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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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世界
《圍城》里這樣說:“女人不肯花錢買書,大家都知道的。男人肯買糖、衣料、化妝品,送給女人,而對于書只肯借給她,不買了送她,女人也不要他送。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還的,一借一還,一本書可以做兩次接觸的借口,而且不著痕跡。這是男女戀愛必然的初步,一借書,問題就大了。”
明明兩人都不是故意的,可怎么就陷入這種“借還陷阱”了呢?
男女之間其實(shí)最忌諱這種“借還陷阱”,一來二去的就牽扯不清了。
不過沈安素當(dāng)時的想法就是下次把西裝還給盛延熙,至于自己那把傘她就索性不要了。從此以后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敬而遠(yuǎn)之,相安無事。
即便沒有大哥的耳提面命,她也知道盛延熙是自己不能招惹的男人。盛家是橫桑四大家族之首,顯赫富貴不說,家族內(nèi)部的關(guān)系也是盤根錯節(jié),錯綜復(fù)雜。
宛丘沈家軍政世家,歷來獨(dú)善其身,和西南邊境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保持安全距離,不與任何家族親近。相較于那些家族“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沈家可謂是一股清流。
也正是因為這樣,沈家顯貴,卻也孤獨(dú)。
這樣的家族最好巋然不倒,永遠(yuǎn)占據(jù)制高點(diǎn),高昂著頭顱,睥睨一切。不然一旦失守,連根拔起,轟然坍塌。沒有人會伸出手救你。
這樣有好,也有不好。但不論好與不好,這是沈家世世代代奉行的生存原則,她唯有遵守,不好評判。
所以,斷然不能因為她的緣故而打破沈家一貫的生存原則,父親是萬萬不會答應(yīng)的。
所以盛延熙,她接觸不得!
——
五點(diǎn)以后正值下班高峰期,一路都在堵。邁巴赫以龜速前進(jìn)著。
天氣超好,明晃晃的日頭還未完全降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下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會兒話。
車廂里有些悶,沈安素?fù)u下車窗,押了一道窄縫,外頭涼風(fēng)飄進(jìn)來,沁人心脾。
車子路過一家花店,盛延熙揚(yáng)了揚(yáng)手臂,“小張停一下。”
“好的,二爺。”司機(jī)小張踩下剎車,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那家花店前。
片刻以后,盛延熙回來,手里捧了一大束滿天星。淺淺的紫色,顏色格外清新。
沈安素暗中瞥了一眼,心里轉(zhuǎn)過一個念頭,面上卻不動聲色。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她家樓棟下,沈安素拿了自己的包,對盛延熙說:“盛先生,您在這兒等我一下,我上去給您拿西裝,很快的。”
盛延熙卻捧起那束滿天星,直接打開車門,格外自然地說:“我自己上去拿。”
沈安素:“……”
這是盛延熙第二次來沈安素家里,可這人卻分外自來熟。防盜門一開,他便自己從鞋柜里拿了拖鞋換上。
沈安素隨他去,回房去給盛延熙拿衣服。
盛延熙把手上那束滿天星放在餐桌上,取了花瓶里早就枯萎的那束扔進(jìn)垃圾桶。然后去水池清洗干凈花瓶,插.上新鮮的滿天星。
沈安素從臥室拿了衣服出來,盛延熙正在插滿天星。
外頭的夕陽漸漸西沉,整片天空布滿火燒云,橘紅暈眩。寬闊的大馬路上,川流不息,人來人往不斷。
將晚未晚的十分鐘火紅色,是一天中最溫柔的時刻。所有人都在低頭匆匆趕路,步履不停。仿佛不同處,總有人在等。
傍晚時分,客廳里有日光灑進(jìn)來,將男人的身體輪廓鑲嵌了淺淺的金色,說不出的低柔與優(yōu)雅。
長得好看的男人,不論做什么落在他人眼里,都是賞心悅目的。
他靜靜地插好花,好似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他微微抬頭,沖她柔柔一笑,問:“家里還有別的花瓶嗎?”
