的案子中抽身成了困難重重的受害者。如今又得了圣旨,皇上令他嚴(yán)查劫匪來歷,那么他手中就有了某些權(quán)力,若是從中做出些什么的話,升遷是肯定的了。
“秦大公子可真是一個人物啊!”李沐清輕嘆一聲。
謝芳華靜靜地聽著,京城百里有劫匪,秦浩和八皇子被劫?哪個劫匪有這么大的膽子?能讓宮廷侍衛(wèi)重傷,怎么能是劫匪?有這么大能耐還做什么劫匪!
酒樓內(nèi),正值用飯時間,賓客爆滿。大廳的中堂設(shè)有說書人講故事。今日說的一出戲是剛剛發(fā)生半日的劫匪案。能讓皇上的內(nèi)廷護衛(wèi)傷亡慘重,讓英親王府的大公子和八皇子受了輕傷,肯定不是一般的劫匪。正說皇上大怒,已經(jīng)命秦大公子全權(quán)嚴(yán)查。
謝芳華點點頭,二人進了他家的一處門面。
“走吧!我們?nèi)コ晕缟牛槺銓⒛銛y帶的湯藥溫?zé)崃藖砗取!崩钽迩鍖χx芳華道。
這回恐怕又是一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了。
謝芳華自然將盧雪妍的眉目情絲看在眼底,無聲地笑了笑。她跟燕亭到底是家族聯(lián)姻,未曾升起感情。如今燕亭跑了,這聯(lián)姻十有**是泡湯了。而盧雪妍這番作態(tài),顯然是對李沐清看中了,怕是還傾心了。但是右相府能和左相府背后范陽盧氏的女兒結(jié)親嗎?南秦眾所周知,右相中庸,左相鋒芒畢露,他的尖刻和鋒芒是踩在右相頭上的。有些事情幾乎是越過了右相奪權(quán)在做。更何況,李沐清如此聰明,會結(jié)親燕亭不要的女人?除非極其喜歡,否則……
兩名女子帶著一隊人馬先一步離開,往京城而去。
盧雪妍點點頭,對李沐清笑盈盈地一禮,上了馬。
燕嵐點頭,看向盧雪妍,“妍姐姐,既然如此,我們先走吧!”
“我們先去用午膳,兩位小姐先走著。我們用過午膳就會趕上兩位小姐。腳程快的話,天黑前趕回京城定然沒問題。”李沐清尋思一下,不好推拒,如此說道。
謝芳華不甚在意,同不同路也要看她們的腳程能不能追上她的馬。
李沐清失笑,不再接話,偏頭看向謝芳華。
“傳言李公子文武雙全,是南秦京中鮮有的雋秀人物。若是你都如此自謙說拖累的話,那我們兩個弱女子才是無地自容了。”盧雪瑩笑著搖搖頭,頗為溫婉。
李沐清笑了笑,“我們只有兩個人,怕是真遇到土匪的話,還要拖累兩位小姐。”
“的確有這等事情,大約是年后串親戚的人流比較多,來往都帶著貴重禮物,所以,劫匪就想趁機撈幾筆,便打起了主意。我剛剛收到了我爹的傳書,讓我和妍姐姐小心點兒。我們出來這么久,也沒找到我哥哥,我哥哥怕是早就走遠(yuǎn)了。我們也不打算繼續(xù)找了。正打算趁著白天趕回去。如今既然遇上了你,就不那么害怕了。”燕嵐道。
“竟有這等事兒?”李沐清微露訝異。
“李公子,又見面了!一同回京也好有個伴,剛剛聽說京城百里處出現(xiàn)了一窩劫匪。今日黎明之前最黑的時候?qū)嘶首雍陀⒂H王府的大公子給劫了。幸好秦大公子和八皇子武藝都不錯。只是受了些輕傷,皇上的內(nèi)廷侍衛(wèi)據(jù)說傷亡很重,我們兩個女子,都不敢貿(mào)然上路了。”盧雪妍眉目盈盈地看著李沐清,輕聲說道。
李沐清沒說話。
“那正巧了,我和妍姐姐也回京,我們同路走吧!”燕嵐看了一旁的盧雪妍一眼,見她略微低著頭,不由笑道。
李沐清點點頭,“歇一下腳,用過午膳就回京。”
“今日可回京?”燕嵐又問。
李沐清笑了笑,“事情處理完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燕嵐一怔,笑著打招呼,“李公子,這么快就回來了?”
響午時分,來到了距離京城兩百里的一處城池。二人剛進城,便遇到了燕嵐和盧雪妍帶領(lǐng)的一隊護衛(wèi)隊,似乎正要離開。
兩匹馬一前一后,踏踏的馬蹄聲卻出奇地一致。
李沐清打馬跟上她。
謝芳華不再說話,將帽子往下拉了拉,將衣領(lǐng)又立起,只剩下一雙眼睛,她催馬加快腳程,向京城跑去。
李沐清點頭,“不怪你!”
