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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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世界
酒會過半拍賣會開始。拍賣會現場不似酒會活絡愉悅,顯得有幾分肅穆。所有人都安靜坐在位置上,拍品一件一件被有條不紊地拍出。這是所有拍賣會現場的常態(tài)。
沈安素和盛延熙兩人坐在后排,眼看著謝明溯的畫作被相繼拍掉,每幅畫作成交價皆不菲。尤其是他早年的一些作品那些有錢的收藏家競相競拍,拍得火熱。
都說畫家都是死后才身價上升的,像謝明溯這種生前畫作就被世人如此追捧的還真是少見。何況他還如此年輕,不過三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這般聲名顯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位鬼才畫家的功底可見一斑。
拍賣會進行了三分之一,盛延熙出聲問沈安素:“有喜歡的嗎?有喜歡的就舉牌。”
“沒有。”沈安素實誠搖頭,她對油畫一竅不通,“我還是不要褻瀆謝大師的神作了。”
盛延熙:“……”
男人不禁莞爾,整張臉的線條都柔和下來,眉梢眼角都透著笑意。可見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這現場的有幾個是真正懂油畫的?大多都是沖著明溯的名氣和畫作的升值空間來的。你不要太高估這些收藏家的能力,都是半吊子,有些連彩鉛和素描都分不清。”盛延熙的目光在現場環(huán)視一圈,給沈安素介紹商機,“你現在拍一幅回去收藏,以后轉手說不定能大撈一筆。”
沈安素:“……”
所以商人們都這么有商業(yè)頭腦的嗎?
誠然盛延熙說的是實話,以謝明溯如今的發(fā)展勢頭,他以后在畫壇的影響力只增不減,名氣越大,身價增漲,水漲船高,他的畫作就愈加值錢。現在拍下一幅畫,以后指不定能掙大錢。這是一種看得到預期回報的投資,穩(wěn)賺不賠。不過沈安素最終還是沒有舉牌,因為她實在欣賞不來謝大師天馬行空的畫風。
盛延熙搖了搖頭,嘆口氣,“真是不會抓商機。”
沈安素笑笑沒反駁,她對錢真的沒什么概念,商機神馬的抓不住也無所謂。
拍賣會結束,酒會仍舊繼續(xù),一直到開到晚上十點。
其中發(fā)生了點小插曲,一個侍者不小心將紅酒灑到沈安素裙子上了。胸前一大片斑駁的酒漬觸目驚心。
盛延熙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陰沉不定。
侍者大驚失色,頻頻道歉。
余夢溪見狀趕緊走上前救場,“沈小姐我?guī)闳ヌ幚硪幌隆!?br/>
沈安素下意識地看了眼盛延熙,只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去吧。”
沈安素這才禮貌地說:“那就麻煩謝太太了。”
余夢溪:“沈小姐不必客氣。”
余夢溪將她帶到了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翻出一件刺繡旗袍,拿給沈安素,“咱倆的身材差不多,這件旗袍你應該可以穿。剛從師傅那里拿回來的,還沒上過身,你穿上試試合不合適。”
“這怎么好意思啊?”沈安素有些遲疑,不敢去接。
這是一件上好的手工旗袍,面料柔軟,做工十分精湛,單單領口處的一圈紋路就用了十多種顏色的繡線,整件旗袍每一處繡花都是純手工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旗袍的盤扣更是精致,荷花形狀,精美絕倫。這樣一件旗袍價格定然不菲,她實在不敢承人家這么大的情。
“沈小姐不用客氣,我在中峻工作了這么多年,承蒙盛總關照和提攜,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再說明溯和盛總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于情于理沈小姐都不應該跟我見外,不過就是一件旗袍而已,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余夢溪笑著將那件旗袍塞到她手里,指了指衛(wèi)生間方向,“去換上吧。”
言至于此,若是再推脫自然是說不過去了。
“謝謝。”她道謝后,拿著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
去衛(wèi)生間將旗袍換上出來,余夢溪細細打量沈安素一番,夸贊:“很漂亮!你比我還要瘦一些,這旗袍你穿起來更有味道。你要是把頭發(fā)留長盤起來,再配上這件旗袍,別有一番風味。”
沈安素看著鏡子里的女人,也挺滿意。旗袍修身,將女性柔美的曲線完全勾勒出來,玲瓏有致,風姿綽約。半袖,露出半截白玉一般的藕臂。嫵媚動人,顧盼生姿。
她跟著余夢溪一起從二樓下去,當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盛延熙站在人群里,眼神明顯亮了亮。
旗袍挑人,一個女人若是能把旗袍穿出感覺,那才是真正的美人。
那晚在九重天的包廂里聽到她的琴聲,隔著一排屏風,后面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可屏風上方卻浮現出一抹朦朧的剪影,半明半昧,看得出屏風后面的女人身段纖細窈窕。
明明看不到臉,可他當時就隱隱覺得屏風后面的人是她,那種強烈的感覺發(fā)自心底,直沖腦門,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種想法從何而來。
后面在電梯里看到她通紅破皮的手指,這種想法便得到了印證。
那晚沒看到屏風后面的她,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她穿旗袍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穿旗袍,視覺沖擊令人震撼。
盛延熙此刻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幅畫面——
她穿著這身旗袍,坐在古箏前,眉眼溫婉,手指如蔥玉,行云流水一般彈那曲《平沙落雁》。
等回橫桑他一定要讓她親自再彈一遍《平沙落雁》給他聽。
周圍的男性幾乎同時看向她,眼神不盡相同,有的驚艷,有的欣賞,有的曖昧。盛延熙隱隱覺得不舒服。男人天生有很強的掌控力,歸屬感強烈,不喜歡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女人。
沈安素慢慢走到他身邊,察覺到男人的臉有些冷,不明所以,“怎么了,不好看嗎?”
