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全文完
“別叫!”傅南棲小臉一板,肉乎乎的小手努力抓住發(fā)財?shù)淖欤駛€手動的嘴套。</br> “嗚……”發(fā)財有些迷茫地抬頭,耳朵耷拉下來。</br> 傅南棲心有不忍,一個閃身躲到了廚房后,小聲道:“如果我們,被發(fā)現(xiàn),一定會,被趕出去的。”</br> 發(fā)財又是“嗚”了一聲。見它乖巧地不再叫,傅南棲才小心翼翼地松了手。</br> 陸千和這頓飯做了一個半小時,兩人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傅南棲正在客廳坐立難安,連電視劇都看不下去。</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頓飯吃地特別奇怪,陸千和一低頭就能感受到一道控訴不滿的目光,抬頭時就會看到傅南棲心虛地移開視線。</br> 再之后,傅南棲亦步亦趨地跟在虞時茵身后,除了她洗澡,其他時間都粘在她身邊,差點(diǎn)晚上都要和她一起睡。</br> 那模樣,說是跟屁蟲也一點(diǎn)都不過分。</br> 最后,被光顧著照顧弟弟的虞時茵忽視的男人連一個晚安吻都沒討到。</br> 眼看著虞時茵把小孩送回房間,連頭都沒回一下。</br> 陸千和:……明天就送走,沒得商量!</br> ——</br> 第二天,傅南棲被陸千和送回了家,因?yàn)槭侵苣┑脑绯?傅元笙和傅榮錚都沒有出門,老爺子倒是不在家,聽說是跑去云家和云老爺子下棋去了。</br> “不是陸千和把你送過來的嗎,陸千和呢?”傅榮錚瞥了眼傅南棲手上拎著的好幾個袋子,語氣有些嚴(yán)肅。</br> 傅南棲安安靜靜地?fù)Q鞋進(jìn)門,把袋子往旁邊柜子上一放,言簡意賅:“已經(jīng),走了。”</br> “走了?”傅榮錚往嘴里送早餐的動作一頓,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來都來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br> 傅家男人一個樣,對陸千和總是能雞蛋里挑骨頭。</br> 徐黎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忍不住瞪他:“小陸是你女兒男朋友,哪有隨便見家長的理,你看南棲手上的袋子,他送孩子回來都沒空手呢。”</br> “丑女婿還得見岳父岳母呢,他和時茵談戀愛一年多,來見見我們怎么了?”傅榮錚狡辯。</br> 徐黎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這會兒覺得他們倆能長長久久了?”</br> 傅榮錚:“……”</br> 兩人一來一回爭了許久,傅南棲都忍不住蹙了下眉頭,終于,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傅元笙抓住了重點(diǎn)。</br> “他們住在一起了?”</br> 傅榮錚一下子噤了聲,好幾個人同時看向傅南棲,眼神灼灼。</br> 傅南棲很想點(diǎn)頭,順便給陸千和潑點(diǎn)黑水,可惜他到底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猶豫了幾秒還是說了實(shí)話。</br> “姐姐幫陸……照顧狗,應(yīng)該就,住了幾天。”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努力想解釋清楚:“陸.…他前幾天,去別的地方,學(xué)習(xí)了。”</br> 解釋來解釋去,虞時茵還是住進(jìn)了陸千和家。</br> 傅榮錚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盤子里的面包片都彈了一下,嚇了徐黎一跳。</br> 傅榮錚一張臉沉得仿佛能擰出水,滿滿的都是女兒被別的男人拐回家的氣惱:“我們家又不是買不起房子,把那小區(qū)買下來都沒問題,他們干嘛住在一起?!”</br> 徐黎淡瞥了他一眼:“南棲都說了是為了照顧狗,應(yīng)該今天就回學(xué)校了,而且時茵是個有分寸的孩子。”</br> “時茵有分寸,陸千和也有嗎?”傅榮錚語氣不善。