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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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墻者:ly522,LV2,解元[2015—02—13]“今天終于進(jìn)V群了,好激動,搶紅包搶到手發(fā)軟,愛你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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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滿亭海棠芬芳,他清俊得太不像話!
謝芳華來到后院的海棠亭,打開門扉,目光一眼落在了海棠亭中間的一株海棠樹上。頂著晨曦的霧氣,一身華貴錦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悠閑地翹著腿坐在樹干的枝椏上。
二人齊齊垂首,讓開了路。
她站在窗前站了片刻,打開房門。侍畫、侍墨已經(jīng)早早起來,見她出來,齊齊見禮。謝芳華對二人擺擺手,“我去后院的海棠亭,你們不用跟著了。”
拉開簾幕,打開窗子,清新的夾雜著海棠花香的氣息便伴隨著清涼的風(fēng)撲面而來。
睜開眼睛,她偏頭看向屋中的沙漏,看了片刻,緩緩?fù)崎_被子坐起身,穿衣下床。
第二日清早,每日里陪秦錚練劍的時(shí)辰,謝芳華準(zhǔn)時(shí)地醒來。
一夜無話。
她躺下不久,忠勇侯府也停止了喧囂,安靜了下來。
謝芳華在菱花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坐了片刻,揮手熄了燈,躺回了床上。
侍畫和侍墨退了下去。
謝芳華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
一炷香后,侍畫和侍墨回到了海棠苑,徑直來到門口,輕聲稟告道,“小姐,英親王和王妃以及錚二公子回府了,剛剛走。英親王妃走時(shí)說,明日若是無事兒可做,再來聽?wèi)颉A康拿鞣蛉撕椭x伊小姐并沒有離開,世子給她們二人安排在了南苑的客房里。謝伊小姐本來想過來海棠苑找您睡,被明夫人給攔住了。世子說,太晚了,他就不過來了,讓小姐今晚好好休息。”
謝芳華走到清水盆旁凈了面,扯掉發(fā)叉,將一頭青絲散下。
不多時(shí),品萱又重新走了進(jìn)來,抱了一套嶄新的被褥,平平整整地幫謝芳華鋪在了床上。
“是!”品萱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進(jìn)來,彎身抱起扔掉的被褥,走了出去。
“他不需要!”謝芳華收起情緒,伸手扯了床上的被褥扔在地上,對她道,“進(jìn)來將被褥給我換了。”
“小姐,錚二公子剛喝了醒酒湯,就這么獨(dú)自走了,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沉了,需要人送送他嗎?”品萱在外面輕聲問。
謝芳華沒想到他說走就走,如此痛快,到是意外了一下。但又想起這個(gè)人向來是行事隨心所欲,若他不想走,你趕也趕不走他,若他想走,從來不磨嘰。
秦錚下了床,穿上靴子,站直身子,低頭看了比她低了一頭半的謝芳華一眼,轉(zhuǎn)身腳步輕松地出了房門。
品萱立即拿著空碗退了下去。
秦錚這次到?jīng)]磨蹭,很是聽話,端起醒酒湯痛快地仰脖一口氣給喝了,之后掏出帕子抹抹嘴角,將空碗遞給品萱。
謝芳華扭開頭不看他,催促道,“你快點(diǎn)兒喝!喝完趕緊走。”
秦錚接過醒酒湯,低頭瞅了一眼,幾朵海棠花瓣飄在湯里,他勾了勾唇,頓時(shí)露出愉悅的笑意,抬頭看謝芳華。
謝芳華接過醒酒湯,遞給秦錚,“快喝了,趕緊回府。”
品萱已經(jīng)來到了門口等候,聞言立即小心翼翼地端著醒酒湯進(jìn)了屋。
謝芳華松了一口氣,回頭道,“將醒酒湯端來。”
秦錚轉(zhuǎn)過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見謝芳華一臉執(zhí)著,勢必要將他趕走,他皺了皺眉,坐起身,嘟囔道,“狠心的女人!”
