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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侍畫、侍墨進(jìn)了外堂，便規(guī)矩地不再跟著往里走。
    秦鈺已經(jīng)進(jìn)了暖閣，英親王妃拉著謝芳華一同走了進(jìn)去。
    謝芳華點(diǎn)點(diǎn)頭。
    英親王妃抓住謝芳華的手，眼里有些隱隱的情緒，微微一哽，“好孩子，錚兒想你了，快進(jìn)去看看他吧！”
    謝芳華知道秦鈺在靈雀臺都能做了皇帝的主，他說下旨，也就是下旨了，反駁也沒什么用。不再答她的話，走到英親王妃面前，看著她一下子瘦了許多，眉目臉色疲憊至極，她動了動唇角，有些心疼，“王妃！”
    秦鈺回頭瞅了她一眼，溫和地微笑，“你沒聽見而已，父皇卻是早就下了這樣的旨意。”
    謝芳華掃了秦鈺一眼，此時(shí)開口，“我只聽聞皇上說讓我來代替王妃照料些，到?jīng)]聽說也讓四皇子來照料。”
    “大伯母這兩日照料堂兄很累吧！父皇下了旨意，讓我和芳華小姐來替替大伯母您。您身子可不能累垮了。”秦鈺說著，進(jìn)了暖閣。
    英親王妃嘆了口氣，“還要養(yǎng)上些天！”
    謝芳華還沒說話，秦鈺便道，“父皇憐惜堂兄，派了吳公公去忠勇侯府請的人，命我?guī)^來。”話落，他微笑，“堂兄身子可好些了？”
    顯然，皇帝召她進(jìn)宮是瞞著這里的人的。
    不多時(shí)，英親王妃從暖閣內(nèi)走了出來，見二人來到門口，她笑了笑，“鈺兒來啦！”頓了頓，又道，“華丫頭怎么這個(gè)時(shí)辰進(jìn)宮了？”
    守在秦錚所住的暖閣外的玉灼見到秦鈺和謝芳華一起來的，頓時(shí)睜大了眼睛，以為看花了，連忙揉了揉，那兩人還在，他立即跑進(jìn)了屋。
    緩緩地走了大約兩三盞茶的功夫，來到了德安宮，秦鈺腳步不停，徑直地走了進(jìn)去。
    一路上，秦鈺倒是沒再說話，他不說話，謝芳華更不會說話。
    出了靈雀臺，前往想德安宮，侍畫、侍墨被人擋在靈雀臺外，見謝芳華平安地出來，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了秦鈺一眼，抬步跟在她身后。
    秦鈺見她不言語，不再說話，也打了傘，慢慢地向前走去。
    謝芳華沉默不吭聲。
    “也是！”秦鈺頷首，向靈雀臺外走去，聲音低但是清晰，“我到希望，以后你也別跟我客氣！”頓了頓，補(bǔ)充道，“不管是什么目的！哪怕是利用我做你在父皇面前的護(hù)身符，到也沒關(guān)系。”
    謝芳華瞥了他一眼，“臨汾橋我救了你的命，你也沒客氣！”
    秦鈺笑了笑，“你倒是不客氣！”
    謝芳華對德安宮的方位沒有印象，這等大雨的日子，皇帝惱怒離去，她也不想獨(dú)自去找，有秦鈺送正好，若說這皇宮里是龍?zhí)痘⒀ǎ粽f皇帝想殺她后快，但是秦鈺卻不會殺她，有這道護(hù)身符，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能用也要用。她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傘。
    過了半響，秦鈺溫和地道，“我送你去德安宮。”
    不多時(shí)，靈雀臺侍候的人都退去，只剩下了秦鈺和她。
    謝芳華看著皇帝由吳公公扶著，儀仗隊(duì)簇?fù)矶ィ聊鴽]說話，也沒應(yīng)那個(gè)是。
    “王妃這兩日衣不解帶地侍候秦錚，你既然是他未婚妻，平日里與他也來往親密，也該侍候他兩日，替替王妃。從今日起，你就留在宮中吧！沒有朕的準(zhǔn)許，在他傷沒好之前，不準(zhǔn)離宮。”皇帝平靜下來，沉聲對謝芳華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靈雀臺。
    吳權(quán)看了皇帝一眼，立即上前，小心地扶住皇帝，探尋地問，“皇上，奴才送您回宮？”
    “吳公公，侍候父皇回宮吧！你仔細(xì)些勸著，這兩日別讓父皇太過操勞了。”秦鈺對吳權(quán)揮手吩咐。
    他的身子突然忍不住顫了起來。