</br> 都說男人最懂男人,傅榮錚自己在戀愛時也是少男懷春,想來也知道陸千和不會有太大差別,說是照顧狗,其實(shí)就是打著其他名號把人拐回家罷了。</br> 不過他也沒想錯,因?yàn)樽蛲恚的蠗e過了最重要的場景。</br> 昨晚,虞時茵本是很安靜地現(xiàn)在門邊,玩玩手機(jī)又偶爾抬頭看看陸千和動作嫻熟地翻菜,廚房有些歲月靜好,然而不過一道菜的時間,陸千和便提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計劃。</br> 他想讓虞時茵搬進(jìn)來,不僅是因?yàn)橄胱屵@個家多一個人,更是因?yàn)樗岸螘r間眼底不知什么時候起多出來的青色。</br> 她覺淺,旁邊一有點(diǎn)聲音都會擾地她睡不著,更別說在寢室里時不時就有其他人的動靜,細(xì)微的呼嚕聲或是其他,時間一久她精致白皙的臉上就有了沒休息好的痕跡。</br> “那間客房可以給你住,只要我有時間就能給你做飯,反正你東西都在這了,住下?”陸千和嗓音溫潤,最后一個字眼一勾,有些撩人。</br> 虞時茵沒多想便拒絕了,誰知道他便蹭過來,像發(fā)財一樣粘人。</br> 最后的最后,她沒受住男色的誘惑。</br> 當(dāng)然了,這些傅南棲并不知情,他甚至還很違心地幫陸千和解釋了兩句,如果他知道自己成了陸千和的幫手,大概得后悔地吃不下飯。</br> 傅榮錚還是很介意女兒和陸千和同居,雖然聽起來好像還沒開始。</br> “元笙,你有空再過去一趟,我覺得A大南面也有一個小區(qū)不錯。”言外之意,給虞時茵備一套新房子,還得是和陸千和小區(qū)反著來的。</br> 傅元笙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優(yōu)雅地抽了張紙擦嘴,“好,我明天就去。”</br> 傅榮錚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贊賞眼神。</br> 父子倆就一件事達(dá)成共識,徐黎卻是被他們氣笑了,她把叉子往盤子里一放,手一伸就擰住了傅榮錚的耳朵。</br> 傅榮錚下意識把腦袋湊過去免得自己耳朵受苦。</br> “哎.……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啊。”他嚴(yán)肅的表情一下子收了起來,他抬手覆著徐黎的手,討好地勾了勾。</br> “好好說話你聽了嗎?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雙標(biāo)呢?當(dāng)初大學(xué)把我拐去家里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了是嗎?”說著,徐黎又用了幾分力。</br> 她和傅榮錚雖然叫聯(lián)姻,但事實(shí)上他們也是青梅竹馬,大學(xué)就在一起了,傅榮錚當(dāng)初可比陸千和過分,占便宜的事一點(diǎn)沒落下。</br> 兩個兒子還在場,傅榮錚被戳穿了有些尷尬,趕忙給對面的傅元笙使眼色,嘴上忙道:“不買了不買了,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不插手了。”</br> 坐在對面的傅元笙很識趣地起身,“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公司了。”接著他看向傅南棲,挑眉詢問:“小子,你今天在家還是跟我去公司?”</br> 如果是平時,傅南棲估計只會給他一個淡淡的拒絕的眼神,但今天家里氣氛不太對,想了想他還是重新穿上了鞋,還隨手撈了放在玄關(guān)處的一個新快遞。</br> 如果沒猜錯,快遞里是他新到的樂高。</br> 吳嫂和管家都出門了,隨著大門闔上,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一對老夫老妻鬧鬧騰騰。</br> 別墅門口,傅南棲背著個小書包,手里還抱著一個大大的快遞箱,他個子比一年前拔高了一些,還是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但傅元笙分明覺得他變了很多。</br> 曾經(jīng)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那個一直低著頭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孩子,終于愿意抬頭多看看天。