“你信不信,你若是不起來,我就拿涼水潑你。”謝芳華發(fā)了狠。
秦錚躺著不動。
“不行!”謝芳華立即伸手拽他,“你晚上睡在這里像什么話?你不要面皮,我還要呢!快起來。”
“那就讓他們回,我今日住在這里了。”秦錚閉著眼睛不睜開,翻了個(gè)身,打算繼續(xù)睡。
“戲散場了!王爺和王妃要回府了。”謝芳華道。
“還早得很。”秦錚道,“再讓我睡會兒。”
“戌時(shí)了。”謝芳華道。
“什么時(shí)辰了?”秦錚靜了片刻,輕聲問。
“喝醒酒湯了!”謝芳華道。
秦錚被吵醒,清俊的眉目先是皺了皺,俊顏露出不滿的神色,睫毛動了動,細(xì)微地?cái)Q緊,之后大約是聽出了喊他的人是誰,緩緩放松,閉著眼睛不睜開,啞聲道,“你吵醒了我。”
謝芳華手下用力了些,聲音加大,“醒醒!”
秦錚睡得熟,沒有動靜。
謝芳華來到床邊,伸手推秦錚,“醒醒!”
品萱應(yīng)聲,立即去端醒酒湯。
“將醒酒湯端來吧!”謝芳華吩咐。
“回小姐,是散場了!”品萱道。
又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前方隱隱傳來散場的動靜,謝芳華放下書本,站起身,對外面詢問,“后園子的戲是散場了嗎?”
秦錚依然安靜地睡著,呼吸均勻,即便喝酒喝得多,但有酒品,不折騰惹人厭煩。
謝芳華重新低下頭,繼續(xù)看書。
“是!”品萱頷首,見謝芳華再沒吩咐,退了下去。
謝芳華點(diǎn)點(diǎn)頭,對她道,“醒酒湯等我要的時(shí)候再端來吧!先在火爐上溫著。”
“已經(jīng)唱了半場了,還有半場結(jié)束。”品萱輕聲道,“侍畫剛才回來了一趟,她和侍墨一直待在后花園注意動態(tài)。老侯爺也去了后園子,和世子一起陪著英親王在一邊晚膳一邊說話。明夫人和謝伊小姐陪著英親王妃,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謝芳華答非所問,反問道,“后花園里那場《探花媒》唱到哪兒了?”
半個(gè)時(shí)辰后,品萱重新走回來,輕聲道,“小姐,醒酒湯熬好了!是現(xiàn)在端來還是……”
謝芳華隨手拿過一本書,在燈下靜靜地看。
品萱腳步頓住,連忙應(yīng)聲,轉(zhuǎn)道向海棠亭走去。
謝芳華抬起頭,看了在她床上躺著已經(jīng)睡得熟了的秦錚一眼,只有他睡著了的時(shí)候,才安安靜靜,她看了片刻,喊住品萱,“去海棠亭摘些海棠花加進(jìn)去吧!”
品萱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門口。
“不加!”謝芳華頭也不抬。
謝芳華在桌前坐了大約一盞茶的時(shí)間,品萱來到門口,輕聲對里面問,“小姐,醒酒湯里要不要加些別的調(diào)節(jié)味道好聞的東西?”
這里距離后花園不太遠(yuǎn),后花園里熱鬧唱戲聲傳了過來,隱隱約約。
謝芳華走到桌前,點(diǎn)上罩燈,輕輕地?fù)芰藫軣粜荆谧狼熬従彽刈讼聛怼?br/>
秦錚見她不再言語,似乎也實(shí)在困了累了醉了,也不再說話,幽幽地睡了過去。
謝芳華已經(jīng)被氣在胸口堵多了,也不氣了,靜靜地聽著。多大了還離不開娘的孩子,他可真出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不準(zhǔn)在我睡著了自己偷偷扔下我跑出去。你若是敢扔下我跑出去,我就告訴我娘。”秦錚雖然閉著眼睛,嘴角卻勾起了笑意,“我娘那個(gè)女人,最會的就是疼兒子。你現(xiàn)在可能還沒領(lǐng)教她的功力,慢慢地你就知道了。她疼我發(fā)瘋時(shí)的樣子連皇叔都害怕她。”
謝芳華不說話。
秦錚滿意地閉上眼睛,對謝芳華道,“我先睡一會兒,醒酒湯來了,你喊醒我喝。”
“是!”品青和侍藍(lán)連忙走進(jìn)屋,彎身撿起地上的軟墊走了出去。
謝芳華深吸了一口氣,想拿起手邊的椅子掄過去,奈何他是英親王妃的寶貝兒子,今日英親王妃將他交給了她,若是打傷了,打殘了,她也沒好日子過了。只能忍了氣,回頭對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品青和侍藍(lán)道,“拿去洗了!”
