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神女的悲慘生活71 一訴衷腸
    “你說,她是不是跟我阿姐一個樣。”</br>  “胡說,哪里一樣了?”</br>  “一樣,說話做事,到穿衣風(fēng)格,一舉一動,越到后面她們越像,要不是長得不一樣,我都要以為我有兩個阿姐。”</br>  考官可能是心情真的不好,拿來的酒居然是忘川兩岸最負(fù)盛名的“一點深情”。</br>  這個酒,可沒名字這么小清晰,酒里加了三生石旁飄落的桃花,多了能勾起內(nèi)心深處情緒的引子,清香好入口,卻一不留神就會喝醉。</br>  周小舟以前喝過這個酒,喝第一口的時候就有了警惕,然后眼睜睜看著考官越喝話越多,大有要對她推心置腹,一訴衷腸的趨勢。</br>  “像阿姐,難道不好?”周小舟特別清醒,但裝得很同步。</br>  “嗯,是好,懂事大方,大氣端莊,秀外慧中,京城哪個不夸,可是……”</br>  可是,但是……前面夸得再好,后面也是否認(rèn)對嗎。</br>  一如當(dāng)初。</br>  她做得再好,他也不喜歡,她再努力融入周家,在其他眼里,甚至在他眼里,她也只是一個外人。</br>  他甚至在姐姐死后,問過她要不要離開周家。</br>  周小舟懂了,仰頭飲了一杯。</br>  考官長嘆一聲,放下酒杯拿酒壺再倒酒:“可是我不喜歡她這樣,她和阿姐太像了,這讓我感到很別扭。”</br>  周小舟表示理解:“是不是覺得她東施效顰,試圖取代你阿姐?”</br>  考官倒酒的動作一頓,回道:“我沒這個意思啊。”</br>  周小舟一愣,低下頭去。</br>  考官苦笑道:“我就是不想娶她。”</br>  “嗯。”這個她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有阿姐的遺言在,肯定不會娶。</br>  考官還是苦笑:“誰會想娶自己的阿姐啊。”</br>  周小舟怔了怔,抬頭。</br>  “我是愿意娶她的,如果她不像阿姐就好了,我不想看到第二個阿姐。”考官唉了一聲,搖搖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br>  周小舟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選擇默默喝酒。</br>  “她和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她喊我一聲二哥,我就想保護(hù)她,希望她能幸福。”</br>  幸福?</br>  希望她能得到什么樣的幸福?</br>  喉嚨太干了,周小舟的聲音有些嘶啞:“既然不愿意,那……后來為什么又娶了?”</br>  考官只猶豫了兩秒,便道:“阿姐臨死前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我答應(yīng)了。”</br>  果然啊。</br>  周小舟不想說話了,還是喝酒吧。</br>  考官也沉默起來,接連三杯后,徹底把快要醉了,變成已經(jīng)醉了。</br>  “周小舟,我是不是不該答應(yīng)的?”</br>  考官醉了,趴在桌子上自說自話,盡是些后悔自責(zé)之言。</br>  “可那是阿姐的囑托。”</br>  對啊,阿姐的話,要聽。</br>  “我問過的,她不肯走,也不肯嫁給別人。”</br>  所愛之人,都在周家,為什么要嫁給別人?</br>  “阿姐走了我才知道阿姐一直是不開心的……”</br>  太遲了。</br>  “為什么要繼續(xù)阿姐的路……傻不傻……”</br>  哪里傻?</br>  “不娶就好了……是我的錯……我的錯……”</br>  不,怎么可能是你的錯!</br>  錯的是我,是那些該死的惡鬼!</br>  “二哥。”</br>  等考官徹底沒了聲音,周小舟這才輕聲喚了一聲。</br>  考官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人沒醒,但覆眼的紅綢突然潮濕暈開,血淚從紅綢下突兀流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