</br> 炫酷的大紅車子停在面前,傅南棲杏眸中嫌棄一閃而過,隨即哼哧哼哧地上車。</br> “哥哥。”</br> 傅元笙油門還沒踩下去,就看到旁邊的小孩眼露期待地看著自己。</br> 他側(cè)頭,戲謔地挑了下眉,口吻淡淡:“說吧,有什么事要求我。”</br> 傅南棲笑起來,臉上若有若無的酒窩,稚嫩清亮的聲音里一點(diǎn)點(diǎn)懇求:“我們家,能不能,養(yǎng)一只狗。”</br> “嗯?”傅元笙詫異:“養(yǎng)什么狗。”</br> 傅南棲來了興致,他把快遞丟到后座,肉嘟嘟的小手在他哥面前一揮,比了個大小,神色有些興奮,“想養(yǎng)、這么大的、博美。和發(fā)財、一樣大。”</br> “發(fā)財?”</br> “嗯!”傅南棲認(rèn)真且用力地點(diǎn)頭:“是陸…哥哥家的,博美”</br> 傅元笙了然地點(diǎn)頭。</br> “養(yǎng)狗可以啊。”傅元笙踩下油門,慢悠悠地把車子開出了別墅大門,在傅南棲激動地忍不住拍手時,他輕笑提議:“要不還是養(yǎng)只哈士奇吧。”</br> “為什么?”傅南棲不解地歪了歪腦袋,杏眸中一派天真。</br> 傅元笙笑了聲,煞有其事地解釋:“你覺得無聊的時候它還能幫你拆一下家,特別是你那些拼圖樂高,它覺得你要完成或者買新的的時候就來一腳,你不就不無聊了嗎?”</br> “……”傅南棲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來,氣惱地瞪了傅元笙一眼,轉(zhuǎn)身搖下車窗。</br> 一陣溫?zé)岬娘L(fēng)從窗外涌來,撩動人心,因?yàn)檐囁倏欤L(fēng)吹得有些迷人眼。</br> “傅南棲,車窗關(guān)小點(diǎn),你哥精心打理的發(fā)型都要吹亂了。”傅元笙半瞇著眼,伸手拿出了一副墨鏡架在臉上,酷炫拽的模樣。</br> “哦。”傅南棲應(yīng)了聲,小手一摁,車窗開地更大了。</br> 傅元笙抹了一點(diǎn)發(fā)膠的頭發(fā)瞬間掉了一縷下來?</br> “……”呵,親弟弟。</br> 傅元笙雖然嘴上說著要送一只哈士奇,但他到底怕傅南棲這個小個子hold不住,最后,傅南棲在幾天后收到了一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博美,它不是純白色,反而脖子周圍像圍了一圈圍脖似的,金燦燦的,可愛得緊。</br> 傅南棲給它起了個名字,叫來福,被傅元笙好一頓嫌棄。</br> ——</br> 時間過得很快,虞時茵的大學(xué)生活逐漸步入正軌,白天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晚上回家遛狗還能吃一頓陸千和做的飯菜。</br> 邱芳芳和楊志華來過學(xué)校幾次,他們給虞時茵送了點(diǎn)她愛吃的自制鹵制食物,在得知她住在陸千和家以后,他們也沒覺得多生氣,甚至還覺得陸千和是個體貼人的男孩子。</br> 當(dāng)然,楊志華這個做父親的少不得要對陸千和做一通心理工作,無外乎就是不準(zhǔn)欺負(fù)辜負(fù)他女兒。</br> 虞時茵和陸千和成績很好,兩人在不同專業(yè)不同系,但相同的是每次考試都能拿到全系第一名,這兩人在學(xué)校不算低調(diào),再加上同樣優(yōu)秀,一時間成了A大最有名氣的一對情侶。</br> 劉念念和許逸林同樣留在京市上學(xué),他們倆意外的有緣,竟然一同考進(jìn)了F大,兩人因?yàn)楦咧袝r關(guān)系還不錯,到了大學(xué)便也經(jīng)常約著一起吃飯,大學(xué)兩年,他們在放假時還和虞時茵兩人聚過好幾次。</br> F大在京市比較偏遠(yuǎn)的地方,和A大隔得很遠(yuǎn),可以說是一個在最南,一個在偏北。</br> 大二下學(xué)期時,劉念念突然給虞時茵打了個電話。</br> ……</br> A大附近的一家清吧,悠揚(yáng)的歌聲從吧里往外傳,是一首最新的慢歌,讓人心情都閑適了不少。</br> 虞時茵和劉念念坐在清吧最角落的雙人位上,桌上擺了好幾瓶已經(jīng)開了蓋的酒,有啤酒,雞尾酒,甚至還有一瓶白酒。</br> 劉念念伸手去拿白酒,被虞時茵輕飄飄地掃了眼以后,手一轉(zhuǎn)撈來了啤酒,她也不往杯子里倒,竟是直接對嘴吹起來。