“還不快叫人去洗?難道要我?guī)湍阆矗俊鼻劐P回轉(zhuǎn)頭,瞥了謝芳華一眼,向床榻上走去,幾步便來到床榻,褪了靴子,躺了上去,如在自己家一樣地指手畫腳,“下次若是請了男人進(jìn)來,別讓我抓住,我卸了他的腦袋。”
謝芳華想起那張貴妃椅是謝云繼等她的時(shí)候躺在上面的,可是她沒有聞到什么味道。秦錚難道是屬狗鼻子的嗎?和那只狗待長了,嗅覺也靈敏如狗了?
秦錚不看謝芳華,命令道,“拿去洗!”
謝芳華見他走到貴妃椅上,伸手將上面的軟墊都扔了出來,正巧扔到了她面前的地上,她停住腳步,看著他。
“看來我以后得時(shí)常來,否則我的未婚妻沒準(zhǔn)在我不知道的時(shí)候被誰拐走了芳心。”秦錚冷哼了一聲,打斷謝芳華的話,進(jìn)了屋。
謝芳華顰眉,冷下臉,“秦錚,你不想待可以……”
腳步剛踏入門檻,秦錚忽然扭頭地看著身后的謝芳華,“你這閨閣里有男人味!誰這么大的膽子連爺也不看在眼里竟敢來這里?”
謝芳華停頓了片刻,也跟隨在他身后進(jìn)屋。
秦錚似乎也不累了,如自家的院落一般,徑自地向正屋走去。
按理說,女兒家的閨閣,是不準(zhǔn)許除了自家親長之外的外男進(jìn)入的,但是秦錚既然和謝芳華有了婚約,就不一樣對待了。
品萱、品妍立即去了小廚房,品青、侍藍(lán)連忙快步走到正屋門口,挑開了簾幕。
“去吧!”謝芳華對四人擺手。
秦錚一噎,頓時(shí)失語,半響后,哼道,“隨便你。”
謝芳華慢慢地轉(zhuǎn)回頭,看著秦錚,甩開他的手,不緊不慢地道,“錚二公子,我是謝芳華,忠勇侯府的小姐的十指從來不沾染陽春水。你若是不同意,大可以不喝。”
“不用她們熬,我要你親手熬。”秦錚提出建議。
“是!”四人齊齊垂首。
“去熬一碗醒酒茶端進(jìn)房。”謝芳華對四人吩咐。
秦錚逐一打量了四人一眼,擺擺手。
來到門口,品萱、品妍、品青、侍藍(lán)迎了上來,齊齊道了一聲,“小姐!”之后看向被謝芳華拉著的秦錚,齊齊一禮,“錚二公子!”
謝芳華不說話。
秦錚輕輕嗅了一口氣,對謝芳華道,“一會兒,你摘些海棠來,給我煮茶喝。”
海棠花的花香在晚風(fēng)里尤其清香。
不多時(shí),二人走過芝蘭苑,又走了一段路,終于來到了海棠苑。
秦錚勾了勾嘴角,無人看見的地方,露出得逞的笑意。
謝芳華的腦瓜仁疼了疼,這樣喝醉酒的秦錚,讓她想起了數(shù)日前在忠勇侯府喝多了回英親王府的半路上坐在地上耍賴,然后又在英親王府大門口撒潑,只一次,她就心有余悸。忍了忍,到底是不想他鬧騰,拉著他向前走。
秦錚忽地笑了,上前一步,將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語氣輕軟,“我的確不是小孩子,但我喝醉了。”
謝芳華站著不動,沉靜地道,“容我提醒您,錚二公子,您不是小孩子了。”
“我的意思是,你拽著我走。”秦錚對她伸出手。
謝芳華一怔,回頭看著他,見他已經(jīng)站住,蹙眉道,“前方不遠(yuǎn)處就是芝蘭苑。”
“走不動了!”秦錚忽然道。
謝芳華不出聲,既然秦錚在,永康侯自然沒敢對皇上說她什么吧?但即便是說了,她也不懼。永康侯不嫌永康侯府丟人,盡管四處嚷嚷。看他還要不要他那張老臉。忠勇侯府如今的地位擺在這里,更甚至,她多年不出府,就算他四處敗壞她名聲,也要能讓人信服的證據(jù)。秦錚又不是吃素的,就算英親王不喜歡這門親事兒,也不會兒在她和秦錚有婚約后容人敗壞她。皇上只要不想放棄英親王府,也不會縱容永康侯府去敗壞她而惹了英親王妃。
“可惜,他去得不巧,正好我在。我便問了他一個(gè)問題,他的兒子丟了,憑什么找我的未婚妻要?”秦錚忽然冷笑了一聲,“永康侯腦子不好使,白擔(dān)了永康侯府兩百多年的基業(yè)。我便幫他補(bǔ)補(bǔ)腦子。”
謝芳華瞇了瞇眼睛,永康侯他還真敢提。
“幾步路爺還累不死。”秦錚一瞬間心情好了起來,腳步也輕快了,語調(diào)也輕松了起來,繼續(xù)道,“永康侯一臉怒氣地進(jìn)了宮,見了皇叔后,提起了你。”
“你不怕多走路,那就去!”謝芳華回轉(zhuǎn)身。
“那就去海棠苑休息!”秦錚道。
謝芳華挖了他一眼,“我現(xiàn)在又想知道了。”
“若是昨日之前,皇叔定然不會幫忙,永康侯府一個(gè)燕亭皇叔還看不上。但是,自從你我有了圣旨賜婚,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有了聯(lián)姻關(guān)系,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秦錚見謝芳華回頭,對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不是不想知道嗎?”