    可是，為何秦錚和秦鈺奪的人是謝芳華？怎么能是謝芳華？一個(gè)大病了多年，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著這等本事的女子！
    果然是真應(yīng)了普云大師那一卦嗎？
    看到這樣的兒子，他該歡喜這江山后繼有人承擔(dān)，可是他竟然也對謝芳華……讓他如何不怒？
    不但老了，他還病了，力不從心了！
    他果然真的是老了！
    皇帝轉(zhuǎn)過頭，看著秦鈺，比起謝芳華的平靜淡然，他的兒子不動如山。他心頭忽然涌上深深地哀涼。曾幾何時(shí)，他也能在先皇垂垂暮已之時(shí)，不動如山地看著他日薄西山，如今也輪到他的兒子看著他了。可是他的兒子算起來比他強(qiáng)，他的皇位不順風(fēng)不順?biāo)枰枇说麓忍蠛陀⒂H王的勢才能坐上，而他的兒子，是他和皇后的嫡子，除了名正言順外，還才華滿腹，心機(jī)謀略不輸于任何人。
    “父皇！”秦鈺喊了一聲，聲音不大，但足夠止住皇帝的動向。
    皇帝騰地站起身。
    “皇上看起來的確是累了，才會在我一個(gè)女子面前口不擇言。若是皇上這番話無緣無故地傳出去，倒叫天下人怎么看皇上？怎么看忠勇侯府？為君之道，為臣之道，彼此都是有一個(gè)制衡的。正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謝芳華語氣沉靜，淡淡清冷，“我雖然是一個(gè)女子，但也明白這些道理。就是為君者，也不能為所欲為！”
    皇帝眸中沉涌的怒火忽然頓住。
    謝芳華眸光染上諷意，“皇上，南秦建朝多少年了！歷經(jīng)多少代帝王，謝氏在每一代皇權(quán)跌軼中都忠心耿耿地為這一片江山，為皇室都做過什么，您還清楚嗎？不說以往的歷史，只說您這一代江山。爺爺做過什么，我先父、先母做過什么，我姑姑做過什么，以及忠勇侯府都做過什么，若是皇上記性不好了，不妨去翻翻卷宗。”
    “一個(gè)女子，竟然如此在朕面前說話，哪里來這么大的底氣！”皇帝不理會秦鈺，眸中黑云滾滾，“謝芳華，你告訴朕，忠勇侯府，是不是要反了？”
    秦鈺暗暗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父皇，您今日累了，回宮歇著吧！兒臣送芳華小姐去皇祖母的宮中。”
    “你……”皇帝伸手指著她。
    “若錚二公子和我已經(jīng)大婚，那么，皇上如此質(zhì)問我，我還真脫不了干系，畢竟我們已經(jīng)是一家人。可是如今，他僅僅是我的未婚夫而已。他姓秦，皇上覺得，秦氏的子孫，是姓謝的女子能慫恿的了的嗎？不是可笑，又是什么？”謝芳華笑看著皇帝。
    “你說朕可笑？”皇帝震怒地看著她。
    謝芳華頓時(shí)笑了，抬起頭，直視皇帝，“錚二公子是誰都能慫恿得了的嗎？皇上這罪問得未免可笑！”
    秦鈺看了皇帝一眼，伸手拂了要掉下桌子上的棋子，并沒言聲。
    皇帝死盯著她，數(shù)日前，她從平陽城回來，他要取消婚約，她不卑不亢地給拒了。但那時(shí)，在他面前，還有恭敬可言，如今這副模樣，是半絲恭敬都沒了。他伸手一拍桌案，桌案被他拍得嗡嗡響，他怒道，“大膽謝芳華，你竟然敢慫恿秦錚去西山大營，你知不知罪！”
    謝芳華嘆了口氣，“皇上的記性果然不好了，秦錚若不是我的未婚夫，皇上為何要召我進(jìn)宮來看他？”
    “你的未婚夫？”皇帝眸光如射出利劍。
    “皇上不記得不要緊，我記得就行了！”謝芳華伸手?jǐn)n了攏鬢角的頭發(fā)，“如今天色很晚了，皇上召我進(jìn)宮來看我的未婚夫，如今我還沒去，不知道皇上召我進(jìn)來這里，可有事情吩咐？”
    皇帝滿眼殺意地瞅著她，“朕不記得了！”
    謝芳華站起身，垂眸靜靜地站著，口中淡淡地道，“我記得皇上似乎是免了我的跪禮過，若是我沒記錯(cuò)的話。”
    皇帝死死抿著唇，“你見了朕，因何不跪？”
    謝芳華只感覺鋪面而來一股濃郁的殺意，來自皇帝的眼睛，她不動神色地彎身福了福，“芳華給皇上請安！給四皇子請安！皇上萬福！四皇子萬福！”
    皇帝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謝芳華，這一瞬間，殺意四溢。