</br> 她喝酒的動作太過于豪爽,看得虞時茵都愣了幾秒。</br>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伸手把酒瓶子拿下來,又抽了幾張紙擦劉念念嘴角的酒漬:“你少喝一點(diǎn),喝醉了我扛不動你。”</br> 劉念念委屈地嗚了聲:“時茵,你嫌棄我胖。”</br> “……沒有。”虞時茵有些無奈地扶額,關(guān)心地又問了一次:“說說吧,怎么突然來找我,許逸林呢?”</br> 不怪她多嘴,只是在她看來,劉念念和許逸林有些形影不離的架勢。</br> 以前再怎么提許逸林都沒事,這回劉念念卻是急了,她著急地擺手,皺著眉:“不要提他,我就是因?yàn)樗氖虏胚@么煩!”</br> 虞時茵沒說話,只是一雙杏眸里清清楚楚地寫著疑惑。</br> 劉念念實(shí)在憋不住,拿起酒杯把剩余的酒一口飲盡,她長嘆了口氣,終于把壓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我和許逸林,親了。”</br> 虞時茵百無聊賴地轉(zhuǎn)酒杯的動作一動,詫異地挑了挑眉。</br> 劉念念和許逸林一直是朋友的關(guān)系,倒是沒想到竟然還多了點(diǎn)男女之情。</br> 等劉念念娓娓道來,她才搞明白事情原委。</br> 上了大學(xué)以后,劉念念和許逸林就時常一起出去玩,旅游或者和幾個朋友一起聚會。高中的時候他們的生活里更多的是學(xué)習(xí),升了大學(xué)后,加上人性格的成熟以及身邊朋友的調(diào)侃,劉念念慢慢發(fā)現(xiàn)自己對許逸林有了好感,或者說是已經(jīng)很喜歡。</br> 幾天前,他們又出去聚了一次,這次兩人都喝了點(diǎn)酒,許逸林把劉念念送到寢室樓下后,竟是親了她,很淺的吻,混著酒香,曖昧一片。</br> 之后,劉念念一直在等許逸林開口,然而他就像斷片了一樣,對這件事只字未提。</br> 話到一半,劉念念面上更顯惆悵,忍不住又倒了滿滿一杯酒飲盡:“他明明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親我,就因?yàn)楹茸砭屏藛幔浚俊?lt;/br> 見到她又要倒酒,虞時茵悄悄拿出手機(jī)發(fā)了幾條短信,順手?jǐn)r下酒杯。</br> “如果他和你一樣呢?與其在這里買醉,還不如直接問他呢。”虞時茵口吻很淡,但卻一下子戳中了劉念念的心。</br> 劉念念有些煩惱地揉了把頭發(fā),又有些生氣:“他主動親的我!憑什么要我主動啊,我是女孩子。”她嘀嘀咕咕,偷偷又喝了一口白酒。</br> 她酒量很不錯,喝了兩瓶啤酒外加幾口白酒都只是臉頰紅潤。</br> 虞時茵對感情也沒有太多經(jīng)驗(yàn),畢竟她活了兩輩子也只找了陸千和這一個男朋友。她沒再多說,安靜地坐著聽她講。</br> 只是到后來,在服務(wù)員又拿來一杯沁著淡淡酒香的果酒時,事情終于朝著另一個方向發(fā)展了。</br> 虞時茵本沒想喝酒,只是這里到處醞著酒香,再加上喉嚨有些干,她還是沒忍住拿起來抿了一口,香醇的液體劃過喉嚨,甜甜潤潤,液體劃入胃里,嘴里只剩下滿口清甜。</br> 好像沒有太多酒精的味道?</br> 這么想著,一杯酒沒一會便見了杯底。</br> 聊到后來,劉念念也是有些微醺,她撐著腦袋看對面的虞時茵,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要不我還是主動問一問吧,這么憋下去我得憋出毛病來!”</br> 虞時茵一雙杏眸里醞著水汽,安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見她點(diǎn)頭,劉念念又立馬搖頭,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要等他主動!不然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br> 虞時茵茫然地歪了歪腦袋,又點(diǎn)了幾下頭。</br> 她乖巧安靜地點(diǎn)頭模樣,像極了小雞啄米。</br> 劉念念立馬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她低頭看了眼虞時茵面前的酒杯,果然已經(jīng)空了。</br> “……”完了,沒法和陸千和交代了。