謝芳華回頭瞅了秦錚一眼,皇上會幫永康侯找兒子?永康侯府有這么大的面子?
“永康侯從忠勇侯府出來,就進(jìn)宮了。”秦錚見她緩下腳步,笑了笑,慢聲說道,“他永康侯府的能力尋了一日一夜了,沒攔截住兒子,只能進(jìn)宮求皇叔幫忙。”
謝芳華翻了個(gè)白眼,快步向前走,走了一段路,聽他不快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她漸漸地定下了心神,揉揉額頭。秦錚果然是個(gè)惡魔,讓她自恃沒有什么東西能影響到她的情緒的想法給打破了。
“那也去海棠苑!”秦錚也緩緩抬步。
“我不想知道!”謝芳華扭開頭,往前走。
“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永康侯的事情?”秦錚將雙手背負(fù)在身后,對她慢悠悠地道,“你帶我去你的海棠苑,我路上告訴你。”
謝芳華一怔,永康侯的事情他知道?他不是一直在宮里嗎?是怎么知道的?
秦錚眸光閃了閃,見她真要惱羞成怒了,便垂下眼睫,見好就收,笑道,“信!我的未婚妻連永康侯都趕出了忠勇侯府,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你再不住嘴,我就撕了你的嘴,你信不信!”謝芳華猛地轉(zhuǎn)過身,警告地看著他。
“為什么不敢?”秦錚揚(yáng)唇笑了笑,雖然她背著身子,但也可以感覺到她一定紅透了臉,在他面前,雖然背著身子靜靜地站著,但也是如此鮮活。他放低聲音調(diào)笑道,“你不知道你臉紅的樣子多么惹人……”
謝芳華臉騰地一紅,甩開他的手,背過了身子,忍著羞憤道,“秦錚,你還有沒有臉皮?這樣的話你也敢說出來?”
“不過,你剛剛?cè)羰窃俣逦业诙碌脑挘揖腿滩蛔∫H你就是了。”秦錚補(bǔ)充道。
謝芳華臉一黑,頓住腳步,既然他不還手,是不是她現(xiàn)在還來得及跺廢了他的腳?
走了一段路,秦錚忽然偏過頭對她笑道,“原來你的小貓爪子被惹急了撓人也只是一下?我還以為我要挨好幾下呢。我的媳婦兒不用太溫柔,你就算多跺我?guī)紫拢乙膊粫暹€給你的。”
謝芳華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腳有多狠,見他沒發(fā)作,跟沒事兒人一樣地拉著她往前走,到底是不想太過分,只能隨著他往前走。
秦錚沒跺,被謝芳華跺了個(gè)正著,他只眉頭皺了一下,連半聲也沒吱。
謝芳華抬腳跺了他一腳。
“那也是我說了算!”秦錚不給她反駁的機(jī)會,“否則,你若是不同意的話,我們就去后園子找我娘,她雖然不想見我,但一定樂意你我手拉著手坐在她身邊的。”
“這里是忠勇侯府!不是英親王府。”謝芳華沒見過這么霸道的人。
“我說了算!”秦錚道。
謝芳華立即反駁,“不行,就去芝蘭苑!”