    秦鈺慢慢地放開手，退回了身子，重新坐在了皇帝對面。
    皇帝死死地瞪著他，一時(shí)間說不出話來。
    秦鈺握住皇帝的手指，不讓他顫，見謝芳華已經(jīng)來到，在不遠(yuǎn)處站定，他面色含笑，“父皇和兒臣也開起玩笑來了！兒臣的棋藝還是您教的，就算兒臣贏了您一局棋，您也不必動怒啊！”
    “你……”皇帝伸手指著他，手指發(fā)顫。
    秦鈺站著不動，眸光有些沉沉的憫意，但掩藏得很深，“您若是現(xiàn)在回宮，那么兒臣就帶著芳華小姐滾了也行。”
    皇帝揮開他的手，“你給朕滾！”
    秦鈺端著茶遞到皇帝唇邊，極其溫和地道，“父皇，雖然天色暖了，但是這春雨寒涼，您還是要多仔細(xì)身子。等見了芳華小姐，兒臣送他去德安宮，您就回去歇了吧！”
    內(nèi)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端來一杯茶，遞給秦鈺。
    秦鈺起身，輕輕拍著他后背，招呼內(nèi)侍端茶。
    皇帝氣血上涌，驀地咳嗽了起來。
    秦鈺抬手按住桌子，不贊同地道，“父皇，您是九五至尊，普天下最尊貴的人，可不能如此沉不住氣，失了風(fēng)度和威嚴(yán)。”
    皇帝伸手要去掀桌子。
    秦鈺搖搖頭，似嘆似惋，“您不準(zhǔn)，可是我的心已經(jīng)準(zhǔn)了！”
    皇帝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死死地盯著他，“朕不準(zhǔn)！”
    秦鈺微微一笑，揉捻著手中的棋子，“父皇明察，您覺得兒子在想什么，兒子就在想什么！”
    皇帝面色沉沉地哼了一聲，“朕的好兒子！你在想什么！”
    秦鈺雖然目光盯著謝芳華，但是眼明手快地伸手接過了棋子，到底是視線移了回來，嘆了口氣，“父皇，你愈發(fā)輕易動怒了，這可不是好事兒。”
    皇帝忽然惱怒，拿起棋子，對著秦鈺砸了過去。
    秦鈺仿佛沒聽到皇帝的咳嗽，視線并沒有因?yàn)樗@一聲明顯的動靜移回來，反而眸光有些灼灼之意，雨簾如珠，昏暗的天色似乎成了背景，素淡卻華麗的裙擺尾曳逶地，傘下纖細(xì)窈窕的女子，不說傾國傾城，但也是舉南秦第一，清麗無雙。
    皇上聽到動靜，抬頭先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順著他凝定的視線，便看到了拾階而上的謝芳華，臉色沉了沉，咳了一聲。
    見她來了，秦鈺偏頭向她看來，眸光微動，手中要落下的棋子忽然停了。
    她只想到皇上等在這里，并沒有想到還有一個(gè)秦鈺。是了，皇宮是他的家，皇帝是他的父皇，他是皇帝最愛重的兒子，自然非同一般。如今他回京了，父子在這里對弈，也沒什么稀奇的。
    不多時(shí)，謝芳華進(jìn)了靈雀臺，登階而上，一眼便看到了靈雀臺上對弈的皇帝和秦鈺。
    吳權(quán)連忙頭前帶路。
    謝芳華就知道皇上要見她，自然做好了準(zhǔn)備，如今聽聞他在靈雀臺攔著路，便也不奇怪，對吳權(quán)點(diǎn)點(diǎn)頭，“公公帶路就是！”
    吳權(quán)頓住腳步，點(diǎn)頭應(yīng)是，回頭看謝芳華。
    一個(gè)小太監(jiān)從靈雀臺走出來，攔住吳權(quán)的路，謹(jǐn)慎地道，“大總管，皇上在靈雀臺內(nèi)，聽說芳華小姐進(jìn)宮了，讓您先請去靈雀臺。皇上要見見。”
    不多時(shí)，路過靈雀臺。
    吳權(quán)回頭悄悄看了謝芳華一眼，見她面容沉靜，哪怕在這寂寂宮中，樓闕宮臺被雨水洗刷得巍峨寒冷，青花傘四周細(xì)密的雨簾滾落如珠，她纖細(xì)窈窕的身段也不見半絲冷意和顫意，更不見懼意和緊張慌亂。他暗暗贊了一聲，不再說話。
    謝芳華頷首，并不搭話。
    入了宮門后，吳權(quán)小心翼翼地道，“錚二公子在太后生前所居住的德安宮養(yǎng)傷。德慈太后甚是疼愛錚二公子，在他出生后，三不五時(shí)地留在宮中居住，自小便在她宮里隔出一間暖閣，這么多年，便是錚二公子在皇宮所居的地方，太后仙逝后，宮中一切安置還是照舊的。”
    謝芳華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他頭前帶路。