</br> 她趕緊拿出手機(jī),一只手忙著編輯信息,另一只手還得攔著虞時茵去拿白酒的手,白酒是沒讓她喝到,但啤酒……多喝了好幾口。</br> 半個多小時以后,兩道高大清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這家清吧。</br> 陸千和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環(huán)顧了一圈,在看到角落里對一個酒瓶子爭執(zhí)不下的兩人時,眼底掠過點(diǎn)異樣的光。</br> 他側(cè)頭瞥了眼面色有些尷尬的許逸林,口吻淡淡:“劉念念看起來也醉了,要我找人送你們回去嗎?”</br> 許逸林趕緊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你把大佬送回家吧,她看起來醉的比較嚴(yán)重。”</br> 陸千和嗯了聲,徑直朝著里面走了過去,他樣貌突出,一路上不少女生看著他,然而他目不斜視,眼里只有角落里抱著酒瓶子的小呆瓜。</br> 劉念念已經(jīng)很努力地控制虞時茵喝酒了,可惜她自己也有些醉,顯些撐不住。</br> 好在很快就有一只大手抽走了虞時茵緊緊握住的啤酒瓶。</br> 看到陸千和那張嚴(yán)肅的臉,劉念念也顧不上害怕,卸了氣一般地倒在了沙發(fā)座上,心累地閉上了眼。在她有些疲軟地往下滑時,一雙手托住了她。</br> 這雙手上熾熱地溫度順著薄薄的襯衫透到腰間,讓她猛地瞪大了眼。</br> 許逸林湊得很近,因?yàn)樗膭幼鳎瑑扇说拇斤@些貼在一起。劉念念嚇得后退,忙不迭地問:“你怎么來了?!”</br> “我不來你怎么辦?”</br> 劉念念哼了聲,眼睛半瞇著嘴硬:“我怎么辦關(guān)你什么事,我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她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br> 她今天穿的是薄襯衫,露出一大半鎖骨,褲子也很短,兩條修長筆直的腿還努力要踹人。</br> 見周圍有幾個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許逸林終于忍不住一把把她撈了過來,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地圍在了她腰間。</br> 劉念念有些懵,還沒來得及問,又聽到他有些無奈地嘆息:“我都準(zhǔn)備好表白了,你怎么就跑到這里來了,還麻煩人家虞時茵……”</br> 那天他雖然喝了酒,但根本沒醉,親她是真心的,這幾天他也有些怕,誰知道不過猶豫了幾天,她就跑到虞時茵這邊訴苦來了。</br> 他一張嘴嘀嘀咕咕地說了好半晌,劉念念混沌的腦子里卻只剩下一句話。</br> 我本來想表白的……</br> 他原來也喜歡她?!應(yīng)該不是喝醉了吧?!</br> ——</br> 虞時茵喝了酒以后就很乖,聽話地被陸千和帶出酒吧,老老實(shí)實(shí)地坐在車上回家,然而回到家以后,她就一下子像變了個人似的,粘著陸千和不肯松手。</br> 陸千和把她抱到沙發(fā),手小心地護(hù)著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地跟哄小孩似的:“你先松手,我去廚房給你煮碗醒酒湯好不好?”</br> 虞時茵站在沙發(fā)上比他高了半個頭,她迷茫地想了幾秒,不配合地?fù)u了搖頭。</br> “我不要,我不想喝醒酒湯,我也不用喝,我沒有喝醉……”她櫻唇張張合合,雙手掛在陸千和脖子上,抱了一會兒還想把整個人都掛上去。</br> 陸千和只覺得她身上的體溫一點(diǎn)點(diǎn)傳到自己身上,溫香軟玉在手他還得努力克制地把她往外推,天氣還不熱,他的額間卻是冒出了一點(diǎn)熱汗。</br> “時茵,你乖一點(diǎn),不喝醒酒湯明天會頭疼。”陸千和嗓音溫潤地哄著。</br> 虞時茵只覺得他的聲音帶著電一般流進(jìn)耳朵,讓她渾身酥軟了幾分,“我不乖。”</br> 她嘟著嘴嘟囔,見陸千和皺眉,她還以為他不開心,下意識地把嘴湊了過去。</br> 陸千和被她堵了個正著,一股醉人的酒香在兩人唇齒之間蔓延,他只覺得自己也醉了,然而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下一個更大的刺激直接沖昏了他的頭腦。