“沒有。”盛延熙音色清冷,轉頭對謝明溯夫婦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謝明溯了然于胸,旁若無人地說了句:“悠著點啊!”
盛延熙不語,賞了好友一記白眼。
余夢溪面露不解,“他們怎么就走了?”
謝明溯攬住妻子的肩膀,悠悠道:“以后出席宴會你千萬不要穿旗袍,旗袍留著回家穿給我看。”
余夢溪:“……”
——
一直坐進車里沈安素都沒明白盛延熙怎么就突然生氣了。她以為他還在為了那侍者不小心將酒灑到她身上而生氣。
“延熙,人家不是故意的。”女人的聲音軟軟的,細細的,盛延熙聽得心浮氣躁。
“嗯。”他半晌才吱一聲。
話題終結者,自然沒法說下去了,一路沉默。
男人牽著她的那只手掌心炙熱,燙得厲害,沈安素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
“滴……”一聲脆響,房間的門被刷開。
盛延熙牽著她走進去,剛一邁進去,男人用力將門一踢,“砰……”劇烈的聲響一晃而過,房門瞬間合上。
沈安素心尖一顫。
他轉了個身,滾燙發(fā)熱的胸膛貼過來,腦袋埋低,吻如雨下。
這么失控迫切的盛延熙還真是少見。
大夏天兩人都穿得少,氣氛火熱,一觸即燃。
“你怎么了……延熙?”唇齒撞擊,她的話也被撞碎,勉強才拼湊出這么一句。
“素素……素素……”他熱切地喊她名字,嗓音嘶啞,“我有點難受……可以嗎?”
她穿著這件刺繡旗袍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娉婷窈窕的身影烙印在他心里,揮之不去。長久以來被他刻意壓制的渴望終于沖破心理防線,糾纏腐蝕著他的四肢百骸。理智不再受控制,節(jié)節(jié)敗退。
沈安素用余光瞥了一眼,心知肚明。
這一刻她是從容冷靜的,并非架不住他的耳鬢廝磨而點頭,也并非因為好奇心而想要一探究竟,僅僅只是因為她放心這個男人,他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他讓她重塑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
明明在一起不久,她卻漸漸發(fā)覺他在自己的生命里變得越來越重要,似乎整個重心都是他。如果他不在身邊,她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好好去生活。他比她還要了解自己,最早的時候就說過她塵心未泯,不該是那種麻木不仁的生活狀態(tài)。也一直在不遺余力地改變她。
人的味蕾很懷舊,她最初或許依戀的是他的飯菜,可最后放不下卻是他這個人。
母親離世后,她一度以為這個世界不會再好了,也一度認為自己的生活也不會好了,每天都很麻木,像是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只知道用繁瑣沉重的工作來壓榨自己,以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存在的意義。沒有心,對什么都不上心,想避世,卻又不得不在這世上。
是他的出現讓她真切地認識到,想避世,但更要在世上。
因為他,她開始眷戀這個世界。
“可以啊!”尾音愉悅,沒有任何猶豫,果斷而干脆。
“謝謝!”他傻氣地笑起來,像個討到糖吃的孩子。
他打橫抱起她,步伐沉穩(wěn),卻又十分輕快,像是踩在云端。
——
這個夜晚注定是混亂的,抽絲剝繭一般,放縱不羈。
汗水交織在一起,但愛卻愈加深刻。
四周圍黑暗,一點點微光飄蕩。兩人呼吸漸沉,焦灼纏綿,糾纏不休,分不清你我。
男人的一雙眼睛在黑暗里亮如繁星,直直望進她心底。
從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她就覺得這人不僅皮囊生得好,骨相更是萬里挑一,不可多得。好看的皮囊千千萬,有趣的靈魂卻少之又少。多么難能可貴,她遇見的這個男人兩者兼有。
孤獨、害怕、不確定,都是成長的必經之路。日子一天天過去,親人相繼離你而去。我們不管怎樣都要長大,都要獨自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不但要面對美好與希望,更要面對荒蕪和平庸,甚至要和無數牛鬼蛇神爭斗。
幸好,這一路,我們終究會遇見一個像彩虹般絢麗燦爛的男人,他不僅會對你噓寒問暖,包容你的小脾氣、小任性,陪你共度余生;他更能一眼看穿你的靈魂,看得到你荒蕪貧瘠的內心世界,懂你的得與失,孤獨和沉寂。為了你,他甚至愿意從這粗礪的人生中窮盡所有的溫柔交付于你。
他來過,你的世界天翻地覆,而你也改頭換面,成為了一個明媚燦爛的女子。
因為他,你終于開始眷戀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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