“走吧!我累了,你陪我去歇著。”秦錚拉著她向前走,兩步之后補(bǔ)充道,“不過不去子歸兄的芝蘭苑,就去你的海棠苑。”
謝芳華險(xiǎn)些吐血,誰說她隨時(shí)都會死?這個(gè)混蛋!
秦錚強(qiáng)硬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躲,警告道,“你不想今日在你家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親密,就乖順一些。”頓了頓,見謝芳華沉下臉,他放緩語氣,溫柔地道,“你一副病秧子的身體,隨時(shí)踏入鬼門關(guān),我都不嫌棄你隨時(shí)會死,你死了我也會隨時(shí)陪著你。你憑什么不接受我一大堆壞毛病?”
“憑什么?”謝芳華躲開他的手。
秦錚本來有氣,聞言卻笑了,伸手去拉她的手,“我除了霸道,壞毛病一大堆,你必須要慢慢地適應(yīng)接受我。”
謝芳華偏開頭,昨日她的確利用了他,可是誰叫他逼婚了?都是給人看,憑什么他能做給人看,她就不能?想到此,她氣得罵他,“霸道!”
“我們?nèi)缃褚呀?jīng)有了婚約,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當(dāng)著我爹娘你哥哥的面,你竟然避我如蛇蝎!”秦錚看著她離開他立即退遠(yuǎn),臉色沉了沉,“昨日的你拉著我拽著我利用我,今日卻轉(zhuǎn)眼翻臉不認(rèn)人。你可真是好樣的。”
謝芳華離京后退了一步,惱怒地看著秦錚,她今日什么時(shí)候惹他了?避他還來不及!
“以前不知道沒關(guān)系,這一刻我親口告訴你,我不能惹,知道嗎?你今日惹了我,念你初犯,我就饒了你,但是給你記著。再有下次,定不饒過你。”秦錚撂下一句話,放開了她。
謝芳華眉梢擰緊,自然有人告訴過她,她的哥哥昨日前收到舅舅從漠北傳回那封秦鈺的求親信時(shí)說了,不止是他不能惹,秦鈺也不能惹。怕是這南秦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二人不能惹,可惜她離開京城八年,回來之后不清楚,待知道了,也晚了。
秦錚感受到她情緒波動,手又扣緊了些,“謝芳華,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不能惹!”
謝芳華氣血頓時(shí)涌上胸口,什么叫做油鹽不進(jìn),軟硬不吃,說的就是這號人。
秦錚仔細(xì)地看著她眉目,潮紅一寸寸從她耳后清晰地爬上整張臉,這時(shí)候夕陽早已經(jīng)下去,而他偏偏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彩霞和光暈,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他目光凝了凝,低啞地道,“我不想放開怎么辦?”
謝芳華點(diǎn)頭。
秦錚看著她,聲音驀然低啞,“放開你?”
謝芳華雖然這段時(shí)間不是沒有和秦錚如今近距離過,但是不曾以真面目真身份這般近距離過,她到底面皮沒有練得太厚,臉色不由得染上潮紅,垂下頭,看著他領(lǐng)口,知道對這個(gè)人強(qiáng)硬不行,軟了口氣道,“你本來喝多了酒,長時(shí)間吹冷風(fēng)的話,對身體不好,我的身體也受不住冷風(fēng)。你放開我,我送你去哥哥的芝蘭苑休息。”
“誰說我不看在眼里?”秦錚笑看著她,淡淡的酒氣噴灑在她臉上,微微熏然,他的眸光如無底洞一般似乎要將謝芳華吸進(jìn)去,清俊的眉目灼灼,聲音緩慢地一字一句地道,“世間多少美人,但也只有一個(gè)謝芳華。是不是?”
謝芳華身子一僵,須臾,猛地用力掙扎,同時(shí)嗤笑,“錚二公子想要美人,普天之下一抓一大把,我謝芳華這副病秧子的容貌,你還看在眼里?”
“比昨日白天里看到的時(shí)候順眼多了,不再是蒼白得跟吸血鬼一樣。”秦錚盯著她道。
謝芳華一怔。
秦錚眸光動了動,死死地扣住她的身子,看著她惱怒的臉,仔細(xì)地看了片刻,他驀地笑了,輕聲道,“原來我的未婚妻長得如此傾國傾城。”
謝芳華揮手打他,要從他懷里退出來,“你放手!”
秦錚看著她,瞇了瞇眼睛,沒說話。
謝芳華一驚,立即轉(zhuǎn)過頭,瞪著他,出聲低叱,“秦錚,你干什么?”