</br> 虞時茵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竟是靈活地掠過他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往上探了兩分。</br> 柔軟纖細(xì)的手指摁在腹肌上,陸千和只覺得小腹一麻,腦袋里炸開煙花。</br> “時茵……”她的手又往上了一寸,陸千和終于回神,他往后退了半步,有些顫抖地摁住她作惡的手指。他向來冷白的皮膚此刻透出了一層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br> 他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渾身發(fā)熱,小腹處最為嚴(yán)重,這時候但凡一點(diǎn)刺激都能讓他失去理智。</br> 虞時茵有些迷茫地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被酒潤過的嗓音帶了點(diǎn)勾人的磁性:“你有腹肌,我也有……”說著,她的另一只手竟然直接拉起了自己的衣擺。</br> 一節(jié)纖細(xì)白皙的小腰,腰上的肌肉紋理分明,肚臍兩側(cè)性感的筆直線條。陸千和防不勝防,一下子便看到了這抹不一樣的風(fēng)景。</br>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時茵,我送你回房間睡覺好不好?別鬧了……”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勾住她的衣擺,小心翼翼地往下拉,一聲嘆息里,虞時茵沒聽到他無奈的感慨:“再不回去,我就忍不住了。”</br> 虞時茵腦袋懵懵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親他會覺得開心,手上……觸感也不錯。</br> 她有些安靜地站在,好像在想什么。</br> 陸千和悄然松了口氣,“乖,我抱你進(jìn)去。”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他。</br> 虞時茵杏眸半瞇,乖巧地伸出手,作求抱的姿勢,然而等她整個人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時,卻湊近了他的耳朵,在他毫無防備之時輕吹了幾口氣,甚至湊過去輕咬住了他紅得能滴血的耳尖。</br> 陸千和一口牙顯些咬碎,腿都軟了。他額頭落下一滴汗,有些咬牙切齒地叫她的名字:“虞、時、茵!”要命。</br> 虞時茵伸出舌尖,有些含糊地:“嗯?”</br> “你再鬧,我就不忍了。”陸千和閉著眼,一動都不敢動,一旦動了,他就會被浴火燒死一般。</br> 虞時茵有些茫然地抱著他,口出狂言:“那就不要忍,我們?nèi)ニX……”</br> 陸千和眼尾微紅,向來溫潤的嗓音沙啞低沉,帶著勾人的性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br> “嗯。”虞時茵被迷的七葷八素的,軟乎乎地靠著他蹭:“我們?nèi)ァ?lt;/br> 她話沒說完,陸千和就把她放了下來,薄唇用力地堵上了她的唇。</br> 之后的事,她便什么都不記得了,隱約間她好像做了個迷迷糊糊的夢,她從錦鯉變咸魚,被一個看不清臉的人翻來覆去地煎烤,汗水淚水混在一起,腦子里只剩下一團(tuán)團(tuán)煙花。</br> ——</br>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簾照進(jìn)來,床上一直安靜的睡美人不適地蹙了下眉。</br> 醉酒后的腦袋有些疼,虞時茵半瞇著眼,伸手去撫太陽穴。入目的是一片純白和一盞冷灰色的燈,她想坐起來,剛一動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br> 身上,車轱轆碾過似的酸痛,虞時茵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高中被體育老師罰蛙跳時,然而現(xiàn)在,腿間的熾熱感告訴她這和蛙跳過后的肌肉酸痛不一樣。</br> 她有些懵,努力回憶著昨天醉酒后的事,可惜腦中一片空白。