    吳權(quán)下馬車，恭敬地請謝芳華入宮。
    忠勇侯府坐落于繁華的地界，皇宮通向忠勇侯府的路并不遠(yuǎn)。雖然大雨路不好走，但小半個(gè)時(shí)辰，馬車也來到了皇宮門口。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向皇宮而去。
    吳權(quán)見謝芳華什么也沒問，甚是痛快，也連忙上了馬車。
    謝芳華微微頷首，忠勇侯府已經(jīng)自己備了馬車，侍畫、侍墨上前挑開簾幕，謝芳華上了車。
    不多時(shí)，來到忠勇侯府門口，一輛掛著宮牌的馬車停在那里，吳權(quán)打著傘站在車前，見謝芳華出來，臉上頓時(shí)賠了笑，“芳華小姐，皇上憐惜二公子，特意請您進(jìn)宮去看看他。”
    侍畫、侍墨見謝芳華出了書房，簾幕撐著傘在后面跟上她。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大雨噼里啪啦地下著，雨打梧桐，聲音清瀝。
    謝芳華不再逗留，轉(zhuǎn)身打著傘出了書房。
    “好！”謝云瀾聞言歇了陪著謝芳華進(jìn)宮的心思。
    謝芳華點(diǎn)點(diǎn)頭，“無論是誰，只要有人闖這書房，一律都不饒過。”
    “你是說……”謝云瀾心神一醒。
    謝芳華搖頭，“皇宮就算是龍?zhí)痘⒀ǎ噬弦鍪裁矗膊桓颐髂繌埬憽！鳖D了頓，她掃了書房一圈，低聲道，“我覺得他定是不甘心的，這書房是重中之重。我雖然安排了人布置，但也不甚放心。若是你守在這里，我就放心了。”
    “我陪你進(jìn)宮吧！皇宮是皇上的地方，不同于別處。”謝云瀾皺眉，不放心地看著謝芳華。
    “既然他給了機(jī)會，我就進(jìn)宮看看秦錚吧！”謝芳華截住謝云瀾的話，轉(zhuǎn)過身，溫和地道，“云瀾哥哥，還剩下些沒整理，就交給你了。”
    謝云瀾見她目光雖然看著窗外，卻是有些朦朧，透過大雨，不知道看去了哪里，他也跟著看向窗外，“如今天色晚了，這么大的雨……”
    謝芳華放下賬本，看著窗外的大雨沒說話。
    謝云瀾見她打趣自己，頓時(shí)笑了，“你是深閨里的女子，一是老侯爺和世子將你守護(hù)得緊，密不透風(fēng)；二是皇上只盯著世子了，沒盯著你，才容你瞞天過海這么多年，如今你剛剛一冒頭，皇上看著苗頭不對，立馬長矛就對準(zhǔn)到你身上了，如今你可謂是風(fēng)口浪尖了。”
    謝芳華此時(shí)也想到了，點(diǎn)點(diǎn)頭，冷笑了一聲，“他真是盯忠勇侯府盯得緊，可是也枉然地盯了這么多年，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我這么一條魚瞞天過海地背地里做了什么事兒。”
    謝云瀾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回過味來，對謝芳華擔(dān)憂地道，“恐怕今日召集謝氏族人來忠勇侯府聚齊，動靜鬧得大，皇上探不到口風(fēng)，要借由秦錚把你調(diào)去宮里探探。”
    謝芳華一怔過后，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依然下著大雨，哪里有什么太陽？
    這南秦京城誰人都知道，皇上是不喜歡秦錚和謝芳華這一樁婚事兒的。秦錚破龍門陣受了重傷在皇宮內(nèi)養(yǎng)傷，謝芳華不去皇宮里看秦錚，不給皇帝上眼藥，也是在情理之中，就是英親王妃心疼兒子心疼得不行，也沒有派人來請謝芳華進(jìn)宮。如今皇上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云瀾也微露訝異，“皇上怎么會有口諭傳來？而且還是去探望秦錚？”
    謝芳華和謝云瀾正在書房里，已經(jīng)整理了一日東西，聽聞侍書派人前來稟告，她不由一怔。
    吳權(quán)帶著皇帝的口諭，在傍晚時(shí)分來到了忠勇侯府。</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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