秦錚攸地伸手?jǐn)堊×怂难瑢⑺D(zhuǎn)眼間便帶到了自己的懷里,低頭看著她。
謝芳華伸手去擋,奈何沒有他的手快,面紗順著她面頰被扯下,她的眼睛清楚地對上了秦錚深黑色的眼睛,那雙眸子比子夜還黑,她不由得移開了眼睛,偏開了頭。
秦錚見她不答話,上前一步,伸手扯了她頭上帶的面紗。
謝芳華一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開口說這個(gè),她蹙了蹙眉,英親王妃討厭嗎?若說心里話的話,英親王妃不討厭。至少,她不覺得討厭。有這么一個(gè)全心全意為了兒子的娘,誰會討厭得起來她?但是她要告訴秦錚嗎?自然不會!
“謝芳華!我娘討不討厭?”秦錚忽然開口,嗓音有些清冽。
謝芳華隔著面紗也看著他,這個(gè)還是少年的男人,從回京后,她的生活里處處都是他。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和他有了婚約,更從來沒想過要糾纏到多深。如今兩個(gè)人對站在一起互相看著,她都覺得若不是上天和她開了個(gè)玩笑,那么就是恍然一夢。
秦錚轉(zhuǎn)回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謝芳華。
不多時(shí),只剩下秦錚和謝芳華兩個(gè)人。
春蘭等英親王府跟隨來的下人們自然也隨著英親王和王妃離去。
謝墨含點(diǎn)點(diǎn)頭,和英親王一起尾隨在英親王妃和明夫人身后向后園子走去。
“走吧!”英親王知道他的話秦錚聽進(jìn)去了,但是聽從不聽從他也管不了。
秦錚半聲不吭,仿佛沒聽到,背著身子站著。
“秦錚,你不許仗著喝多了酒胡鬧!聽到?jīng)]有?”英親王看著秦錚的樣子,有些不放心,暗暗埋怨英親王妃的主張。
“王爺請!”謝墨含看向英親王。
“好!”謝芳華點(diǎn)頭。
謝墨含見事已至此,也只能這么安排,他也不好冷落了英親王,于是對謝芳華笑道,“妹妹,你帶秦錚兄去我的芝蘭苑休息吧!我陪王爺去后園子。”
謝伊本來是來找謝芳華玩,可是看這情形,是玩不上了。只能作罷,陪著英親王妃和她娘去了后院。
二人邊笑邊說邊走,進(jìn)了后院。
“我也是,日日來蹭飯吃!”明夫人也笑開了。
“那感情好了!就這么說定了,這個(gè)正月里,我就膩在忠勇侯府不走了!”英親王妃聞言笑開了懷。
謝墨含溫和地笑道,“后園子距離爺爺?shù)臉s福堂遠(yuǎn),吵鬧不到。王妃和六嬸母都喜歡聽?wèi)虻脑挘腿杖諄恚野才拧!?br/>
“這……也是!”明夫人本來想順著英親王妃高興說,但話語既出,才恍然想起,不好做主,回頭看了謝墨含一眼。
英親王妃聞言頓時(shí)笑了,“那感情好,我除了侍弄花草,就愛聽?wèi)颉!痹捖洌值溃翱墒抢虾顮斚矚g清靜,我們?nèi)杖諄恚M不是要打擾了老侯爺?”