</br> 放在枕頭邊的手機(jī)響起來,她有些迷茫地拿過來,剛接通便聽到劉念念興奮的聲音。</br> “時茵!我昨天和許逸林在一起了。”她聲音里還帶著一點(diǎn)羞澀:“昨天不好意思了,你頭不痛吧?我今天有點(diǎn)頭痛。”</br> 虞時茵看著天花板,有些無奈地笑:“……恭喜。”可惜她頭痛,身體也痛。</br> 掛斷電話后,她撐著床有些艱難地坐起來。</br> 被子滑落,露出她滿是殷紅痕跡的白皙脖頸,她身上穿了件吊帶睡衣,想來是陸千和給她清理身體時套的。</br> 幸虧他還有些良心,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么正視自己身上的曖昧痕跡。</br> 陸千和拿著一杯水推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床上香肩半露的心儀之人。</br> 他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一時間不敢和她正視。見他比自己還害羞,剛才還有些尷尬的虞時茵卻是笑開了。</br> 陸千和走過來,把水杯放到了桌上。</br> “對不起……”開口,一聲有些尷尬的道歉。</br> 虞時茵故意嚴(yán)肅地問:“對不起什么?”她嗓子有些痛,還很沙啞,聽得她自己都忍不住拿過水杯抿了兩口。</br> 陸千和細(xì)心地坐在旁邊照顧,等她喝完才老實(shí)地回,溫柔地不像話:“昨晚你哭了我都沒放過你,是我不夠貼心,你腰酸不酸腿痛不痛?我給你揉揉好不好?”</br> 虞時茵:“……”</br> 老臉一紅。</br> ——</br> 這件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從隔著一層紗變成了徹徹底底的親密無間。</br> 陸千和本以為自己不是重欲之人,但等真的嘗過滋味以后,他才知道自以為的并不一定是事實(shí)。</br>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又一年寒假。</br> 陸千和和陸祖銀幾乎不聯(lián)系,時間久了陸祖銀也習(xí)慣了兒子的冷漠,然而在今年年前,陸祖銀又突然找到了他。</br> 不過幾年,陸祖銀仿佛老了十歲,連頭上都多了幾根白頭發(fā)。</br> 這兩年他始終一個人,生活中似乎只剩下工作,但是這一年他愈發(fā)覺得自己年老孤獨(dú)了。</br> 坐在陸千和公寓的客廳里,他像沒見過世面一般局促,平日里的凌厲消失不見。</br> 陸千和拿著兩杯水從廚房出來,隨意地往茶幾上一放,口吻淡淡:“說吧,有什么事找我。”</br> 自始自終,他沒開口叫過一聲爸。</br> 陸祖銀好像早就習(xí)慣了他的冷漠,他輕嘆了口氣,說出了來意:“千和,你已經(jīng)長大了,我覺得是時候把陸家……”</br> 話沒說完,便被陸千和斬釘截鐵地打斷。</br> “我不要。”他氣定神閑地拿出手機(jī)不知道給誰發(fā)了消息,語氣冷漠:“我對你的陸家不感興趣。”</br> 陸祖銀一怔,下意識地開口辯駁:“你是陸家繼承人!”</br> “那又怎么樣?陸家不只有我一個兒子,何況我不過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繼承家業(yè),去找陸景銘吧。”不僅語氣冷,陸千和的臉色也是冰冷的。</br> 陸景銘這兩年幾乎沒了消息,除了要錢,他幾乎不會給家里打電話,把紈绔子弟演繹到了極致。</br> 見陸千和不配合,陸祖銀更顯滄桑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拋棄你媽媽,怪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zé)任,但是千和,你身上流著的是陸家的血,陸家終究是要給你的。”</br> 他努力打親情牌,陸千和沒有半點(diǎn)動容,只有眉頭越皺越緊。</br> 他看了眼表,有些不耐地問:“你能回去了嗎?我還有其他事。”</br> 陸祖銀沒說完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心臟一陣陣抽疼。</br> 多失敗,活了一輩子,連兒子都不認(rèn)他。他嘆了口氣,疲憊地站了起來。</br> 臨出門前,他帶著最后一點(diǎn)希望回頭,“今年過年,回家嗎?”