李沐清收回視線,不領(lǐng)情地道,“是你自己要下水的,有朝一日倒霉了,別怪我。”
李沐清無奈地揉揉額頭,對她莞爾,“日子雖然有些無聊,但我似乎也不是愛多管閑事兒的人。但是聽音姑娘總歸是不同的。你的事情都比較有意思。讓人忍不住想管。”
“既然不閑,怎么如此喜歡多管閑事?”謝芳華不客氣地抨擊他。
李沐清搖搖頭,“不太閑!”
謝芳華心底微動,偏頭斜睨李沐清,“李公子,你很閑?”
李沐清看著謝芳華笑笑,意有所指地道,“聽音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托我?guī)湍阕觥A硗猓羰沁€有這樣的事情,或者,你可以提前拉上我一起做。”
謝芳華輕輕扯動嘴角,這么說來,崔意芝她是不能放過了!若是他不下手,便宜了皇帝,那么就得不償失了。
“南秦京中繁華,遠(yuǎn)比清河崔氏水深,他若想有什么作為或者想法,自然不能一直待在清河。”李沐清道,“聰明人總會給自己找到一個出路,站在一個高度,才能被更多人看到。”
謝芳華垂下眼睫,默然地道,“昨日才救好了他的弟弟,今日崔意芝就進京了。定然不是給英親王妃拜年和送孫太醫(yī)回京這么簡單。”
“崔二老爺支撐崔氏嫡系一脈的門庭從來就是力不從心,但是除了英親王妃和他續(xù)娶的夫人外,日漸長大成人的崔二公子可是崔氏的一枝獨秀。”李沐清回頭往身后看了一眼,崔氏的人馬被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了身后,他道,“崔意芝無論是論才學(xué),論心思,論手腕,論手段,恐怕能直追當(dāng)年的崔大老爺了。崔氏族長一直對他贊譽有加。他的心,可不止是再崔氏二房丁點兒產(chǎn)業(yè)。”
謝芳華頷首,當(dāng)初的呂貴人雖然早亡,但能讓她生的兒子坐上龍位,定然是個有心計的。
李沐清看了謝芳華一眼,“關(guān)于呂氏,你大約知道些淵源,《通志?氏族略》記載,呂氏系從魏氏分化而來。被晉國所并,晉侯將呂地作為封邑,魏氏后裔雖系晉之公族,姬姓,但因封于呂人的故地,因而仍襲用呂的故號。所以,山西呂氏這么由來。如今這個姓氏雖然沒落了,但到底也不可小看。否則為何當(dāng)初南秦京中多少皇子,偏偏只呂貴人生的當(dāng)今圣上做了龍椅?”
謝芳華點點頭,這也就說得通二老爺那般模樣怎么至今也沒將二房被他拖垮的原因了。
“二老爺窩囊,清河崔氏族長和崔氏一脈的其它旁支早就有心想娶嫡系而代之。但是偏偏二老爺雖然無能,但是有個有能耐的嫡親妹妹。也就是崔世老太爺親生的唯一的女兒,英親王妃。有英親王妃這些年在京中甚穩(wěn)的根基,以及對清河崔氏二房隔三差五地詢問照料。再加上二老爺續(xù)娶的夫人是呂氏的嫡女,不是個好惹的。所以,有了個這兩個原因。崔氏其它旁支根系才不敢輕易動二房。”李沐清又道。
謝芳華點點頭,關(guān)于清河崔氏知之甚少的她突然一下子耳目通透了然了。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崔老太爺生了兩個兒子,也是應(yīng)了這句話,各有不同。大老爺是聰明絕頂,天賦奇高,無論是學(xué)文學(xué)武,都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是個天之嬌才。可是這個二老爺正好相反,除了秉承了清河崔氏詩書門第的文人之風(fēng)外,其余是一概不通。大老爺出家后,崔氏老太爺一氣之下得了中風(fēng),嘴斜眼歪,臥床不起,自此之后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嫡系一脈的重?fù)?dān)一下子就落在了二老爺?shù)纳砩稀6蠣斝責(zé)o大志,不想挑起門庭重任,但豈能奈何?只要尋不到大老爺,大老爺不還俗一日,他就只能支撐嫡系一脈。”李沐清緩緩給謝芳華解釋這中間的淵源。
謝芳華到是沒仔細(xì)研究過清河崔氏的族脈,只聽說過清河崔氏也跟兩百年前的謝氏一樣,出了個雋秀的人物,可惜太過聰明,看透世間萬物,導(dǎo)致看破紅塵出了家。
“這個清河崔氏的二房的二公子可是了不起!”李沐清見她點頭,緩緩道,“清河崔氏一脈流傳幾百年,世家名門望族,旁支散葉也是極多,與朝廷和京中各府都牽扯甚深。嫡系這一脈在上一代分了兩股,也就是崔氏長房、二房,當(dāng)年掌管嫡系一脈的崔老太爺生的兩個兒子。崔氏長房的大老爺雖然天資聰穎,文武皆通,是個不可多得的崔氏雋秀人才。但是偏偏剛過易折。他唯一有一個喜好,就是好佛。這一喜好,也就毀了崔氏長房。長房老太爺悉心培養(yǎng)他,想他能鼎立崔氏嫡系一脈的門庭,可是到頭來,卻沒攔住他落發(fā)出了家,云游去了,至今不知下落。所以,嫡系一脈的繼承權(quán)也就落在了這崔二老爺?shù)纳砩稀!?br/>
謝芳華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李沐清看著她,猜測道,“在想崔意芝?”