明夫人心里通透明白,點(diǎn)頭應(yīng)和,“是啊,多少年了。”話落,又怕引起傷心事兒弄得不愉快,忙轉(zhuǎn)移話音,“不過如今世子長大了,也該娶妻了,芳華小姐也長大了,又和錚二公子定了親事兒,以后兩府多走動,忠勇侯府自然也就熱鬧起來了。王妃若是喜歡那觀景暖閣,接下來這個(gè)正月里也沒什么事兒,我就陪著你日日來這里聽?wèi)颉!?br/>
“哎,多少年了。”英親王妃嘆息一聲,到底是基于今日的日子,沒將想念的人說出來。
“是呢!忠勇侯府祖上出了愛聽?wèi)虻淖婺福裕ㄐ迗@子的時(shí)候,就特意建了這樣的暖閣。”明夫人接過話,“自從這府里沒了女主人,老侯爺又不喜歡聽?wèi)颍憬o冷清了下來。”
“走,我們過去!”英親王妃見謝芳華終于點(diǎn)頭,笑呵呵地拉著明夫人和謝伊往后園子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忠勇侯的觀景暖閣是別的府里都比不了的舒適地方,坐在里面看戲,暖和著呢,不像是別的府,看一場戲要露天的院子里,一場戲下來,人都凍僵了。我也是多年沒來觀景暖閣聽?wèi)蛄恕?晒窒肽畹摹!?br/>
謝芳華點(diǎn)點(diǎn)頭,事已至此,她自然不能再推脫了,干脆應(yīng)承了下來。
明夫人連連點(diǎn)頭,挽了英親王妃另一只手,笑意蔓開,“這可是一處好戲,我早就想聽了。今日沾了王妃的光了。”話落,看了一眼謝芳華和謝伊,溫和地道,“芳華小姐就放心地陪著錚二公子去醒酒休息吧!王妃這里有我和伊姐兒陪著,你放心,一定給王妃照顧周全。”
“是《探花媒》,我早上進(jìn)宮前點(diǎn)的。”英親王妃笑著道。
“今日府里點(diǎn)的是什么戲?”明夫人來到近前,給英親王和王妃見禮,之后笑著詢問。
謝芳華看著謝伊,沒出聲。
謝伊一怔,看向謝芳華。
英親王妃笑著擺擺手,“都好!快起來吧!今日都沒有外人,不用見禮。”話落,她拉住謝伊的手,和藹地道,“今日你芳華姐姐陪我家錚哥兒去醒酒休息,既然你和你娘來了,就陪我去聽?wèi)颉!?br/>
英親王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
謝伊本來要?dú)g喜地跑來,聞言連忙慢下了腳步,提著裙擺,一步步走到近前,之后,端莊地彎身一禮,“王爺好,王妃好,世子哥哥好,崢二公子好,謝伊給您們拜年了!”
“伊姐兒,你沒看到英親王爺和王妃嗎?怎么不見禮?”明夫人低低訓(xùn)斥了一句。
謝芳華對謝伊隔著面紗點(diǎn)點(diǎn)頭。
“芳華姐姐!”謝伊歡喜地喊了一聲。
謝芳華暗惱,她早先不想應(yīng)對英親王妃,便讓侍書請來了明夫人,如今不成想明夫人來了之后卻是讓她覺得還不如不請來。
“我們來日方長,不急于這一時(shí)一刻。”英親王妃笑著擺手,還要說什么,只聽身后傳來動靜,她轉(zhuǎn)回身,看向大門口,便見明夫人和謝伊進(jìn)了府,她頓時(shí)更是笑開,“明夫人既然來了,今日就讓她陪我。你就陪錚兒吧!”
謝芳華頭皮隱隱有些發(fā)麻,最消受不了的就是英親王妃這般樂呵呵地和藹的以婆婆的身份促成她和秦錚的態(tài)度,她只能開口,語氣虛軟,“王妃,昨日在宮里,我因?yàn)樯眢w不適,未曾與您好好說話,也有失禮數(shù),今日您來了府里,我怎么能離開?就陪著你吧!”
謝墨含也沒了反駁之語,看向謝芳華。
“墨含,府中婢女小廝多得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也用不到親自伺候人。”英親王妃笑著打斷謝墨含的話。
謝墨含也有些頭疼,他甚是心思敏感,從秦錚今日早上來了一遭,到如今這一遭,臉色都極差,而她妹妹又不愿意面對他。顯然兩人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見英親王妃不顧忌這些,只能再道,“妹妹身子骨弱,自己還照顧不了自己,更是照顧不了秦錚兄。依我看……”
英親王一噎,昨日的事情他比英親王妃要清楚得多,靈雀臺上,他可是親眼目睹秦錚的所作所為,皇上和他攔都沒攔住。一時(shí)沒了話。
英親王妃不以為然,對英親王道,“昨日在宮里,你兒子當(dāng)著多少人的面將小丫頭抱去了鳳鸞宮?我們都親眼目睹的,若說傳揚(yáng),早傳出去了,若說名節(jié),小丫頭的名節(jié)也早就被你兒子攥在手里了。還怕什么?”