</br> “……”陸千和沒說話,然而陸祖銀卻是看懂了他的表情。</br> 不可能回家,他這輩子都不會回去……</br> ——</br> 陸祖銀走后沒多久,虞時茵來了。</br> “你準(zhǔn)備好了嗎?”她進(jìn)門,看著客廳沉默的男生,臉上淺淺的笑意斂了回去。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主動拉住他的手。</br> “怎么了?”她關(guān)心。</br> 陸千和反握住她的手,聲音有些悶:“剛剛陸祖銀來過了,他想讓我繼承陸氏。”</br> 虞時茵一怔:“你是什么打算?”</br> 她很少聽到他提陸祖銀,時間久了,她都快把這號人忘了。</br> “沒什么打算。”陸千和吐了口濁氣,“我這輩子不會回那個地方,也不會再和陸氏有任何交集。”</br> 虞時茵安靜地坐著,沒說話。</br> 她沉默著,陸千和反而側(cè)頭看了過來,稍微有些緊張的語氣:“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br> 他雖然很早就自立門戶,但小時候到底是陸祖銀養(yǎng)的。</br> 聞言,虞時茵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尊重你的決定,也不覺得你冷血,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認(rèn)這樣一個父親。”</br> 上輩子,陸千和死的時候,不就是陸氏家主的身份嗎?如果可以,她希望他這輩子不要和陸家再有任何聯(lián)系。</br> 陸千和松了口氣,心中微暖。</br> “那能走了嗎?我爸媽還在家等著呢。”終于,虞時茵語氣里又帶上了些笑意。</br> 前幾天,陸千和見了楊家人,楊家人對他很滿意,而今天是他們約好去傅家的日子。</br> 一下子陸千和便緊張起來。</br> “我有些緊張。”他拉著虞時茵的手,“我準(zhǔn)備的那些東西夠嗎?要不我們再去一趟商場……”</br> 兩人走出公寓,手上大包小包拎了一堆。</br> 虞時茵無奈地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再多我就拎不過了。”</br> “我來拎。”</br> “……真的夠了。”電梯到了樓下,虞時茵率先走出去,回頭淺笑,“我爸媽沒有那么難相處。對了,后天就是新年了,你有什么安排嗎?”</br> “沒什么安排,怎么了?”</br> 虞時茵搖頭:“沒安排的話,就留在我家過年吧。”</br> “我爸媽要求的。”</br> 她的聲音清清淺淺,在這冬天染上了幾分清冷,然而這句話卻帶著熾熱的溫度。</br> 這是什么?是認(rèn)同。</br> 今年天氣冷地早,還沒過年,天上已經(jīng)飄飄零零地落下了幾片雪。</br> “下雪了。”虞時茵仰頭,語氣中有些驚喜:“陸千和,我們又一起見了初雪。”</br> 幾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頭頂,陸千和眼底醞出柔光,心中的郁氣散地?zé)o影無蹤。</br> 他走過去輕輕捻掉了她圍巾上的雪花片,替她攏了攏圍巾。</br> “我們能看一輩子。”陸千和擲地有聲:“一起看過初雪的人能一直在一起。”</br> 虞時茵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頭還抬著,面前突然一張俊臉放大。</br> 陸千和的唇印在她的額頭,他的唇微涼,但這份愛意熾熱。</br> 虞時茵聽到他的聲音,又輕又堅定:“時茵,你是我的小福星。”</br> 小福星啊……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可愛的稱呼。</br> 她笑,踮腳只能吻到他的臉頰。</br> 簌簌冷風(fēng)中,只剩下一道溫柔的女聲。</br> “我是。”</br> 陸千和,我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呀。</br> ——</br> 我常覺得命運(yùn)不公,重活一次都要重踏悲慘的軌跡,后來我才知道所有的絕望都是為了遇到她——陸千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