謝芳華回過神,搖搖頭,“沒有,想一些事情。”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了?”李沐清見謝芳華的馬慢了下來,她眉頭輕縮,不由詢問。
更甚至,秦錚保護他多年,養(yǎng)成了這份真實和純性,難道她要去破壞嗎?
有些東西,是環(huán)境造成的。聽言在英親王府的落梅居不具備那個環(huán)境,在忠勇侯的海棠苑也不具備那個環(huán)境。
若是她想聯(lián)合或者是牽制清河崔氏的話,就崔氏二房來說,就算她下了狠心和力度去培養(yǎng)聽言讓他回清河崔氏的話,短時間內(nèi),也不可能立竿見影,培養(yǎng)成崔意芝這般。
但是論心腸來說,到底遺傳沒遺傳崔呂氏的害人之心,那就有待考察了。
這樣的崔呂氏才能養(yǎng)成崔意芝這樣心思頗深的兒子了!
雖然他比聽言小,但是行止氣派說話神情語氣心思卻是顯得比聽言要老成持重得多。聽言被秦錚保護得太好,不得不說秦錚那個惡人雖然張揚跋扈,但是分外的護犢子,將唯一與他自小生活在一起的聽言保護得密不透風(fēng),養(yǎng)成了聽言那副純真的性子。虧得聽言不想回崔氏,若是回去,崔意芝有心對付他的話,那么他會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更何況還有個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崔呂氏,不得不說崔呂氏真是心狠,用自己的一個親生兒子給另一個親生兒子開路。
謝芳華第一次當(dāng)面碰到了這個崔二公子,也就是比聽言小一兩歲的弟弟,更是崔二老爺?shù)姆蛉舜迏问蠈幙捎醚旧釛壭鹤右惨幻鼡Q一命除去聽言奪得崔府二房家業(yè)給她的大兒子的崔意芝。
隊伍緩緩地前行,前方那兩匹馬蹄聲早已經(jīng)聽不見。
崔意芝見孫太醫(yī)如此肯定,點點頭,不再說話。
孫太醫(yī)愣了一下,須臾,搖搖頭,肯定地道,“一定不是聽音姑娘,只不過是有些像的一個女子罷了。你不知道,錚二公子將聽音給寵到了什么地步,我給她看診,連她手腕都碰不到,還要蓋上一塊帕子,他看得緊,誰也不讓靠近她。不可能讓她與李公子一起出門在外的。”
“這也不能說明什么!畢竟有時候,人是善于偽裝的。”崔意芝道。
“可不是像?”崔太醫(yī)聲音揚起,擺擺手,“我乍看之下,實在太像了。但是細(xì)細(xì)打量之下,這個女子太過柔弱不禁風(fēng),而且身上有顯而易見的病態(tài),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你沒見過聽音姑娘,等你見過了她,你就知道了。那樣的女子啊,哪里是個婢女?無論是在何人面前,也是沉靜得獨一份,堪比大家閨秀。”
崔意芝眸光流轉(zhuǎn),“原來與李公子在一起的這位姑娘與那個錚二公子身邊的聽音姑娘如此相像嗎?竟然讓你錯認(rèn)了?”
