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惺惺作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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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第一次在金都遇見程凡,我失去理智地把他誤認成梁景,當時他對我的淡漠疏離也讓我逐漸明白梁景已經(jīng)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但在飛機上的突然重逢,他出乎意料地對我熱情,他說可以為了我變成梁景,現(xiàn)在想來不禁細思恐極。這樣兩次見面的強烈反差,是我所不能理解的,難道他就純粹是出于花花公子的本性還是另有所圖?
直到林南離開,我都還沒緩過神來。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明白我為什么要對他動手了吧?!辈恢螘r,宋庭殊已經(jīng)坐到床邊,墨眸湛湛地盯著我。
我看著他,他的眼睛總是非常晶亮,如浩瀚星辰一般可以吞噬一切。
怪不得他會生這么大的氣,原來真正暗中搗鬼的竟是程凡。思想著當初謠言爆發(fā)時,他還打過電話給我,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真是可惡至極。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蔽掖瓜卵垌?,低聲道歉。
“難道你不認為我是在騙你嗎?那些證據(jù)也許全是假的呢?”
他冷不丁一句,讓我很是困惑:“你什么意思?”
在這之前,我沒有產(chǎn)生任何懷疑,而且我打心眼里認為他沒必要這么做。
“以你對梁景的一片真情,對程凡的感情,也不會少到哪里去吧。”他涼涼發(fā)聲。
我暗暗攥拳,他還是偏執(zhí)地認為我把程凡當成梁景:“宋庭殊,我再一次明白地告訴你,我沒有把他當成梁景,而且我也清楚地知道,梁景不可能再回來。”
他抬手示意我住口,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再與你糾結(jié)這個問題,不管你有沒有誤認,那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只知道我的妻子心里一直住著一個男人,是我再努力也無法抹掉的。慕素,我告訴你,我是真的累了,我也不想再與你吵也不想再傷害你,所以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咄咄逼問,什么叫他真的累了,他是在妥協(xié)還是在放棄?!澳愕囊馑际且臀译x婚嗎?
他抬眸冷哼:“離婚,休想。我只是不想再去計較你的心里住著誰,但你給我記住了,你到死都會是我的妻子。”
呵,原來如此。他今天是跟我挑明了,以后我們不過是同床異夢的夫妻罷了。
“我累了?!奔热徊幌氤巢幌胗嬢^,那我們之間也沒什么可聊的,我拉高被子躺下。
“咚咚咚”
房門推開,沈?qū)幷驹陂T口,溫聲道:“表哥表嫂,吃飯了?!?br/>
“好,我馬上來?!彼瓮ナ鈶?yīng)了一聲。
“表嫂,你好些了嗎?”沈?qū)幾叩酱策?,目露擔憂。
也許是我以前看錯她了,她根本不像表面這樣心思單純,至于她的目的是什么,現(xiàn)在我還不清楚,但總有一天,我會搞清楚的。
“你滾!”我指著門口下逐客令。對于我不喜歡的人,我沒必要擺好臉色給她。
“表嫂?!边@可憐模樣說來就來,一秒就紅了眼眶,真是我見猶憐。
我沒空與她閑聊,遂而背過身子閉上眼睛。
“寧寧,你先下去吧。”宋庭殊柔聲道,等沈?qū)庪x開,眸光便晦暗下來,“你對寧寧那副態(tài)度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和心機婊說話?!蔽野琢怂谎?,懶散地解釋。
“以后別再對她這樣子,她也都是為你好?!?br/>
宋庭殊淡淡一句,落在我心上卻無比酸澀。
要不是這個女人,我們之間何必徒增這么多傷痛?
“你難道真的相信她說的而不信我嗎?那把鑰匙就是親手拿給我的,在這之前我根本沒有要求她任何事!”沈?qū)幵卺t(yī)院和宋庭殊說的話像夢魘一般縈繞在我耳畔,她的說法完全就是把責任都歸咎到我身上,而她不過是一個被我、操控的受害者罷了。
她在這個家里已經(jīng)衣食無憂,而且婆婆更是把她視為掌上明珠,這樣的待遇她還不滿足?那她還想怎樣!
宋庭殊冷聲開口:“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想再追究,但你對寧寧的態(tài)度不該是這樣的?!?br/>
他現(xiàn)在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嗎?轉(zhuǎn)念,我哼笑,我現(xiàn)在對他而言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砰”我把床上另一只枕頭朝他的背影扔去,正巧砸在他后腦上,他從地上拾起枕頭,繞回床邊,狠狠地瞪著我:“太任性對你沒好處!”
我挑釁地冷笑:“你還能給我什么好處?別忘了你現(xiàn)在不能碰我,要是你不閑事大,就像昨天一樣把我往死里折騰啊,看誰拼得過誰!”