他買的那束滿天星太多了,餐桌上那只玻璃花瓶裝滿后還剩下大半。
“有的。”沈安素將紙袋往沙發(fā)上一扔,朝櫥柜方向走去,“我去給你拿。”
母親是那樣蕙質(zhì)蘭心的女人,生前最喜歡花花草草,不僅陽臺上養(yǎng)了很多盆栽,在家里也會擺放上很多花瓶,瓶子里插上一些百合、雛菊、茉莉,屋子里滿滿都是花香。
后面母親走了,她工作忙,懶得打理這些花草。陽臺上的盆栽死的死,丟的丟,如今就只剩下那兩盆可憐的多肉還茍延殘喘著。
沒花可插,家中散落四處的花瓶也被她收起來放進(jìn)了柜子。只留了餐桌上一只。
她翻出花瓶,在水池用水沖了沖,拿給盛延熙。他將剩下的滿天星放進(jìn)了兩只花瓶,一只擺在茶幾上,另一只放進(jìn)了她臥室的床頭。
做完這些,男人似乎心情很不錯。往沙發(fā)上懶懶一靠,翹起二郎腿,氣定神閑地說:“女孩子要活得精致一些,不要忽略了這些細(xì)節(jié)。”
二十五歲以前,沈安素的生活一直是很精致的,因為一切都有母親替她打點(diǎn)。二十五歲以后,母親離開她,她的生活便變得粗糙了。她自己完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對生活沒有任何激情所言。
她拿起那只白色紙袋,里頭是盛延熙的西裝,對他說:“盛先生,衣服我已經(jīng)替您洗干凈了,現(xiàn)在還給您。”
言下之意便是您老可以走了。
盛延熙卻沒接,站起來,直接朝角落里那架古箏走去。
沈安素:“……”
被人華麗麗地忽視了!
沒辦法,沈安素只能扔了紙袋,跟上他。
他指了指那架琴,開口問:“我能彈彈么?”
這架琴是母親的遺物,它陪了母親十多年,見證了母親無數(shù)的殊榮。母親走后,她便給它蓋了黑布,封存了它。
照理她不應(yīng)該讓一個外人動母親生前最愛的東西,可看到盛延熙這般誠懇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她就給同意了。
得到她的首肯,盛延熙掀開黑布。
這琴上了年歲,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他伸手撥了兩下,琴音清脆,音色很好。
沈安素體貼地給他搬了條凳子。
他說:“謝謝。”
他調(diào)試好了弦,漂亮的雙手覆上去,下一秒,悅耳動聽的音調(diào)便輕輕飄了出來。
《平沙落雁》的曲調(diào)清脆婉轉(zhuǎn),如泣如訴。
他比她會彈,曲調(diào)和音節(jié)把控得很到位。整首曲子起伏有度,音律分明,有如高山流水,一瀉千里。
熟悉的曲子重現(xiàn),她覺得好像是母親回來了。
余音繞梁,沈安素沉溺其中。這是一場不可多得的聽覺盛宴。
他征詢:“你試試?”
“算了吧。”她搖頭,“盛先生您是行家,我還是不要班門弄斧了。”
盛延熙睨她一眼,打趣:“那晚沈經(jīng)理好像沒有這種自覺。”
沈安素:“……”
這人如此直言不諱,沈安素也是很服氣了!
她輕聲說:“那晚周少臨時要聽曲子,那個點(diǎn)會所的琴師都已經(jīng)下班了,我沒有辦法,這才趕鴨子上架,讓您見笑了。”
盛延熙:“阿最那人就是喜歡附庸風(fēng)雅,你彈給他聽就是對牛彈琴。”
沈安素:“……”
有這樣編排自己好兄弟的么?
“真不試試?”盛延熙復(fù)問。
“不了。”沈安素固執(zhí)地拒絕,“我沒能得到母親的真?zhèn)鳎€是不要獻(xiàn)丑了。”
盛延熙也不勉強(qiáng)她。撿起那塊黑布,抖了抖上面的灰塵,重新蓋在琴面上。
他安慰道:“《平沙落雁》會彈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彈傳神的不多,不怪你!”
沈安素:“……”
說完,他去廚房洗了個手。再出來,他對沈安素說:“我餓了,賞口飯我吃吧。”
沈安素:“……”
這人還真是自來熟,都不帶委婉一下的。
沈安素覺得自己腦仁兒疼得要命。
她將冰箱翻了個遍,只找出兩袋方便面。
母親走后她很少自己開火,十天半月才會更新一次冰箱里頭的食材。
她拿給盛延熙看,“只有這個。”
盛延熙:“……”
“你平時都怎么活的?”
“點(diǎn)外賣啊!”她攤攤手,“并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把生活過得很精致的。”
盛延熙:“……”
盛延熙往沙發(fā)上坐下,掏出手機(jī),話鋒一轉(zhuǎn),“那就點(diǎn)外賣吧。生活偶爾粗糙一下也是沒關(guān)系的。”
沈安素:“……”
這波變臉來的也太過迅速了吧!
——
外賣十分鐘后送到,點(diǎn)的是木槿花餐廳的幾個招牌菜。
兩人坐在一起吃了頓“粗糙”的飯菜。
晚上八點(diǎn)鐘,盛延熙起身道別:“我回去了。”
“好。”沈安素送他到門外,“您慢走。”
盛延熙離開后,沈安素坐在古箏前坐了大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她想了很多,總覺得這一天都是恍惚的。
回臥室拿衣服洗澡,余光瞥到沙發(fā)上那只白色紙袋,她不禁扶額。西裝忘記讓盛延熙帶回去了。她怎么有種錯覺,這西裝還不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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