“何止是傳到清河?錚二公子是誰?他從出生到如今,每年都會有幾件大事兒傳出。他以前得德慈太后寵愛,英親王妃又是那么個護犢子的娘,英親王管不了他,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無法無天的事情干的多了去了!這也是跟他的身份有關(guān),他的身份擺在那里,想不出名都難。他多年身邊沒有婢女,突然收了個聽音,別說清河,南秦上下都知道了。怕是都會傳到北齊去了。”崔太醫(yī)連連感慨。
“關(guān)于錚二公子新收的婢女聽音,這件事情也傳到清河了。”崔意芝道。
孫太醫(yī)笑著搖搖頭,“還能是誰?自然是錚二公子新收了月余的那個婢女聽音。我這把老骨頭,以前安安然然地給皇上、皇后看診。除非有特殊病情,比如說崔三公子這樣的事兒,親得皇上指派,我才會去給人看診。可是南秦京城,偏偏有一個人例外。就是錚二公子。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他高興,我就得被他抓去看診。那個聽音自從進了英親王府的落梅居,我是隔三差五就去給她看診。我出京的時候,聽人說她的啞癥好了。還沒親眼見過,不知道是否真的好了。”
崔意芝也露出笑意,狀似不經(jīng)心地對孫太醫(yī)詢問,“老太醫(yī),剛剛那個女子你將其認(rèn)錯成誰了?”
孫太醫(yī)一怔,須臾,捋著胡須哈哈大笑,“崔二公子說得對,你可真是個妙人,真是會安慰人!你這樣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不老了。”
崔意芝也落下簾幕,搖搖頭,“老太醫(yī)說的哪里話?你還不老。真正的老是連路都上不了,連門都出不來,連床都不能下。那才是老。”
孫太醫(yī)落下了簾幕,感慨道,“年輕可真是好啊!人老了,就得坐車慢慢走了。是我連累了崔二公子不能騎馬。”
兩匹馬一前一后,不多時便走沒了蹤影。
李沐清笑了笑,也雙腿一夾馬腹,尾隨在謝芳華身后向前離去。
“好騎術(shù)!”崔意芝贊揚了一句。
謝芳華雙腿一夾馬腹,身下坐騎箭一般地順著讓開的道沖了出去。
“京城見!”李沐清笑著點頭,偏頭看向謝芳華,示意她先走。
“李公子!京城見了!”孫太醫(yī)也拱拱手。
“李公子好走!”崔意芝揮手,示意車隊讓出一條道來。
李沐清點點頭,這等事情,他聰明地不再多問,做了個了然的表情,對崔意芝和孫太醫(yī)拱拱手,“既然兩位坐車,我二人卻是騎馬,先走一步了。”
“是兩位神出鬼沒的神醫(yī)夫妻。不知身份來歷。不過皇上一定會追查的,早晚都能查出他們的身份。”崔意芝道。
李沐清“哦?”了一聲。
孫太醫(yī)立即道,“李公子太看得起老夫了,老夫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解血毒。”
崔意芝點頭,“我弟弟的確是被治好了。”
李沐清恍然,“哦,我想起來了。皇上生母太后出身呂氏。難怪了!”話落,他客氣地問詢,“崔三公子的病情如何了?可有醫(yī)治之法?孫太醫(yī)是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高的太醫(yī)了,今日能和崔二公子一同進京,看來令弟是無恙了?”
崔意芝收起打量,笑著道,“李公子過獎了,皇上想起我弟弟,不是因了清河崔氏,是因了家母出身呂氏。”
李沐清聞言點頭,看向一直打量他和謝芳華不開口的崔意芝道,“我也聽說崔三公子的病了,沒想到連皇上都驚動了。到底是清河崔氏,皇上分外看重。”
“哎,老夫是奉了皇命去崔府給崔三公子看診,八皇子和英親王府的大公子昨日晚上走了,我這把老骨頭受不住馬不停蹄地奔波,就留在了崔府住了一晚。正巧崔二公子也要進京,將我捎帶送回京。”孫太醫(yī)連連嘆息地?fù)u頭,似乎感慨自己真是老了。
“老太醫(yī)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與崔二公子一起?”李沐清笑笑,揭過這茬,佯裝不知地詢問。
孫太醫(yī)一怔,仔細(xì)地打量謝芳華,騎在馬上,雖然身形與聽音相當(dāng),但是的確有一種弱不禁風(fēng)之態(tài),這與聽音身上沉靜的姿態(tài)完全不同,尤其是她遮了半邊的臉,那臉色過于蒼白。他本來很是確定,此時聞言立即覺得的確是不像一個人了。連忙歉然地對李沐清道,“抱歉啊李公子,人老了,年紀(jì)大了,眼睛花了,就是不中用了。竟然認(rèn)錯人了。這位姑娘乍看之下很像聽音姑娘,但是仔細(xì)一看之下,還真不像。”
李沐清偏頭瞅了謝芳華一眼,慢慢地轉(zhuǎn)回頭,面不改色地笑道,“老太醫(yī),你怕是認(rèn)錯人了!她哪里是聽音姑娘?不過是我前年出外打理產(chǎn)業(yè)結(jié)識的一位江湖朋友。你再仔細(xì)地看看。聽音姑娘可沒她這么孱弱。”
謝芳華看著孫太醫(yī),眉心一跳。</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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