他的眸色晦暗不明,不動聲色地瞥了我一眼,隨后便離開了房間。
不一會兒,吳嫂便端來飯菜,我沒什么胃口,但也多少吃了一點,便讓她把剩下的都端走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渾身都不自在,我艱難地走到衛(wèi)生間,因為還不能洗澡,所以只好簡單擦拭一下。
“咔擦”浴室門突然被打開,我正好準備拖下內(nèi)衣,回眸一看,宋庭殊正站在門口。
“我洗澡,你出去?!?br/>
他自然沒有聽我的,關(guān)上門靠在門板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厚顏無恥是他的本性,我以前多次領(lǐng)教,這時候繼續(xù)與他僵持倒顯得我矯情,遂而兀自地繼續(xù)脫衣,然后背對他擠干了熱毛巾開始擦拭,只是背上很難擦到,好不容易費力夠到后背整個身體又會繃緊拉到傷口,不免咬牙倒抽冷氣。
正當我打算放棄時,手里的毛巾突然被接了過去,我欲要轉(zhuǎn)身拿回來,他就按住我的肩膀,沉沉出聲:“別動,我?guī)湍??!?br/>
我沒有再抵抗。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明明沒有泡澡,軀體的疲乏卻在一點一點地減少。
浴室里暖氣開得很大,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寒意,我的臉也被熱氣蒸騰得紅彤彤的。
“好了?!彼穆曇敉蝗蛔兊蒙硢?,和他在一起這么久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目光忍不住下移,那里已經(jīng)支起一頂巨大的帳篷。
眼前陡然一黑,他寬大的手掌捂在我的眼睛上:“出去。”
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宋庭殊也有這么憋屈的時候!
我挑眉,勾唇淺笑,穿上一旁的睡衣就走出了浴室。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很快,浴室里便傳來流水聲,他應(yīng)該正在淋浴。
沒等他出來,我就昏昏欲睡了。
睡夢間,背后襲來一陣涼意,我瑟縮地往邊上避開了些,那股涼意卻緊追上來。
驟然凍醒,我推了推他:“你身上好冷,離我遠點。”
他伸手勾住我的腰,一個力道就把我?guī)У綉牙铮骸澳蔷陀媚愕捏w溫溫暖我。”
“你沖涼水澡了?”我忍不住問。
“閉嘴?!彼麘崙嵢?。
那就是了。
看到他這么憋屈,我心里的陰霾又驅(qū)散了大半。
接下來幾天,我和宋庭殊相安無事,但總少了以往那幾分甜蜜,我想我們是都認清了自己和彼此,終歸是選擇了一種最佳的相處方式。然,這樣的方式反而讓我心里憋得慌,卻又說不出口。
這些天,蘇念也時常打電話來,讓我去醫(yī)院看看程凡,我都以生病為由推脫了。一來我是真的不能多走動,二來我不想再見到程凡那小人。至于蘇念,我想這一時半會她也不會聽我的,等我身子好了,我再和她見面細談。而且,日久見人心,說不定這段時間的相處對蘇念而言并非壞事,這可以讓她更加看清程凡是什么樣的人,到時不用我說一句,她就不會再對他有所留戀了。
等到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我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曬太陽。初冬的太陽總是那么令人珍貴,就在我舒適得昏昏欲睡時,耳畔突然傳來一道討厭的聲音:“表嫂?!?br/>
我睜開眼睛,冷眼相待,起身就要回屋里去。
她拉住我,目光懇切:“表嫂,我們聊聊?!?br/>
“我和你有什么可聊的?!鳖櫦八性性谏?,我動作輕柔地拉下她的手,徑自快步走到屋里上樓。
她一直小跑跟在我身后,口中一直叫喚我。
走到二樓樓梯口,我不耐地轉(zhuǎn)身:“你到底要聊什么?”
她好不容易爬上樓,有些氣喘。我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怎么說也快四個月了,身子也沉了,之前她每次上樓來叫我們吃飯還真是不嫌累。
“表嫂,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讓我覺得可笑:“沈?qū)帲F(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沒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br/>
“我怎么惺惺作態(tài)了,表嫂你說的話我為什么聽不懂呢,之前咱們不是好好的嗎,我是不是有哪里惹你不高興了?”
她說著就要拉住我的手,我機敏地后退一步讓她抓了個空,她重心不穩(wěn)搖了搖索性是及時抓住身側(cè)的欄桿站穩(wěn)了,嚇得我一身虛汗。
“表嫂,你能告訴我嗎?我到底是哪里做錯了,我向你道歉我以后會改的?!?br/>
為了盡早結(jié)束這場糾纏,我恬靜地笑了笑:“你和宋庭殊在醫(yī)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沒想到你這小妮子還挺有城府,明面上幫我,背地里卻捅我一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以為她會有一絲意外,然而她居然出乎意料的淡定,那彎嘴角還緩緩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
恍然間,我頓悟,她那些話就是說給我聽的,不由背后一陣惡寒。
我冷眼迎上她綿里藏針的笑臉,細細探究:“你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