“不錯(cuò)!如今還沒大婚,讓他們兩個(gè)獨(dú)處,傳出去像什么話?”英親王也不滿地道。
“王妃,既然秦錚兄醉得厲害,我讓侍書帶他去歇著吧!”謝墨含為謝芳華解圍。
謝芳華蹙眉,回頭看向身后的謝墨含。
“他今日灌了一肚子的酒,哪有空地方吃晚膳?你就先帶著他找個(gè)地方去歇著,回頭他餓了,再給他弄吃的。”英親王妃道。
謝芳華被英親王妃推得向前了一步,見前面秦錚腳步頓住,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對英親王妃軟聲道,“王妃,后園子的觀景暖閣里晚膳都準(zhǔn)備好了,戲班子也準(zhǔn)備好了。等您和王爺進(jìn)府,馬上就開宴了。他……錚二公子這個(gè)時(shí)候去歇著話,那晚膳……”
英親王妃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咱們母子倆,指不定誰給媳婦兒嚇跑!”話落,她放開謝芳華的手,對她道,“小丫頭,他醉得太沉,我今日兒可不想見他了。去,你先帶他找個(gè)地方歇著去!別讓他總是在我跟前礙眼地氣我。”
“我是怕您把兒媳婦兒給嚇跑了。”秦錚轉(zhuǎn)回頭,漫不經(jīng)心地道。
“你個(gè)臭小子!媳婦兒還沒娶呢,到嫌棄娘了是不是?”英親王妃頓時(shí)豎起眉頭。
“娘,您啰嗦不啰嗦?絮絮叨叨,老媽子也不為過。”秦錚忽然回頭瞅了英親王妃一眼。
謝芳華不知是該點(diǎn)頭還是該搖頭。昨日城門口的事情她還沒忘記。
“燕亭走得好!有那么一個(gè)祖母,有那么一個(gè)娘,還有那么一個(gè)爹。不走等什么?難道等著被養(yǎng)成真正的籠子里的鳥兒廢了不成?”英親王妃輕輕用鼻孔哼了一聲,須臾,又低聲道,“這南秦京城的貴裔子弟里,各自都有一個(gè)小圈子,燕亭和錚兒算是比較要好的,燕亭喜歡你,想娶你,但是錚兒也想娶你,到底是被錚兒在御前給你搶到了手里賜了婚,燕亭受不住雙重打擊,離家出走去漠北,錚兒的心里也不好受。今日他一日都沉著臉,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今日晚上,你和他坐坐,寬慰寬慰他。”
謝芳華扯了扯嘴角,這南秦京城里,怕是誰都看得明白永康侯府家宅里那點(diǎn)兒事兒,就永康侯府自己家的人看不明白。
英親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我聽說燕亭離家出走去漠北了?早先永康侯又跑來忠勇侯府鬧了?這個(gè)永康侯,自己一生被他老娘和媳婦兒給管得屁都不敢放一個(gè),如今到希望兒子走他的老路了。糊涂蟲一個(gè)!”
謝芳華身子一僵,抬起頭,看向英親王妃,隔著面紗,英親王妃的笑容依舊和氣溫暖。她重新低下頭,沒說話。
“昨日你犯了病被吳權(quán)送回府,他宴席上便沒了心情,幾次想逃,皇上都將他給制止了。總算熬到宮宴結(jié)束,他借著送老侯爺為由才跑出了皇宮,是不放心你想來忠勇侯府看你。”英親王妃笑著從秦錚身上收回視線,偏頭看著謝芳華,悄聲道,“怕你被燕亭那小子給奪去!”
謝芳華從前面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的青玉石磚從腳下一步步走過。
“錚兒這孩子雖然看著霸道張狂,性子難測,但其實(shí)啊,他心里軟著呢。”英親王妃眸光掃見謝芳華看秦錚,笑呵呵地道,“皇室和宗室里面的皇子王孫加起來,他只和四皇子秦鈺不對卯,和其他人無論是誰,都能處得來。以前小的時(shí)候,皇室宗室里那些個(gè)小子姑娘們都怕他,不敢拿他開玩笑,但是長大了之后,漸漸地發(fā)覺,他沒那么可怕,所以,就時(shí)常尋他玩樂。這不,昨日他和你圣旨賜婚,在宮宴上,他們沒抓住他喝酒,今日進(jìn)宮拜年,總算抓住他了,給他灌了許多酒,走路都發(fā)飄了。”
秦錚自從進(jìn)了忠勇侯府,走在前面,再沒回頭,步履散漫,姿態(tài)隨意,冷風(fēng)吹起,錦袍玉帶輕揚(yáng),雖然就那么安靜地走著,但也讓人憑生一種清傲張狂之感。
謝芳華一邊聽著英親王妃說著今日宮里的事兒,一邊看著走在前面的秦錚。
一行人向內(nèi)院走去。</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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